《醒醒,我是反派》第56/112页


  一下子涨了二十!这效果,也太明显了。还差十点,她的仇恨值就能到及格线,生命值也快要满百了。年年心情大好,顿觉被段琢抱的那一下也没那么吃亏了。
  年年摸了摸袖袋中段琢给她的小瓷瓶,这是段琢交给她的用来毒杀聂轻寒的药物。
  段琢一心想要离间她和聂轻寒的感情,和她讲了聂轻寒在广南对付盗匪的种种残酷手段,告诉她,聂轻寒绝不像表面表现得那般温良,他心机深沉,心狠手辣,撞见他们在一起,绝对不会原谅她,放过她。
  把她说得骇然色变,彷徨无计时,段琢给她出了主意,要她先下手为强。只有聂轻寒死了,她才会安全,也才可以重获自由,和他在一起。
  原文中的福襄对段琢一往情深,轻易就被他两人在一起的许诺打动,又对聂轻寒的不满累积到了极点,虽然害怕,最终还是听从了段琢的计划。
  可段琢不知道,因为他的敌意,聂轻寒早在临川王府安插了线人,他和她的密谋被线人听得明明白白,尽数告诉了聂轻寒。
  而福襄第一次下毒害人,心中害怕,破绽百出,更是轻易被聂轻寒看出了不对劲。
  他们自然不可能得逞,反而将她和聂轻寒最后一点夫妻情分尽数磨光。也就是在下毒事件之后,聂轻寒下定了要杀她的决心。
  年年想到这个剧情过后,仇恨值达到及格线和生命值满百的目标很快能实现,就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
  她一个人高高兴兴地用了午膳,又美美地歇了个晌。
  只可怜了琥珀担惊受怕,有苦难言。两个主子回来的情形大家都看在眼里,滕远舟和其他几个丫鬟都来打听,这两位怎么闹别扭了?琥珀支吾着,凉亭中发生的事一个字都不敢往外吐露。
  书房中,聂轻寒坐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坐了不知多久。透过半开的窗格,他能听到她和丫鬟们的玩笑声,偶尔看到她窈窕的身影,困倦时慵懒妩媚的模样……
  她根本不在乎被他看到凉亭中的一切,是问心无愧,还是,根本不在乎他?
  她真的会为了段琢毒杀他?
  两人相处的一幕幕从眼前浮现,她的喜笑怒嗔,她的骄纵妩媚,她在他怀中婉转吟哦的模样,心头仿佛有一根无形的丝线密密缠绕,一点点抽紧。那个念头越来越强烈:她到底……在不在乎他?
  天色一点点黑了下来,书房中一片昏暗。敲门声响,年年的声音传来:“聂小乙,我帮你送药来了。”
  他从无边的黑暗中回过神,望着门的方向,没有应答。
  年年道:“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他站起,点燃了桌上的灯火,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只站了年年一人,手中的托盘中果然有一碗药。大概是歇过午晌,她不复今日出门时的隆重打扮,只松松挽了个纂儿,披一件宽松的海棠红丝袍,愈衬得秀发如墨,肌肤似雪,黑白分明的杏眼水汪汪的勾人心魄。
  他的目光落到她手中的药碗上。
  年年的手忽然轻微地抖了一下。
  聂轻寒的心向无边的深渊沉去:所以,她不是和段琢虚与委蛇,而是真的要他的命吗?
  无边的黑暗从心底弥漫开来,他眼底暗得不见一点光亮:“怎么要你亲自端来?”
  年年眼中闪过慌乱,垂眸道:“不行吗?”
  他接过药碗,一时没有动作。年年催促道:“聂小乙,你快趁热喝了。”
  聂轻寒看向她:“年年希望我喝?”
  年年道:“不希望你喝,我端过来做什么?”
  是啊,不希望他喝,她端过来做什么?他究竟还在期盼什么?聂轻寒浑身如堕冰窖,端起碗往口中送去。
  年年:!!!
  说好的事先得知消息,然后看出她神色不对没有喝呢?她又是手抖,又是目光闪烁,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总不会是剧情出了意外,他没有得到消息吧?
  眼看那致命的毒药就要灌入他口中,年年再顾不得,伸手“啪”的一下打翻了药碗。


第42章 第 42 章
  清脆的裂瓷声响起, 浓黑的药汁洒了他一身, 淋漓滴落。
  聂轻寒沉默地看向自己被沾污的青衫。
  年年懊恼:聂小乙这个不省心的,好好的剧情,怎么能被他歪曲成这样?现在她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她想毒死他, 又后悔了吧,这能刷得上仇恨值吗?最要命的是, 剧情进度都九十多了, 留给她的时间和机会都已不多,她仇恨值再不及格就完蛋了。
  聂轻寒幽黑的凤眸抬起,情绪难辨地看向她。
  年年随口胡扯:“刚刚你手上有只蚊子, 我打蚊子来着。”说着说着,她理直气壮起来,倒打一耙,“你怎么连个碗都拿不稳?”
  聂轻寒:“……”她还是这样不讲理。眼底的黑暗却慢慢散去了几分, 声音温和, “嗯,是我不好。”
  年年听到这熟悉的认错声, 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劲呢, 她该不会是上当了吧?
  小世界中, 剧情的力量是十分强大。纵然偶尔会有偏差,但牵涉到重大事件,尤其是男主性命这种影响到世界稳定的大事,除非有段琢这种级别的大boss或孟葭这种准女主的强力干涉, 否则不可能出现太大差错。
  孟葭远在静江府,段琢并不知道线人的事,自然干涉不了。按道理聂小乙不可能收不到线人的消息。她的慌张心虚,以他的敏锐也不可能看不出。既然如此,他明知药里有毒,为什么还要喝?
  只有一个解释,他是为了——试探她?想要知道她真正的心意。
  如果是这样,她刚刚情急之下打翻了药碗,岂不是坑了自己?她好不容易有希望及格的仇恨值怎么办?年年暗暗叫苦,亡羊补牢地道:“我再去给你熬一碗。”大不了再下一次毒,表示自己想毒杀他的坚定决心好了。
  不对,万一聂小乙试探完毕,对她放下心来,真的喝了怎么办,难道她再打翻一次碗?
  年年心中纠结。
  聂轻寒见她神色变幻不定,眼神沉了沉,温言道:“我右手不能动,劳烦年年帮我换身衣服吧。”
  年年心烦意乱:“让丫鬟给你换。”
  聂轻寒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不喜欢别人碰他,难道她就不是别人吗?年年瞪了他一眼,冷酷无情地道:“那你就自己换。”
  他静静地注视她片刻,没有再说什么,走进屋中。
  年年很快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从烦乱中醒过神来:不会吧,他真自己换?她恨恨地跺了跺脚,走进屋去,见他正笨拙得用左手解着衣扣,碰到实在解不开的,勉力抬起右手帮忙。
  年年:“……”他还有没有一点伤者的自觉,气恼道:“聂小乙,你是想伤口崩裂吗?”走上前去,愤愤开口,“我来吧。”
  他神色淡淡:“岂敢劳烦郡主。”
  他装什么大尾巴狼,不敢劳烦,刚刚是谁叫她帮忙换衣服的?年年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聂小乙,你够了啊。”
  他审视地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年年也知自己这个举动刷仇恨值是别想了,心头郁闷。聂小乙真是不要脸,用他自己的性命和健康来威胁她,可她偏偏就被他捏住了软肋。
  她走到他面前,手指灵巧地解开他的衣扣,轻轻抽开他的衣带。青衫散开,露出里面素白的中衣。她小心避开他伤处,地将汁水淋漓的外袍脱下,却发现他下面的裤子大腿处也被打湿了一片。
  年年僵住,脱外袍她行,可是帮他脱裤子?她为难地咬了咬唇,抬头看向他。
  聂轻寒向下看了看,善解人意地道:“我自己来吧。”
  年年道:“你不许动右手。”
  他应下:“好。”伸手解开了汗巾子。年年红了脸,逃也似地往屏风后去:“我去帮你找要换的衣服。”
  站在衣柜前,她却傻了眼。她连自己的衣物都是琉璃几个打理的,哪能找得到聂轻寒的换洗衣物啊。开了几个门翻了一通都没能找到,不由心浮气躁起来。
  身后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我来吧。”年年回头,“呀”了一声,捂住了眼睛,不满道:“不要脸,你怎么能就这么过来了?”
  他外袍被她脱了,下裤他自己除了,就这样穿着中衣,光着一对健美修长的腿,大喇喇地走了过来。偏偏他毫无忸怩羞愧之态,姿态挺拔,举止从容,仿佛峨冠博带,从容步于琼林御宴中。
  他不动声色:“我原想等年年为我取来袍裤。”
  年年:“……”
  他打开衣柜,很快找出替换的衣物,看向她道:“还要劳烦年年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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