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两次后我穿回书里了》第215/228页
“我……”
他张嘴想要说话,却只发出沙哑的音节,没惊动任何人,只有脑海里从他死亡又出生之后, 一直伴随着他的声音,发现了他新来。
【你醒了。】
这道电子音好像与之前没什么不同, 可又好像有丝怪异, 然而身上的疼痛和未知的处境让贺千建没有多余的心思思考其他,他立刻问:【我是不是出来了?我在哪?】
系统:【你现在不在监狱……】
贺千建心神一松,还来不及高兴, 就听到系统冰冷道:【你在比监狱更加危险的地方。】
【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知道了。】
系统话音刚落,就有医护人员推门进来。
贺千建费力侧过头,看到一身蓝色戴着白口罩的几人走到他身边,有人拿着本子有人调试仪器,低声交谈说话,似乎在检查他的身体。
他使劲睁开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被氧气罩挡住一半,却也能清晰的在安静有序的病房里发出引人注意的声响。
有人向贺千建投过一个眼神,然后就收回了视线,他们戴着口罩,连交流似乎都不需要,一个眼神便如安静的进来一般,毫无声息的走了,没有人和他说一句话。
这样的肃穆和秩序,在一片又冰冷仪器与白色组成的病房里,让贺千建忽然有些恐慌,惊惧涌上心头,莫名还有一丝不安。
他可以确定自己现在是在外面的医院,本来应该感到欣喜,但现在怪异的情况让的喜悦消失无踪,系统之前的“你很快就知道了”萦绕在他的耳边,可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贺千建很难确定,到底是继续待在牢里更安全,还是待在这未知的病房里好。
不,贺千建瞬间有了答案――任何地方,都比那间明明开了灯却黑暗得让人透不过气,压抑得想要逼疯所有活人的十五号牢房好。
他回想起换了牢房之后发生的一切,背脊都会浮起一片片鸡皮疙瘩,冷汗顺着汗毛而上,头皮渐渐发麻。
在发现那间牢房不对劲之后,尽管不知道原因,他却也十分识趣且安静的选择了和这间牢房的其他人一样,当一个不会发出任何动静的摆件,他一直战战兢兢,就连睡觉都不敢发出声音,连续的熬夜使他神经衰弱,却好歹也相安无事。
当时,贺千建以为熬过这一段时间,等他逃狱之后,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然而,在一次放风时,他听到了几个犯人的谈话,他们每一个放在街上,都是凶神恶煞,寻常人不敢招惹的模样,可那时却偷偷摸摸地躲在一起,低声用满汉恶意又充满期待的声音打赌:
“十根烟,我赌那小子顶多还能完完整整活五天。”
“我赌一包,三天。”
“残了还是死了?”
“他X的有啥子区别?”
“之前那几个还有个疯了的,那不是活着吗?”
“……”
贺千建本来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也觉得自己惹不起,正准备离开,就听到那人道:
“他顶多再活两天。”
有几人激动地问,好似说话那人知道什么内情,刚刚压低的声音都高了些。
然后贺千建就听到那人道:“你们只知道15号是杀人进来的,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杀人,15号好像是十岁一家人就死光了,只剩他和他弟弟,他辍学养把他弟弟养到大学,谁知道大一刚开学他弟就死了……”
那人声音忽然压低,其他人的脑袋凑的更近,贺千建听不到了,但他必须知道和他同牢房那个人的秘密。
这几天,即使他什么也没有做,那个男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盯上了他,贺千建的脑门上浮起一层细密的冷汗,直觉告诉他,他们刚刚那个赌注,和他有关。
他蹲在一个隐蔽的墙角,对系统道:【帮我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系统自从重新回到贺千建身边之后,很少会说话,但是不知是不是为了以后的合作,基本上不过分的请求,它都会帮忙,这次也不例外,贺千建的脑袋里,很快响起了系统毫无感情的冰凉转述:“……是被人家轮X死的,那几个都是他弟弟同学,其中有一个,他妹妹好像是哪个公子哥的女朋友,那公子哥听说那时候也才初中还是高中吧,那公子哥不知道做了什么,把15号那位找到的证据全弄没了,当时那些人就脱罪了,15号自己憋着忍了一年才搞死两个……”
贺千建一僵,忽然想到了什么,脸瞬间就麻了,他想要站起来,却听到了自己牙关碰撞发出的声音,然后全身一寸寸发麻、冰凉,动也不能动。
系统转述的声音还在脑海里不停:【要杀第三个人的时候,15号就被抓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没判死刑,关在这里,还有……听说之前被戳瞎的和疯了的那个,就是他要杀的另外两个人。】
有压低的吸气声远远的模糊传来,贺千建惨白的脸色发青,两个黑眼圈更加明显,脑海里是系统的同时转述:【那两人怎么和他关在一起了?】
【没人知道,但是听说外面唯一那个没进来的,前年也出车祸死了。】
【真他X的邪门,老子鸡皮出出来了。】
【可听你这样一说,15号没动过别人啊,都是在报仇,新进去那个不见得会遭殃吧。】
【嘿嘿嘿……】系统冰冷的模仿着笑声:【你们知不知道,当时帮那几个犯人抹了证据的公子哥叫什么……】
贺千建一个激灵,再也听不下去了,拖着发麻的腿,踉跄着跑走。
――那些证据是他让系统帮他抹消的。
那个女生是他们学校最漂亮的女孩,她仗着一张不同于初中生青涩的成熟脸庞,勾引了不知道多少男生,那是前世路过他都不会施舍给他一个眼神的女神,却哭着让他帮帮她的哥哥。
他根本没有多想就答应了,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至于她哥哥到底做了什么,就算是他听了一耳朵也不在意,那男孩没勾引那几个男人就不会发生这种结果,不然有女人不要,谁会去冒险X一个男人,自作自受。
至于那个男孩的哥哥,一穷二白毫无背景,根本不值得他在意,只要系统做得干净一些,贺家人就不会知道,他也能多一个女朋友,何乐而不为?
当时的贺千建,和那个女生交往了三个月就腻了分了手,他不在乎那女孩,更不会在乎她哥哥怎么了,自然也就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可是现在……贺千建如坠冰窟。
然而放风结束,他不敢回牢房也必须回去,本来就紧绷着的神经随时会要崩开,知道读书会的前一个晚上,贺千建熬不住闭了一会儿眼睛,惊醒之后,就看到了站在自己窗边的男人。
阴森,鬼魅,带着刻骨的恨意和怨毒,仿佛随时就会将他吞噬。
贺千建连滚带爬的跑下了床,惊醒了整个牢房的狱友,扑在铁门边大叫着求救,终于被狱警带了出去。
然而,不论他找什么借口都躲不过读书会早已经分配好的任务,他不得不去搭建前面的舞台,好在他已经和系统商量好,只等系统黑了监狱的监控系统,等到所有电力设备失灵,他就能找到机会跑出去。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那个男人竟然和人换了任务,他也来了这边,贺千建一见他就头皮发麻,从他阴沉的眼到他骨瘦嶙峋脸颊,无一不恐怖,都不等他走过来,就吓得从钢架上掉了下去。
再醒过来,就到了这里。
贺千建的回忆也不过是几十秒之内的事情,等他回忆完毕,病房的门也再次被人推开,那几人穿着和刚刚进来的人一样的防菌服,戴着同样的口罩,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底突突地跳,像是在预警什么。
就在他心慌不安时,打头的一个人让开了身体,后面的人推来了一部仪器,然后就有人将仪器推近,有人拿出几只针管,里面装着冰凉的试剂,有人站在仪器旁,将上面像是吸盘一般的东西一个个安装在了他的脑袋上,拿着试剂的人抬手,似乎就要注入他的脑袋里。
贺千建大惊,第一时间就想要挣扎,然而一动才知道自己的四肢被绑着束缚带,根本没法动弹,只能绞尽脑汁从惊惧混乱中寻找头绪。
这些人要做什么?
他们是想要往他脑袋里注射东西?
江臣知道他有系统的存在,说不定也知道系统就在他脑袋里,如果他将这件事告诉了国家,那么这间病房,不说话的医生,奇怪的仪器,和眼前的针管就都说得清了……
他们要拿他做实验!
得到系统自然是天大的好运气,贺千建时时自得,可偶尔做噩梦时,也会有被人知道系统的存在之后,抓走折磨试验的场景,那些梦随着他长大,随着他利用系统将大多数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却没有依然察觉之后就渐渐就不再做了。
直到得知江臣知道了系统的存在,而且可能拥有可以消灭系统的能力时,这个噩梦就又开始缠绕他,让他再也不能安眠,每次惊醒,都是一身冷汗。
此时眼前的场景,和他梦里的场景何其相像,简直就是噩梦成真!
眼见那针管离他越来越近,贺千建越来越绝望,喉咙里嗬嗬声不断,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出眼眶。
拿着针管的一人皱眉,似是不解地对旁边的人道:“他这是做什么?”
旁边的人声音很低:“害怕?”
“有什么可怕的。”说话那人被口罩遮了半边脸,语气却能听出云淡风轻。
听到他们的对话,贺千建目眦欲裂,针不往他们脑袋上扎,被当做试验品的人不是他们,他们当然能够这么说!
“固定一下仪器罢了,他不会是以为这针会往他脑袋里扎吧?”
“说不定,他可能还以为我们拿他做人体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