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相爷死开》第3/78页


  “嗯?”晚画回头,见缮鱼铺的大叔正恶狠狠地怒视自己。
  要糟!
  “大叔,唔,哈哈哈,跟孩子们开个玩笑么,人生苦闷,偶尔寻个开心嘛,哈哈。”晚画迎风流泪,“便再多要五份缮鱼给孩子们分著吃吧,谁不知道,这小食巷方圆十里就您家的缮鱼好吃!连我家小......公子都派我们来买呢,哦,对了,我家公子是威远大将军长子颜琛,记著,是颜家大公子颜琛哦。”
  她这话一出,缮鱼大叔的脸色才缓和了几分,却换成附近几个铺子的老板双手叉腰了。
  如玉摇头失笑。晚画一直是这么个一条筋的性子,在显赫的权贵之家待了十多年,仍旧天真得可爱。上辈子晚画随她入相府,最终嫁给了宇文珏身边的叶九,叶九为人挺好,晚画却常为了她的事与他争吵不断,红脸相向。这一世她不会同宇文珏再有任何关系了,但愿晚画能过得幸福一点。
  如玉接过大叔递过来的油纸包,给晚画使了个眼色便走。
  晚画特意慢了几步,果然又听见那孩子同大叔讨钱道:“王叔叔,您看您多卖了五份缮鱼,这回该给我五十文钱啦。”
  大叔嗤了一声。“这是俺自己瞪出来的。”
  “那也得我们陪您老搭戏呀。”
  “......”
  晚画不想再听,赶忙离开。有些事若太过追根究柢,知道得越清楚便越难受,还是糊涂点为好。
  如玉一路又买了好几样吃食,也都给孩子们买了一些。
  她一路走走停停,最后状似随意地来到了巷尾与中央大街相连的转角。
  在转角一旁,有个不起眼的破旧小板车,板车上搁了几块木板与蒸布,上头放了十八份桂花糕、青团、糖人儿、豌豆黄等,还有五份酥炸缮鱼,一个白净瘦弱的秀美少年在一旁吆喝著。
  “两位姑娘,要否来份桂花糕?小食巷里一份要十文,我这儿只要五文!保证味儿一模一样!”少年热情地招呼她们。“桂花酿最是养颜,桂花糕甜而不腻,软嫩清爽,最适合当午后点心了,要试试么?”  
  如画如遭雷劈。这分明是她们方才吃过的那些,这少年跟那些孩子是一夥的!
  如玉站在板车前面,看著这熟悉的脸热泪盈眶。
  与记忆中那人分毫不差的面容,只是眼前的少年尚显青涩稚嫩,还未有前世那般的绝代风华。
  苏珩!
  与他从前说与她的相同,少年时期的他真在这儿!
  前世她结识他时,他已是她大哥颜琛的生死莫逆,名满天下的美人公子,雍京富商,京城四少之首。
  那时她委身于宇文玨,宇文玨从头至尾人未曾出现,只送来一顶青衣小轿与少量钱财作为纳妾之资,颜凛与颜琛气得撕心裂肺,便是苏珩闯入相府摆的小几桌私人酒筵之中怒骂宇文玨的。
  宇文玨纳妾的作法虽合乎礼节,也在官家备报过,可她是正儿八经的威远侯嫡女,身分家世摆在那,没有三书六礼不谈,竟只收到了一百两银子的纳妾之资,也无替她裁制嫁衣,只送来一件寻常粉色衣裙,还是二娘翻出了当年的粉色嫁衣给她换上的,那日她坐在逼仄的青衣小轿里,难堪得无以复加,并非没有期待中的风光迎娶与十里红妆,而是她觉得自己给父亲、给整个颜家抹黑了,简直丢尽了颜家的脸面。
  苏珩本是理智地到相府讨个说法,却在得知如玉的小轿从贱妾的角门入府而非贵妾走的侧门时,当下怒气冲冲的闯入相府厅堂家宴中,找宇文玨对质理论。
  不进入厅堂还好,这一进去,发现如玉大庭广众之下跪在陆无双跟前,端著茶的双手都抖了,也不知跪了多久,那陆无双却好当没看见她似的,尽与他人谈笑,苏珩当下怒不可遏,冲上前去抢了如玉手中的茶一把泼向陆无双--
  哪有人这样作贱人的,便是妾室过门不拜天地公婆而拜正妻,一般也只是私下走个过场,谁会这般众目睽睽之下折辱人!
  那日之后,如玉便被困在相府之中,半步踏不出府,没有宇文玨与陆无双的允许,她压根儿无法回门。
  颜凛思念女儿,颜琛思念妹妹,奈何与宇文玨约定过,颜家不得出面,便都是苏珩过来跑腿,隔著一重院子、在宇文家的监视之下与如玉互递消息,偶尔捎来几封信。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一次宇文玨随行皇室秋猎,人不在京,苏珩来访相府,却被陆无双暗算,打昏了人放到她的房中,那时她也中了迷药,被人兜头泼了满头满脸的冰水才醒来,一醒来赫然发现苏珩躺在她身侧,面前是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汁的公婆与不断倒抽气的陆无双。
  陆无双将他们告了官,等宇文玨秋猎回来得知此事,想撤销此案已经来不及了。
  苏珩已被判定流放,并且死在了狱中。
  这是如玉一辈子无法原谅宇文玨的事,也是从那时开始,她放弃了,她不再想抵抗陆无双、不再如履薄冰地想扮演好一个小妾的角色,她不哭不笑不喜不悲,只想摆脱厌烦的人世。数月后,她被人推入镜湖......
  “小娘子!”
  晚画用手捅了捅如玉。哎呀,羞死人啦,她家小娘子居然看人看呆了!
  苏珩露齿一笑。“没事,上回那个卖桂花糕的婶儿还看我看到撞墙了呢,姑娘儿爱俏,你尽管看,爱看几眼都成,顺道买个糕儿尝尝吧,都说秀色可餐,你看著我吃,铁定格外美味。”
  如玉促不及防,差点儿给呛了。
  苏珩少年时居然是这么没脸没皮的模样儿,一番话说的,她都替他害臊。
  她甩甩脑袋抬头,却被苏珩灿烂的笑容晃到眼睛,现在的他还没被苏家认回去,仍旧住在贫民窟旁的破庙中,艰难地养活一大票稚龄孩子。
  一个无依无靠、身无长技的少年要养活自己与破庙里二十多名孤儿,当中的辛苦不需多言。可他却能笑得这般率性开朗,教如玉好生佩服。
  在相府的那些年,也是苏珩的关怀让她阴暗灰败的内心始终保留著一块阳光灿烂的明亮地方。
  如玉摇头道:“我不吃糕。”
  苏珩不死心,“要不吃个酥炸缮鱼?这缮鱼可鲜啦--”
  “我不饿。你这些吃食就是我买给那些孩子的。”
  “姑娘?”
  “我是颜家小姐,我有钱,很多很多的钱。”如玉把颜家的身分腰牌拿到他眼前晃了两圈。“我想同你谈笔交意,事成我能给你五十两作为答谢,还可以帮你照顾那些孩子。”
  苏珩心下惊疑,听见最后一句眼神却亮了起来。“愿闻其详。”
  如玉四下一扫,道:“我们去,唔,小食巷中央的雍京酒楼要个包间谈吧。”
  苏珩犹豫了下,最后唤来几个孩子帮他看著小板车,随如玉去了酒楼。
  如玉走得十分急,领先晚画与苏珩好几步。
  再见故人,她若不走在最前头,只怕心中的激动与难受哀伤那些会掩饰不住,泪水会溃堤。
  三人来到雍京酒楼,如玉率先跨入酒楼大堂,老掌柜目光狠辣,一见她的穿著打扮即知是显贵人家的女儿,和蔼亲切地迎了上来,正欲招呼,却听见后头一道女声传来。
  “掌柜的,你们这儿是怎么回事,菜里居然有蚂蚱?”  
  如玉猛地一颤。
  这个惹人嫌的声音......陆无双!

第3章

  老掌柜闻言,讪讪地朝如玉她们点头致意,往陆无双那儿去了。
  陆无双指著翡翠瑶柱羹上漂浮著的那只黑色虫子,不悦道:“掌柜的,雍京酒楼可是京城三大酒楼,一道数两的菜里竟然出现虫子,你可得给个说法。”
  老掌柜是个人精,他一看那虫子,比他两根手指并起来还大,壳子乌黑透亮,后腿肥壮有力,分明是蛐蛐中的常胜将军品种,有个文雅的名字叫水墨金。
  这水墨金可比翡翠瑶柱羹还贵。
  无事找荏,这年头,傻脑病真多。老掌柜心里嘀咕,面上赔笑道:“万分抱歉呐,跟您保证,我们灶房里间绝对乾净,每道菜品上桌前都是仔细检查过的,这兴许是其他客人的常胜将军不小心跳进去了,这样吧,我给您换盘新的,您今日的甜汤茶品我们招待了,如何?”
  “行吧。”陆无双点点头,又指了指桌上几滴洒出来的菜汤。“这儿脏了,你顺道给我擦擦吧。”
  她听闻那个人最近几日时常到雍京酒楼来,便想著来碰碰运气“巧遇”他,谁知枯坐大半个时辰了都未见著人,正意兴阑珊,却见如玉进来,老掌柜腆著笑脸哈巴狗似地迎了上去。
  哼。
  方才她进来他可没那么热情相迎,不过没穿戴名贵的首饰,那掌柜就不怎爱招呼了,真是个见风转舵的,莫怪乎没啥出息,一把年纪了还只是个掌柜。
  颜如玉。
  令人生厌。
  明明她们身分相差无几,都是高官嫡女,她爹在朝堂之中的地位一点不逊色于威远大将军,就因颜如玉还有一票能干的父辈叔伯,别人就说她门第家世方方面面处处不如颜如玉,在她看来,颜如玉浑身上下没半点出挑的地方,也就那张脸还可以,除了托生对了人家,她没有半点及得上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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