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相爷死开》第31/78页
下午他本就想到护国寺的,未料遭遇了那等意外。
到了护国寺,轮守的僧人正好敲响了十一下大钟,子时刚到。
宇文玨原本满身是伤浑身发热,听闻钟声却全身发寒。
迟了?终究还是迟了?
差在了这最后一刻......
不!
他跳下马车,揣著经文發狂地一路狂奔到护国寺正殿,途中黑灯瞎火跌摔了好几次,最后跌跌跑跑地来到正佛金身之下。
他将经文放上佛案,跪在案前,紧闭双眼急急地诵著那早已熟烂于心的经文,心中不断念著祈愿著。
但愿那人来世安稳,此世安好。
并且,如果可以的话--
在这最后一日的最后一刻,脑海中忽然浮现如玉片岩下的话,他生出了不一样的祈求。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与她......
再次来过。
咚!
护国寺的大钟在此时撞了最后一下。
随后疯狂的钟铃击撞之声响彻整个护国寺,瞬间护国寺灯火通明,僧侣们齐聚,急急往护国寺后山的左阁而去。
“不好,国师圆寂了!”
“国师去了!”
左阁内,无道大师静立在老国师的床榻之前,神色平静,闭目诵著超渡的经文,他颈上挂著串刚刚才接过的一百零八颗檀木珠子组成的珠鍊,这是国师的象徵。
与此同时,大殿中的宇文玨头顶一阵剧烈天旋地转,钻心刺骨的剧烈疼痛由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发出一阵痛苦的低吼,耐受不住地整个人向后倒去,竟直直撞到了后脑,整个人断了气息。
同一时刻,如玉心绪纷乱辗转反侧,怎样也睡不安稳,便乾脆起身,打算到湖心亭吹吹风平静心神。
“啊--”忽然一声尖叫惊醒了飞鸟。
砰!
如玉不知怎地分了神,走到湖边都没发觉,往前绊倒了石子,整个人摔落湖中。
“救--”
秋日寒冷,她穿得多,湖水冰寒,上头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她这一摔把冰层摔破,整个人很快沉了下去,灭顶不见。
好难受!不!
救命,谁来救救她!
如玉死命地挣扎著,口鼻全灌满了水,肺腑胀得发疼,呛得痛苦不已--
“咳咳、咳咳!”她浑身发冷挣扎地起身坐了起来。
“哎哟,可终于起来了。我们在这等了大半个时辰哪。”
这个惹人嫌的语气与声音......如玉心生不妙,一抬头,正正对上谢璃那带著几分轻蔑的脸。“宇文老夫人,你......为何在此?”
“我为何在此?你这不知羞耻的小贱人,竟敢如此问我?”谢璃怒笑道:“我若不在此,怎知我儿被你当成了什么样的王八乌龟了。”
如玉道:“住口!”
这时,她身旁传来一阵细微的呻.吟声,如玉朝旁边望去,看见苏珩正正躺在她身旁,同她一样浑身湿透,发丝都黏在了一起,面色有几分不适,蹙著眉头刚刚清醒。
这时,陆无双与宇文渠走了进来。
“哟,我就说她平时就不检点了,瞧瞧这是怎么,公然给夫君戴绿头巾!还要不要脸面了,颜府养出了你这等货色,真是丢人现眼。”
如玉一阵恶寒。
这分明同上一世一模一样,就是她与苏珩被陆无双设计,遭人捉奸在床的时刻!
“这不是万幸你同那下不了蛋的老母鸡一样,不然生的孩子还不知道是不是夫君的呢。”
此话一出,一旁的谢璃比如玉更早变了脸色。她死死地捏著帕子。可恨啊,这陆无双捉了她的把柄,镇日作威作福爬到她的头顶上,还三句就要酸上两句提醒她!
可如今宇文玨已經不是那個可以任人搓圆捏扁的小子了,连韬儿在朝中都必须看著他的眼色小心办事,万一他发现她做下的那件事,以及那些年她那样对待他,失去他生母的身分这个救命符,她不信他不会报复回来!
“唔。”苏珩此时也挣扎著爬起来了,他半身湿透,寒冷非常,神智还不十分清醒,只觉耳边一声高过一声的尖锐声音十分闹心。
“哎哟,姘头也清醒啦。这下可热闹了。”
“这是?”苏珩坐起身,惊觉自己只披著单薄的里衣,中衣外衣不翼而飞,一旁是同样单薄的如玉,床边站了面色不善的宇文玨父母与陆无双......
遭了!
他只依稀记得,一进宇文府的正厅便闻到浓烈异常的檀香味,然后便人事不知了。
如今看来这摆明著被人下了套了。堂堂相府之人,竟然堂而皇之地使这下作手段!他担忧地看了眼如玉,要遭,现在这般,还不知陆无双与宇文老夫人会怎样折腾如玉了!
此时正值中秋过后的秋猎祭祀,为期一个月,宇文玨身为当朝左相,全程随行天子,在围场内还有半月才会出来,鞭长莫及。在此之前,宇文府中的大小事都随陆无双与宇文老夫人作主。
“我早说该禁止苏珩过来,便也是夫君宽容,由得你们,如今做了这般龌龊事,看你们还有何话说。”陆无双双手环胸,“哦,不是,早都不知做过多少龌龊事了,今日才被逮个正著,看你们该如何解释。”
“怎么解释?我与颜姑娘之间清清白白,究竟怎么回事你们应当更清楚!陆无双,你简直欺人太甚!”苏珩动了怒,失礼地直接喊了名字。
谢璃收到了陆无双使的眼神,道:“你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便交由官府来评断吧。宇文家奈何不了你,便交给官府去发落,至于你,”她居高临下地觑了一眼如玉:“按照宇文家家规处置!”
此时谢璃正好凑近床边,离如玉极近,如玉便贴了过去,以两人能听见的话音轻声道:“老夫人,不知宇文玨不是您儿子的事,有多少人知道呢?”
谢璃脸色瞬间大变,她惊疑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陆无双。
陆无双不耐地哼了一声,示意她快些继续。
京兆尹的人她都找来了,就在外头候著呢。
谢璃转回来,便听如玉继续轻道:“老夫人,此事颜家与苏家俱知,你若不想出事,便先保全了我们。”
她倒不是惧怕了,方才略略花了些时间才调适了过来。为何竟又回来了?还是回到这个糟糕的点......不过不打紧,总要先保全了自己与苏珩,再来静观其变。
她想到颜家,想到藏锋,想到身旁的苏珩与那个潇洒的李自在,还有片岩下吐露心迹的宇文玨,忽然心头就安定了许多。
陆无双,这次我可不怕你!还有谢璃,二娘当年的委屈,她也要替她好好的讨回来!
只要撑过眼前,若那宇文玨仍旧同她一样,莫名重活了两次,若他所言为真,若他对她有著一丝亏欠......那么离开宇文家指日可待。不管是正大光明地离开,或是私下逃离,她总会找到办法的。
谢璃看看如玉,又偷瞧了眼身后的陆无双,咬牙道:“但此事我一细想,却又觉得有几分不对劲之处,苏郎君身为江南苏家嫡子,自是不大会做出这等自损身分之事......先莫要告官吧,等弄清了情形再谈。”
她知道陆无双身为宇文玨正室,较之如玉,必然更不敢做出损害宇文玨名声之事。口头上威胁她威胁得狠了,却未必敢真的揭发当年的真相。弄清了撞
而如玉虽然是颗软柿子,可山穷水尽被逼急了,却未必不敢咬人。
谢璃此言一出,除如玉外的三人都惊楞地看向她。
宇文渠本就无甚主见,倒是反应最小的一个。
苏珩面露疑惑,不解她为何突然变了态度,而陆无双则要气坏了。
“娘,您再想想?真要放过这对奸夫淫.妇?”她忽然话锋一转,道:“您想想,这小妾多年无所出,莫不是与姘头玩乐过头,坏了身子哪?”她特别加重多年无所出几字。她谋算了整整一年,终于等来这个除去颜如玉的机会。错过此次,下次要等宇文玨不在,便要等到明年秋猎了。
可宇文玨不在,发生此事最有权置喙的便是谢璃与宇文渠了,她虽是正妻,却不好越过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