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盛宠夫人》第2/258页


她不是没有想过忘了李焕哥哥,和他好好过日子,只是每次当她鼓起勇气试图走近时,他总是用一双凉薄的桃花眼,淡淡地看着她,仿佛窥穿了她什么隐秘似的,她每次都莫名地有些恼怒!

每次也,不欢而散!

都说她是高不可攀的大才女,他何尝不是难以企及的斤斗小人!

他带着她三年一次宦游,身边的妾侍也一任一任的增多,后来连庶女都蹦?出来了,她还是形萧影孤地一个人守在后院里。

生了三个女儿,却不曾生下一个儿子!临老了,她连这张家大宅都住不得!

苏清蕙觉得心里从来没有这样苦过,即使当年爹娘不顾她的意愿要她嫁给张士钊,李焕哥哥前来诀别的时候,她心里也不曾有过这般滋味。

她赔上了十六岁以后的所有时光。

困在张士钊身边,看他趋炎附势,钻营谋私,做尽虚伪滑稽之事。

束在张家这个牢笼里,看姨娘们整日抹脂涂粉妖妖娆娆地耀武扬威。

他走了,她是不是也就彻底解脱了,也――老无所依!

绮儿见主子半晌没有回应,直觉地抬起了头,便见自家主子身子轻轻摇晃,眼看就要栽倒,一时也忘了哭泣。

没有等到管家前来询问老爷的后事,绮儿便跑到前头请管家帮忙给夫人请大夫了。

张士钊在苏清蕙眼里是庸碌了一辈子的,年轻的时候,她跟着他前往吴、越、荆、楚等地赴任,无论是三年还是五年,她从没见过他在哪地有过什么建树,倒是官职一升再升,她是鄙夷了张士钊一辈子的。

按理,苏清蕙该是作为未亡人去前头跪谢前来凭吊的宾客的,只是她心头不耐,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在乎什么面子里子了,也就在张士钊出殡那一日在前头跪过一回。

倒是几个姨娘,规规矩矩地守在张士钊的棺椁边,一日也不曾落下,整整守满了七日!

杨姨娘和柳姨娘是张士钊在任上带回来的妾侍,很得张士钊的疼宠,自来从不曾将苏清蕙放在眼里,起初见苏清蕙不来给老爷守丧,两个人还跑到她床前骂了一回,苏清蕙却懒得搭理,她这一辈子被张家糟蹋的体无完肤,妾侍的辱骂又算得了什么!

饶是出殡这一日,苏清蕙也觉得自个是尽了对张士钊最后一分夫妻义务,全了他最后一点脸面。

也全了她这一辈子最后一点脸面。

她这一辈子,也就是为了脸面这么个东西,赔了所有的心力、心劲!

当真是累的慌啊!

外头暮霭渐临,门前樱花树上的鸟儿正叽叽喳喳地吵得欢,来送葬的宾客也都陆续回去了,苏清蕙独自倚在前厅里的黄梨木椅上,觉得整个人都是飘得一样。

见外头似有人影移动,苏清蕙已经累得连眼皮都不想抬一下,张士钊走了,这个家完了,这些人也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清蕙,你可还好?”

清泠泠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遥远的像是在梦里。

一身蜀锦暗纹的青衫长袍,看过来的眼里,似有万千言语难以倾诉。面前的人宛若十多年前在蜀地时结识的程修,

苏清蕙一怔,面前躬身行礼的赫然是程修,字子休的蜀地程修!

抬眸看了眼屋外的天光,暮色渐浓,身量笔直的程修,一扫往年浪荡不羁的神气。

风尘仆仆,面有霜色,显是从蜀地特地赶过来的!

苏清蕙觉得唇部异常干涩,一动唇,似有裂痕,才想起已经一日未进水了,这才觉得喉咙火烧火燎的,用锦帕抹了抹裂开的唇,此时面对程修,仿佛十来年前的时光像梦一般在眼前一晃而过。

程修见适才还一副未亡人哀悼神伤的清蕙,一下子黯然无光的眼里便似宝石一般,熠熠生辉,心里不禁一突。

“士钊兄生前曾经对我言及,如若他不幸过早逝世,你可以择良人另嫁!”说着,程修便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纸张有些泛黄,看着已有些年头了。

程修话一出,苏清蕙面上不由露出了一丝嘲讽:“不曾料到,子休竟当真与士钊有着这般深厚的情谊,在他身后,竟来履行所托!”

瞥了一眼信封上苍劲有力的:贤妻清蕙亲启。

苏清蕙却并不伸手去接,淡淡地对着程修说:“劳子休记挂,你舟车劳顿数日,先和管家去客房安置,其他的改日再议便是!”

许是苏清蕙眼神有些不济,她察觉到程修修长的身子似是震了震,掩下心头一点怪异,苏清蕙对着门旁的老管家交代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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