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真不挖煤》第2/98页


  有的时候,徐皓看别的小朋友花五毛买上五块可乐糖,或者课间去校门口一小包零食什么的,他也去买,他不仅零食买得多,还每天从家里抓一把糖果和巧克力塞口袋里。他出手大方,到了学校就给说得上话的同学分,渐渐的小同学们也拿自己的零食跟他交换,这一来二去,就交换出感情了。
  等上了二年级的时候,徐皓已经混成了班里的生活委员,他小时候虽然长得白白净净,但带头上墙爬树无一不会,还总有办法不让老师逮着,再加上成绩好,在同学里面的人缘突飞猛进,一跃变成团体小头目。这下别说弹钢珠了,别人从家里带来的玩具车都抢着要跟徐皓一起玩。
  从此以后,徐皓就在他那快地方找回场子了,他顺风顺水的从小学毕业,上了当地最好的初中,等从初中毕业的时候,徐皓已经声名在外,远近三个中学就没有不知道他这个名字的。
  大家都知道,七中有个徐皓,家里有钱,打架很厉害,学习还好,每次考试年级前列,重点是人长得还不错,区区初中生竟然有高中的学姐给他送情书,这让其他一众初中小葱头羡慕的牙根都痒痒,你说这人和人之间还能比吗。
  是的,高中之前,徐皓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根本不知道挫折时什么滋味,以为人生就这么简单。想要什么?买!喜欢谁?追!他有点小聪明,觉得学习成绩不用多拔尖,考个年级前二十就够给家里长脸了,家里不管他,老师对他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还有什么好愁的?
  他是人生赢家,连思考的空间都没给自己留。
  这种高速直通车一样的人生体验一直持续到高中的时候,徐皓家搬到了寸土寸金的b市。
  徐皓成绩不错,单靠自己考也能考个省重点,但是徐皓他爸望子成龙,他想给徐皓上全国数一数二的高中。
  徐皓原本是当地的小霸王,一下子被扔到这个鱼龙混杂的大首都。
  那日子才开始变了。
  他开始碰壁,走路走一下摔一跤,突然惊醒,茫然四顾,发现一点生活真实的面目,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他吃过苦头长大了,拔掉爪牙学乖了,终于想明白要怎么办了的时候,又车祸了,生命给画上句号了,他死了。
  徐皓这一辈子,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难过的。
  唯独两件事,让他觉得很打脸。
  第一件事,是他曾经交过一个朋友,他把人当成最好的兄弟,后来闹掰了,才发现人家看他就像个笑料一样,比之饭后谈资可能还不如。
  第二件事,是他本以为自己大有抱负,他这一辈子起点高,决心要做点什么震动世界的大事,可是过去的二十六年,奔三了,他还没整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而活着。
  徐皓曾经还是挺有上进心的一个人,被人逼的整整三年回不了国,又因为一些事受了不小的打击,精神状态就跟着放汤了。说到底也是他从小没经历过什么挫折,遇着一点事儿就以为这是个坎了,不好过了。之后在英国留学也不好好上学,语言糊弄着过关,成绩五科有三科亮红灯,整天泡吧喝酒荒废日子,甚至还尝鲜似的吸了几次大麻,跟小时候中规中矩的优等生样儿简直是天翻地覆。
  他以为自己青春这才叫开始了,过得又刺激,又新鲜。命运只不过给他扔了块石头,砸着脚了,他就泄愤一样挥霍生命。
  可是后来,二十六岁生日的前几天,某一个清晨的早上醒来,徐皓对着镜子,第一次看清楚了自己脸上那些细微的不易察觉的皱纹,从额头的抬头纹褶皱处加深,然后又从布满血丝的瞳孔里折射出来。
  他突然发现自己变得比记忆中,比他以为的更苍老。
  回头再看这三年,颓靡,荒唐,甚至提取不出来一点有用的东西。
  那天起,徐皓下定决心要回国。订好机票,在几天之内替未来做了一点草率的打算。
  他以为人生几十年,总还有重来的机会。
  只是没想到,到头来,他会死在二十六岁。
  他从前总以为自己够成熟,阅历够广,年纪够大了,可是现在回头看看,有什么呢?
  最可笑的是,都死到临头了,他才开始后悔了。


第2章
  徐皓感觉自己是睁开眼睛了,但是四周昏暗又漆黑。
  耳边轰隆隆的仿佛在飞机跑道上一样,耳膜有些震颤,突然闪过一下减速带突起,徐皓整个人颠了一下,然后继续是轰隆隆的车轮飞速转动的声音。
  徐皓动了一下手,顾忌到或许有伤口,不敢动作太大。他的腿曲着伸不直,感觉自己像是仰面躺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眼前昏暗的环境偶尔有橙黄色的灯光一闪而过,照亮的一瞬间,徐皓看上去,发现那灯光像是隔着车玻璃。
  这是汽车正在穿越山体隧道的声音。
  徐皓后知后觉的发现有些不对劲,下意识摸了一把自己的胸口,完全不疼,甚至触手还是一层夏天绝对不会穿的毛衣。他一愣,又把手迅速的伸进衣服里面摸了一把,皮肤光滑平整,完全没有伤口的痕迹。
  徐皓猛地坐起身来。
  他的大脑对于不久前发生那场车祸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无比清晰,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梦,再者,这也不是他下飞机搭乘的那辆出租车。
  看着,更像是……
  突然,汽车从隧道中冲出去了,刺眼的日光一下子涌入视线。
  副驾驶座上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像是一榔头打碎镜面一样,把徐皓的思绪瞬间拉回到意识中。
  “儿子,才醒了?”
  徐皓扭过头去,阳光明朗,四周的一切都看得无比清晰。徐皓则是见了鬼一样瞪着前面,完全蒙了,“卧槽,妈?你怎么会在这?”
  徐皓他妈看起来比徐皓记忆中还年轻,她转过身来照着徐皓脑门就是一抽,用撇着山西调调的普通话开始骂他,“咋了,你小崽子还说起脏话来了,来新家可不许这么粗俗了。”
  徐皓一巴掌被他妈拍的生硬,但还是一脸懵逼,他挺身凑上前去,往驾驶座上一看,更惊了,“爸?爸你也在这?这怎么,怎么,我回国没告诉你们啊?不对啊,我不是,我不是那个……”
  徐皓冲着胸前比划了一阵,才发现他这一身衣服也换了,羽绒夹克,里面搭着一件灰白色的高领毛衣,脚上是他上学时候特别喜欢的一双限量版球鞋,一眼看上去,白边儿都没变黄,还跟崭新的似的。
  徐皓话卡在一半,不上不下的,就没声了。
  前面徐皓他爸还跟他妈抱怨,“咋回事一睡起来魂都没了,马上到新家了,你赶紧给他收拾收拾,那新邻居见了面不能留个好印象,以后还咋混了?”
  他妈一听深以为然,把身子转过来更多,然后张开手往徐皓的头顶一阵拍,“你看看你看看,头发都蹭起来了,衣领子过来,歪哪去了?”
  徐皓怔着一张脸不躲也不闪,任由他妈打发衣着,整理的差不多了,他爸刹车一跺,徐皓身体跟着惯性往前倾。
  这一倾不要紧,不久前车祸的记忆一下子在脑子里炸开,徐皓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心脏病都要出来了。他捂着胸口脑门直冒冷汗,见他爸已经推门下去了,只得问他妈,“咱这到哪了?不是,这怎么,我怎么,这还是在s市吗?”
  徐皓他妈连瞥都没瞥他就推开车门,“你爸难得抽空在家待几天,别让你爸发火啊。”
  徐皓被拉扯着下了车。
  一下车,视野就宽阔了。
  徐皓正面看见一栋三层小洋房立着,旁边花园里一片枯黄的草地正赶上初春蹭了点微末的绿色,后面河岸畔的人造湖被微风吹起一点褶皱来。
  这是一个环境相当优美的小区,眼前房子无论外部还是内部都修整的十分精致。每栋别墅相隔位置较远,充分为各户主建立起了较完善的私密性。徐皓再往远处看,还能看见不远处小区内球场一个围栏的网面。
  徐皓觉得,比起让他承认二十六岁死亡这件事实,眼前的事情明显更荒唐。
  是,眼前的一切都跟他遥远的记忆中重合了。
  说是新家,可徐皓脸上没有一点年轻人该有的新奇劲,他像傻了一样站在门口,直到他妈推了他一把,他才慢吞吞往里蹭了两步。
  徐皓妈妈问他,“不一直嚷嚷着要来吗,怎么一点看不出高兴啊?”
  徐皓神游似的跟着进屋,被眼前崭新又熟悉的环境冲得大脑发蒙,嘴里说话也有点含含糊糊,“那个,我不太舒服,晕车了,我先回屋睡会,那个,你们别叫我啊。”
  不等他妈介绍家里的构造,徐皓已经笔直地向二楼走去,遥遥的还能听见他妈在原地喊了他一声,“嗳,你知道你屋在哪吗?二楼前面第二个门,别走我们屋去了啊。”
  徐皓往后招了一下手示意了解,在徐皓出国之前家一直住这没搬,别说卧室了,他连这房子冬天哪块地暖不够热乎都门清儿。但是他不能说啊。
  进屋,锁上门,整个人往屋里那张弹性适中的双人床上一扑,徐皓的脑子这才回过味来。
  从刚刚意识到一个问题之后,徐皓心脏就一直砰砰直跳,紧张到手掌里都有点出冷汗。
  他是真死了。
  然后重新睁眼,回到了十年前,他第一次来b市,还没来得及踏进新家门的车上。
  “活”在了十六岁。
  这现实吗?是死前最后一点意识编织的一个梦境?还是说死后的世界都长这样?
  徐皓摸了一把自己胸口的心跳,太逼真了,不像是梦。
  如果算重生的话,十六岁,还有半年过十七岁生日,这可真是个好时候。
  如果徐皓没记错,眼下高一已经过了一半,寒假马上结束,再没几天,他就要以插班生的名义空投到r中去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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