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离婚前夕》第107/125页


  妈想再给我去买半斤,爸却说没钱了。
  过了半个月,澹台明月也过生日了,爸却主动上街买了一斤槽子糕给她送过去了,虽然她妈妈拿过来半斤给我,可我心里还是不舒服,因为爸从来都把她看得比我重。
  我不喜欢她每天跟在我后面,不喜欢听她跟蚊子一样在我耳朵边嗡嗡,我不是她哥哥。
  每次练武之后,她都会把水盆,毛巾准备好,可我从来不用,除非我爸在场。
  她会绣花,写得一手好看的毛笔字,会背近万首唐诗宋词,我都不知道,真有那么多唐诗宋词吗?就算会被唐诗宋词,又能怎么样?
  她妈妈照样得挂着大牌子在街上游街示众,被人吐口水,被人骂破鞋,每天,他们夫妻都会挂着牌子上街,可她能做什么,在家里拼命的哭,除了哭,她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在她妈妈上吊自杀之后,她唯一做的一件事,还是哭,她是一个被眼泪泡大的人。
  而我的爸爸,却因此受到了牵连,因为他不承认澹台明月的爸爸是反动资本家,卖国贼,不肯站出来揭发他。
  火车终于开了,我觉得身边好像有一股清香味,转过头,她正冲着我笑,“同学,我们换一下座位好吗?我想看看窗外的风景,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出远门。”
  她的眼睛很亮,就像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眼睛笑得弯弯的,明媚的就像春日的阳光,而此时,B市已经是凉秋。
  当时,我只觉得砰的一声,心里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了。
  我觉得脸上有点发烧,点点头,跟她换了座位。
  一路上,我没有敢跟她说话,四天三夜的火车,她也只是冲我笑过几次,每一次看到她冲着我笑,我心里就象打鼓一样。
  火车终于到了目的地,我的耳朵里,依然还是车厢里震耳欲聋的革命歌曲声。
  出了检票口,带队的班长兴奋的指着举牌子的人说,有人来接我们了。
  我们在县城停留了一小会儿,就上了来接我们的牛车,颠簸了将近四个半小时,我们终于来到了位于山脚下的小山村。
  我不喜欢家,同样也不喜欢这个小村庄,这里的房子,都是用石块垒起来的,低矮阴暗。
  我竟然和她住在了一切,我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夏青,是的,她的人,和她的名字一样,清新美丽,灿如夏花。
  农村的生活,简单枯燥,苦不堪言,尤其是他们这些根本没有干过力气活的人来说,更是一种折磨。
  我从小跟着爸爸习武,所受的苦,不亚于到地里干农活,所以,我虽然沉默寡言,但生产队长非常喜欢我。
  夏青的爸妈都是普通工人,可她养得很娇,什么都不会,我就默默的帮她做了,过后,我也从不向她炫耀什么。
  有一天,我从地里回来,发现她还没有回来,大家都说她去捡柴禾了,一直不见她回来,大家才慌了神,打着火把四处去找她。
  我第一个找到了她,但是,火把烧没了,天黑的就像掉进了黑漆桶里,什么都看不见,她听见一声声狼嚎之后,吓得抓紧了我。
  我身上还有一盒火柴,可惜里面还有三根。
  我让她呆在原地,然后猫腰哗啦了一点树叶,一根火柴点着了,我看到了平日里经常避雨的一个山洞,然后,我带着她进了山洞。
  我捡了很多干柴,在山洞里点燃了火堆。
  她蜷缩在我身边,就像一只小猫似得,可怜兮兮的想让人疼爱,于是,我大着胆子抱着她坐在我的腿上,她犹豫了一下,搂住了我的腰。
  那一年,我十八,她十七。
  那一年,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我和她都决心留在农村,扎根农村。
  之所以选择留下,是因为她,我总是想,她才是我指路的明灯,生命的阳光。
  与我们同住的人越来越少了,在残酷的环境面前,大部分选择了逃避,扎根农村,已经变成了遥远的口号,我只知道,自从来到这里,我连一条鱼都吃不上,也看不见波涛汹涌的大海,在这里,出门以后,你看到的是大山,绵延不绝的大山。
  期间,我回过一次家,我只住了两天,就迫不及待的回来了,因为我想她,我的脑海里,甚至汗毛孔里,都是她的笑声,闭着眼睛,我就能感觉到她像白玉一样滑腻的肌肤,我只想天天把她抱在怀里。
  为了安全,我们经常去那个山洞里,我在那里铺了草,然后,铺上我的大衣,把她搂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青草味,我觉得这就是一辈子。
  直到有一天,一封电报,辗转到了我手里,家里让我回去。
  我跟她说,让她等着我,我去看看就回来。
  我回家以后,一下子绝望了,因为我要对她食言了,我回不去了。
  爸爸让我娶她,可是我爱的人不是她,我明确的告诉了爸爸,我已经有了心爱的人。
  爸爸说,如果我不娶她,她就得被迫嫁给一个年近四十的革委会主任。
  我不相信,这又不是旧社会,难道有人强迫她,她就必须嫁?
  我答应留在家里,心却早就飞走了,我想,只要我想办法阻止那个革委会主任,就可以不必娶她了。
  我在家睡觉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是他们家,我爸妈都上班去了,她爸给居委会糊火柴盒。
  我听到隔壁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然后,听到了她爸爸哀求的声音,于是,我爬了起来,到隔壁去看个究竟。
  原来,真是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他在街道革委会上班,我们走的时候,他也去送行了。
  我承认,澹台明月很漂亮,而且是那种柔柔弱弱的美,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当然,我不包括在内。
  他看到我,愣了愣,问我是谁,我顾不上多想,就说是她的未婚夫,那人的脸,当下就黑了,双手倒背着走了,澹台明月的父亲,点头哈腰的把他送到破旧的大门口,直到那人走远,才直起腰回来。
  其实,他已经直不起腰来了,可能是因为常年挨斗,他的头,永远是低着的,所以,我怎么也不肯相信,他曾经出过国,还是一个富甲一方的爱国商人。
  我站在他们家门口,对他们父子俩说,刚才只是权宜之计,我不会娶她。
  我又接着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街道工厂就把他们家的火柴盒全都拿走了,她原本在街道工厂上班的,晚上回来,哭得眼睛红肿,因为她的工作丢了。
  这就是权势的魔力。
  我只想着回去,至于他们家的生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爸爸却不准我走,让我娶她。
  他说,如果没有澹台家,他这条命早就没了。
  我死活不同意,爸就打折了我的腿,妈哭着求我,甚至以死相逼,她说,她心里的儿媳妇,就应该是澹台明月这样的女子。
  可是,我心里的女子,是那个在月夜下,伴着笙乐,载歌载舞的女子,那个一笑,如月牙弯弯的女子,而且,我们已经有过肌肤之亲,我不能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爬,我也要爬回去。
  可是,我走不了,我被爸妈看住了。
  我求了妈,既然不让我走,就让我写一封信,我跟她说清楚也好。
  妈答应了,我写了信,交给妈,妈跟我说,她寄了,于是,我开始等着她的回复。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妈根本就没有寄信,她从来没有收到过我的信。
  澹台明月来找我,她说,我们可以假结婚,等到过一段时间,我再回去找她,她不会缠着我。
  我左思右想,终于答应了她的权宜之计。
  结婚以后,我们一直都没有同房,那天晚上,我是刺破了自己的手指,躲过了爸妈的视线。
  爸给我托人找了工作,在机械厂,我们俩同时进了机械厂,后来我才知道,爸是用一块金表给我们俩换来的工作。
  我终于可以自由了,可以去找她了,而她,还没有等我去找她,已经回来了,而且,我们第一次的见面,是她挺着大肚子。
  她嫁人了!我顿感五雷轰顶。
  我喝了一整瓶的白酒,醉醺醺的回到家,我看到夏青温柔的对我笑,我搂着她,亲着她,然后,我用仅有的一点力气,进入了那片花丛。
  我头晕脑胀的醒来,发现自己是躺在家里,房间内的一切,我并不陌生,那个味道,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我更加混乱了,昨天晚上,和我躺在一起的,是澹台明月!
  我们一直轮流睡床的。
  她怀孕了,一次,就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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