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嫁英雄》第2/562页


她闭上眼睛,觉得自己是太累了,才会产生这种幻觉,可她又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蹲在室外四处漏风的厕所里。她决定不想了,要想也想不明白,这味道熏着,她脑袋能清醒才怪。

肚子畅快了,她这才发现自己没带纸,也不是没有纸,她的左前方就有一个木头盒子,上面的木头盖子盖了一半留了一半,里面露出一个正反面都写满了钢笔字的田字方格本来。

郑慧雅?辶耍?不过也顾不上许多,寒北吹在屁股上,刺骨的疼。她赶紧撕了几页纸,竭力忍着身体和心理的不适,处理干净后,逃也似的跑回屋。

门边有一条灯绳,她随手一拉,灯亮了,表姐在里屋喊道:“慧雅,赶紧睡觉,明早上还有事呢。”

她随口答应了一声“哎”,接着自己愣住了,这声音是自己的?这样清脆,这样甜美,这样的……年轻。

她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犹犹豫豫的往门后的盥洗架前一站,上面挂着一面长约一尺半,宽有一尺的镜子。

她的心怦怦的跳的飞快,连头都没敢抬,就着盆里的水把手洗干净了,才深吸了口气,像要赴死一样勇敢的抬起头来。透过昏黄的灯光,映出里面的人很年轻,梳着两条麻花辫,眉目清秀,小圆脸,大眼睛双眼皮,还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眉头微蹙,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看着就很结实很健康,又不缺女子的柔美。

这柔美是天生的,这结实却是干农活锻炼出来的。

她伸手去摸了摸镜子,想把镜中人的眉头抚平,镜中的人同样伸手去摸了她。

她想帮着镜中的人擦干眼泪,镜中的人同样想帮她擦干,那不知不觉中的泪流满面。

郑慧雅狠狠的擦干眼泪,可是眼泪却止不住,不停的往下滴落,她干脆不擦了,顶着泪眼,回头打量了一下不大的厨房。

这是表姐的家,表姐家和婆婆住在一个院子里,分东西门头,是1977年刚盖好的房子。

这记忆那样久远,却因为深刻而铭记。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想着,要是当初,她不去表姐家,她不那么倔强的想离开那个家,她的人生,是不是就会不同。

她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又滑落了下来,她蹲下,往炕坑里又添了几块木头绊子,狠狠的自虐似的用冰的刺骨的凉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更清醒些,然后起身后把大衣挂好,关了厨房的灯,推门进了房间,摸索着上了炕。

她把自己连头带脚的都蒙在被子里,发泄般的大哭了起来。

她记起来了,那天,她聘请的年轻女老师因为有事请假,中午在她那里吃饭补习的低年级孩子们去学校的时候,是由她送去的。

她在小学的对面,开了一家补习班加小饭桌,学校门前的车比较多,每次都要接送小学生过马路,当时她正组织学生们过马路,一辆开的飞快的宝马车拐过来,眼看就要撞到前面的两个小学生,那两个孩子已经被吓傻了,站在那根本不会动了,在那千均一发之际,她把两个孩子推了出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自己就在这里了。

她这一生,活的非常不容易,坎坎坷坷的,可以说真是含辛茹苦的把女儿拉扯大,一生为了生存而汲汲营营。先是和女儿相依为命,后来生活实在艰难,在婆婆的劝说下,又找了个男人过日子。那男人婚后没几天就露出了本性,对她非打即骂,她本想离婚,可没想到又发现自己怀孕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忍了。可没想到的是,生下的儿子却是个脑瘫儿,那男人嫌弃负担重偷了家里仅有的一点钱跑了。从那以后,她就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孩子生活,在重活的重压下,好几次都想到死,要不是怕扔下可怜的孩子没人管,她早就跳了河。

死了一了百了,活着却是受不尽的罪。

幸好姐姐帮她度过了难关。

她忙碌了一辈子,前些年送走了脑瘫儿子,女儿也成家找到了自己的爱人,她为了不给女儿增加负担,闲不住的她干脆在学校对面租了个房子开起了小饭桌,赚的钱也能补贴一下女儿。

生活刚刚好了没几年,竟然又发生死亡重生这种事。

撞她的那辆车是宝马车,在当地这个县城是数一数二的好车了,应该能给女儿赔偿些钱吧,这样自己也算死的其所了。

也好,女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了。即然老天让她重活一次,那她就好好的迎接自己的新人生吧!

前一世她嫁了个军人,结果从见面到婚后第三天他回部队,二人加在一起接触的时间连半个月都没有,他就因为上前线而牺牲。

这也是自己困难坎坷一生的源头。

既然老天让她重活一世,让她回到和前世丈夫历天明见面的头一天,那她只要想办法明天避开他,二人不见面就好了。历天明的条件比自己好的太多了,绝对不愁找不到媳妇,要不是前世婆婆看中她能干,长的也漂亮,眼高于顶的历天明未必能同意这桩亲事呢!

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嫁给历天明,哪怕他是一个英雄!

第二章、前尘往事

郑慧雅在炕上躺了好久,想前世她经历的一切苦难,想她相依为命的女儿,眼泪一直不停的流,心绪不住的翻滚。想到再也见不到女儿了,她的心里针扎似的疼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哭累了,实在是没有一丝睡意,干脆坐起来摸着黑往炕沿下摸去,她记得过去住平房,灯绳一般都在炕沿下或是门边。

果然她一摸就摸到了,“啪”的一声,电灯亮了。虽然很暗,可比自家强多了。她家里住在农村,到现在都没接电,一到晚上点个煤油灯,为了省钱,晚上早早的就上炕睡觉了。

借着昏黄的灯光,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着件蓝色的厚实秋衣和一条黑色的大肥棉裤。这是姐姐知道她要来相亲,特意把自己的秋衣给了她。她没有秋裤,棉裤里面只有一条红花的洗的有些发白的四角大短裤,就是过去扯布自己做的那种大裤衩。这个时候的她还很年轻,脸皮也薄,住在表姐家,哪好意思只穿一条大短裤,干脆就穿着棉裤睡了。

炕梢,整齐的叠着撂衣服,自己的那件蓝黑色的棉袄穿了两年了,已经有些小了,底边有明显放大的折痕,上下明显新旧两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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