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今生无悔》第53/58页


  见着逸轩一反常态的反应,萧汉辰心中一惊,内心起伏不定地急转猜测,却无半点收获。沉着步子走到逸轩面前,萧汉辰探究而严肃的静静的盯着跪地的逸轩,不言不语。
  寂静不知持续了多久,逸轩终究把持不住,颤声开口,“轩儿的内力,是靠吸食他人的内力得来的。”言罢,紧张的屏住呼吸,全身紧绷,侧耳静待着父亲的反应。只听近在咫尺的父亲,呼吸渐渐粗重,紧张中一阵风呼啸而过,反应过来后,右脸颊火辣辣的痛。微抬头,试探地看向父亲,却在还未来得及看清父亲的脸色时,便被一脚踢翻在地。
  侧倒在地的逸轩心中忐忑,父亲毫无疑问的盛怒在逸轩的意料之内,只是不知,这盛怒之后,是宽恕还是绝情。修习此种魔功,必为天下人所不齿。如此不劳而获,损人利己之行,也必为父亲所恨。曾想过就此隐瞒,可那是父亲,是逸轩在此人世间最不该欺瞒的人。慢慢跪起,逸轩静静地等待着父亲的宣判,既然选择了据实以告便不悔,若是……大不了一年前的一切,再来一回。
  “可有暗伤?”寂静中,满载怒气的话入耳。其内里的含义,却让努力平静心神的逸轩瞬间大脑短路。愣愣抬头看向父亲“什么?”
  狠狠向逸轩大腿踹去,萧汉辰厉声吼道“问你话听不懂么?窃取多人内力可会有不妥?可会有走火入魔的隐患?”
  “没……没有”终于回神的逸轩,不顾如今的气氛,不顾盛怒的父亲,竟开心地咧嘴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笑容化为了两滴泪,轻轻滑落,“日月星辰此功,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吸食他人内力后化为己用。没有隐患,亦不会走火入魔”话音刚毕,逸轩突觉胸口一痛,人顺势飞起砸于墙上后摔落在地,桌椅茶盏在轰鸣中一片凌乱,剧痛中怒吼在耳边响起。
  “没有隐患?没有隐患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他人辛辛苦苦修习的内力,你一吸便得,当真是省时省力。”萧汉辰蹲下身捏起逸轩的下巴,狠声道,“为父不才,这几十年来也修得了不少内力,不如轩儿亦取了去,如何?”
  下巴上的痛还未传来,逸轩的大脑便被父亲的话一击而空。“爹,轩儿,不敢!”
  “不敢?你有何不敢?萧逸轩,我萧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哦,不对,是魔王。万一哪日你心情不好,整个萧家岂不是要遭池鱼之殃!”轻声的话如风吹过,吹进逸轩的耳中,浸入心里,确如那极地的冰水,冻结了一切。
  萧汉辰言罢,猛力将人拽起,便向屋外扯去。待逸轩自恍惚中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离府门只有十步之遥,而父亲强硬的脚步,还在拉着他一步步向府外靠近。惊慌中,逸轩想不及其他,急速跪地下坠。
  萧汉辰感觉到身后凌乱的脚步一顿,回过身来,儿子呆滞的眼神映入萧汉辰眼中。萧汉辰微眯了眯眼,运起内力一步步向府外拖去。在逸轩不断的运功下坠中,磨碎了衣裤,磨碎了皮肉,在府门前,留下两串血迹蔓延至门前台阶。
  小小的石阶,挡住了血迹,亦挡住了逸轩心中的绝望。终于从惊愣绝望中恢复过来的逸轩,思维活泛了起来。死死的双腿扣在石阶前,一手紧紧抓着父亲拉他的那只胳膊,急切开口。
  “爹,轩儿知错了。轩儿知道那是魔功修炼不得,轩儿当时是为了救人迫不得已。之后虽有两个月的沉迷,但轩儿如今已经醒了,轩儿深陷绝情宫时,被人百般折辱也未动用此功一分一毫。爹,轩儿真的知错了,轩儿甘愿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付出代价,只求爹能给轩儿一次改过的机会。”
  闻言萧汉辰的脚步一顿,表情恨恨的看向逸轩。蛰痛了逸轩的双眼,可终究没有勇气再对视的逸轩不知道,他的父亲如今心中的思维活动,绝对是另一番光景:“这群臭小子,一大早晨都跑哪里疯去了,这么久了都没来个拦的人,气死老子了。你们等着,要让老子知道你们没在干正事,非扒了你们皮不可。”
  犹豫半晌,萧汉辰一咬牙,依旧狠力将逸轩向府门拽去。秉着呼吸等待父亲反应的逸轩见状一惊,一只手死死扒住身前的台阶。嘶声喊道“爹,轩儿不走!今日爹若当真要将轩儿赶出府。轩儿必于踏出府门前一刻自尽于萧家。”感觉到父亲的力道止住,逸轩急喘了几口气。“父亲若当真觉得轩儿十恶不赦无可救药,认为轩儿来日会威胁到萧家。那今日轩儿便以死谢罪,”言罢抬头看向萧汉辰,哀声“只求爹爹,不要将轩儿的尸首扔出萧家。”
  萧汉辰闻言心下一惊,怒火升腾,想死?你竟然敢想死!“求死?你以为你死了便一了白了了?你所修炼的魔功若让天下人知其根源本质,你以为即便你死了,他们就会放过你的尸首么?贪心之人古皆有之,如你一般追求此等魔功之人,必将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紧紧逼视着逸轩,“即便你死了,亦得不到安宁,乃至成为萧家万祸之根源。”
  如巨石落入深湖,激起了千层浪。某些从未思虑过的事,如今疯狂涌入逸轩的脑海。是了,如此邪功,贪心者必将百般谋求,那些号称正义之士亦会因畏惧于此功的强大而围而灭之。原来,有些界限一旦踏入,便回不了头了。不是世间所有的过错罪孽,承受一番责罚便会烟消云散,转头从新来过。
  惨淡一笑,逸轩缓缓站起“轩儿明白了,轩儿的存在已成祸事。父亲放心,轩儿这便离开。不敢亦不愿连累萧家。”绝望转身,寻寻觅觅,本以为从此有了家,有了幸福。原来不过是南柯一梦。梦醒了,一切便化为泡影,轻轻一戳,便了无痕迹。
  呆立于府门前台阶上的萧汉辰,脑中轰鸣。他不过是想吓吓这孩子,当得知修炼这等邪功对己身无碍时,萧汉辰松了口气的同时亦怒恨不已。可这个儿子强势如斯,家法规矩再严厉,可厉得过那牢中的百般刑责?唯一能让这孩子畏惧的,怕只有他不顾一切所求之物了。可是,为何事态会发展至此,如今不再是自己逼迫那孩子走,按眼前人的性情,今日竟成了非走不可?怎么……怎么会如此?不是该将人吓上一吓转而去祠堂的么?
  转身的逸轩,在心中无限刺痛中,迈出了艰难的一步。然而,当他欲再踏出第二步时,才发现他的胳膊依旧留在原地,牵扯着他离去的步伐。疑惑转身,顺着自己的手臂缓缓看去,只见手腕上一只大手,牢牢的紧抓着,盯着那只手看了半晌,逸轩才恍觉手腕痛的厉害,仿佛即将要被捏碎般。愣愣地慢慢沿着手臂移动视线,缓缓抬头,直至与某双瞪圆了的眼睛相接。四目相对中,逸轩一眨一眨的眨着眼睛,两人的身形久久停滞。
  那些不知是否刚在办正事的人,终于赶来,却是望着府门前的两座“雕塑”,茫然不知所措。终是最小的逸宏耐不住疑惑,上前在两人的视线间一次又一次的摆着手“爹,四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被点穴了么?”
  彷如冰冻瞬间融化,滞立的两人终于有了动作。逸轩用力的扭着手腕,却也始终挣脱不了腕上的束缚,探究地再次看向父亲,“萧家军为你几乎出动全军,若有人深究,你以为你与萧家的关系瞒得过天下人么?”话还未说完,萧汉辰已猛拽儿子往祠堂走去。感觉到身后踉跄微挣扎的步伐,萧汉辰心中一松,暗暗感叹这率军救子之计当真是妙啊,可真是一石好多鸟啊!
  “哈哈,嘿嘿,哈哈……”被父亲拽着走的逸轩,在短暂的怔愣中回过神来,竟神经质般的大笑了起来,泪水掺杂在笑声中,滴入嘴里。咸咸的,却奇怪地有些甜。
  到得祠堂门口,萧汉辰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怒视“你笑什么!”却在回身那一刻瞥见儿子笑颜中的泪水,心中抽痛。。
  缓缓止了笑,逸轩勾着嘴角道“轩儿只是在笑自己刚刚糊涂的厉害,轩儿不过在天残教中杀了些人,远未到天下愤起围之的地步。”贪婪地望着眼前的父亲,以及父亲身后萧家之祠堂。心境骤转的逸轩突觉噩梦方醒,什么南柯什么泡影,他们才是最真实的存在。他萧逸轩,怎么可能是孤家寡人?他有自始至终都紧紧抓着他不放手的父亲!虽然,微微皱了下眉头,这手腕真的快要被捏碎了……

59.祠堂责罚
  日已西落,本就阴沉昏暗的祠堂更显昏黑,然而若仔细向内看去,却会发现小小缝隙中夕阳撒入屋内,金黄的微光映在地上,于屋中央被两个背影阻断,顺背而上,莫名添了几许温馨。
  紧皱眉头跪在地上,身后的痛不停地叫嚣着,跪地的小腿因之前在院中磨破如今更添难熬,万幸……微微勾了勾唇角挪动了下枕在二哥身上的脑袋,感觉到二哥轻微的配合与靠近,罚跪的逸轩心安理得地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陪跪一旁的二哥身上。舔了舔干枯的嘴唇,逸轩轻轻开口,“二哥,这样的轩儿还能做你弟弟么?”
  无聊地跪在地上摆弄着逸轩身后的头发,腿上已感酥麻却不敢轻动,倒不是守着什么受罚不动的规矩,只是怕被身旁的那个弟弟发现而不愿再累自己陪他。
  想起白日,于紧闭的祠堂门外焦急地猜测担忧着屋内的情形,终于在大家快要忍不住闯入时,那个庄严而令人畏惧的大门终于开启,于紧容一人通过的门隙中,入目的,是刺眼的血红。
  想及刚刚在祠堂内硬是要提上裤子再跪的家伙,莞尔一乐的萧汉辰终是顾忌到儿子的面子,做贼般将门开了个小缝蹭了出来。在尴尬地接收着祠堂外众人注目礼中,萧汉臣洋装淡定从容地环视一圈,严声道:“都散了,一日万事不管地围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眯眼看着院中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脚上却不动弹得一群儿子,手握拳于嘴边重咳了两声,“逸风进去看着你四弟罚跪,其他人都回自己屋去!”言罢不再理会围观众人,甩袖离开。
  一一接收来自众人关切的眼神,微点头目送大家离开。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明显看到跪地那人突然地震颤,于人急转身后四目相对,那个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那个疲惫忍痛的双眸,支配着逸风的双腿步步向前迈进,自然而然地跪于人侧将人揽于肩上。紧箍着人肩头直至感觉到重量的压下,方松了力道无言长跪。
  闻人言,无奈伸手佯掐了下逸轩脖子“想什么呢,潇洒恣意的萧逸轩何时变得这般患得患失。你是逸风的弟弟,英雄也好恶魔也罢,你都是我弟弟,何况罚也罚过了,你既已知错我还有何怨的?怨那魔功救了我四弟之命么?”
  会心一笑,苍白的脸上却是灿烂容颜。是啊,是何时起,自己竟遗弃了昔日的洒脱?或许是于绝情宫外见到那人的那一刻,或许是路途中跪候于父亲床前的那一夜,或许是昨日静静的傻傻的于人身侧睁眼端详着熟睡中的父亲之时。羁绊,当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他耗费着你的心神,同样,却给了你阳光与火焰给不了你的温暖。即使这温暖中有痛有责,亦无悔。
  细品心中幸福的萧逸轩,得意间忘却了片刻前的锤楚,随性地伸展着肢体直至剧痛于身后抗议,方闷哼一声老实趴回二哥肩上。回忆起之前的那场痛,逸轩亦忍不住全身一颤。
  晨时萧家祠堂外,耳听那自信而张扬的声音终于回归,萧汉辰转回头凝眸注视着祠堂大门,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凉风袭来,皮肤微微的瑟缩提醒着它的主人,背后的衣衫竟已汗湿。想及门口自己近乎无赖的行为,萧汉辰很有越描越黑倾向地迅速松了紧抓了一早晨胳膊的手,约莫是用力的时间太久,乍一放松的手指止不住的颤抖,将那让人心虚的手自以为淡定地缓缓藏于身前,萧汉辰脸色微红,心中却也暗暗庆幸。
  幸好,幸好没有松手,否则,上一回离开,便用了一年时间才浩浩荡荡的把人找了回来,若是这回当真让人走了,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再把孩子领回家……
  “爹?”苦着脸揉着被父亲蹂躏了一早晨的手腕,泪干了,笑却未尽。可是揉阿揉,揉阿揉,竖耳斜眼的萧逸轩耳也累了,眼也乏了。身前半步之遥的父亲却是不闻一动,心中暗念早死早超生的逸轩终于按捺不住,试探开口。
  “咳”掩饰般地咳了声,无奈发现自己竟在自家祠堂前走神了的一家之主,直腰挺身,眼含敬畏地打开祠堂大门……
  乖觉地跟随着父亲的脚步进入祠堂,不待吩咐便自行于祠堂中央跪下。第一次,走进这祠堂是为救人,却是名不正言不顺;第二次,走进这祠堂是为受罚,却是心甘情愿暗含欣喜。可当发现上完了香的父亲拿着那檀木杖往自己身前一矗,可怜的轩儿心中一抖,刚刚那欣喜的心思烟消云散。
  轻抬手中杖,指了指角落里的条凳,萧汉辰沉声:“规矩不必我多说,一百杖,生死不论。”
  默默为替自己受苦受难的臀腿默哀三息,将那严声冷气的“生死不论”直接无视,挪着步子行至条凳前,垂眸复抬眼看了看站在祠堂中央不动的父亲,踌躇复踌躇,唔,到底是在角落里罚,还是要自己把这条凳搬到父亲那?小心地又瞟了眼父亲的脸色,逸轩终于做出了选择,俯身将条凳抬起走向父亲。
  静立不动的萧汉辰瞧着儿子那踌躇而又反复小心看向自己的“哀求”眼神,萧汉辰心中暗乐,饶是你小子再不怕打,这萧家家法也不是你轻易吃的消的,小小疼惜不知不觉渗进心中,这还没打这小子就惧了,自己是不是可以稍稍放点水?反正让他能记住教训就是了。若是让此时未罚已心软的萧汉辰知道,自己儿子那所谓的小眼神,不过是在询问他究竟在哪里施罚,不知会是何情景。
  终究,心软也好,疼惜也罢。已定的惩罚如期而至,十杖一组,仅留下一处痕迹,自涨红至乌黑,自皮开及肉绽,直至血肉横飞中险些露骨,那如恶魔般的檀木杖才放过了可怜的血肉,咬向下一处无伤的肌肤。
  疼痛如期而至,却又超出了预料地难熬。不是不知道这檀木杖下伤痛惨烈,昔日大哥身上的伤早已是最好的佐证;不是不知道刑责难熬,昔日一次次的伤痕累累早已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可是,萧逸轩未料到,这痛竟是如此的难耐,记忆中甚至没有一次痛过这番,即使是那遥远记忆中的削皮刮骨之痛。
  一阵阵昏黑中,为了抵制疼痛,萧逸轩拼命地将注意力转移到对这神奇萧家家法檀木杖的研究中,不知过了多久,在鲜血滴滴滑落中,闭眸咬牙一声不吭忍痛的萧逸轩,唇角勾起,却在还未展开笑颜时,惨声痛叫,险些吓得威武抬杖的萧汉辰,闪腰失手丢下刑具。直至那张惨白的脸看来,轻轻道一句“没事”,方才咬牙继续这一场劳心又劳力的刑责。
  多久了?多久在受罚时没有这么肆意的,毫不掩饰脆弱疼痛地呼喊哀嚎?多久了?多久在一次次的苦难中咬牙苦苦地以沉默相抗?痛?为何是这般至痛?释然一笑中逸轩方恍悟,前世今生,这竟是第一次啊……
  不为承受泄愤承担报复而苦熬于人世,不为那自己无法苟同的残暴行径而苦苦抗争,不为忧心于自己关切之人而默默承担冤责,不为给那些或熟悉或陌生之人一个交代而甘心受责,不为什么霸业、什么天下、什么谋反忠贞而熬刑,不为去偿那些前人留下的债,更不为身陷囹圄中委曲求全的无可奈何。前世今生,这竟是第一次,简单的只因自己犯了错;竟是第一次,疼痛、惩罚,单纯的只为教训,只为改过。
  痛吗?自然是痛的。因为无需去挺着那口气,去假作坚强;无需去向任何人表达自己的不屈与坚持。他只是做错事了,所以被罚了,痛只是为了记住教训,以后不再犯了。没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信念支持,自然全身心,只剩下了责罚下的疼痛。
  于是,明了了的那一刻,轩儿褪去了那看似坚硬实则残破的外壳。放任自己的脆弱于家中,于亲人身边,展现。
  嗓子早已嘶哑,身体渐渐无力,迷蒙中渐渐清醒,方意识到这一场刑责,终于结束了。艰难抬起身,却于痛呼中复趴了下去。身边的父亲一直在,却没有动,逸轩知道,父亲在看,在等。略微缓了缓,逸轩小心而缓慢地自条凳中跌下,慢慢于颤抖中勉强跪地。“轩儿知错,此生绝不再动用魔功分毫,求父亲原谅。”
  虚弱地声音自那挣扎颤抖地人嘴中传来,萧汉辰怅然叹息,凝眸咬牙,端立于萧家列祖列宗令牌前抬起右手举于头侧。“我,萧汉辰在此立誓,犬子萧逸轩若再行魔功,不问缘由,必将其逐出家门,若再相见,生死击杀之。”
  皱眉忍痛的逸轩本待听得那声必得的“原谅”后,泄力放松。却未料等来地,却是令人惊惧的誓言。睁大那布满血色的双眸,怔楞地看向父亲。良久,苍茫干裂地唇颤抖着开启。“我,萧逸轩在此立誓,今生绝不再行魔功,否则永生离开萧家,与萧家之人,永不相见。”
  此刻,他觉得他做了最正确的事,既勾销了前情,又彻底遏止了未来;此刻,他觉得他并无所惧,日月星辰,本该自此消失于这个世界。可是人生,是否能尽如人意?在那可见的未来里,当真不会再有……“不得已”……么?

60.爱难两全
  “萧大哥……”一袭白衣,略显苍白的脸庞,于鲜艳夺目的色彩中倍显凄婉,立于屋内,举步不前,微张的双唇,在那泫然欲泣的眸下,令人不忍直视,却更不忍移开视线。
  耳边传来那些好事的公子哥门将门扣上的声音,萧逸云默然看着眼前的病美人,勾唇冷笑。那些吊儿郎当的家伙,自己吃喝嫖赌不算,偏要拉着自己出来,美其名曰见识天下“美景”。自己还当真以为他们只是想闹闹玩玩,没想到却是等在了这里。
  “公主殿下倒是好雅兴,放着好好的行宫不住,偏是对这青楼情有独钟。放着好好的公主、妃嫔不做,偏是喜这下贱之业!”立于门前,萧逸云终是在那双眸的凝视下败北,率先开口。
  自嘲一笑,姗姗垂首,手倚圆桌,“萧大哥……当真了解姗姗,不知多少个日夜,姗姗于那绫罗绸缎、金碧辉煌中想着,姗姗若只是个青楼贱妓该有多好……”抬眸中,一滴泪划过那苍白的肌肤,滴落。
  “够了!夏灵珊,你演的不累,萧某已看累了,你那所谓的情意,萧某无福消受,你我,日后还是永不相见的好。”言罢抬腿朝门踢去,却于门破声中,惊闻身后重物跌落的声音,惊惧转身,果见那一袭白衣不再飘然而立,点点血红自那泛白的嘴角溢出,仿佛要将那薄弱的生机彻底带走。
  “姗姗!”思维早已停顿,一切的一切似乎只剩下本能,萧逸云飞奔至夏灵珊身前,俯跪将人抱起,那仍不断溢出的鲜血刺地他眼睛泛疼,更刺得其心口锥痛。紧紧将人裹在怀里,双臂却止不住颤抖,“姗姗……
  “萧大哥,姗姗,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姗姗自作孽,不可活,今日设计相见,能得萧大哥怜惜,姗姗也无憾了。”轻轻抬手抚上逸云紧皱的眉头,“萧大哥……你,还是那么喜欢皱眉,可惜,姗姗再也做不了那个让萧大哥展眉的人了。”
  “不!不会的!你起来,站起来,得意的告诉我你不过在演戏,你不是最会演戏吗?对,姗姗你是骗我的,你没事对不对?姗姗……姗姗……”
  闻言,夏灵珊身体一僵,脸色一滞后方凄惨一笑:“萧大哥,姗姗好想做你的妻子,哪怕一天也好……”言罢紧紧盯着逸云的脸,眼睁睁看着那张自己日思夜想的脸变幻莫测,最终归于哀寂。
  缓缓的收回冲动的双臂,逸云于跌坐中慢慢起身,“姗姗,我承认,时至今日,我依然爱着你。可是萧逸云不是一个人,萧逸云是萧家的长子,是萧将军的继承人。我愿意信任你,可我不能拿萧家做赌注去相信不会再有下一次的背叛。对不起,你我今生无缘……”近似呢喃的告白与拒绝,话音刚落仿若有野兽在后追赶,萧逸云慌忙转身离去。
  “萧大哥!”急切地将那匆忙的脚步叫停在门口,夏灵珊含泪微笑。“萧大哥,倘若姗姗只是个青楼女子,可有福分伴你一生?”
  手攥紧着门框,萧逸云任泪悄悄滑落,背着身,只留下淡淡话语:“当年,你我之事被家父知晓,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死,二是娶你为妻;当年,你不辞而别,天大地大,我已备好了行囊。可惜,你终究不是一个青楼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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