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今生无悔》第7/58页


  萧汉辰本就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虽然确实对逸轩有些迁恨,可是却从来没有过要其性命的想法。要真说怎样,那也只能说萧汉辰对这个自己突然多出来的儿子并不上心,才会忘了早早仔细交代。
  可惜,尽职尽责的小厮哪里知道自家将军的那许多的想法?
  逸轩扶着车桓的手渐渐抓紧,短暂的呆滞后缓缓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是一片平静,不见一丝波澜。
  转身重新踏上马车,“你也上车吧,去萧家军军营。”
  “是”传话的小厮赶紧踏上马车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刚刚自己说完了将军交代的话,陡然感觉周身一片冰冷,气氛压抑的自己差点喘不上气,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人抽走了。无声的沉默竟然让自己的双腿禁不住颤抖,这种压力也只是有一次在将军身边感到过,只是当时自己隔得远,还不及这次的心慌恐惧强烈。现在见眼前的公子终于发话了,哪里还敢怠慢!
  重新伏趴在马车中,逸轩感觉自己的胸口酸闷的难受。感觉有水滴滴落到自己的手上,才惊觉自己竟然哭了!呵呵,自己竟然哭了?这有什么可哭的?同样的事又不是没经历过?前世的自己险些被母亲打死的次数恐怕用手都数不过来吧!不是都应该习惯了吗?只是换成了父亲而已,自己怎么还会哭?真是太没出息了。
  罢了,不过是一年的时间而已。现在自己的身手比前世还要厉害,前世二十年那样的日子都过了,现在不过一年,很快就会过去了,自己也很快就可以自由了。
  上刑场的路总是过得很快,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忍着痛站在军营前,逸轩禁不住一阵害怕紧张。好久没挨过这么惨重的打了,不知道今天到底能不能撑得住?但愿不要出丑。
  军队的效率一向是最高的,小厮稍微一交代,士兵们不一会儿便将各种用具准备好了。探手抓起眼前人的胳膊,将其按趴在刑凳上,两名士兵上前按住受刑人的后背,一名士兵拿起绳索将凳上人的双脚绑好,两名手持军棍的行刑官便交替着将军棍砸了下来。
  听着耳中缓慢的报数声,逸轩的心中一阵阵的绝望,棍棍砸在已经受伤不轻的臀腿上,前所未有的痛渗入四肢百骸,一波痛过一波。
  萧家军一向军纪严明,在萧家军的军法中,行刑从来都没有手下留情一说。行刑官都受过严格的教育,棍棍下去毫不留情,每一棍都会让受刑人体会到彻骨的痛楚。
  逸轩忍不住不停的颤抖扭动,身体不由自主的试图躲避那可怕的军棍。还不到三十棍,自己已经觉得要到了极限,快撑不住了。暗自庆幸背后有人按着自己,不然现在自己恐怕就要满地打滚出丑了。
  感觉身后的可怕击打停了下来,逸轩抓紧空闲大口的喘息,半天才缓过来。大脑恢复了清明后,才绝望的意识到这才打了一半。原来这只是中场休息,不知道这是不是对自己的额外照顾?
  知道怎样都是躲不过的,逸轩使劲咽了一口气,将额头重新抵在凳子上,双手紧紧的握紧蹬腿,准备迎接另一波的煎熬。
  见凳上的人呼吸渐渐趋于平稳,监刑的士兵打了个手势,军棍便再一次豪不留情的砸下。
  痛,一下胜过一下的痛,本以为这一棍是最难熬得,马上就会意识到原来下一棍更厉害。天地间好像除了痛什么都没剩下。
  好不容易终于都结束了,逸轩感觉仿佛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逸轩觉得自己再也不能暗自吹嘘自己怎么怎么能熬刑了,即使前世真的是百刑加身都不惧,今生也是不同了。
  终于有力气伸手擦一擦脸上疼哭的泪,逸轩不禁感觉一阵脸红。殊不知周围行刑及观刑的士兵们个个都佩服不已。这个看起来清秀的年轻人,生生挨了八十军棍竟然一声未吭。人也一次都没有晕倒过,让行刑的士兵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无意中手下留情了。他们哪里知道,对于逸轩来说,要是这样就任凭自己晕过去,那自己那一身的内力算是白练了,不能用内力抗刑,用内力护住心脉让自己不晕倒总是可以的。


9.温情流露
  “将军,新来住到西偏院的那位自进府来已经烧了一夜了,今一大早伺候他的小厮来问问能不能请个大夫?”
  “这是什么话?发烧生病当然得请大夫,你在这里跟我啰嗦什么?”萧汉辰说着又把写到一半的奏折扔到了一边。
  老余闻言连忙退出屋,一路小跑去请大夫。
  萧汉辰呆在书房中心里不由苦闷“自己每回写奏折都这么艰难,当年真应该多读点书了,哎!还是读书人好啊!”。
  想到读书人,却想起那个住在自己府里的人还是个金科状元呢,刚刚老余说他高烧不止,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想着不由起身朝府西边慢慢走去。就当散步理理思路吧,一直呆在屋里也没什么进展。
  走近那个状元的院子,远远见一个小厮送一个一脸愁苦的大夫离开,心中不由纳罕。这大夫一脸苦闷的干什么,难不成是像我这官员不会写奏折一样,他一个大夫不会写药方了么?一路瞎想着,终于来到了屋中。
  床上的人似乎已经醒了,抬眼看到了自己,脸色苍白憔悴的厉害,眉头一直紧紧的皱着,看着自己的眼睛没有一点情绪。不过看起来精神还好,应该是没什么大碍吧。
  “小的见过将军”小厮送人回转,见到将军在屋里急忙行礼。
  “嗯,人怎么样了?”
  “回将军,四少爷他……”
  “什么四少爷?你入府几年了?不知道府中四少爷是谁吗?”
  “这……”小厮心中一片为难,不知道再怎么开口。
  “记住,你现在伺候的主子是当今的金科状元,是朝中的萧大人。不是将军府的几少爷,你若当真要叫少爷,就叫轩少爷好了。”
  听着耳边威严的声音说的话,逸轩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大概是心中已经放弃了些什么,所以就不那么容易被伤到了。
  见床上的人一直抬眼看着自己,萧汉辰不由觉得心中一虚。“只知道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瞧你不过是打了五十廷杖就成了这个样子。别忘了你还欠着八十军棍呢,等过几天伤好了尽早把你欠的账还上。看你这羸弱的样子也受不了那么多,先打三十军棍好了,其余的先欠着!”
  “呵呵……哈哈……呵呵”听到父亲的话,逸轩先是一阵愕然,明白过来后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他不知道!原来他竟然不知道!这么说来,昨天他并没有对自己穷追不舍的责罚?那么也就并没有想要自己的命了?
  萧汉辰刚想离开,却听床上的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虽然因痛压抑着不是很畅快。但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开心。他开心什么?“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没什么,轩儿知道了。过些日子伤好了,轩儿会去领罚的。”
  听了少爷的话,小厮再也忍不住了。“将军,四少爷,啊不是,轩少爷他不是只挨了五十廷杖,他是挨了五十廷杖加上八十军棍了啊!”
  “啊!”萧汉辰闻言心中一惊,慌忙上前揭开床上的被褥。只见扒在床上的人下身一片血肉模糊,有些地方筋骨都隐隐暴露了出来。萧汉辰觉得心中一痛。抓着被褥的手竟隐隐有些发抖。
  “你逞什么能?以为自己的身子是铁打得么?你以为萧家军的军棍是你私塾里先生的教鞭啊?”意识过来自己在说的什么萧汉辰不由一顿,自己这么激动干嘛?这是在关心他么?见床上的人就那么一直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自己,一动不动。萧汉辰不由转移视线对向小厮。“大夫怎么说?”
  “回将军,刚刚那大夫说……说轩少爷伤得极重,肌肉筋骨损伤的太厉害。若不谨慎处理这两条腿怕是要保不住了。不过大夫说他并不擅长处理这种伤,所以只开了些退烧的药,说是让我们另请高明。”
  听了小厮的话,萧汉辰呼吸一滞,他意识到了人伤得很厉害,但没料到会到断腿的地步。
  “老余,老余,立刻拿我的帖子,去太医院请个善治外伤的太医,快去!”吩咐完转身对着床上的人,伸了伸手指不知说什么好。
  “我担心托久了,不知道爹又会找着什么理由再加罚,到时候不是会更惨?”趴在床上的逸轩终于淡淡的开口,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并不是原来心中所想的。
  “你行!我到要看看腿断了你怎么办?我将军府可不养无用的废人。你不是怕加罚吗?好,等你伤好了再去军营给我领三十军棍。”萧汉辰颇有点气急败坏的征兆,在不算宽敞的屋中来来回回的转着。
  “好,轩儿知道了”先答应再说,不过这回自己可不会那么傻了,昨天不管是哪里出了问题,总之那么些罪自己是白受了。这次除非父亲亲自把自己压上刑场,否则绝不再去自讨苦吃了。
  一直盯着父亲的身影,随着父亲转来转去,逸轩觉得自己眼晕,可不知怎么的却舍不得把眼睛移开。对于自己身上的伤,逸轩倒没有太大的担心。虽然现在依旧疼得厉害,但是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好歹对于这种伤自己也算是经验丰富了。
  之前出于习惯,自己就在闲时配了各种各样上好的伤药。像今天自己身上的伤,虽然看着厉害,但是别说腿残,自己完全有自信最后连一点疤痕都不会留下。
  “好?你好什么好?你脑子没问题吧?你……”
  意识到床上的人一直不错眼的盯着自己,看着那张脸上淡淡的笑。萧汉辰莫名奇妙的觉得心里一虚,抬步向门口走去。这两天自己一定是太累了,不然自己的反应怎么老是怪怪的。“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要是有什么事,本将军也没法向皇上交代。”
  到了门口,却又有些不放心,这孩子刚刚考上了状元,万一真的腿残了,这一辈子可就毁了。向门外张望了一下“这个老余,手脚怎么这么慢!”转身想要再回屋,瞥见床上的人还是轻笑着盯着自己,不由觉得有些尴尬,一时倒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看到父亲一脸纠结的表情,逸轩再也忍不住了,转头把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闷笑起来。没想到这个父亲竟然是这么的可爱,看来未来的日子,应该会很有趣。
  一滴水悄悄的浸入枕巾,趁无人发现时渗进了枕芯里消失不见。


10.中秋家宴
  “见过爹爹,见过……母亲,见过大哥,二哥,三哥,四弟好,五弟,六妹。”
  一一打过招呼,逸轩心中一阵苦闷。瞧这招呼打的,哥哥弟妹的一、二、三、四、五、六,哪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自从受伤逸轩已经在床上趴了近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只有父亲来看了两回。第二回父亲一进屋看到了案台上供的娘亲的牌位,一句话也没说便直接转身离开了,从此除了伺候自己的小厮小夏和太医,困在院子里养伤的逸轩便再也没见过第四个人了。
  虽然伤还没有全好,站起身来身后便隐隐作痛。但今天是中秋团圆节,闷在屋里闲得无聊的逸轩决定踏出进入这将军府的第一步。
  来到宴席果然发现一家人都齐聚在了这里,对于将军府每一个人的品貌脾性,逸轩早已打听的清清楚楚,所以即使大多都没有见过,也不妨碍逸轩将众人一一认出。
  大哥逸云和二哥逸风是当年父亲的原配夫人所生。逸云现在已经是父亲麾下的小将,在萧家军中颇有威望;二哥逸风由于当年的意外,身体一直不好,只是整日呆在家中读书、研习兵法,很少出门。据说其排兵布阵的本事很了得,只可惜身子太差上不了战场。
  三哥逸肃是当年二姨娘的那个孩子,倒是像自己一样走了从文的路,可惜这次科举落榜了,考完之后便又回了国子监住,一般并不呆在将军府。恐怕这个三哥在将军府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吧。至于二姨娘,当年生完逸肃身子便一直不好,整日郁郁寡欢,三年后便去世了。
  四弟逸熙、五弟逸宏及六妹逸雪是父亲的继室所生,原将军夫人去世后三年,由皇上赐婚下嫁王府郡主。逸熙是六年前就见过了,六年的时间人成熟了不少,颇好武艺,一直以来是太子殿下的伴读。逸肃和逸雪是孪生兄妹,眉宇间确实十分相像。
  不得不说父亲还是很厉害的,奶奶当年真是多虑了,根本就不必担心子嗣问题。
  “本将军最后再跟你重申一遍,我可以让你暂住在将军府,但是你不是我的儿子,更不必叫我父亲。萧大人若是伤好了可以去街上逛逛,这里是本将军的家宴,并不宴请外人。”
  直接无视父亲的话,逸轩环视了一周,自觉的从旁边挪了个椅子,强插在逸熙与逸肃中间坐了下来。从住得地方走过来,虽然不是很远,但腿伤未愈,依旧累得慌。
  “萧逸轩,你有没有听到本将军说的话。”看着眼前这人竟然直接无视自己,萧汉辰一阵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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