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宰辅在上》第2/118页


  老夫人稍稍提起精神,问道,“二丫头你可有证据证明你的清白?”
  闻昭叫芙蕖呈上珍珠,“闻昭遣了芙蕖前去望月亭察看,发现了此物,母亲正是踩着了珠子方才滑倒,并不是为闻昭所推。”当时秦氏脚下一滑,情急之下欲拽闻昭的手,外人看来倒像是她推的了。
  容氏仿佛提起了兴致,问道,“哦?这珍珠是哪个姑娘的?”老夫人也认出了这珍珠乃是前些日子赏下的,倒是没有想到罪魁祸首是这玩意儿。
  “闻昭大意,被人进房拿了这珠子。”这项证据是对闻昭不利的,但是却必须提出来。前世长辈们也查出了这些个珍珠,纵非闻昭所推,闻昭亦难辞其咎。这一次闻昭就要把珍珠之后的线索揪出来。
  晏氏接道,“这么说这珠子是二丫头的?”
  “三伯母莫急,闻昭带了个人给您瞧瞧。”芙蕖依言从外头带了个丫鬟进来。
  “这是闻昭院里的洒扫丫鬟碧水,平日里也负责打理打理花草,两日前借着给闻昭送荷包牡丹的当口进来拿走了珍珠。碧水,你说说看。”
  “回各位主子,碧水受三姑娘身边钱嬷嬷所托,取了珍珠给她……但是奴婢真不知道这珍珠是用来害人的!钱嬷嬷只说三姑娘珍珠丢了又极喜爱,托奴婢取了来。奴婢想着平日里也没见二姑娘用这些珍珠,应当是察觉不了的,这才动了歹心,求各位主子饶了奴婢吧,奴婢绝不会有下次了……”说到后头竟哭了起来。
  碧水说得不假,钱嬷嬷也信不过别院的一个小丫鬟,因此并没有告诉她全部。本以为大家是查不到碧水的,没想到竟被二房那个十岁的丫头揪出来了。
  “胡说!听兰的珍珠何曾丢过!是谁教你这个贱婢这般血口喷人?!”晏氏横眉斥道。
  “三媳妇先莫动怒。来人,去请钱嬷嬷来。”老夫人是个人精,已经看出些门道来了,看晏氏的目光越发冰冷,可惜晏氏不仅出身低些,还是个没学会看人眼色的。
  钱嬷嬷跪在底下,冷汗淌了满脸,双手撑地矢口否认道,“奴婢不认识这个丫鬟,老夫人明察!”
  碧水睁大眼看着钱嬷嬷,连忙掏出一个荷包,“老夫人,这是钱嬷嬷给奴婢的!”
  老夫人身边到的大丫鬟静安前去取过荷包,里边有两块碎金,只可惜荷包上并无象征身份的标识,碎金也不能证明是钱嬷嬷给的。
  眼看事态陷入僵局,闻昭道,“闻昭请求将春澜院垂花门处的小厮叫来对证。”
  那处垂花门乃是二房春澜院与三房留香院的交界。
  两个小厮跪地道,“钱嬷嬷确实来过春澜院,说是有个远房亲戚新当职,过来照拂一二。”
  闻昭心下落定,问道,“钱嬷嬷的亲戚是哪位?可否叫来给大家过过目,闻昭定会看在三伯母对闻昭的情分上对她照拂一二。”端的是副大方态度,语气却是讽刺昭彰,连带地将晏氏拖下水。
  二爷这才开口,“三弟妹可否给个解释?文远冤枉了亲女,心中沉痛。”原本内宅之事二爷也不便开口,可今日这事事关闻昭,也事关秦氏,他只好不大有风度地责问弟妹了。
  还未等晏氏说话,那钱嬷嬷就大喊道,“这事是奴婢一人所为,与三夫人无关!请老夫人明鉴!”
  谁都知道这钱嬷嬷是晏氏娘家带过来的,对晏氏最是忠心,她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呢?
  “自从郎中说二夫人肚子里头极有可能是个男婴,春澜院里的丫头仆妇就在留香院的门前趾高气昂的,小的一时想不开才要害了二夫人的孩子,奴婢自知罪无可恕,请老夫人打死奴婢以儆效尤!”
  闻昭听了很是惊讶,她知道这个钱氏对三婶很是忠心,可没想到她竟然毫不犹豫就要拿自己的命为三婶洗脱罪名!
  这个理由说起来仍是牵强,只是钱嬷嬷说得这般斩钉截铁,倒叫人不好反驳。
  “母亲,这事真与儿媳无关,是这个钱氏一时糊涂,您可不能冤枉了儿媳啊!”晏氏看准时机出言道。钱嬷嬷虽跟了她这么多年,她对钱嬷嬷也有几分情分,可不管如何还是自己最重要。
  闻昭不得不感叹这个三婶竟是个唱作俱佳的,上辈子她是蠢到了何等地步才未察觉呢。
  这事情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只是明面上却治不了晏氏的罪,顶多安她个“御下不严”。
  老夫人见晏氏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糊弄她,心中恼怒却不好发作,脸色颇为难看。
  “孙儿觉得钱氏言语牵强,恳请老夫人细察!”三公子姜闻熠拱手沉声道。
  二公子姜闻钰也难得板张脸,道,“此时应当追根究底,不然就委屈了二伯母和二妹妹。”
  老夫人听罢垂眸,正准备不管钱氏如何说都要好生惩治晏氏。就是将她休了,以国公府的门第难道还怕没人肯嫁进来做继室?
  就在此时,众人见三姑娘四姑娘一道“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四姑娘听月大哭道,“月儿相信娘亲,娘亲不会还二伯母的,娘亲不会……”年方八岁的女童哭声稚嫩,叫人不忍。
  听兰也嘤嘤哭泣着,说不要罚娘亲,是钱嬷嬷不好……
  “祖母,若是您将娘亲赶走了,兰儿和妹妹怎么办?爹爹要给我们娶个后娘吗?兰儿不要……”
  三妹妹不要后娘,那昭昭这个没了亲娘的就由着她们欺负了?姜闻熠心中又是愤怒又是酸涩,眼眶都红了一圈。
  他的昭昭现在正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哭不闹,哪怕被人污蔑成那样,眼里仍是令人心疼的平静。
  看着……看着好像她一个人站在世界彼端,有着说不出的孤独。
  寿延堂内又是求饶声又是哭声,直闹得老夫人头疼。
  性子向来软和的三叔也跪在地上求道,“母亲就绕了内子一回吧,兰儿月儿都离不得她……要是要是还有下回,我第一个饶不了她!”
  老夫人视线从堂内众人神情各一的脸上一一扫过,末了长叹一口气,咬了咬牙道,“老三媳妇……御下不严,罚一年月银,去祠堂跪上一个月吧,并抄佛经三百遍为阿酉祈福保平安。”
  “祖母……”三哥睁大了眼,不敢置信道。
  老夫人摆摆手打断他,“钱氏歹毒,竟要害主子的子嗣还嫁祸于府上嫡女,我姜府实在容忍不得这等恶仆!拖到留香院去仗毙了吧……老三媳妇好好看着,日后擦亮眼睛些,遇到此类恶仆还是早些赶出府才能保家宅安宁!”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夫人狠狠拍了拍桌案,晏氏被吓了一个激灵。
  “二丫头的丫鬟……留给二丫头自己决定如何处置吧。”二丫头能让碧水不顾责罚甘愿出面作证必然有所应承,她不能让二丫头在下人面前失了威信。
  “老三媳妇若是再不管好自己的下人,惩罚就没这么轻松了,可知道?”末了老夫人又补充道,将“管好自己的下人”那几个字咬得尤其重。
  晏氏一口气还未松完就见到老夫人眼里浓重的警告,便意识到了老夫人已经心知肚明了,脸色陡然惨白,额上渗的冷汗也顾不得擦,只连连点头保证。
  晏氏脑中空白,想着日后她在老夫人心里怕就没有任何好印象了……
  闻昭呼出一口气,总算解决了重生以来的第一件事。虽然这结果她并不是太满意,不过毕竟钱嬷嬷没有供出晏氏,也就没有理由叫三叔休掉这等恶妇了。
  将晏氏及钱嬷嬷带下去后,老夫人眼带歉意地往二房的方向看,道,“这次你们受委屈了,日后老三媳妇再糊涂,铁定休了她,兰儿月儿再如何求情都不管了!”

☆、第2章 夜惊梦

  现在是承和八年,国公府毁于承和十四,闻昭还有六年时间扭转历史。
  闻昭边走边盘算着。扶摇口中的“姑娘小心”刚说出口,闻昭就迎面撞上一个人的后背,那人连忙转过身扶了闻昭一把,闻昭揉揉鼻子抬头看,原来是她一母同胞的三哥。
  这个时候的三哥姜闻熠年方十五,如玉雕琢的脸上稚气未褪,却偏偏一副老成的样子,他问,“昭昭你怎的心不在焉的?”
  闻昭近乎贪婪地看着三哥,这个在全家流放西北的路上替她挨尽鞭子还强笑着安慰她“三哥不疼”的人,殊不知自己一开口连牙齿上都是鲜血。
  现在的三哥还活生生的在她眼前,真好,真好。
  姜闻熠见妹妹呆呆的不回答,俯着身子安抚她,“昭昭莫担心,你既已洗脱了冤屈,没有人能怪你了。”说完还摸了摸闻昭的小脑袋。
  只是三婶的惩罚还是轻了些,姜闻熠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闻昭把脸埋在三哥怀里,唤了声,“三哥……”把前世对三哥的怀念今生对三哥失而复得的欣喜全藏在这一声呼唤里了。
  闻昭将眼泪蹭在三哥衣襟上,末了抬起头说,“三哥我们一同去看望母亲吧。”
  姜闻熠只当她委屈,笑着说“没事了没事了”,又叮嘱她,“昭昭这回可不要甩脸子给母亲看了,母亲纵不是我们亲生的娘,心总不是坏的,这次母亲生下六弟废了不少力气,昭昭去给母亲笑一个好不好?”
  闻昭破涕为笑,乖乖点头,“嗯!”
  要在以往闻昭定会嘟嘴道“可是昭昭不喜欢她!”满脸的不情愿,甚至觉得三哥怎么能这么快就忘了娘亲转而投入继母的怀里呢。
  有一回她甚至说了出口,可三哥听了她赌气似的抱怨,却极哀伤地看了她一眼,闻昭只记得那个时候的三哥,比任何时候都脆弱痛苦。那样的眼神叫闻昭不敢看第二遍,于是她再也没有提娘亲。
  而历经了上一世,闻昭不得不承认,她的三哥就是比她看得透彻,秦氏待他们确实已经仁至义尽了。
  抬脚步入房内,见秦氏正由丫鬟放了引枕起身靠在引枕上,笑着招呼两人,“闻昭,闻熠。”算起来也有十几年没有见到继母了,这时候的继母廿二年华,生得并不如何美貌,只能算是中上之姿,却偏有一股子洒脱的英气,颇有其父抚远将军之风。
  庄氏和秦氏,一个太子少傅之女,一个抚远将军之女,皆是名门之后,就是嫁与国公府世子也够分量了,却都选了这个姜二爷,大抵是为了姜二爷那张脸罢。
  姜家以武发家,姜二爷却偏偏不懂舞枪弄棒,只知琴棋书画,因那张脸还被京城人封了个“姜潘安”。
  闻昭回过神来,三哥正暗暗扯她袖子,原来秦氏正在同她说话。既然打定主意要同继母处好关系就要拿出自己的诚意。
  闻昭两步上前,趴在继母床边,“母亲昨日可把昭昭吓坏了,今儿个昭昭才缓过来。”把往日自称的“闻昭”改为“昭昭”暗示继母也可同三哥那般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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