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奸佞》第20/64页


  三年来,对于崔媛的慷慨苏怡安早已习惯,只能每次回赠给她更多,以偿还这份心意。
  两个豆蔻少女坐在清凉的屋内喝着茶吃着点心,顺便聊一下各自琐事。
  和前次不同,叽叽呱呱说完一堆的崔媛,似是突然间想到什么,有些泄气的趴在了桌案上,皱着眉头的小-脸看起来颇为可怜。
  苏怡安觉得好笑,“这是有什么心烦的事了?”
  崔媛看她一眼,哀叹一声,“我前两日听见母亲说要给我相看夫婿,吓了一跳,明明我还小着呢,哥哥婚事都还没定下,干嘛突然就操心起我的事来,一想到母亲会找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做未来夫婿,我就烦心。”
  十三岁的少女,确实到了该考虑婚事的年纪,京中贵女多十六七岁出嫁,加上定亲和备嫁,对崔媛而言,这确实应该算是她最大的烦恼。
  小姑娘的婚事苏怡安完全插不上手,她能做的,无非是将崔母看重的人选好好调查一番,确保崔媛遇上的是个好且合适的人。
  这些苏怡安不会同小姑娘说,但看她模样烦恼,想来情窦还未开,不过也是,这三年来她们关系亲近,崔媛什么话都愿意同她说,她们的话题里除了崔洵这一个异性,也没什么其他人出现。
  对情窦未开的小姑娘,苏怡安不知该如何劝导,毕竟在情之一字上她自己也不甚明朗。
  上辈子苏家突然遭逢大难,她带着弟弟挣扎求生,情窦未开之时就没了这等心思,唯一有过关系的也只有崔洵一个,但他们之间情势关系都特殊,等闲不能套用。
  所以,她略想了想,只能单薄的安慰一句,“伯母向来疼爱你,挑选夫婿这件事必然会多方考量,肯定会寻一个不错的人选,你还有父亲和哥哥做依靠,不必太过担心。”
  明远侯是疼爱-女儿的人,崔洵也是个好哥哥,若崔媛真在婚事上受了委屈,两人必会替她讨公道,有家族和亲人做依靠,小姑娘确实不必这么烦恼。
  听了这话,崔媛有些恹恹,“苏姐姐,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我就是觉得,如果不喜欢一个人,却要嫁给他,有些难过,而且以后就要去别人家里,给人当牛做马,想想就让人难受,如果他私底下有毛病,家里人也不好相处,那我岂不是很可怜?想想就让人害怕。”
  崔媛向来是个活泼懂事的姑娘,苏怡安真没想到面对婚事她最先想到的是这些,未免让人意外。
  联想到上辈子同颍川伯府那家人之间的事,苏怡安觉得崔媛说中了关键,她无声一笑,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不再说话了。
  她自己就是个失败的例子,拿来劝导小姑娘没什么说服力,还不如将一切交给崔洵,毕竟,他从来靠得住。
  “如果拿不定,凡事听你哥哥的就好。”毕竟,她上辈子就是这么做的,自己不够聪明,那就听聪明人的话,别自作聪明就好。
  崔媛有些哀怨的瞅了苏怡安一眼,“苏姐姐,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才是我哥的亲妹妹,我都没你那么相信他。”
  苏怡安笑笑,随着年纪渐长越发美貌的脸看起来娇-软甜蜜极了,惹得崔媛一阵垂涎。
  如果她有这么一张脸,肯定天天都看不够,日日仔细娇养呵护,哪会像她这位姐姐一样,如此安之若素。
  看着看着,崔媛陡然眼珠一转,来了主意,她笑意盈盈,声音柔软甜蜜,“苏姐姐,你没有想到自己以后会嫁个什么样的夫君啊?”
  面对笑得不怀好意的小姑娘,苏怡安神色平静,“我听父亲母亲的安排。”
  这回答完全不在崔媛预料之中,她本以为就算苏姐姐没有心上人,也会说一些诸如“才华出众”、“样貌好看”、“家人省心”、“门当户对”等有意义的描述,谁知道居然只有一句简单的听父母之命。
  崔媛觉得不行,她这会儿再没了之前的烦忧,反而摆出了苦口婆心的劝慰脸,“苏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要知道嫁人可是女孩子一辈子的大事,只听父母的自己却不喜欢,日后是不会有幸福的!”
  对小姑娘恨铁不成钢的劝诫,苏怡安只觉得好笑,这会儿不是她刚才摆出烦恼忧郁脸的时候了。
  不过,她还是多解释了一句,“父亲母亲爱我至深,一定会为我选择一个合心意的好夫婿。”
  所以,听父母的准没错,从前颍川伯府那一家子,也是面上掩饰得太好,一场戏演了十几年,不怪母亲被人蒙骗。
  崔媛恨恨看了她一眼,气鼓鼓的模样不知道在生气什么,苏怡安低声哄了两句,到底逗得小姑娘喜笑颜开。
  ***
  崔媛到家时,白日里同好友们一起参加诗会出游的哥哥已经先行回来。
  听说晚上要在自家那个临湖小筑安排一场酒宴,和朋友们一同谈论诗文,饮酒作画,因此这会儿正抓紧时间安排一切。
  寻到刚刚忙完休息的兄长,崔媛有些颓丧的坐在他面前,鼓着一张脸时不时的瞥眼看他,却不说话。
  崔洵对自家妹妹的性子再清楚不过,看到她这副模样,也懒得逗弄,“你不是去见怡安了,和她一起不高兴?怎么摆出这副模样?”
  看着自家兄长悠哉模样,再想想母亲的叮嘱,崔媛心中恨恨,语气也不怎么好,“是有些不高兴,苏姐姐说,以后伯父伯母让她嫁谁她嫁谁,我看她心里没喜欢的人,也不会为了什么人违逆父母的心意,所以母亲也别想着让她进咱们家来了。”
  虽然交情不错,但宣国公夫妻明显是不属意崔家人做夫婿的,平日里只当朋友处,无一丝一毫的深意,若非如此,沈氏不会焦急到让女儿去试探人家,实在是宣国公同陈氏无意间都拒绝过让两个孩子成亲的笑言。
  就连苏怡安,平日里也真真只当崔洵是相熟的兄长,三年来相处谨守规矩分寸,毫无旖旎,着实让沈氏扼腕不已。
  这么好的女孩子,却看不上她儿子,怎么不让一个为了儿子婚事操心的母亲遗憾扼腕。
  崔洵端着的茶盏的手稳如泰山,他眉眼低垂,看着澄澈碧绿的茶水,音调冷肃,“教训过你多少次,言语不可轻狂,你偏偏记不住,我会和母亲说,让你有空多抄几遍规矩,省得日后闯祸。”
  崔媛咬着嘴唇神情恼恨不已,“我这又是为了谁!哥哥真讨厌!我以后都不管你了!”
  少女怒气汹汹的离开,书房中,崔洵放下手中茶盏,翻开摆在面前的书本,慢慢研读起来。
  母亲和妹妹后知后觉的事,他很早就明了。
  与其说是宣国公夫妻不愿同明远侯府结成姻亲,不如说是苏怡安对他毫无心思,毕竟,以那对夫妻对女儿的疼爱,但凡苏怡安有一丝动摇与口风露出,他们的态度就不会如此坚决。
  想想那个当真尊他敬他如兄长的女孩子,崔洵扯了扯嘴角,明明比任何人都要信他待他好,却偏偏对他无丝毫情意,也是可笑。
  如今他已经十五岁,母亲为了他的亲事一直愁眉不展,愿意同他们家成就好事的人家多得数不胜数,但崔洵却偏偏不愿答应。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知道他们家在京里是什么样的地位与处境,也知道想要嫁给他的女孩子如过江之鲫,但他就是没有看中的人,不愿定亲。
  或许,真如妹妹所说,她的苏姐姐,他的怡安妹妹,长得实在太美,迷了他的眼,让他为色所迷吧。
  崔洵心中嗤笑,啪的一声合上了书本。
  他倒要看看,她愿意遵从父母之命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一直和她有联系的七皇子,还是前年赏花宴上对她一见钟情的杨家公子,抑或者是大理寺卿家的幼子?
  总归时间还长,他不急。


第19章
  “苏姐姐,你说若是我哥哥成亲,我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嫂子?”
  清凉的夜里,山林间的凉意渐渐压过白日的闷热,银白月光下,苏怡安靠坐在临窗的软榻之上,想起白日里崔媛问她的问题。
  当时苏怡安没回答,小姑娘也没追着问,此刻安静的夜里,她手中一盏甜甜的果酒,想起了这个问题。
  崔洵的妻子,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酒意上头的苏怡安神思虚浮,努力想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崔洵的妻子啊,应该是这样的,“温柔体贴,聪明大方,或许不够美,但性情却很温柔,要能做好他的贤内助,别让他那么劳累。”
  “还要偶尔纵容他的任性与坏脾气。”
  苏怡安低声喃喃,声音模糊,在她心里,崔洵的妻子就应当是这样好,这样才能让他过得好,没那么累,不必时时操心着另一个扶不上墙的笨蛋蠢货,过得轻松一些,舒心一些。
  崔洵他,应当有世上最好的姑娘做妻子。
  甜甜的果酒入喉,苏怡安觉得身体和心情都轻松许多,这三年来她做了不少事,也寻到了得用的人,一切都步入正轨,当年的谋不轨案避开便罢,若是避不开,她也有信心保家人和重要之人安康。
  只不过她到底不够聪明,事情做得不够完美,若非有杜先生从旁支持,一切不会如此顺利。
  她胡乱的想着这些闲杂事宜,耳边突然传来隐隐的清凌凌琴声。
  安静的夜里,琴声沿着树木花草同溪流湖水绵延而来,轻灵飘逸,却又因夜色多了旖旎暧昧。
  琴艺不俗的苏怡安听得清晰,那是一首《问君心》。
  问君所思,问君所忆,问君所求,问君所欲。
  若弹得铿锵些,就是问君心怀何志,但弹琴的这人心念柔软,情思绵绵,却是一首情曲了。
  这样的夜里,这样一首曲子,苏怡安听得几乎入迷,连带着也问了自己一番。
  她所思所求为何,所忆所欲为何,三年前她看清了自己的想法,如今再问也不过答案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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