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不乖》第2/234页


  曹夫人的目光瞬间布满阴鸷,冷笑着反问:“你以为我会让你跑到公堂之上,污蔑曹家的名声么?你真是不实好歹,我给的已是最轻的处罚,你若经不住杖刑,也是你太体弱。若我是你,早就一头撞在墙上,以死明志,好歹留个烈女的美名。”
  手一挥,一旁的粗使婆子便冲了上来。俞筱晚被几个婆子按得喘不过气来,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这话里的意思,竟是想我死么?
  她勉力抬头竭力反抗,“你不怕我父母泉下有知,托梦来责问你吗?你不怕舅父日后知晓真相,会处置你吗?”
  曹夫人还不及回答,就听耳旁有人嘶吼:“你害我家小姐,我跟你拼了。”
  忠心的乳娘赵妈妈一直被押在外间,这会子不知怎么挣脱了旁人的钳制,扑将过来,冲着曹夫人一顿乱抓。
  曹夫人的脸上瞬间多出数道抓痕,头发也散乱了,丫头婆子们慌得松开了俞筱晚,上前帮忙,狠狠将赵妈妈推倒在地上。赵妈妈的太阳穴正好砸在青铜香炉的尖角上,顿时血流如注,昏迷了过去。
  俞筱晚骇得扑过去,用手帕按压着赵妈妈的伤口,可是鲜血仍是从指缝中喷涌而出,她急得手脚发软,她从汝阳带上京城的几个俞家的丫头仆妇,如今已经只剩下赵妈妈了,赵妈妈是一手奶大她的乳娘,更是对她忠心耿耿,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下赵妈妈。
  俞筱晚哭着央求曹夫人道:“舅母,求您使个人去寻府医来,为妈妈包扎一下吧。”
  曹夫人丝毫不为所动,在丫头们的服侍之下,整理了仪容,这才重重一拍炕桌,大声怒道:“这等冲撞主母的刁奴,本就当杖毙。我看谁敢替她疗伤!”
  俞筱晚不禁急哭了,“舅母…我…我不要嫁给睿表哥了,不告官了,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回汝阳去…呜呜…不再…不再回京了。我发誓!”
  她不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她只要赵妈妈能好好的活着。
  曹夫人的眸光一闪,想回汝阳?做梦!你所有的田产都已经归到了我的名下,休想叫我吐出来!
  “晚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做出这种有辱门风之事,却求我放过你?是我求你放过我、放过曹家还差不多!”
  疾言厉色之后,曹夫人又换上极度失望的语气,“你与敏儿的私情,攀扯上睿儿做什么?你不想嫁给韩二公子,完全可以好生与你舅父和我商量,怎能与敏儿作出这等无媒苟合之事?自你父母双亡寄养到我家,我自问对你是悉心管教,你却做出这等腌臜之事,你是想让旁人说我曹家没有教养、让你的几个表妹都许不着婆家吗?”
  “到底是你父母亲自小就宠溺纵容着你,才让你这般任性妄为、不知廉耻;还是你父母亲根本就不知教养女儿,连累我被人戳脊梁骨?”
  听到舅母言语间辱及她九泉之下的父母,俞筱晚涨红了小脸,激动地嚷道:“不是的,父母亲自幼教导晚儿,要谨守礼仪、三从四德、恪守孝道…”
  曹夫人冷笑一声,眼神凌厉恶毒,又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你若真是孝顺孩子,又怎会不满你外祖母给你定下的亲事,亲笔写信让韩家退婚,让你外祖母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这就是你嘴里的孝顺?做出这等失德败行之事,丢你父母的脸面,死后都要被人戳脊梁骨,这就是你的孝顺?真是可笑至极!”
  说着,曹夫人取出那封信扬了扬,痛快地看着俞筱晚的脸色变得苍白。
  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急速地流逝,赵妈妈勉强睁开眼睛,紧握着自家小姐的手,哑声道,“小姐,决不能担上这样的罪名啊!否则,爵爷和夫人泉下有知,也无法安息…”
  话未说完,就被曲妈妈一脚重重踢倒在地,“闭嘴!”
  赵妈妈的头再一次重重砸在香炉上,发出“呯”地一声闷响,她不甘心地仰面倒下,眼睛仍是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妈妈,妈妈,你醒醒。”俞筱晚抱起乳娘,可是,无论她怎样呼唤,赵妈妈都再也不可能回应她了。
  呆怔了不知多久,俞筱晚才缓缓放下赵妈妈的遗体,站起身来,目光幽幽地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骇得一众丫头仆妇不自觉地避开她的目光。最后,她的目光落在曹夫人的脸上。
  曹夫人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勉强支撑着强硬之姿,喝骂仆妇们道:“还杵着干什么?拉表小姐下去杖责!”
  门外的曹中睿正在踌躇、犹豫、挣扎,听得这话,心中一惊,忙进得屋内,挨坐到母亲身旁,恳求道:“孩儿想请母亲成全,允我纳晚儿妹妹为妾。”
  他不敢忤逆母亲,更舍不得漂亮温柔的表妹,只能如此了…
  他这般自以为是的良策,却同时惹怒了对峙中的两个女人。
  表哥定然是知情的!心中的讶异如同惊涛骇浪,瞬间摧毁了俞筱晚的理智,为她作诗,为她画画,对她海誓山盟嘘寒问暖的睿表哥,竟与舅母一同来算计她?到了这个地步,还说要纳她为妾?
  俞筱晚清丽的小脸上布满哀伤,心中的剧痛令她整个人几乎缩成了一团,胸腔窒息着,连质问的话,都问不出声。
  而曹夫人却是震惊地瞪大眼睛,厉声喝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和你大哥的事已经传到了府外,你还要纳她为妾?兄弟聚麀,你就不怕坏了名声,从此仕途无望吗?”
  曹中睿看向母亲的目光中满是哀求,将声音压得极低极低地道:“母亲,父亲要的都已经拿到了,我保证以后不让晚儿离开内宅半步,求您就饶了晚儿妹妹吧。”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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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魂散

  曹中睿的声音虽小,可是俞筱晚仍是听见了,她惊骇地死死盯着问道:“舅父要的什么都已经得到了?”
  原来不只是因为睿表哥与她定情一事吗?原来一直疼爱她的舅父也参与其中了吗?她一介孤女,有什么可以让舅父谋算的?
  曹夫人恨恨地瞪了儿子一眼,这样的话也是能随便说出口的么?好在,这屋里院外全是心腹之人,好在,晚儿不可能再见到明天的日出!
  她运了运神,敷衍道:“不过是你的一点子田产店铺而已。你在曹家寄住几年,总得有所回报。况且,你若真是爱慕睿儿,就应当主动为他着想,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如何能帮衬他的前程?对他没有帮助,又凭什么想占这正妻之位?”
  是这样的原因么?俞筱晚仔细地看着舅母那张精描细画的脸,心中却并不怎么相信。若只是为了她的财产,完全可以设计令她委身为睿表哥的妾室,可是,舅母的用意,却是让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
  曹夫人优雅地抬手端杯,轻啜了一口热茶。衣袖滑下的瞬间,露出手腕上龙眼大小的蜜蜡刻福字手串。
  俞筱晚的眼睛顿时睁得溜圆,厉声道:“那是母亲的心爱之物,摘下来,你不配戴!”
  她想冲上前去抢回来,却被丫环们轻易地按压在地上住,动弹不得。
  曹夫人毫不避忌地赏玩着蜜蜡珠子,嘴里不停地道:“那怜香县主可是摄政王妃的亲妹子,更难得的是对睿儿一片痴心,这还没定亲呢,就帮睿儿在摄政王面前说尽了好话,娶了她,对睿儿只有好处。你却一意撺掇着睿儿娶你,阻碍睿儿的前程,我几次三番地暗示你,你都不听劝,这不是在逼我处置你么?”
  “况且我真冤枉了你么?一个已定亲的姑娘家,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还大胆到请未婚夫上门来退婚,你是想到公堂之上告诉大家伙儿,你那才貌双全的母亲,就是这样教导你的么?你就是这样来败坏你父母亲的名声的么?换我是你,我必无颜苟活于世。”
  这一字一句,犹如针尖一般,狠狠地扎在俞筱晚的心上,一针一串血珠,慢慢汇成了一条绝望的河流。舅母这般作为,定是想掩饰什么吧,可是,她已经无力查问了。
  因为,真的没有退路了!她是家中独女,没有兄弟姐妹们帮衬,除了官府,没人能为她主持公道。可是,就象舅母说的那样,告官同样令父母亲蒙羞,…似乎唯有一死,来保全名声了。
  俞筱晚的心中空茫茫一片,怔怔地转眸看了看地上赵妈妈的尸体,又看了看舅母和睿表哥。
  这就是口口声声说要待她如亲生女儿一样的舅母,这就是满腔柔情发誓要爱护她一生一世的表兄!
  竟联手将她推至如此境地。
  恨!真是恨呐!
  两行清丽的泪水,滑下俞筱晚柔嫩的脸庞。
  曹夫人撂下了这些话,心头顿时轻松了,“晚儿,你也学过烈女传,应该知道如何做才不给父母脸上抹黑。我就帮你一把。来人,请表小姐喝酒。”
  “母亲…”曹中睿弱弱地喊了一句,却又在曹夫人强势的目光之下,扭转了头,似乎不愿见到表妹惨死一般。
  曹夫人制住了儿子,便用目光示意众仆人动手,她不想再等了,快快了结了,好去翻翻晚儿的箱笼,挑些名贵华丽的首饰,好戴着参加明日肃王府的宴会。
  至于丈夫那里,他虽是很疼爱晚儿这个外甥女,可是他更在意家族名声和自己的官声,若是晚儿死了,对曹家来说,只有好处。爵爷纵使伤心一阵子,也就无事了,必不会追究。
  而且敏儿这会子只怕已经打断他的一条腿了,一个瘸子,又声名狼藉,还怎么可能与睿儿争这爵位?
  真真是一箭三雕啊!
  思及此,曹夫人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丫头仆妇们朝着俞筱晚冲过来…
  俞筱晚忽地大吼一声,“我看你们谁敢过来!”随手拔下发间的簪子,锋利的簪尖朝向众人。
  许是她从来没有这般狰狞过,一时间屋里大大小小的丫头仆妇,都被她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恨意和绝决的气势给骇住,呆在原地不敢乱动,生恐那簪子会在自己的眼睛上戳出个窟窿来。
  曹夫人也被俞筱晚扫过来的目光吓得心里打了个突,继而给自己壮胆道,将死之人,怕她作什么!
  为了给自己打气,她猛地一拍几案,“还不快点,难道要夫人我亲自动手吗?”
  靛儿和良辰两个丫头对望了一眼,迟疑地靠了过来。
  而曲妈妈早就端着一杯毒酒准备好了,只等俞筱晚被按压在地上,就强行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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