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庶嫁》第141/256页


  “这么说,静园是真的乱起来了?”
  浣纱点了点头:“是的小姐,奴婢和夏鱼早间也曾多方打探,此次夫人真的是招架不暇了,不会是放出来的消息。”
  如筝点点头,脸色又转为沉静:“那便好,浣纱,你去叫奶娘和她们三个进来,我有话说。”
  浣纱一向是最知道她心思的,如今察言观色下,心里便是一震:“小姐,您这是……”
  如筝知道她是猜出了什么:“是啊,人家一鼓作气杀过来,咱们也要一鼓作气杀回去啊,不然难道等人家重整旗鼓,好来报仇么?”
  浣纱咬着唇点了点头,自下去传话了,不一会儿崔妈妈浣纱和四个大丫头都进了堂屋,如筝笑着开口和她们说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崔妈妈听完如筝的话,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小姐,小姐有令,奴婢本该遵从,可小姐前次的伤才刚刚好,昨日又受了惊,要不要歇一歇?”
  如筝笑着摇摇头:“奶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如今正在关窍之时,若是咱们不乘胜追击,很可能就错失良机,而且如今柏儿已经被封世子,那一位是定然不会放过他的……更何况,我之前都是一味防着她,最多不过是将计就计顶过几次,她也一定认为我是个好捏的,现下又病着……咱们便是要趁她此时大意,打她个出其不意。”
  见崔妈妈和众婢子都点头称是,她又的笑里又带了一丝苦涩:“如婳病了,我们‘姐妹连心’我也当病上一场,才好锦上添花啊。”
  九月二十三下午,林府沁园的二小姐发了一场高烧,原本大家以为她是同四小姐一样,着了凉又受了惊,病过了也就罢了,却没想到她这一病,竟然就直病到卧床不起。
  大夫来了一拨又一拨,林如筝的病却日渐沉重,静园还没踏实,沁园又乱了起来,一时间林府传言纷起,人都传言林府是冲撞到了什么,接连病了两个待嫁的小姐,慢慢的,前次薛瑾落水的风波又被人翻了出来,有鼻子有眼的传了一通,惹得老太君大为光火。
  如筝连服了那药粉七日,才知当年母亲所受的究竟是何等的苦楚,她不过是才服了一半的量,就已经被折磨的脸色青白,浑身酸痛,虽然强自忍着,却也令身边的浣纱等人心疼的一直落泪,这几日老太君宋氏等人也来探过几次了,薛氏也来过一次做样子,如筝怕她看出端倪,装睡混过去了,只有如柏得了消息赶回时却是看出了不对,惊恐地问她脸色为何同当年娘亲去世前一样,如筝不敢据实以告,只是再三保证无事,强令人送他回了国子监,今日便是与崔明轩苏有容约定的日子,也是叶济世要来为她诊病的日子,夏鱼一大早便到慈园去守着了,如筝挣扎着起身,喝下了最后一副药粉,不一会儿,心口就传来一阵抽痛,赶紧躺下抱着迎枕忍了,许久才出声问到:“人都接来了?”
  浣纱点点头:“小姐放心,都安排好了,表少爷在崔府坐镇,徐姨奶奶那里也布置好了。”
  如筝欣慰地点了点头,心口又是一阵痛:“夏鱼还没回来么?”
  她话音未落,便听到院子里夏鱼清脆的声音响起:“叶先生来了!”
  如筝心里一震,赶紧起身,虽然她早就托表哥跟叶济世打过招呼,但却一直没有得到他确定的答复,这让半点都不敢含糊的她心里升起一丝忐忑,如果叶济世真的犯了犟脾气不肯帮自己……
  她来不及多想,叶济世就提着药箱走了进来,如筝知道不一会儿老太君等人就会跟来,当下挣扎着喊了一声:“叶先生……”
  叶济世抬头看看她青白的面色,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唉,二小姐,你何必呢……我晓得了,一会儿二小姐要怎样,现在就吩咐吧。”
  得了他这一句,如筝终于松了口气,赶紧详细地跟他说了计划,叶济世点了点头,就取了脉枕给她诊脉,刚坐定,韩嬷嬷就扶着老太君走了进来。
  老太君看着她青白的面色和叶济世拧成一团的眉头,心里就是一沉,见叶济世手一收回便赶紧开口问到:“叶太医,筝儿到底是怎么了?”
  叶济世起身对老太君行礼到:“老夫人,请恕下官医术不精,下官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贵府二小姐这样的病症,不但短时间内气血双亏到了这般地步,身体里还有一股邪寒侵体,要调理起来,怕是不易啊……”
  听了他的话,老太君悚然一惊,这番话却和几年前崔氏病逝之前,太医口中的病症如出一辙!
  她心里一痛,泪水就涌了上来:“叶太医,你医术高明,是连圣上都称赞过的,请你一定要治好我家筝儿!”
  叶济世赶紧肃容躬身道:“是,您放心,下官必定尽心竭力……”他拿起药箱:
  “老夫人,二小姐这病用药需十分谨慎,尤其这第一服药,下官想还是先开了方子,贵府去抓了让下官亲自看着煎好方才妥当,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
  老太君赶紧点点头:“如此是最好,有劳太医了!”
  叶济世点头背起药箱,老太君赶紧命人跟着他去拿方子抓药,自走到如筝床前,拉起她冰冷的小手,泪水就落了下来:“我可怜的囡囡,这是怎么了……”
  如筝见老太君伤了心,心里也是一阵难过愧疚,她此次瞒着祖母行事,虽然知道结局是她老人家乐于见到的,但这样让她空担忧难过一场,却让她觉得自己十分不孝,可此时也只有尽量打起精神出言安慰,等着大事既成,再向她老人家告罪了。
  她刚要开口,却没想到老太君先回头吩咐到:“快去给二小姐拿些粥来,一会儿还要用药呢。”
  如筝心里一暖,又是一阵喜,赶紧接下了老太君的话头:“祖母,女儿这几日什么都不想吃,只是念着母亲曾经做过的一道银耳莲子粥,只是现下母亲也忙着婳儿的事情……”
  她一言出口,老太君心里也转过几个心思,她不知如筝这是要趁病给薛氏添堵呢,还是真的想吃那一口,又或者,有更大的主意,但无论如何都无妨,她这样想着马上命人到静园传话,让薛氏煮银耳莲子粥过来。
  消息传到静园时,薛氏也是一惊,她刚刚吃过如筝的算计,正心虚着,本来叫来的大夫说如筝真的病重,她还在庆幸自己事先有所布置,如筝这一个请求,又让她犯了难,不去吧,怕老太君责怪她不慈,去吧,又怕如筝趁机下什么绊子,她权衡再三,还是觉得如筝不可能用这么明显的手段陷害自己,自忖最近也没什么把柄握在她手中了,便简单收拾了一下,交待了几句带着虞妈妈向沁园走去。
  到了沁园堂屋,老太君见她空着手来的,脸色就是一沉,薛氏赶紧上前笑到:“母亲,媳妇得了母亲的令,本来是要熬好粥给筝儿带来的,可无奈静园小厨房没有莲子了,我想着筝儿这里东西是最全的,故而索性过来煮也是一样。”
  听了她这一番解释,老太君面色稍霁:“好,那便有劳你了。”
  薛氏到了声“不敢”自去小厨房煮粥了,如筝在屋里听得真切,心中一阵冷笑:薛氏还是那样一贯的小心谨慎,却不知自己等的就是她这一手。
  她仰面躺好,努力平复着腹中翻涌之意,不多时薛氏亲自带人端了一碗浓稠的莲子粥过来,如筝赶紧就着浣纱的手用了几口,拿帕子沾了沾唇,笑到:“祖母,就是这个味道,我记得儿时无论是我还是婳儿,有个头疼脑热的,想的就是母亲这……”她话说到此处,脸色突然一白,扑到床边干呕起来,呕了没几声,就开始吐,末了居然喷出一口鲜血,吓得旁边浣纱失声叫道:“小姐!”
  老太君也吓了一大跳,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赶紧叫人去请叶济世。
  叶济世匆匆赶来时,如筝已经脸色苍白地躺回了床上,叶济世看了地上的血迹,赶紧给如筝把了脉,又皱眉摇了摇头:“敢问老夫人,刚刚二小姐吃了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屋里众人脸色都是一变,老太君看了薛氏一眼,又转向叶济世:
  “只是用了几口银耳莲子粥,难道有什么犯克的东西在其中?”
  叶济世思忖了一瞬,摇了摇头:“那倒无妨,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请让下官验一验那粥。”
  老太君赶紧令人将如筝用剩下的粥端了过来,叶济世挑起一勺看了看,又拿出银针试了:“无妨,没有什么。”


☆、173债偿(二)

  听他这么说,薛氏才松了口气,心里又是一阵疑惑:难倒这死丫头框我过来,真的只是为了喝碗粥?她心里这样想着,却隐隐感到了一丝不祥。
  此时,叶济世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道了声“得罪”便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眉头就皱了起来。
  老太君眼神一利:“怎的,是有什么不对?”
  叶济世点了点头说到:“回老夫人,这粥里加了白矾,虽然白矾少量食用并无毒性,厨房里也常常备了驱虫,但据下官所知,白矾却是可以诱发很多毒药的毒性,故而这碗粥虽然无毒,但若是二小姐日常饮食……”
  老太君一听就明白了,厉喝道:“去,把沁园小厨房的大小管事丫头都给我带来!”
  薛氏在听到叶济世说日常饮食时心里就是一沉,赶紧目视虞妈妈,此时见老太君出言,心里只盼着刚刚出去的虞妈妈已经把那暗线解决掉了。
  她却没想到,如筝早就派了雪缨盯着整个院子,看到虞妈妈慌张出来,便出招将她扣住,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此时自己的静园已经被徐氏以“搜捕盗窃库房的内贼”为由控制了起来,除了发热睡熟的如婳,现在已经是乱成一团。
  不一会儿,小厨房内大小的管事就在老太君面前跪成了一排,老太君一指居中的总管事,也是自己派到沁园来护着如筝的心腹张氏,喝问到:“张氏,我派你来给小姐管着小厨房,你究竟尽心了没有,到底是不是混进了什么脏东西?!”她一句话,问的张妈妈心里一颤,赶紧俯身叩头到:“老太君,您是最知道奴婢的,奴婢虽然愚钝,对您却是忠心耿耿,怎会做出那等事情,请老太君明鉴!”
  老太君也知她一向忠心,此时略消了气,又看看张氏:“罢了,你去把小厨房的东西检点一下,拿来给叶太医看!”
  张妈妈赶紧躬身退下,不一会儿就带着几个小丫头,端着一些剩菜,菜蔬,肉食并一大本采买用料记录进了堂屋,叶济世看了看那些菜蔬,眉头就皱了起来,又翻了翻采买记录,便对老太君行礼到:“老夫人,果然不出下官所料,自八月初起,这饭菜就出了问题,很多相克的食材被搭配在一起做成了菜肴,这样小姐吃下去,定然是要伤身的!”
  老太君听了怒的一顿蟒头拐:“你们这起子白眼狼,是谁做的给我站出来!”
  张妈妈一向胆小谨慎,此时已经是吓得说不出话了,倒是一旁的柳氏对着老太君一叩头:“回老太君,奴婢有话要说!”
  老太君看她面生,便问了一句:“你是何人?有话便说。”
  柳氏又磕了个头,恭敬地直起身:“回老太君的话,奴婢柳氏,本是舅老爷庄子上的厨子,是二小姐喜欢奴婢的菜色,表小姐才做主将奴婢给了二小姐的,当初我们小姐也曾回了老太君的。”见老太君点了点头,似是想起了,她又到:“奴婢要说的,并非实证,只是奴婢的猜测,但事关小姐安危,奴婢还是要请老太君做主查清……”她指了指那采买账簿说到:
  “老太君,刚刚这位太医大人说自八月初起菜肴就出了问题,奴婢才想起,八月初正是刘妈妈进入小厨房负责采买的日子,因为之前的采买都是奴婢负责,八月初奴婢奉老太君命将采买之责交给了刘妈妈,因此才记得很清楚,奴婢以为,这虽然不是什么实证,时间上却也太凑巧了,请老太君明察!”说完之后她便垂眸顿首,不再言语。
  老太君听完她的话,微微颔首:“你说的不错,刘氏可在?”
  老太君一发话,小厨房的人禁不住面面相觑,才发现刘氏并没有跟来,老太君面色一沉,便知的确是这个刘氏出了问题,当下也忍不住怪自己疏忽,竟然给如筝送了个白眼狼过来,转念一想,又是一惊,才知道原来薛氏的手竟然已经伸向了自己的人。
  她刚要下令阖府搜捕刘氏,便见夏鱼和环绣拉扯着一个妇人进来,正是那刘氏。
  夏鱼帮着环绣按了刘氏跪下,抬头对老太君说到:“老太君,奴婢二人看到这位妈妈在院子里鬼鬼祟祟地,被守门的妈妈拦下便要硬闯,就扯了她来见您。”她还没说完,那刘氏又挣扎了一下,环绣一推她,却从怀中掉出一包东西,夏鱼眼明手快地捡了起来,却不知该怎么办,抬头愣愣的看着老太君,老太君眸光一冷,肃然道:“交给叶太医查验。”
  夏鱼这才起身将纸包双手递上,叶济世隔着纸包闻了闻,又打开捻了一撮,脸色就变了,他小心包好那包药粉,几步赶到老太君身前说到:“老夫人,刚刚下官还在疑惑,仅仅是食物相克还是很难把小姐的身体搞成这样,现在才明白,罪魁祸首正是这包药粉啊!”
  老太君见他说得严重,赶紧追问到:“怎么说?!”
  叶济世扬了扬手中的药粉:“回老夫人,这包药乃是一种致命的慢毒,里面的药材拆开来看都是无毒的,也不会在人身体里留下用毒的迹象,但按君臣主辅一配,那就是极其厉害的剧毒,可以在一两个月内杀人于无形!”
  他一言出口,满座人脸色就都变了,老太君阴沉着脸看看刘妈妈:“说,是谁派你来给小姐下毒?!”
  那刘妈妈此时早就吓得抖如筛糠,几步爬在老太君面前,又被她嫌恶地一脚踢开:“老太君明鉴,什么下毒之事,奴婢是一概不知啊,奴婢只是奉命来小厨房……之后,夫人让奴婢按她给的单子采买,奴婢看都是些普通的东西,就……顺了夫人的意,可奴婢真的没有给小姐下过毒啊,奴婢连小姐日常的菜品都没碰过,奴婢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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