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庶嫁》第2/256页
“此事,你怎么说?”廖氏脸色铁青,沉声问到。
“婆母明鉴”如筝整理了一下心情,行礼说到:“儿媳自嫁进国公府以来,虽说愚钝无才,却也算是谨守妇德,不曾对公婆丈夫有半点不敬,对妾室也算宽待,妹妹进府以后,我也未有半句怨言,婆母说我无能可以,但若如此仅凭曹嬷嬷一番猜测,便疑心儿媳无状,甚至是……不贞,恕儿媳不能甘认。”
廖氏斜了她一眼:“哦?看来还是我冤枉你了。”她轻轻一扣桌面:“给我搜!”
“婆母!”如筝伸手拦住欲冲到里屋的曹家的和丫鬟们,转向廖氏:“婆母,您怎能凭曹嬷嬷一番话便下令搜我内室?我可是国公府世子正妻啊。”
此时,如婳施施然起身:“母亲,婳儿身子有些沉重,想先回去了。”
看她做出一副不想趟浑水的样子,如筝心头更恨:“妹妹,你不帮我劝劝母亲么?”
如婳楞了一下,似乎是很不解:“姐姐,我觉得母亲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啊,她不正是在帮你证明清白么,还是说,姐姐你有什么,不能让母亲搜的原因……哎呀,我失言了,姐姐莫怪。”说完,她便福了福身,待廖氏颔首同意,便在丫鬟们的搀扶下走出了松涛苑。
廖氏转向如筝:“婳儿所言正是,还是说林氏你有什么藏着掖着的,不能让我搜么?!”说完不等如筝分辨,便拨开她的手,带着婆子丫鬟们闯入内室。
作者有话要说:开文了!不多说,敬请期待!!!
2秋杀(中)
廖氏转向如筝:“婳儿所言正是,还是说林氏你有什么藏着掖着的,不能让我搜么?!”说完不等如筝分辨,便拨开她的手,带着婆子丫鬟们闯入内室。
廖氏在如筝卧房内站定,目视曹家的和众丫鬟们开搜,曹家的一把推开正在整理床榻的浣纱,几下抖开床褥,不一会儿,如筝的房间便被她们翻了个底儿朝天,妆匣、衣箱均被打开,首饰衣服散了一地,如同搜下人房般丝毫没有顾忌。
如筝手扶门框,木然地看着这一切,她知道,廖氏要么就是和如婳合谋,要么就是完全相信了自己不贞,不然不会这样不给自己留一丝颜面,想到如婳临走那个诡谲的眼神,如筝心里隐隐浮起不详之感。
“夫人,这里有个荷包!”曹氏高举一个青色荷包送到廖氏面前,廖氏接过,荷包上绣的是松竹石图,正是三公子苏有容惯用的图色。
“林氏,你怎么说?”廖氏脸色阴沉。
“……”如筝看他们竟从自己衣箱搜出苏有容随身之物,如何不知这是故意陷害,不禁惨然一笑:“儿媳是被人陷害的,三叔从未来过我房间,此物也不知由何而来。”此情此景,如筝知道自己已经败了,现在也只有咬紧牙关不承认,尚有一丝转圜余地。
廖氏冷冷一笑:“就是说,你无法解释这荷包的来历喽?”
见如筝默然不语,廖氏示意曹氏等人继续搜,不一会儿,一个小丫鬟捧着柜内的绣枕走到廖氏面前,一阵若有若无的檀香味道传来,廖氏冷笑道:
“林氏,我记得你惯用沉水香,川儿素来是不用香的,反倒是有容嗜用檀香,你这枕上浓重的檀香味道,是从何而来?”
如筝咬牙跪下:“婆母,有人陷害儿媳,自然是做了周全准备,求婆母明察。”
“明察?”廖氏怒极反笑:“我只怕再查,就要查出更加不堪的东西来了!”她把手中绣枕扔到床上:“来人,去请你家世子爷到松涛苑来。”她沉了沉,又加上一句:“把三少爷也请来。”
如筝跪在冰冷的水磨青石地上,深秋的寒意透过双膝直渗入心,她恍惚间想到,今天是自己的二十岁生辰,这是何等可悲又可笑的生辰。
她现在只把微薄的希望寄托在苏百川的信任之上,当然,苏有容的说法也很重要,毕竟此事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丑闻,对于自己却是灭顶灾祸,若此事坐实,苏家为了名声,必会严令禁止外传,他最多也就是被家法杖责禁足,而自己这一院子的人,恐怕便会……
想到这里,如筝打了个寒噤,不敢再想,静静等待苏百川的到来,或者说是,判决。
没想到,还未等来苏百川,倒是院外哭声渐起,一个十七八岁,打扮的不主不仆的妇人仓惶冲进内室,一头扑倒在廖氏眼前:“太……太太……”
曹家的见她无状,欠身喝道:“你是哪院的贱婢?哭哭啼啼也不怕冲撞了太太!给我拖下去!”
“慢着。”廖氏摆摆手让她退下:“你不是容儿房里的天香么?怎么了,我叫人去请你家少爷,怎么是你来了?”
如筝这才看出,趴在地上抖成一团的,正是三少苏有容的通房丫鬟天香。
天香抬头,妆容凌乱的脸上一片惶恐:“回太太,我家少爷他,他自缢了!”
听了她的话,房内众人面色均是一变,廖氏站起身:“怎的?救过来没有?!”
天香摇摇头:“太太来人叫三少爷到松涛苑,他细问了几句便说进屋换衣服,可一进去就没出来,是奴婢等觉得不对,便砸开门闯进去,只见到我家少爷吊在房梁上,已经……已经……”她哽咽着从袖内拿出一封书信“只留下这个……”。
廖氏接过书信,扫了一遍便掷到如筝面前,如筝颤抖着捡起书信,信上正是自己仅在新婚贺贴上见过一次的那种娟丽的字迹,只是略显凌乱,看的出是仓促而就:
母亲大人慈鉴
不肖子有容拜上,今有母亲大人所谴嬷嬷来传,容惊闻母亲急召之事乃与长嫂大人清誉有关,惶恐万分,自长嫂大人归于吾家,对上恭谨,对下慈爱,容实不知何处见疑于严慈,容私忖,必因吾不肖,素有恶名,令母亲大人夙夜忧愤,乃至连累兄嫂,此行已属不孝不悌,惶恐羞愧至深,遑论当面对峙,再令长嫂大人贞名枉损,母亲大人所疑之事,实属子虚乌有,定有小人为乱其间,望母亲大人念在长嫂大人向来谨言慎行,将此事细细查明,莫使长嫂含冤,兄嫂生隙。
不肖子有容绝笔
信笺从如筝手中滑落,她知道,自己此时应当尽量平静,才能让廖氏相信自己与庶弟并无私情,却怎么也抑制不住眼泪滑落,没想到今晨惶恐匆忙的一别,便是永诀了。
平心而论,自己与这个庶出的小叔并无许多交集,只知道他少时颇有才名,却因与苏百川一次在酒楼上妄论时政被人检举,苏家为了保住苏百川的声名而舍了庶子,从此京城文坛上再无苏家三少之名,他从那时便消沉下来,渐渐变得流连声色,却也绝算不上荒淫,难得几次见面,更是对自己恭谨有加,没想到这次因着自己的缘故,被连累致死,更让如筝感动的是,他自缢前心心念念想着的居然是怎么为自己洗清嫌疑。
如筝稳稳心神,抬头看着廖氏:“母亲大人,正如叔叔所说,儿媳并无失徳之事,定是有人陷害,请母亲明察。”
廖氏看着地上的信,一时也没回过神,她不过是听了曹嬷嬷的话,又经如婳几句提醒认定了如筝德行有亏,想顺势解决掉这个无子又不合自己心意的儿媳,而让自己表妹薛氏所出的如婳能够上位,没想到一番安排,如筝尚未认罪,苏有容先自缢身亡了,这封书信若传到老国公的耳朵里,自己难免背上一个逼杀庶子的罪名,此时心内也是七上八下,被如筝一分辩,更是烦怒:
“不必说了,老侯爷和婆母身体不好,侯爷不在府中,一切等百川定夺吧。”说完,便拂袖而起,自走到外间坐下。
不多时,院内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如筝知道是苏百川到了,挣扎着起身相迎:“子澈……”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夫君,如筝满腹的委屈和惶恐一股脑爆发出来:“你相信我,我没有……”
谁料回应她的,却是苏百川冷凝的眼神:“贱人,跪下!”
如筝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她不相信曾经和自己同床共枕,耳鬓厮磨,许自己一世安稳的良人竟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她愣住了,刚刚止住的眼泪重又落下:“子澈……”
一旁跪着的浣纱见他误会,慌忙捡起地上书信高举过头,膝行至苏百川身前,连连叩头:“世子爷,我们小姐真的没有,是有人诬陷啊,现有三少爷绝笔信为证,望世子爷明察啊!”说着便要却拉苏百川下摆,被他一脚踹开: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他嫌恶地转过身,对着廖氏深施一礼:“儿子管理后院不严,累的母亲担心动怒了,都是儿子不孝,林氏失德,便交由母亲处理吧,有容那里,儿子自会向父亲解释,对外便说暴病而殇,不知母亲意下如何?”
廖氏点点头:“我儿想的甚为合理,想必你兄弟也是年幼无知,被林氏所诱,既然人已经不在了,你也不要怪他了。”
苏百川点点头:“儿子明白,可惜子渊了。”说完,便举步出了松涛苑堂屋,临走甚至都没有再看如筝一眼,仿佛如筝的存在,都要污了他的贵目。
“子澈!世子爷!”林如筝顾不得大家闺秀的容止风度,几步奔到门前嘶喊:“我没有,你信我!”换来的,却只是苏百川匆匆离去的背影。
如筝滑坐在门前,顾不上看周围婢女嬷嬷们鄙夷的眼神,心里充斥的,全部都是苏百川刚刚离开时那个眼神,若那是恨,她还能有几分欣慰,毕竟恨,往往是因爱而起,而他看自己的眼神,却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嫌恶而不屑。
这便是自己爱恋了五年,心心念念想要托付一生的良人么?!
林如筝这样想着,最后一点希望也被掐灭,耳边廖氏的声音如同自天外传来,入耳却不能入心:
“松涛苑林氏身染恶疾,松涛苑上下皆有过错,所有丫鬟发卖,婆子送到浆洗房降为粗使,从今以后,松涛苑锁院,任何人无令不可接近,今日之事,若有人敢传出,一概打死!”
浣纱夏鱼和另一个大丫头秋雁被人强行拉下去的哭喊声惊醒了如筝,她膝行到廖氏身前:“母亲,我真的没有做过,求您不要发卖她们,留她们和我作伴吧!”她妆容凌乱,完全失了大家闺秀的容止,看的廖氏一阵心烦:
“你院子里出了这等丑事,我只是发卖了她们已经是仁慈了,她们若不是你带来的丫头,早就下令打死了事,你还要怎样?”说完,推开她径自出了院子。
3秋杀(下)
夜,松涛苑一片死寂,堂屋内,一灯如豆。
林如筝看着自己凌乱不堪的卧房,靠墙的檀木雕花拔步床上,也曾经承载了她和苏百川的温存欢爱,如今却空的让她觉得害怕,院子里的人发卖的发卖,贬走的贬走,只剩下自己枯坐灯前。
傍晚廖氏遣人送来的饭菜虽不精致,倒也算不上粗粝,但如筝此时无半点胃口,她的泪早已流干,此时整个人如同泥雕木偶,全无生气。
她环视着满室凌乱,桌上的针线笸箩里还放着自己为苏百川绣的荷包,花样子还是待月特地向别院的丫鬟求的……
待月!如筝突然惊起,仔细回忆着早上被搜院的点点滴滴,被带走的大丫鬟只有浣纱秋雁和夏鱼,另一个大丫鬟待月却不知所踪。
难道她是提前听到了风声,躲藏起来了?还是已经逃到了老国公的主院报信?还是直接逃出国公府,回了侯府报信?
林如筝心头腾起一股希望,若是父亲知道此事,若是祖母……她焦急地起身,围着堂屋转了几圈,忍不住冲到院内,低声唤了几声“待月!”
“呵呵,姐姐是在找她么?”熟悉的声音,让如筝恨由心生,她回头,对上的是林如婳曼妙的一双美目,往日的恭谨谦顺顽皮如烟云般散去,此时她眼中满是嘲笑和不屑,还有胜利者高高在上的骄傲。
“你!”如筝气急,上前两步却被如婳身后跟着的丫鬟隔开。
“姐姐你急什么,妹妹这不是看你找待月找的心慌,赶紧把人给你带来了么。”说着,从身后拽出一人:“你慌什么,看姐姐想你想的紧呢,还不上前给姐姐问安。”
如筝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伏跪着的待月,她身上不但没有如筝想象中的脏污凌乱,反而比平时还要光鲜三分,更刺眼的,是她头上的妇人发髻,和上面特属于妾室的素银包金簪。
“待月……你!”如筝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曾经最宠信的大丫鬟,待月则只是一个劲儿叩头:“小姐,我对不起你……”
如婳冷冷一笑:“姐姐,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待月现在是你这几个大丫头里最有造化的,因检举你的事情有功,已由我做主开了脸,给世子爷当了房里人,这丫头也算是夙愿得偿了。”说到这儿,她嗤嗤笑了几声:“要说你也真是傻,四个丫鬟里面,你偏偏宠她这个心高卖主的,不过也多亏你信任她,让她管理你的衣箱首饰,才能让我这么轻易便得了手。”她伸手比了个荷包的样子,得意笑到:“可怜那三个丫头,倒真是忠心耿耿,那个叫秋雁的,居然被带到人市上还能找到人给武国侯府送了信,今天下午你那表哥大闹了一场呢,差点惊动了老侯爷。”看如筝目中隐隐透出一点希冀之色,如婳宛然一笑,似乎很欣赏她现在的样子:“可惜,你那武国侯舅舅死的太早,你那表哥不过是个从四品的诚意伯,翻不起风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