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庶嫁》第216/256页


如筝知道他的本事,便点了点头,还是嘱咐了一声:“多加小心!”小七点了点头,也不用殿上之人开门,自从旁边窗户窜出去,几个起纵便上了高高的宫墙,也不知用的什么办法,一时间流矢真的是少了许多。
废太子府门外,恭王带着凌逸云和苏有容还在猛攻,顾念着明德帝的旨意,他倒是给自家这个暴戾的皇兄留了一丝生机,没有下令放火,兵士们一边杀着府外负隅顽抗的顾党兵士,一边攻打四门,就在此时,苏有容耳边依稀听到了什么声音,向着东北方向一看,果然是提前留给小七的响箭,他不敢耽搁上前报了恭王知晓,恭王一听宫内有变,顾不得此处的战局便要带人去救,却被凌逸云和苏有容死死拉住,就在此时,东北方又冒起了屡屡浓烟,凌逸云看着那个方向心里一沉,略带迟疑地说道:“这方向,似乎是西六宫……”
苏有容听了他的话,心里一紧,赶忙看向恭王,却见他神色失常,直愣愣地看着那笔直升起的黑烟,突然喝道:“是永盛宫!”说着,拉过坐骑便要上马,苏有容见势不妙,赶忙上前一步拉住缰绳:“王爷要到哪里去?”
恭王低头看着他,满脸焦急:“子渊,你放手,母妃和雨柔她们还在宫里,没想到那些人居然敢烧宫!”
听他这么说,苏有容和凌逸云心里也是一震,他们想过顾皇后可能会派人作乱,却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敢指使手下在皇宫内放火!此等行径,无异于谋反,可见他们已经狗急跳墙,但此时此刻,这样的情况真的令他们鞭长莫及,方寸大乱。
凌逸云按下心头慌乱,上前也一把抓住恭王马头,跪倒在地:“殿下,皇后此举,意在贵妃娘娘,更在王爷,殿下切不可中了他人调虎离山之计!”
苏有容也赶忙跪下,附和着说道:“王爷,正如仲康所言,王爷切不可关心则乱,中了他人之计!”
恭王看他二人死死拽住自己马头,虽然知道他们说的有理,却无法按捺心中的忧惧,当下大怒道:“你们放开,本王要回宫,母后她们深陷陷阱,要本王如何不乱!”说着一夹马腹,马儿吃痛窜出几步,带的凌逸云几乎飞了出去倒在一边,侥是苏有容力大,也被挣破了虎口,鲜血染红了缰绳。
凌逸云几步爬起来,跪在恭王马前:“殿下三思,既然顾后发难,那么宫里定然就已经设下了埋伏,您若是这样贸然前去自投罗网,必被他们所害,到那时贵妃和王妃才真是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不如让微臣或子渊带人前往,殿下坐镇此处,便可兼顾。”
苏有容也换了只手死死拽住缰绳:“殿下,仲康兄所言不错,便由微臣前去!”
听了他们的话,恭王略犹豫了一下,正色道“不必说了!本王必要亲自去,子渊你点三百精兵,陪本王……”
苏有容见他这样说,知道他主意已定,无法再劝,手足无措间突然瞄到自己腰间佩刀,心一横退开一步,一把拔出刀看着恭王。
恭王见他突然拔出佩刀,大怒:“苏有容,你要造反么?”
苏有容眉毛一扬,正色道:“微臣不敢,只是微臣不能看殿下白白去送死。”说着,回手将长刀横在颈间:“殿下一定要去,微臣便先到下面等着殿下,咱们君臣到了阴曹地府,再议大事吧!”
看他此举,恭王和凌逸云都是一愣,恭王虽怒,却也无奈,只死死盯着他,眼见他激动地手抖,已然在颈间划了不少细碎的伤口,不禁暗叹,一向最惜命的他居然也能用上死谏这一招,看来今日自己必然是走不了了,当下叹道:
“你说的轻巧,宫里没有你的亲眷!”
谁知苏有容敛眸惨笑到:“微臣担心贵妃娘娘受惊,今早便让林如筝递了牌子进去陪着了……”
恭王心里一震,长叹一声:“罢了,是我因小失大了,子渊你去,务必保她们周全!”
“臣遵旨!”苏有容收起长刀,一步跳上战马,自点了三百精兵头也不回地去了,恭王则下了马,将手中马鞭握的死紧:“仲康,下令继续放箭,箭矢无用便用火,把他给我烧出来!”
凌逸云扬声应了,看到他眼中渐浓的戾气,心里也是一紧:“此役,再也没有转圜余地,已入非生即死之境。”
苏有容带兵冲破宫门之时,永盛宫众人还在苦苦支撑,本来众人还到殿后的小隔间里躲了一阵,但随着宫门被攻破,整个正殿都被叛军围了起来,只剩下殿门的门插这一道关卡,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宫女内侍们拼死拽了桌椅屏风什么的将贵妃等四人围拢在内,有些机灵的还能倚着柱子香炉一类的逃过一劫,可大半还是被密集的箭矢夺去了性命。
如筝看着面前的屏风渐渐开裂,心里一阵慌乱,她抬头看看旁边的凌贵妃,只见她敛眸端坐在地上,面容扔如往日一般端肃平和,仿佛现在面临的不是宫乱,而是最平常不过日常朝见。
看着她的目光,如筝不安的心也渐渐平定,却被突然裂了个大口子的屏风惊了一跳,如筝心一横,拿了挡在自己身前的一张条案便冲了上去,好歹是把那口子堵住了,下一瞬她就听到箭矢如敲门一般落在条案上,她惊魂未定,却又听到身后一声闷哼,回身一看,却是崔潋滟腰侧中了一箭,她明明是在屏风碎裂的另一侧,此时却是跪在凌贵妃身前,一看便知是为贵妃挡箭而受伤,凌贵妃惊呼一声,将潋滟搂在怀里,另一只手却是拉住了如筝,也带到自己身边,她一只手扶着痛苦j□j的潋滟,另一只手搂着如筝和凌雨柔,便如天下所有心疼儿女的母亲一般,流下了伤痛的泪水。
看到潋滟中箭,如筝和恭王妃也忍不住落泪,崔潋滟却是勉强笑了笑:“莫慌,我没事。”
门外的飞箭还是不断地射进来,大火也渐渐烧入殿内,如筝心里一凉:看来自己等人今日是难逃升天了,眼前不禁又映出苏有容笑的弯弯的眉眼,心中一阵思念,不禁暗自祝祷:至少,让他能活下来!
心里想着,耳边却依稀听到了他的声音,本以为是听错,却见恭王妃面色也是一变:“筝儿,好像是苏将军的声音!”
如筝凝神静听,果然是自家相公的嘶喊,本想回应,却被恭王妃一把按住:“莫嚷,苏将军是无论如何都会冲进来的,你嚷了他也未必听见,反倒暴露了咱们位置,徒增危险。”
如筝赶紧点头应了,不禁暗叹她如此危急情境之下,还能这样冷静。
不一会儿,门外的箭矢慢慢射的稀了,渐渐终于止住,永盛宫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如筝大着胆子向外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苏有容那柄闪亮的长刀,此时,如筝心头大石终于放下,看来老天毕竟还是眷顾他们的,等来的,终究是自己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双更,稍后继续。


☆、第257章 宫乱(中)
宫中内侍和侍卫组成的杂牌军,毕竟难以和南大营精兵相比,不一会儿就被剿灭殆尽,大火也被迅速扑灭了,苏有容叮嘱了众军士将余烬一一熄灭,便几步冲到贵妃座前单膝点地:
“微臣救驾来迟,贵妃娘娘受惊了!”
凌贵妃见他浑身烟尘血迹,知道他也是拼命冲进来的,当下起身虚扶:“将军不必自责,本宫很好,只是滟儿为保本宫受了伤,还请将军即刻派人去找个太医来。”
苏有容这才看到倚在如筝怀里脸色苍白的崔潋滟,赶忙叩头出去,抓过事先带进来的太医,冲进主殿。
太医粗略看了一下,便跪在贵妃面前说道:“禀贵妃娘娘,侧妃伤口虽然不算深,却是在不妥之处,加之流血太多,现下甚为凶险,微臣需要一个干净的地方为侧妃诊治。”
凌贵妃起身说道:“赶紧送潋滟到我房里治伤,务必要治好她!”。
太医见贵妃声音急切,忙不迭点头,指挥者宫女们抬了崔潋滟进去,如筝回头看了一眼苏有容,顾不上问他是否受伤,便也急急陪了太医进去。
苏有容则扶刀站在正殿门口戍卫。
恭王大获全胜的消息传入永盛宫之时,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了,凌贵妃一直绷着的心弦骤然一松,身子也在座上晃了一下,凌雨柔赶紧过去搀住,婆媳二人相视而笑,笑容却映着泪光。
不多时,一身戎装的恭王大步迈进永盛宫,身上也带了烟火色和血迹,可见战况之紧,他几步走到贵妃座前,附身跪倒:“儿子来迟,让母亲受惊了!”
凌贵妃赶紧搀起他,上下打量了:“无妨,祚儿,可受伤了?赶紧让母妃看看!”
恭王笑着摇摇头:“母亲,我没事,咱们都没事了。”说着又转向一边的凌妃:“也让你受惊了,还好吧。”
凌妃笑着点点头,又垂眸到:“可怜潋滟妹妹为保母后和我受了伤,如今正在里间医治呢。”
恭王神色一凛,还没来得及细问,便见里间门帘一挑,如筝踉踉跄跄地冲出,满脸是泪:“贵妃娘娘,我表姐她,不好了……”说着身子一软,伏地大哭起来。
恭王心中一震,如风一般冲进内室,凌贵妃也是一惊,扶着恭王妃的手快步跟了进去,只见太医束手跪在一边,不停叩头:“殿下恕罪,微臣无能为力了,侧妃……”
恭王一脚踹开他,自己冲上去坐在潋滟身边,执起她冰冷的手,轻声道:“潋滟,是我回来了,你睁眼看看我。”
潋滟听到熟悉的声音,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殿下,您回来了……”
熟悉的一句,如同每日相见的普通话语,此刻却成了锥心利剑,让恭王铁骨男儿也几乎落泪:
“是,我回来了,大事已成,以后再没人能害咱们了,咱们可以过安生日子了,所以你要赶快好起来,和我们共享太平,可好?”
潋滟笑到:“殿下夙愿得偿,潋滟同甘共味,殿下,您一定能承继大统,开创不世功业,可惜妾身,看不到了……”
恭王心里一痛,握紧了她的手:“潋滟,不会的,你要赔我一起看……一起享太平盛世!”
崔潋滟苍白的笑容依旧倾城:“殿下,盛世总要伴着流血,妾身这血,能为殿下的盛世流尽,虽死无憾……”
恭王再也忍不住,炽热的泪水落在她指尖,潋滟却只是笑着:“殿下,我要去了,爹爹和娘亲便求殿下周全,他们不能来送我一程,可不可以让筝儿和苏将军进来,她们是我此刻唯一的娘家人了……”
恭王赶紧点点头,扬声唤入如筝和苏有容,自己则轻轻扶她坐起身,倚在自己身上。
如筝哭着扑到潋滟床边跪下:“大表姐,你要撑着,舅舅和舅母还等着你回家呢!”
崔潋滟笑着抬手,如筝赶紧拉住,感受到她的冰冷心里又是一痛。
潋滟笑着开口,声音又微弱了几分:“筝儿,回去替我告诉爹爹和娘亲,滟儿不能在他们膝下尽孝了,告诉他们……我很想他们,但我不后悔,也不伤心,今生能做他们的女儿,能做王爷的妃子,我已无憾了……”如筝痛哭着应了,潋滟又抬头转向苏有容:
“苏将军……”
有容忙上前一步,单膝跪在如筝身边:“是,大表姐。”
潋滟见他改了称呼,欣慰地笑了:“子渊,筝儿是个好孩子,她像姑妈,性子有些傲气,以后请你多担待了,她是很好的,你万不要负她……”说着,她声音渐弱,恭王心一惊,紧紧握住她另一只手。
苏有容肃然垂眸,斩钉截铁地说道:“大表姐放心,终我一生,我必不负如筝,我会重她胜过我自己。”
潋滟笑着点点头,又转向恭王:“王爷,妾身一直有一句话,没有来得及和王爷说……”
恭王见她说的吃力,整颗心都仿佛揪了起来:“是,你说。”
潋滟笑着,目光里满溢着情意:“今生,能够嫁给王爷,陪着王爷走这一程,滟儿,三生有幸……王爷,妾身从未后悔,嫁给王爷……请王爷,善自珍重……勿念……”
一个“我”字尚未出口,崔潋滟臻首一沉,音息皆无。
“表姐!”如筝嘶喊一声,伏在床边痛哭失声,恭王则紧紧将潋滟搂在怀里,痴痴看了她一会儿,低声说道:
“那年春日宴,母后问我可有中意的侧妃人选,我念着你的筝,便说了句‘湖光潋滟晴方好……只可惜,早晚是凌伯震的。’若是我当初没有浑说那一句,你现在必然已经是他心尖上的爱妻,你本该恨我的,现在却说……三生有幸……”他抚上她的脸颊,两行清泪沿着坚毅的面庞落下,打在她脸上:“潋滟,是我负你,是我害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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