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就是不想嫁给你》第98/121页


  确实,颜书语将请帖扔进书案旁边的木盒里,她和裴郁宁如今同望京的富贵锦绣格格不入,她心里惦记着的只有她的西北商道, 他惦记的是他在西北的功业与同袍,他们的世界和他们完全不同,互不打扰也是好的。
  “既然不去赏菊宴,那我就专心做正事了。”颜书语道, “最近忙着其他事,商会这边想见我的人想和我谈的生意全都压在了一起,严柯就算再得力,有些事还得我出面拿主意。”
  “也好,”裴郁宁亲了她脸颊一下,“你在这里呆着我也比较放心,我陪着你一起。”
  “西北之事我密折已上,老皇帝会有大动作,五皇子那边说不定也会盯上我,安全起见,我得留在你身边,省得他狗急跳墙。”
  “他确实是那么个性子,”颜书语眉眼间浮现笑意,“最像老皇帝的就是五皇子,他做出什么事我都不奇怪,更何况从前他确实给陈昑和我们添了不少麻烦,现如今虽说我们牵扯不深,但他迁怒人的本事一等一的好,防着点儿也是好的。”
  “等事情解决了我们就去西北。”裴郁宁最近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望京让他觉得厌烦,西北才是他的天地。
  颜书语在商会馆里忙忙碌碌,外面望京权贵圈子里也是风言风语,寿康长公主单单只给裴郁宁送帖子的事情是众人都知道的,原本大家还想着看笑话,谁知道这一去西北几年的人完全不买账,为了个女人连寿康长公主的面子也敢拒。
  对此,赏菊宴当天,长公主当着宴会上在座的众多女眷暗示了一下,日后,颜氏女想要入望京的权贵圈子,她是不接纳的,不管在座诸位夫人与小姐们做如何想,面子上,大家还是听了长公主的话。
  于是,一时间颜书语在望京贵妇圈里的名声与地位岌岌可危,不过于她而言,那些虚名也没什么要紧,她手边多得是事情要做,每天要见的人要做的事早已挤满所有时间,一时半刻都不得松懈。
  倒是裴郁宁跟在她身边,有些大开眼界,说实话,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做生意上没什么天分,但当真正站在她旁边看她做事时,才发现自己不只是没天分,或许还得称之为笨拙。
  虽然在这方面相形见绌,但好歹他还有着能让她称赞的优点,至少她在他领兵西北军定鼎西北这件事上信任到无以复加。
  虽说这个信任有从前那个蠢货的加成,但信任就是信任,对一个男人而言,被自己所爱的女人信任他的能力,这无疑是一件让人很满意很开心的事。
  心有闲情关注颜书语的望京女眷们对于她仍旧在做商事报以了嗤笑与蔑视,毕竟,在她们官宦人家,一家主母抛头露面行商事真的让人不耻,她们多得是帮手去外面打理生意,需要自己费心费力的地方并不多。
  不过,若是有人知道颜书语经手了多少银子的话,只怕她们哭着喊着也想求一求这低贱的商事。
  望京居,大不易,迎来送往交际宴请需要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京中四品以上官员,一家人安稳度日至少需要两万两周旋,这还只是最简单的算法,若是再细分一些,要照料族人,家里亲眷妻妾多一些,儿子纨绔不成器女儿拼比多花费,这足以让一个年俸不过千余两的官员为难到抱头痛哭。
  正是因为京城奢靡风气,朝堂官员贪腐舞弊才愈加严重,让宫中秦太后最终下定决心扶持陈昑上.位,实在是延昭帝太糟蹋先帝留下的这片大好河山,失尽人心。
  颜书语合计了下,她手头现在能动用的现银流水不过十几万两,更多的钱还是投到了各处做生意,毕竟钱花出去才能利滚利,握在手里就只是银子而已。
  不过,虽说钱不多,但她能调用的商货从南到北就多得很了,前几日望京城里对她的风言风语她听了几耳朵,虽然她没空也没心情去计较,但转眼在同老熟人合计香料生意时就多了两句话,只怕接下来两个月,望京城内的名贵香料价格都会高上那么两三成,如此,从那些人身上把钱赚回来,她心情也就好了。
  在望京城内的第九天夜里,商会馆受到了一群黑衣人的夜袭。
  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哗啦啦的雨声与模糊雨幕让一些都变得不为人所觉,所以黑衣人一路摸.到悠然居时,外院居然毫无所觉。
  但那也只是对普通的护院们而言,对裴郁宁及那些从西北战场回来的军士们而言,人还未入院子时,就有人已有所察觉。
  那群人仗着秋夜风大雨大来遮掩行动,行.事上不免粗糙了两分,于是刀光乍现斩杀刺客只留一地血迹时,夜袭的黑衣人都被吓得退了一步。
  裴郁宁横刀站在悠然居前,看院子里那些人的目光如同看尸体。
  此情此景,他不用想都知道是五皇子的手笔,在望京敢如此行.事如此妄为的人除了他不作二想。
  想来西北事发,秦太后与陈昑发力,他已然陷入危局,纵然延昭帝喜爱这个儿子,但任何人都不及他的权势重要,曾经越是卑微,现在就越是渴望将一切掌握在手中,对权势是,同样对儿女也是。
  比起陈昑的韬光养晦,五皇子上蹿下跳纵然偶尔得了帝王青眼,但对于觊觎自己权势的儿子,他心里怎么都不会全然信任。
  今夜之后,望京的天,只怕是会变了。
  裴郁宁手握长刀跃进雨中,同杀意腾腾的黑衣人战在一起,裴大他们在一旁掠阵,一时间双方难舍难分。
  雨越大,血腥味儿越重,纵然雨水冲刷得厉害,地上还是留下了粘.稠血迹。
  裴郁宁一刀横过黑衣人喉管,鲜血四处飞溅,看着满地零落尸体,他抹了抹脸上雨水,看向神色森冷的军师,“派人去督察院、五城兵马司、九门提督和顺天府报案,顺便通知巡城御史,具体的,你知道怎么做。”
  军师笑了一下,雨夜冷光之下,白牙森然,“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难得望京城里出了多年来少见的大事,我会让诸位大人们都好好忙碌上一番的。”
  望京城作为大雍国都,历来是治安最好的地方,如今雨夜里就有人在内外城交界处动用如此多的人手杀人,即便五皇子背后有高家高皇后同延昭帝,这事情也小不了。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整个望京内的权贵官员们都会折腾起来,更遑论宫中那位太后娘娘已经发力,这次,有太多人会跌跟头,且此次刺杀背后还牵扯着西北银矿贪污与抢军功两件事,望京内想不翻天也不可能了。
  军师掸了掸袖子,含.着笑去同那群只会杀人的蠢货们交代安排,裴郁宁洗去一身血腥之后去了她房间。
  近日为了众人安全着想,一切都已经重新安排过,女眷们除了她全都睡在了后侧厢房由裴大他们护着,他则在主院这里守着她。
  房间里并未点灯,她坐在床前,姿态安宁。
  “人我都已经处理好了。”他上前低头看她,见她面无异色,心情放松了一些,“放心,等天一亮,一切都会解决。”
  五皇子敢动手,他就敢掀开盖子将一切搅个天翻地覆,两相对比之下,心疼的不会是他。
  “你身上血腥味儿好重。”她低声说了一句,手却握着他的。
  裴郁宁无声一笑,凑过去亲了她,“杀人都是这样的,你要习惯。”
  她轻应一声,没拒绝他的亲近。
  裴郁宁虽然开心,但到底怜惜她,将人送上床看着她再度睡着之后,自己轻手轻脚起床去了外面。
  军师坐在廊下木栏杆上,正翘着二郎腿吃东西,一口一个嘎嘣直响。
  “主母睡了?”他多问了一句。
  裴郁宁点了下头,整理好身上的夜行衣,外面天色还黑着,雨也极大,满院子的尸体与血腥气不散,他绑好护腕确定浑身上下毫无不妥之后,朝外面而去,“守好她,我待会儿回来。”
  “早去早回,赶上早饭。”军师懒洋洋的挥了下手,笑得愉快。
  裴郁宁三两步消失在黑夜中,朝着五皇子府的方向而去。
  这会儿正是最乱的时候,他正好可以回报对方一番。
  对于刺杀他没什么想法,毕竟他做的就是给人挖坑设埋伏的事,但牵扯到她的安危,他心情就不那么安稳了,这种不安稳,除了用人命来填,其余什么都不管用。
  双方互有来往,也不枉他和五皇子敌对一场了。
  于是,这晚整个京城都喧嚣起来的时候,等着人来回消息的五皇子府同样迎来了刺客,身边一同谈事的高家舅舅与谋士们死的死伤的伤之后,他也被人断了右手,惨叫声中,他突然有了最坏的预感。
  这次,怕是要大祸临头。
  ***
  朝堂之上,气氛紧绷,延昭帝大发脾气接连摔了几本折子之后,众人静得厉害。
  老皇帝自从听到儿子被人刺杀断手的消息之后,原本因为几位重臣连夜进宫奏事发起来的火气更是直往上拱,他没想到这个儿子这么不成器,一点小事儿都做不好,还被人摸进了府里砍断了手。
  一想起最像自己的儿子此刻在府中的惨况,原本因为重臣们弹劾京城负责治安的几部的火气就怎么也压不下去,延昭帝揉揉突突直跳的眉心,神情阴鸷,“诸位爱卿们怎么说?”
  下面众臣沉默,方才若是还有人想要直谏彻查夜袭之事,在皇帝发完脾气之后,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后面不简单,更甚者或许还牵扯到皇子与宫中贵人。
  扯到这种事情上,大家出言都要掂量两三分,但下面也有人不以为意,御史台中得了太后授意的官员步伐沉稳,面色如常出列,“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看到是御史台里以嘴毒脾气硬出名的周御史,延昭帝眼皮跳了跳,“说来听听。”
  “臣听闻西北……”周御史声音铿锵有力,从西北银矿被官员贪污到西北边军内部冒领军功,再到五皇子插手峪州官员任命,同边军将领联手抢功等,一桩桩一件件,清晰有力的声音回响在安静的大殿里。
  他话音刚落,御史台立刻有官员顶上,同样有事要奏,所奏所报全是高家在西北不法事,从小到大,事无巨细,均是近年来延昭帝或听或闻过的。
  于是,从这日的早朝开始,望京城中,一片哗然。
  以裴郁宁雨夜遇刺之事为开端,文兴十七年,大雍朝堂上最为腥风血雨的三个月开始了。
  以此次清洗为开端,立下了后来永德帝登位的根基,义安太后、永德帝以及后来的骠骑大将军从此刻开始,定下了未来几十年内大雍朝堂的基调。
  后世史书记载中,将其称之为“文兴启仕”。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赶上,我最近情绪差,码文受了影响,于是我憋到不能再憋屈,就选择了去怼人
于是这一章开始,我感觉码得特别顺畅【捂脸
继续更,争取二更,写出更好的剧情
咋说呢,每次感觉自己写不出高潮连连或者让大家眼前一亮的剧情,我就觉得让你们浪费钱了……
刚才那一章感觉尤其强烈,虽然我知道是必须的,但还是努力码有价值的章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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