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总攻王妃》第6/128页


二夫人暗暗得意,脸上神情却是欣喜,“真的么,老爷?”
继棠最爱听她这娇柔嗲糯的一声,再加上她柔软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白嫩的小手抵着自己的胸口,浑身的骨头已酥了大半,“我哪回骗过你?”
二夫人笑得柔媚多姿,整个人软倒在他怀里。三夫人恰这时出来倒水,见了此情此景,简直比吞了一只苍蝇还要难受。二夫人撇眼见她手拿铜盆木立在那儿,娇笑一声推开继棠道:“老爷,有人看着呢。”继棠正爱她,大手往下掐了她一把,“你还怕人看么?”二夫人惊呼一声,一扭水蛇腰直起身道:“老爷不怕,我可怕呢。过会儿三妹妹就要摆脸子给我看了。”“她敢!”继棠斜睨了一眼三夫人,“这家里谁同你摆脸子就是同我摆脸子,你尽管将这话传出去,看谁还敢给你脸色看。”
三夫人捧着的铜盆不断晃动,连带着里面的水都溅了出来。真是只狐狸精!家里都快没饭吃了,还在那儿乔张致作的要这要那。这老爷也是个糊涂的,有了钱就赌,赢了少许就填在这狐狸精身上,到时候一家子饿肚子单看她一人穿得山青水绿,有什么好呢?她垂眸掩去眼底憎恶,向这两人欠身施了个礼后就要走时,孙嬷嬷瘸着条腿,一拐一拐地进来道:“老爷,二夫人,三夫人,唐家那人又来了。”
继棠眼前一亮,“这时候过来,看来婚事有望了。”
二夫人侧首看他神情,边为他整衣边小声道:“老爷,这唐家怕是回心转意了。”
“嗯。”
“他们这一拖,可闹得满城皆知,你可别轻饶了他们。”
“当然。”继棠捏了捏她的下颌,“敢怠慢我燕继棠,准叫他们后悔当初。”
多总管负手站在客堂,看燕继棠慢悠悠出来,上前拱一拱手,和悦笑道:“燕老爷,大喜啊。”继棠看他放下架子,脸上也就露出些微笑容,“何来之喜啊,大总管?”多总管微微躬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燕老爷知道,侯爷先前实在难为,当今天子的三妹宁馨公主有意于我家二公子,这金枝玉叶,不好得罪啊。”
继棠虽然来玉都城中没有多少时日,但他混迹赌坊,大小消息一一过耳。这公主属意不属意唐仲宁他不知道,不过对这桩婚事最热心的必不是公主,也不是皇帝,而是唐文功的侄女儿,当今天子的宠妃——玉妃。其中之意谁都明了,不过当唐仲宁已有婚约的消息传出去后,她再热心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多总管眼皮一掀见继棠没反应,一时又干笑着道:“这事算是过去了,侯爷同我家公子都是重义守信的人,一定会履行当年约定。这不,今儿一大早就让我过来了。”继棠似笑非笑,“怪道今儿一大早那雀儿叫得烦人,原来是有喜事上门。我还以为我这把老骨头等不到这会儿了呢。”多总管打着哈哈,心里却是暗骂继棠才是绊脚石、拦路虎呢。“这是说笑了,燕老爷正当盛年,我多福才是一把老骨头呢。”继棠得了便宜,也知道不能太过得罪,于是一转话锋,“既是如此,就请侯爷选个好日子,我们好准备起来了。”
多总管点着头,一时又咳嗽一声道:“既然燕老爷肯答应,那就是再好不过了。不过在挑日子之前,侯爷还有句话要说。”
“什么话?”
多总管挺直腰板,“候爷说‘今非昔比,还请燕老爷为唐家声名与二公子前途着想,允大小姐以侧室入府’。”
“什么?”继棠一下敛了笑意,“唐文功敢这样羞辱于我!”
多总管淡笑道:“燕老爷,这可不是羞辱。您想想,公子未娶妻,大小姐虽是以侧室之礼进门,但过个两三年,有了一男半女,公子一开言,自然是能扶正的。再说燕老爷,我们侯府再贵也贵不过公主是不是?总得给人留个面子,这样公主好受些,我们底下也好过些,是不是?”
什么好受?分明是虚位以待,等着公主能回心转意呢。继棠“哼”了一声。要在从前,谁敢对他说这样的话,非拿热茶泼出去不可,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你们好过,也就是我们好过。罢了,我燕继棠也不是不明事理之辈,你回去同你家老爷说,这事我答应了,不过聘礼……”
多总管立即接口,“这礼数自然不会少,一来是为大小姐委屈;二来也是为之前怠慢;三来侯爷与燕老爷也是多年知交,又是这么多年不见,自是要补齐这多年亏欠。”继棠满意,摸了摸刚由二夫人为他修剪过的胡子,朗声一笑,“好!”
云雅眼皮直跳,唐家又来人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后院。燕夫人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去窗口张望;一会儿又低声嗟叹。云雅起身将她按在位上,“娘,这事你就别管了。”
燕夫人嗔怪道:“我怎么能不管?这是你的终身大事……”
“我知道,可是我做不了主,你也做不了主不是?”
燕夫人呆了呆,又长长叹了一声,“娘也知道,这门当户对四字是不能用在我们两家身上了,只指望仲宁是个好的,能待你好,娘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云雅心头一阵酸涩。母亲的要求不过如此简单,可是唐仲宁绝非她的良人,他也不会待她好。这时,溜去听壁角的窦弯儿跑了回来,掩上门就大口喘气,“夫人……小……小姐,不好了!”燕夫人身子一颤,站起道:“怎么不好?”云雅因知道前情,这时候也不着急,反而悠悠坐下,听着窦弯儿竹筒倒豆子,“唐家说要娶大小姐。”
燕夫人念了声佛,嗔她道:“这有什么不好的?傻丫头。”
“当然不好,他们娶小姐,是要小姐做妾!”
“什么?”燕夫人簌簌而抖,“妾?”
“是……是啊。还说什么是为小姐好,将来若是唐公子欢喜,也能扶正什么的。”
“胡说!燕家的女儿哪有去做妾的道理?”燕夫人忿忿,“老爷必不会答应。”
“老爷答应了。”
“啊?答应了?”燕夫人一跤坐倒在椅上,面如死灰,“答应了……”
云雅看着燕夫人,就像是看着上一世的自己。先是震惊,再是绝望,最后只能认命。果不其然,待燕夫人与燕继棠商谈了一下午后,云雅又被叫去了老夫人的屋子。这个时候,老夫人的屋里只是几样简单的家具,唯一留着的就是那个青铜双耳燕翅香炉,仍是袅袅地散着青烟。“云雅,爹已经同侯府谈妥了,你虽是以侧室名分出嫁,但是一应之礼都是按着正室来的。过个两三年,要是你自己肚子争气,这正室的位子也跑不了。”
云雅不作声。燕夫人知道她委屈,眼含泪花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若是我们再不答应,他们可就要说咱们不守约了。云雅,委屈是委屈了些,但是只要你们小两口日子过的和顺,仲宁为你正了名,也就好了。”云雅仍是不吭声,一直没说话的老夫人在床上嗽了两声道:“大丫头,这就是你的命啊。先前嚷嚷着不嫁,之后看唐家的情形又是不想娶,到如今,你还是他们的人,命里注定,改也改不了。”
云雅攥紧着手,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从前她就是被什么命运之说给骗了,这一次她再不信什么命,她要把命给改了!老夫人看她依旧沉默不语,示意燕夫人扶她起来,“照我看,你这命算不错了。仲宁这孩子,从前我们都见过的,如今打听着更好了。家世是不用提了,要不是从前定了约,你看那侯府的门这么好进去?”
到头来还是她占了便宜?云雅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却又是无泪。老夫人在床头摸索着取出一只匣子,抖着手从内取出一枚白玉龙凤珮,“这是当年放下的信物,你收着,到时带过去,也算是完璧归赵了。”
云雅一动也不动。继棠瞅了瞅燕夫人,燕夫人双手接过,“这孩子收着我也不放心,索性我替她保管着,到时候给她带过去也不耽误。”老夫人没理论,只盯了云雅一眼,“孩子大了,心也大了,我看哪,趁这时候是该收收心了。”

  ☆、第10章 要挟

被老夫人断定该要收心的云雅一天都没有出自己屋子的门,连饭菜也是窦弯儿端来的。等她收完盘子走了,云雅又是坐立不安。想拿针线做点活计,这针扎下去不是刺到自己的手就是偏得离谱;想看几本书,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书上在说些什么;想躺着睡一会儿,闭上眼就是那烈火炙烤、无路可逃的情景。冷汗涔涔地冒上来,云雅不敢再闭眼,歪在床上想着心事。
门上“笃笃”两记轻叩,“大姐姐,我和二姐姐向你道贺来啦。”云雅知道是两个妹妹,心里更添厌烦。她不想再听人提起这桩婚事,仿佛每多提一次,这桩婚事就越真切了几分,更容不得自己去改变。“萱儿,我身上不舒服,还是明天再见吧。”
云萱关切,“大姐姐,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找个大夫?”
“不用不用,我躺一躺就没事了,明天再向你们赔罪。”
“那大姐姐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云萱要走,云嫣却是满心的不乐意。先前唐家不娶云雅,她还满心的畅快,谁知这么快又改了主意。虽说是个妾,但是能嫁入侯府那是何等的尊荣?她燕云雅以为是个羞辱,其实那是她没本事,要是换做她燕云嫣,不出两年她必要坐上嫡妻宝座,到时候就像娘说的,一品夫人还不是稳当当的?她心里嘀咕着,忽然返身又敲了敲云雅的门,“我说姐姐,你得保重好身子啊,别得了病成不了亲,浪费了一桩好姻缘。”
云萱脸上变色,拉开她道:“二姐姐,你怎么这样说话?”“我说错了吗?我是为她好,从前就是一会儿这里痛一会儿那里疼的,眼下就快要嫁人了,还不得多多保重?”她说着话,扬着脸就往二夫人房里去了。云萱呆站了一会,也往自己母亲房里去了。只有屋子里的云雅,心口一阵阵的疼起来。她上过一次当,绝不会再上第二次当,她的妹妹想要她病得一命呜呼?没门!
直到彩霞满天,为这荒僻简陋的小院染上一层殊色时,云雅迎来了自己最想见的人。“怎么样,弯弯?他收了没有?有回话没有?”
窦弯儿拿起茶盏喝了一口凉透了的茶,“收了。”
云雅那颗一直不安分跳动的心终于落定,“怎么说?”
“说是明天未时三刻,让小姐你去城西的满荷园等。”
“满荷园……”云雅低低重复。
窦弯儿又喝了口水,拿手做扇扇着道:“小姐,刚开始那几个守卫真不肯让我进去呢,连收个信转进去都不肯。后来我求死求活,又拿了香囊给他们看,说是王爷认得的,又说他们要是不报的话,以后王爷知道了一定会杀了他们的。他们大概是被我吓住了,总算答应把信和香囊传进去。”
云雅放下愁肠,看着眉飞色舞的窦弯儿微笑道:“幸好有你这张巧嘴。后来呢?”
窦弯儿见成功引起云雅兴趣,说得越发来劲,“后来我一直等啊等的,直等了小半个时辰,还是没人给我回个消息。我就问他们,那人是不是乌龟变的,走得这么慢,结果他们说……”
“说什么?”
窦弯儿笑嘻嘻一吐舌,“他们说要放我进去的话,这时候恐怕还没走到地方呢。王府这么大,王爷事情又多,等一两个时辰是常有的事。”
云雅想象着王府的雄伟,点点头道:“怪不得你这么晚才能回来。”
“是啊,我等得腰也酸了,腿也疼了,那人才总算出来给了我这么句话。我还想多问他几句的,结果他说我这么多嘴多舌,按王府里的规矩就该把我的舌头给割了。”窦弯儿说完又吐了一下舌,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舌头还在。
云雅嫣然,“要是真能进王府,我就替你把这人给找出来,到时候割舌头也好,缝嘴巴也好,随你处置。”
第二天未时,装病躺在自己屋里的云雅改了装扮,偷偷与等在门口的窦弯儿会和,一起去了满荷园。这时的满荷园中一池碧莲才刚露出了尖尖角,远远的有几个渔人在垂钓,暮春的暖风已没了凉意,拂在身上暖烘烘的,催着人欲睡。许是因为这个缘由,园中并没有多少人在走动。
云雅和窦弯儿一进去,正不知该往哪里走时,那天接过云雅绣件的护卫已转了出来,迎面相对,云雅颇觉尴尬。明明上回是他们帮了她的,她却要算计他们,不知道谨王有没有对他提起过信中的话语,那些要挟竟出自于一个得了他好处的人之口,实在可算是忘恩负义。
那个护卫似乎也没想到是她,愣在原地。窦弯儿看着他,横眉冷目,“怎么是你?”回头又向云雅悄悄道:“小姐,我昨天说的那个割舌头的人就是他!”云雅摇摇头。那人也回过了神来,“燕姑娘?”“是。”云雅颔首。那人又打量了几眼,“我叫吟风,王爷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请姑娘跟我进去。”
云雅点头移步,跟着他来到一座看来颇为破败的小楼前,门户开着,里面黑洞洞的一片。吟风做了个请的手势,云雅沉一沉气,跨过门槛走入。窦弯儿也想跟着进去,吟风长臂一展,挡在她身前,“王爷说了,只让燕姑娘一人进去。”“小姐也说了,要我跟着的。”窦弯儿不理他,往边上走几步就想入内。吟风跟上一步,仍是挡在她的身前,“你们小姐要想见王爷,只能一个人进去!”“你!”窦弯儿瞪了他一眼,看向云雅,“小姐……”
“弯弯,你留在门口吧。”云雅安慰似地望了窦弯儿一眼,示意她放心。不让她进去也好,待会儿自己要说的那些话,她听了怕是要认不出自己了。也是,就连她自己,也快要认不出自己了。云雅定了定心,缓步往里走着,一步、两步、三步……门“吱嘎”一声合拢,就听窦弯儿在外惊恐的急叫,“喂,你怎么把门也给关了?你们王爷到底想做什么?”接连两遍,吟风干脆利落的一声,“闭嘴!”窦弯儿果真没了声音。紧张得手心出汗的云雅不知为什么有些想笑,她顿了顿脚步,再想往里走时,暗影中有一人道:“想不到真的是你!”
窗门紧闭,缝隙中透出的光线仅仅能让云雅看见有个人影正坐在正中一把椅上,仿佛是穿着石青色的衫子,肩头垂着几缕发丝,还有那坚毅的下颌,绷得很紧。她看不清他的脸色,却能清晰感到他话中愠意。“我也是迫于无奈,请王爷见谅。”“见谅?”他声音更沉,“说吧,你想要什么?”这样的单刀直入,正中她下怀,“我想要王爷娶我。”
一片寂静,静得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每一下都像是要蹦出心口。
“一女不嫁二夫,难道你们燕家败了,连理也都败了?”
他口气中的不屑深深刺痛了她,“王爷既然知道燕家败落,也该知道唐家如今权势。云雅自问无才无貌无德,不配嫁入侯门,履行这桩婚约。”
“说得好。不过你既然对这些这么清楚,怎么就忘了我谨王府的门槛并不比人低,怎见得就会要你这个无才无貌无德之人?”
云雅深深吸一口气,“如果我一不小心把那件事情说出去,那么王爷家的门槛兴许就会比燕家还低,王爷也不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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