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铁骨凰后》第59/1230页
一般说来,太医院院使的官阶不足以上朝,但今天的朝会是个例外。
皇上为了做到审判公开、公正,要求所有机构的最高长官都到场旁听,并强调长留生务必出席,免得现场出现意外而来不及叫御医。
很快,长留生从队伍的后面走出来,行礼:“微臣在――”
秋夜弦道:“凤将军,你想要长院使为你证明什么,尽管提出来。”
凤翔空走到长留生面前,将右手手套脱下来:“长院使,请你仔细检查我的右手手指,看看有什么问题。”
长留生不明所以,一手握住他的右手手腕,一手拿捏他的右手手指,仔细观察。
很快他就道:“凤将军的右手拇指和右手中指骨折,尚未痊愈。”
凤翔空道:“你是治疗骨伤的好手,你就说吧,我这两根手指的骨折是什么时候造成的。”
长留生想了想:“三个月以前。”
凤翔空道:“你敢肯定?”
长留生点头:“我以我独立从医三十载的名声担保,绝对没错。”
凤翔空道:“你觉得我右手的拇指和中指伤成这样,这三个月来能正常写字么?”
长留生想都不想就道:“绝对不可能!将军的这两根手指伤得相当严重,彻底恢复至少需要半年时间,现在也许能勉强握笔写字,但一定写得不好。”
他刚说完,立刻明白了凤翔空要求御医出场的用意。
众臣也随即恍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长院使不愧是一代名医。”凤翔空冷笑两声,抓起那些银票和信件,甩得啪啪作响,“皇上,这些银票和信件几乎全是六月、七月、八月写的,而这三个月里,臣的右手拇指和中指严重骨折,连笔都拿不稳,如何能写出与以前一样的笔迹?”
秋夜弦:“……”
众臣:“……”
他们都看过那些银票与信件,落款上有明确的日期,几乎都是在六七八月里写的。
如果凤翔空在那三个月里不能写字,自然能说明那些银票与信件是伪造的。
那么,右手拇指和中指受伤,不能动,靠其它三根手指能写字吗?
众人下意识地试了又试,结果只有一个:不可能!
凤翔空直视秋夜弦,大声道:“皇上,这些银票和信件可以被认定是伪造的吧?”
秋夜弦沉默。
他的面容还是淡定的,但心里,已经是怒火滔天。
“与敌国的通信”可以说是最关键的证据了,他让人模仿凤翔空的笔迹写信时,亲自检查、对比过十几遍,确定没有任何纰漏后才让军机处将这些银票、信件藏进凤家。
这是多么完美的一招?但,为什么那么多秘探,都没有发现凤翔空的右手受伤,不能写字?
现在,他要如何驳回凤翔空的要求?
说凤翔空在这三个月里都是用左手写字,而且写得跟右手一模一样?
说凤翔空其实是让人代笔,而别人的笔迹与他一模一样?
说这些银票和信件其实是凤翔空在右手受伤之前就已经写好的,只是落款为最近罢了?
如果他是“昏君”,他就可以这么干,但他是“明君”,不能当着众臣的面刻意刁难凤翔空。
半晌后,他暗暗咬牙,将满腔的不甘与怒火压下去,露出欣慰的微笑:“暂且可以这么认为。”
既然他要塑造一个完美的明君形象,只能演到底了。
剑穿云万万没想到凤翔空只是露出右手,就将银票和信件的事给化没了,愣了一会后,道:“这些贵重的礼物,凤将军又如何解释?”
凤翔空这回是真的要冒汗了。
他要怎么证明这些东西不是他的?
他拿起那些首饰,又拿起那把宝刀,再拿起那副铠甲,仔细地看,反复检查,认真琢磨。
越看头上的汗越多。
他完全看不出这些东西是假的,也完全看不出这些东西有什么问题。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金鸾殿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盯着凤翔空。
就算银票和信件是假的,但剩下的证据,以及证人,仍然能证明他有罪。
怎么办?凤翔空的脑子里一片混沌,找不到任何头绪和出路。
与他交好的大臣们忧心忡忡,想帮他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与他对立的大臣们则暗暗得意,在心里想道: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吧?看你怎么办!
秋夜弦真的很有耐心,始终没有催促凤翔空。
但是,当日头西斜,时间临近傍晚时,他双手猛然往扶手上一按,清了清嗓子,准备结束今天的庭审。
众臣听到这一声嗓子,身体震了两震,疲惫顿消:看来皇上要下定论了!凤翔空没得救了!
一代名将凤翔空,即将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103 绝处逢生
“皇上――”这时,一名大臣突然站出来,颤着声音道,“臣、臣可以证明凤将军是被冤枉的……”
现场,再度陷入更深沉的死寂。
所有人都盯着这名不要命的大臣。
这人居然是以微小谨慎出名的户部尚书沈隶。
沈隶与凤翔空的交情不错,但是,他有能力救凤翔空吗?
如果救人不成,他将被视为凤翔空的同党,惹上杀身之祸,他是疯了才会做这种蠢事吧?
秋夜弦很想一脚将沈隶踩进地里,但他还得表示支持:“你想如何证明,尽管说来。”
沈隶冲皇上行了一礼:“臣谢龙恩。”
而后他慢慢走到长桌边,先定了定神,再做几个深呼吸,勉强让颤抖的双腿停下来后,才拿起那几件首饰,仔细的观察。
他不知道自己的下场是什么,但是,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因为,他没有选择。
他全家的性命都捏在别人的手里,他若是不站出来帮凤翔空,他全家就要死定了。
本是孤身作战的凤翔空非常感动:“沈兄,你何苦呢……”
在这么多的人证和物证面前,他完全能理解那些跟他交情不错的同僚们有心无力的苦处,并不责怪他们。
但他没想到,真的会有同僚站出来帮他,而且还是这个存在感很淡、总是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沈隶。
想想关直,再看看沈隶,他在心里长叹,只有到了这种时候,才能看出谁是真正的朋友、谁是真正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