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香途》第2/77页


  沈荷香却是笑的甜兮兮的坐在炕边,然后身子凑近柳氏微低着头娇声娇气道:“娘,你看这茉莉头油就是我做的,香不香?”
  如此一提,柳氏这才发现屋里似乎多了一股茉莉香,因为香味与山上开着的茉莉花一样,所以一时间她倒没有注意,但经过提醒,并随着女儿靠近,这股香味终于微微浓了些,但却浓而不腻,那感觉仿佛就站在花从旁,自然到没有任何填加香料的刺鼻异味。
  柳氏之所以懂一些是因为当年未分家时,家里有间杂货铺,铺里自然少不了一些胭脂水粉头油,柳氏也用过,所以多少还是有些见识的。
  随即她便直起身,伸手摸了摸沈荷香的头发,然后将手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女儿如果不提根本看不出那细细的头发上抹了头油,并没有平常女子头发那般油亮,但是这香味却是不错的,沾手即香,无论是香料还是脂粉,好的香气都是久而不散,如此看来倒不像是铺里卖的那些次等的头油。
  待沈荷香将那半小罐茉莉头油拿过来给柳氏看时,柳氏用勺子挖了一点,闻了半天,脸色有些激动,待发现这罐是芝麻油时,顿时拉下了脸,不过看在这头油的香气浓郁清新实属上品,也就一时按捺住。
  沈荷香见状根本不用她问,便将自己怎么会做头油的事跟柳氏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睁大眼睛天真主动半撒娇的神情话语使得柳氏疑虑尽失,当真以为沈荷香好运道拣到了一张牛皮,上面写了一些方子,当说到后来去山上勾桂花时,牛皮掉到了山崖下,柳氏还跟着心惊加可惜,并再三嘱咐她,日后再不能自己跑去山上。
  沈荷香回到西屋时嘴角还微微上翘着,脚步轻轻的,略有些得意的走到桌前,随手倒了杯干野花泡的茶喝了一小杯,想起什么,小手抬起这么微微一拢,便见手心处慢慢的凝出来几滴浅绿色的泉液,形成小小的一团,随即便将这几滴泉液倒入了刚喝完的空杯中晃了晃,沈荷香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这东西可是她的秘密,一天也只有几滴,过了今日便没了,自然要好生的用,可不能浪费了。
  而刚才跟娘亲说的话,那自然不全是真的,若是上好的头油真这般好做,京城做脂粉的可是要发大财了,未填加其它贵重香料辅助,花油的香味一般是很淡的,远没有这般清雅香韵,这一点她前世跟着香贩几年,不想懂也懂了七七八八,之所以她能用简单的材料做出上好的头油来,却是要跟她手心中的泉液息息有关。


☆、第三章

  要说起这手中泉液,沈荷香不由的便想到了当年跟着香贩那几年的悲惨生活,拿着茶杯的手不由握紧,虽然事情早已经过去,但是现在想来仍然还会全身发抖,苦点累点她都能忍受,但那香贩是个毫无人性的东西,高兴时残渣剩饭,不高兴便是百般折磨,她原本是那么爱容貌的一个人,生生将才二十几岁她折磨成形若四五十岁的老妪。
  想到此,沈荷香不由深深吸了口气,好在几年后那酒鬼自己喝醉摔死在道边,否则真不知道自己还得熬多久,香贩虽是吃喝剽赌,生活过的极为落魄,但却有那么一两样制香的手艺,还算能讨生活,他死后留下的就是一堆还没卖出去的香料胭脂,不过,她知道,他还藏着一样东西。
  她扒着香贩平时睡觉的屋里一处墙角,扣了半天连手指都扣破了,才从泥砖里扣出了一长条木盒,若不是有一次她半夜醒来发现那香贩正蹲在这里藏着什么,自己恐怕也不会知道屋里还有着这样的一件东西,打开木盒,里面除了一些香贩私藏的银锭,便是几张乱七八糟的草张,和一只巴掌大的碧绿观音瓶。
  沈荷香跟着香贩久了,多少也知道他以前的种种底细,早年那厮根本就是个流氓无赖,偷鸡摸狗无所不做,连房子都是抢的死去兄嫂的,所以这东西十有八,九不知从哪个富户家里顺来,那纸张参杂不齐,甚至还有些脏,但内容却记着不少香料秘制之法,字写的七扭八扭,似乎是从哪里现记下来,一张一种方子倒是全的很,京城制香铺的几个拿手的香料秘法上面都有,这也能解释香贩从日日无所事事,到后来突然间懂起香来,还凭着制香赚了些钱的原因了。
  而那观音瓶却是空空如也,沈荷香开始本也没太在意,注意力都放在制香方子和银锭上,不过是伸手拿起看了看,大概是手指挖砖石时磨破了皮,瓶上沾了点血,居然便消失在手里,沈荷香着实吓了一跳,后来就出现了每日手心会凝出几滴泉液的奇怪之事。
  她花了一年多时间才接受并弄懂这泉液的用处,那时真是欣喜若狂,觉得天无绝人之路,她凭着那几锭银子及手心里的神秘泉液,加上那十几张制香方子及她不算差的天份,在香贩死后两年靠着自己的双手活得滋润的多,但是事与愿违,就在她刚刚有了希望的时候,身体却已到了灯尽油枯的地步,候府三次小产原本就已经掏空了她健康的身体,加上香贩近几年的折磨,一切没到三年就结束了。
  所以,她这次能意外的回到以前,心里便存着满足和感激,尤其是在发现手中的泉液还存在时,她差点要跑去拿垫子垫着对上苍顶礼膜拜了。
  沈荷香气息平稳下来,便将手里的杯子放回到桌上,唯一可惜的是这泉液量少,并且保存的时间很短,对人没有什么用处,只对花草树木有提高其香味和效用的作用,之前两天被她用来泡野花茶喝了,做茉莉头油用去了几滴,效果仍然与前世一般无二,加上一滴浸泡花草,便会其原本香味上提上一成,放的越多其花香味便越浓郁,若用泡过泉液的花泡花茶做甜点,口感便会更好。
  虽然沈荷香对这手中泉液已经是见怪不怪,习已为常了,但是对别人来说仍然是诡异怪诞的很,未必能接受,所以这只会是她一个人的秘密,就是柳氏沈父也不打算实言告知的。
  沈家没有田地,鸡也没有半只,所以除了做点绣活手工和烧饭,基本没什么活计,午饭沈荷香勉强咽了两口糙米饼,用水泡了昨日摘回来的桂花并加了点泉液后,便洗了手脸躺下,她用跟柳氏讨的那块粗布将之前事先盛出来的一点芝麻油,仔细的给抹到头发上,并用手梳匀扭成一股用,粗布包着头睡,这样捂着可以让头发吸足了桂花油,日后养得又黑又亮。
  午觉伴着清新的茉莉香气,她睡得极为香甜,而沈父中午回来匆匆吃了饭后,便带着那小半罐茉莉头油挑着竹篓继续的走街窜巷,谁知这一去,下午回来沈父却是给了柳氏荷香母女俩一个大大的惊喜。
  沈荷香午间睡饱了觉,便懒懒的搬了只小木凳坐在屋子背阴处,用木块和烘干的一些桂花,放在地上用小火慢慢的烧着,外面则寻了个漏了个口子不能用的竹筐扣在上面,然后把柳氏锁边的那些绣帕一一摆放在筐上熏着烧起的桂花香气。
  天气热的很,好在这火只是慢慢的沁燃着,火苗不大,但荷香依然觉得脸颊淌汗,边用小竹棍挑着干桂花往筐里小火上放,边想日后有了银钱便不做这种事了。
  原本用泉液泡好的茉莉花炒干后再配上木屑,加上一些香料用蜜搓成丸熏制香气闻起来会更好,香味停留的时间也更长,但没办法,无论是蜜还是香料都需要花钱买,好在这些桂花后山到处都是,木头也不必花半文,所以这般简陋的工具凑合一下,倒也能熏上一熏。
  沈荷香也是后来接触了许多香料才发现,香料可有上百种,但过份的依赖可加重气味的香料,那香便失了原本只能沦为下等,只有用最简单的材料,熏出最天然的香气才是上等,她便见过有人单单用一根竹子及一些柏叶,稍稍浸泡下,点燃便能熏出一室山中竹林香,比那满室浓郁的杂香气不知要雅上多少,就连一向非好香不用的沈荷香都觉得妙,那时也明白了这世上好的不一定适合,适合才是最好的道理。
  一下午用这小慢火烧起来,花香也颇为浓郁,沈荷香拿起熏得差不多的绣帕,放在鼻下闻一闻,天然的桂花香味萦绕于鼻,本来怕香味散的快,所以熏的比加了香料的香更久一些,果然是不错,刚放下帕子便见沈父挑着担子回来了。
  沈荷香见着立即放下竹棍,脸上带着笑的迎了上去,口里甜甜道:“爹,你今日怎么回的这么早,日头还没落山呢。”
  沈父中午时自然从柳氏口中得知了闺女会做头油的事,柳氏让他拿了那半小罐茉莉头油去富户家问问,他也没抱什么希望,不过是不想妻子失望,谁知这头油真被一位富户小姐相中,连罐子一块买了去,给了足足半两银子,他以前在杂货铺卖的头油一盒也不过是几十文,自己女儿这小半罐便卖了二百多文,可把沈父高兴坏了。
  今日早早便回来,狠狠心便花了百文钱买了一小袋白面,和油纸包的几块闺女爱吃的糕点,家里实在是已经半年多没见着白面了,自己倒是没关系,但妻子身子不好,闺女又年纪小,老是吃菜粥糙面也不行,沈父虽是男人却也心细,女儿一张小脸瘦得只剩巴掌大,偏偏吃饭只吃半碗菜粥,糙米饼几乎不动,心里也是暗暗着急,所以今天换了钱便买了东西早早回来。
  “爹,这是买给我吃的吗?”沈荷香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父,手里捧着那方方正正油纸包包着的红枣糕,天知道她这几日半饥半饱,胃正空落落的,闻着了枣糕的香气嘴里早就没有节操的流着口水,一边暗骂自己丢脸,一边又满怀期待的做小鹿状,因为她知道自己这样的样子,下一次沈父必定还会买更好吃的东西回来。
  因这山脚下地方比较偏,大多也比较穷困,所以住家也不似老宅那边多,加起来一共才十几户人家,有的还盖在自己田地边上,错落分散并没有连在一起,所以稍有些什么动静倒是不太显眼。
  不过沈父还是摸摸女儿头上梳的有模有样小髻,粗犷的脸上带着笑道:“都是你的,进屋里说。”
  那一小袋白面放在锅台边,柳氏却是数着沈父给的一百六十多枚铜钱,一时间高兴坏了,“总算是能把老宅那边二百枚铜钱给凑上了,上回在胡家拿药欠的八十文钱也够了,你歇会就赶紧给老宅和胡家送过去吧。”沈成石接过闺女给浸湿的布巾擦了擦汗,心里暖暖的,听罢便立即应了声柳氏。
  沈成石和柳氏都是实在人,老宅那边虽然只是位继母,但是老头子死前叫两个儿子到跟前,让他们别忘养育恩,定要好生孝敬着,这孝道两个字对沈成石和柳氏来说,便是一座山,压在身上甩不开挡不掉,就算两个人对老宅那些人把他们赶出来,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感情也淡了,但这不孝的人走到哪都要被人戳脊梁骨,这养老钱不饿死还是要交的。
  沈荷香低头小心将那油纸包打开,先让了沈成石和柳氏吃一块,最后自己洗干净手拿起方正的一块放在嘴边,然后轻轻的咬了一口,顿时半眯起眼睛,大概是这几天饿着了,觉得这时的红枣糕又甜又香,枣子的香味完全都浸入到了其中,入口即化,当真是美味无比,比之当年在候府时吃的汇香铺的香枣糕也是相差无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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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中=33=


☆、第四章

  沈荷香这几日用桂花和木屑熏了不少卖不出去的绣帕和香囊,用盒子装了,还在里面放了几串晒干的桂花保存着香味,然后让沈父拿去挑卖,结果当真是好卖的很,毕竟一般的农家妇人小媳妇哪里会买得起香料,就是一般的头油胭脂价钱也不是那么便宜,手里有那么一盒也是奢侈了,一次也只舍得用指甲刮一点点。
  女人天生爱香,平日用不起好香,如今见这帕子香囊都熏好了香气,如果放在袖子里,那走到哪都会带着一股花香味,比那头油还要浓郁好闻,更要紧的是价钱也很便宜,比店铺熏好的要便宜一半,一时间倒是围了不少小姑娘小媳妇,个个眼睛发亮的在匣子里挑选着,香气一上手都舍不得放下了。
  沈父脾气极好,一大堆人不厌其烦的问这问那也极有耐心的一一告知,不买也丝毫也不嫌不耐烦,盒子里一共十几条香帕和六七个做好了未绣花的香囊,一上午的时间便卖了个空,甚至连闺女放的两串熏香帕的干桂花都被讨要走了。
  中午沈父特意买了一大包酥糖,一半留着卖一半准备给女儿当零嘴,这次那熏过香的帕子和香囊听闺女的每个多加了一文,这一上午光是这两样便赚了四十多文,加上又卖了些针线和零碎,利钱也有六七十文了,可算是收获颇丰。
  沈父带回来的酥糖沈荷香只吃了指长的一块,其它的还留着沈父卖钱,并不是她不舍得吃,而是这东西平时偶尔吃上一块解解馋还可,吃多了对牙却是不好,若想要养一口玉润美好的牙齿,除了日常的多多养护外,也是要少吃硬物避免磨损,那京城的贵妇便是从小就不吃硬物,只吃些软的粥饭,就算是一点甜食也要尽量多用清水漱口的。
  帕子和香囊虽然赚了些铜板,但这东西不可能卖多少,而且利也小,要想赚钱目前还是要多做一些带花香的头油,一是头油的做法简单,价钱也相对实惠,二是这东西消耗的较快,毕竟女子头发都长,一盒头油也不过是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便用光了,以后常卖也算是个比较稳定的收入。
  于是沈荷香便早早让沈父带回一坛茶籽油和一小坛芝麻油,荷籽油的价钱只有芝麻油的一半,价钱便宜,做好了头油可以卖给农家稍富裕的妇女,芝麻油做的头油自然是卖给富户千金丫鬟,价钱也会高一些。
  家里现在没有什么钱去买那些盒子,便只好让沈父砍竹子,用天然的竹筒装头油,外面用油纸包好,虽然简陋些,但胜在物美价廉,而且花香再混点竹香,闻起来更清爽好闻。
  沈荷香对自己做的东西是极有信心的,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头几天时沈父还极力向买东西的人照闺女所说,讲着这头油的各种好处,但买的人却是寥寥无几,但过了几天后便有人主动来问了,毕竟之前买到的妇人会擦上一些,这般便有了香气,用几天就会发现头发光滑乌黑有些效果,农家的女人聚在一起,这样便宜好用又好闻的头油自然一传十,十传百,虽然说起来有些夸张,但确实后面几天桂花头油和茉莉头油卖的很不错。
  随之家里的饭食也开始变化起来,沈荷香现在每日已经能吃着柳氏给她摊的一个鸡蛋,甚至两天有一顿还能吃到一碗香喷喷的米饭,菜中的油腥也多了起来,不再那么清汤寡淡了,沈父时不时的还会买一些豆腐,鱼和一小条肉改善下家里的伙食,沈荷香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之前颇有些营养不良,脸色看起来都有些腊黄,小脸瘦的巴掌大。
  如今条件微微好了一些,她自然不会苛待自己,饭菜必是要少食多样,人说久病成医,她前世也是没少折腾,自然倍加知道爱惜身体,跟着沈父采了山上的一些野刺玫晒干泡茶喝,不仅可以香口,还能使全身通爽无病,好颜色。
  那茉莉花与芝麻窖出的头油足足有两坛,上面那清沥沥的茉莉花露被沈荷香用罐子储存起来,足够一段时间的润面擦身了,让沈荷香高兴的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脸上原本不健康的腊黄终于消褪了,整张脸如同初露的花瓣,又白又嫩,而头发显然也去了略略的焦黄,开始显露出墨黑色的光泽,用手摸一把便如上好的丝缎一般顺滑,因最近吃得不错,睡得也好,脸也由瘦得巴掌大微微圆润了些,镜子中的人影虽然年纪还小有些稚气。
  但是黑发白肤及水漾的眸子,唇红齿白已经开始初显出美人胚子的形貌,沈荷香对着铜镜微抿抿唇,对自己这一个月来的成果感觉很满意,当然,如果能换一个更清晰的铜镜就更好了,她以一根布带将梳顺了,还略有些松散的黑发随手挽了下扎了起来,用桌上的一根柳氏给她的旧木簪子将发固定在头顶,在铜镜中左右看看,不由叹了口气,这木簪说不上好看,自然不能与那贵重的金银发簪相比。
  卖些头油固然能赚些小钱改善家里条件,但是想要过以前在候府时那般银钱充足吃穿不愁的生活,却是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沈荷香用指尖沾了点花露油在手上,然后慢慢的顺着指尖和指节向上润泽着,心中却琢磨着一些事情,不由的坐着的时间长了一些。
  月光柔和的落在她身上,脸上思索的神情若是有人见到,定有些呼吸不畅,那是一种不敢去触碰般的沉静美,等到月亮堪堪过了窗棱,沈荷香这才起身,她一向是早睡的,充足的休息可以使身体和精神更饱满,并且明日沈父要到京城那边拿些货,已经答应她带她一起去。
  如此想,沈荷香脸上带了些笑意,脱了外衫只着小衣便钻进被子里,可能是睡得久了,感觉这坚硬的木板床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受。
  第二日,燕子在房檐下叽叽叽喳喳时她便醒了,起身洗漱一番,擦了花露油又梳好了头发,穿上柳氏给她新缝制的粉底细棉布做的新衣衫便出了房间,虽然布料不是什么贵重的丝绸,但好在棉布的颜色还算鲜亮,这个年纪穿起来也是十分喜人的,又套上沈父给她带着一双棉布面的新绣花鞋。
  出了房间,就是柳氏也是眼前一亮,隐隐觉得自己闺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有些不一样了,以前在老宅时,自己便想让她多注意些仪容,学些女孩子家该学的东西,就像大伯的闺女沈桂花那样平日多绣绣花,偶尔学些琴诗。
  但荷香呢,都被她爹惯坏了,天天跟人往山上跑,弄得头发乱衣服脏,说了多少次都听不进去,如今搬到这里来,一家人都忧虑寡欢,饭都快吃不上自然无暇顾及她,结果她却是像突然间长大一般,说话举止都有模有样了,如今看着样貌,便是比那富户家的小姐也不差多少,家里的生计也多半是她的主意,作为娘亲来说,这感觉既是欣喜又是心酸,拉着女儿过来便亲了亲她香香的小脸。
  沈父更是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沈荷香讨喜的笑着,回亲了娘亲脸颊一口,然后笑嘻嘻的伸手拉着沈父道:“爹,天儿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呢……”
  沈父这才挑着担子,带着媳妇早上烙的还温着的糖饼,领着闺女离开了家,沈荷香此时心中有些激动,她已经多少年没回京城了,不知那边是否还如记忆中一样,心情一好脚下也不由的轻盈了几分。
  从家里到京城光靠走的话要走上一天,坐车便快得多了,一人三文钱,沈父挑了两个竹篓,所以最后交了十文,赶马车的车夫是老手,走得又是近路,不到半天便到了。
  封清门到长云街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两边店铺挤着店铺,一些卖米肉布的铺子,甚至胭脂铺都是应有尽有,找起来十分的方便,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游街的小贩,卖着些零嘴,菜类和小物件,更有露天卖包子面条骨头汤的食铺。
  沈荷香边走边四下看着,沈父为防与闺女走散,一直是牵着荷香的手,直到父女两满头大汗的到了沈父拿货的杂货铺,这才算是能歇一歇了,京城人多,而且也有不少贵人在其中,走路必是要眼观八方,生怕碰到了什么人惹上麻烦,所以走起来也是格外的辛苦。
  那杂货店的老板与沈父有些交情,平日拿货都在这家铺子拿,价钱多少会省下一些,见沈父正在与那掌柜说话,沈荷香有些百无聊赖的站在竹篓边看着这间铺子里的货品,目光移了一圈后,最后落在了门口对面。
  那里正在动土,似乎是要盖什么铺子,有不少人在那里扛石头打地基,这本来便是寻常事,但其中正佝偻着腰,咬牙用力的扛着一块沉重石头的一人,却是让沈荷香神色一变,那人的脸她没看仔细,但那脸颊靠近鬓角的烧疤却是看了个清楚,虽然不似刚烧完时那么吓人了,但是看着却仍是显得狰狞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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