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家小娘子》第197/208页


  “呸,”陆芳朝着琴儿啐了一口,随后又轻蔑的说道,“到底是下贱人家教出来的女儿,伺候人的本领真是一等一的,就连教出来的奴才也是最会伺候人的,这些本事,想来我们是学不来了。”
  陆芳一说完便和杨芸两个人哈哈的笑了起来,一旁的林诗诗听了便也跟着附和着笑,琴儿咬咬牙,依旧低着头没说话,倒是一直站在杨芸和陆芳身后的杜三娘,走上前来拉着琴儿的手拍了拍,然后带着自家的丫鬟走到了徐初的床前。
  “主母的身子可还好?”怜儿见来的人是杜三娘,便往一旁挪了挪位置,好让杜三娘在床边坐好,“我听下边的人说主母这两天身子有些不适,上午的时候更是晕了过去。”
  杜三娘见平时充满灵气的徐初现在这般的一脸呆滞,心里也是心疼的不行,眼睛一眨,眼泪就掉了出来,杜三娘拿着手帕给自己擦了擦眼泪,然后将徐初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语重心长的说道,“不管怎么样,主母可以一定要主要自己的身子,若是你的身子垮了,想来堡主知道了,那得都心疼呢。”
  “瞧瞧,”杨芸见杜三娘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不屑的说道,“我还只当只有下贱人家教出来的女儿才这般的会伺候人,现在看来,书香门第教出来的,也不过如此,这才刚开始,就已经开始巴结人了。”
  “呵,”林诗诗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冷哼着说道,“怕是别巴结错了人才好。”
  “三娘伺候人的本事这般的好,”陆芳轻蔑的看了杜三娘一眼,接着说道,“怎么不跟着少爷去了呢?”
  没成想,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徐初,却因为陆芳的这句话一抬头,一双眼睛冰凉而漠然。


第二百四十章

  陆芳被徐初盯得浑身一凉,嘴上却依旧是一副不饶人的架势,挑着眉毛对徐初说道,“哟,这会子儿倒跟我摆起主母的架势了,要我说,这少爷都不在了,这林家堡上下谁还认你徐初啊。”
  陆芳见徐初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心里倒也没有刚才那般的害怕了,只当徐初这样的反应是因为心虚,于是便继续说道,“快收拾收拾滚回你的贫民窟去吧!”
  林诗诗和杨芸听了陆芳这话之后便哈哈大笑,中间还夹杂了些什么难听的字眼,徐初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感受到杜三娘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这人手心的温度似乎比自己的还要低一点,那些冰凉的触感从自己的指尖一股脑的钻到自己的心尖上去了。
  徐初捏了捏杜三娘的手,这轻微的触感让一直在无声的抽泣的杜三娘一愣,她只当徐初现在已经疯魔了,却没想到这人到现在了,都还是有一些意识的。
  这么说来,方才杨芸陆芳的那些污言秽语,她也并不是听不见,只是不想理会罢了。
  徐初掀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起身在床前将自己的鞋袜穿好,之前自己昏迷的什么,怜儿为了让自己睡的舒服一点,都已经将自己的鞋袜和外衣脱掉了,徐初站在床边自顾自的把这些衣服都穿了起来,期间怜儿和琴儿想要上前帮忙,却都被徐初挡回去了。
  她脸上还是没有半点表情,冰凉的像一尊活动着的玉雕,只有睫毛在光下轻微颤抖的样子,还能略微的看出昔日的神采来,怜儿和琴儿见到这样的徐初心里又是慌张又是心疼,可自家主子要做什么自己却全然不知,想要上去帮衬一把,主子却不让插手,琴儿求助似得看向杜三娘,后者也只有微微的摇头以示回应。
  杜三娘知道,对于林瑾瑜这件事情,旁人表现在怎么歇斯底里,心里的难受也不能赶上徐初的一分一毫,这个人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像外界诉说着无声的苦痛。
  歇斯底里。
  就连平时跋扈惯了的陆芳见到这样的徐初也是一愣,说实话,刚才徐初突然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陆芳真的以为,若是那个时候的徐初身边有把刀,她一定会上来结果了自己,可出乎陆芳意料的,徐初并没有那样做,而是在自己越来越跋扈的言语里,徐初连那一瞬间眼神中的愤怒都不见了,那双平日里好看到连自己都有些许嫉妒的眼睛里,流淌的只有说不出的冰凉。
  整个屋子的人静静的看着徐初穿戴整齐,就连一进门就咋咋呼呼吵着闹着要徐初索命的林诗诗此刻都默契的不发一言,直到徐初穿戴整齐之后,琴儿才发出了轻微的惊讶声。
  这琴儿一惊呼怜儿才发现,自家夫人穿的,并不是之前自己给准备好的衣服,而是之前琴儿拿走去给缝补的那件金线衣,因为琴儿赶来的着急,所以就直接把手上缝补好的衣服直接放到了徐初床前换好的衣服的旁边。
  旁人或许不知,但是在两人成亲之前就帮着自家少爷搭理过给夫人的嫁妆的怜儿和琴儿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自家夫人现在身上穿的这件金线衣,正式当时和嫁衣一起送到徐家的,按照自家少爷亲自选的版型做出来的喜服。平日里夫人对这件衣服宝贝的不行,所以琴儿一发现这件衣服有磨损,便立马亲自去取了金线缝补。
  只是自家夫人现在穿上这件金线衣是要做什么?
  徐初在一屋子的注视下,不紧不慢的走到梳妆镜前,早上怜儿给自己梳好的发髻早就已经解开了,现在自己乌黑的长发正尽数披在肩上,以前闲来无事的时候,林瑾瑜会亲自给自己解开发髻,那时候累了一天的自己便会借机躺倒林瑾瑜的腿上去休息,林瑾瑜便会一边给自己梳着头发,一边感慨着这样不施粉黛的初儿才是最美的。
  可是现在,徐初皱着眉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好似分秒之间苍老了很多,一双眼睛也没有了半点神采,徐初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歪脑袋。
  这样的自己,林瑾瑜怎么会喜欢呢?
  难怪要闹脾气不回家了。
  “姐姐,”徐初拿起桌上的眉笔,转身对着依旧坐在床前的杜三娘,轻声说道,“不知姐姐可否有时间,来给初儿画个眉毛?”
  徐初这话一说出口,屋子里的人皆是一愣,现在外面的天都已经黑透了,街上早就没有半个人了,徐初这又是穿上华服,又是要画眉毛的,到底是要做什么?
  “夫人……”半响,却只有琴儿开了口,她跟在徐初身边的日子最久,自然是最懂徐初的人,从徐初穿鞋袜和华服开始,小姑娘的眼泪就开始止不住的流,现在却本能的抑制着自己抽泣的声音说道,“四姨娘怕是不了解夫人,不如就让琴儿来给夫人画吧。”
  琴儿说完便走到徐初身边,刚想伸手去接徐初手中的眉笔,却没想到徐初一收手,轻轻的往右一转,然后又将眉笔伸向杜三娘,坚持不懈的说道,“姐姐?”
  “既然主母说要我画,那便就我画吧,”杜三娘抬手拿手绢擦拭了一下自己脸颊上的泪水,然后起身走到徐初身边,接过徐初手中的眉笔,又转身对着琴儿说道,“只是三娘不熟悉主母平日里喜欢的妆容,还得劳烦琴儿姑娘在一旁指点一下。”
  徐初见杜三娘接过了自己手中的眉笔,便乖乖的转回身去,正面对着铜镜坐好,一脸认真的表情像是一个刚去学塾的小孩子,琴儿忍着自己的眼泪,对着一旁的杜三娘轻轻一点头。
  “夫人平时最喜欢的,便是远山黛了,”琴儿吸了吸鼻子,又继续说道,“不知道四姨娘会不会画。”
  琴儿忍着自己的眼泪,别人大抵不知道,可她自己却清楚的很,自己撒了谎,自家夫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喜欢的妆容,觉得素面朝天的样子才最淡雅,这远山黛,是自家少爷最喜欢的妆容。
  “当时还待字闺中的时候倒是学过。只是多年未画,不知道手还生不生,”杜三娘将自己的手搭在徐初的肩膀上,笑着看着铜镜中映出的徐初的脸,她自小出自书香门第,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长篇大论,从来都不觉得女子的容貌是最重要的,也从来都不将那些胭脂俗粉放在眼里,可今天这样近距离的观察徐初,她才明白林瑾瑜为什么偏偏就对她这般的痴迷,“速来听说主母心灵手巧,要是三娘画的不好,主母可要多多担待。”
  徐初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镜子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杜三娘可以开始了,杜三娘会意,便拿着眉笔在徐初的脸上轻轻的勾画,要说她的娘家岁虽说没有陆芳家里那般的富贵,但是自小身边还是有人伺候着的,画眉这种事情,别说是给别人了,杜三娘连自己的眉毛都没有画过,之前待字闺中的时候倒是看过不少教人描眉画眼的画书,但是这真刀真枪的在人脸上画,她可真是第一次。
  好在杜三娘也算得上是心灵手巧,就算是头一次上手,也没有出半点的岔子,没一会儿,徐初的一双眉毛便被杜三娘化成了标准的远山黛。
  “主母瞧瞧,”杜三娘用双手抬起徐初的脸,好使她正视镜子里的自己,“可是主母喜欢的样子。”
  徐初对着铜镜里的自己看了半天,最后才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又将桌子上别的首饰香粉打开来推到杜三娘的眼前,轻声说道,“还请姐姐将剩下的妆容也一并给初儿化完了罢。”
  杜三娘敲了敲徐初,又敲了敲站在自己身边的琴儿,然后便从徐初推到自己面前来的首饰香粉中选了几样,有了之前画眉毛的经验,现在在这张脸上画起别的来,倒也得心应手得多,没一会儿杜三娘便将一套完整的妆容在徐初的脸上呈现了出来。
  徐初看着铜镜里慢慢精致起来的自己,对着杜三娘轻轻的说了声谢谢,然后便直直的起了身,径直的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我说,你们一唱一和的装神弄鬼了半天有完没完?”一直站在一旁林诗诗终于忍不下去了,伸手便拦住了走向门口的徐初,大声嚷嚷道,“狐媚子,难不成你想就这样逃了?”
  徐初也不应声,只是低头看着林诗诗正拉着自己衣摆的手,冷冷的说了一句,“放开。”
  大抵是徐初的声音连带着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都太冰冷了,就好像是一个活动着的死人,林诗诗觉得徐初身体的冰凉和煞气透过她的衣摆尽数的传到了自己的指尖,然后一路蔓延到了自己的发梢,让她感觉浑身发麻,手上的力道一松,便让徐初走了出去。
  等到屋子里的人都回过神来的时候,徐初早就走出了院子的大门,倒是琴儿第一个反应过来,叫了怜儿拔腿就往外追。
  自家夫人的状态明显的不正常,现在半夜三更的,外面几乎漆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楚,自家夫人这几天本来就身子不适,若是再像今天早晨那般直接昏倒了,那可如何是好。
  林老太太还在佛堂里没有出来,若是等到老太太出来的时候,瞧见自己的儿子也不见了,自家的儿媳妇还昏迷不醒着,那就算老太太再大的心胸,大抵也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吧。
  可琴儿和怜儿一路追到林家堡的大门口,也都没有瞧见徐初的身影,打听了林家堡门口的侍卫才知道,自家夫人一会儿前就已经出门了,只是不管门口的侍卫怎么搭话,夫人也不回答,本想找人跟着,可林家堡守夜的人都是安排好了的,一时找不到空闲的人,等到人手调过来的时候,夫人早就没了踪影。
  琴儿和怜儿想要出门去寻徐初,可却被赶出来的杜三娘给拦住了,林家堡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必明天老太太就该从佛堂里出来了,现在林诗诗和陆芳杨芸都在家里等着扳倒徐初呢,自己一个排位老四的姨娘到底也说不上什么话,若是连他们两个徐初的贴身侍女都不在林家堡里守着,那还有谁能替徐初辩护?
  再者说了,这泉州城里谁不知道徐初是林家堡的主母,若是徐初真的在外面遇到了什么麻烦,林家堡的铺子几乎遍布泉州城,也一定会有人将徐初送回来的。
  琴儿和怜儿觉得杜三娘说的有礼,谢过杜三娘之后三人便一起回了院子里等着,林诗诗和那两位姨娘早就没了踪影,想来闹了一晚上也该累了,现在估计一个个的都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笑去了。
  琴儿让杜三娘也回去休息一下,杜三娘却一心放不下徐初,便和琴儿怜儿一起在院子里等着,还让自己的侍女去小厨房做了汤饭送给琴儿怜儿,想来她们忙活了一天,也没什么时间吃东西,现在也该好好的补补。
  三人混混吞吞的在院子里做了一晚上,带到远处的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外面才传来了熙熙攘攘的说话声,琴儿一个机灵做了起来。
  “是不是夫人回来了?”
  杜三娘和怜儿听见声响之后也做了起来,三人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朝着声音的来源便赶了出去。等到了地方一看,果然是自家夫人回来了。
  只不过是被人抬回来的。
  送徐初回来的人琴儿认识,是林家堡所属的一家较大的药铺的掌柜的,这些天因为地店铺里的事情和自家毒人的来往倒也算得上是密切,有他将夫人送回来,那想必夫人是没受什么委屈了。
  只是琴儿低头一看,自家夫人的华服早就脏的不像样子,昨天后半夜的时候窸窸窣窣的下了点小雨,那时候自己还想,说不定夫人已经找了地方躲起来了,现在看看自家夫人已经湿了的鞋袜和衣服下摆,琴儿心里不由的一疼。
  “有劳掌柜的特意将我们夫人送回来,”杜三娘恭恭敬敬的向着药店的掌柜的行了个礼,“掌柜的一路辛苦,若是不嫌弃,便请在林家堡用了早餐再走吧。”
  “有劳倒是不敢说,只是……”那掌柜的自然知道杜三娘是家里的姨娘,虽然不是正室,但到底也是伺候堡主的人,自己说话的时候还是要客气点的,“不知道林堡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掌柜的何出此言?”
  杜三娘听了这掌柜的话之后一皱眉,虽然她对商业上的事情不怎么知晓,但是基本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不管怎么样,自家少爷失踪的消息是一定不能让下边店铺的这些掌柜的知道的,店铺的负责人们一旦知道了这个消息,在透露给林家别的旁支亲戚,那还指不定是一场多大的风波呢。
  多年前还年幼的林瑾瑜只手平定了旁亲之乱的事情自己没有见到,现在林瑾瑜不见了,难道这些旁亲又要借机来一出么?
  “恕小的之言,”那掌柜的恭恭敬敬的朝着杜三娘作了个揖,“主母并不是小的找到的,而是主母自己找到小的头上的。”
  那掌柜的见杜三娘皱着眉头不说话,便又接着说道,“昨天三更末的时候,小的听见外面有人砸门的声音,当时小的还纳闷这么晚了是谁呢,出门一看,才发现是主母,主母一见到小的,便问小的有没有见到堡主。所以您看……”
  杜三娘被这掌柜的话堵得一愣,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总是她读过白书,也没有哪一本书上是教了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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