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家幺妹》第257/267页


  宁婉就上前将儿子接过来,也在他身上拍了几巴掌,“要你护着姐姐,也没让你不分青红皂白地咬人!”又向靖海王世子赔礼道:“都是柏儿的不是,赶紧先到我们家里,我帮世子包了伤口再说。”
  靖江王世子早也来求情,“别再打柏儿了,他还小呢。”
  宁婉就说:“正是因为他小,才要好好教导。”带着大家回了屋里,帮靖江王世子包了伤口,见柏儿咬得果然很用力,几个小牙清清楚楚地印在靖江王世子的胳膊上,还冒着血,忍不住重新捞起他打了两下,“这孩子太皮了!明天我们家也要准备一根鞭子做家法,再犯错就打几鞭子。”
  倒是槐花儿心疼弟弟,便将他拉了回去,“娘,这事儿错都在我,你别再打柏儿了。”
  靖海王世子亦道:“是我不对,不应该找卢小姐和卢公子比武,而且当初我们事先讲定我一个人对卢小姐和卢公子的。”他比卢家大小姐和大公子都大几岁,怎么也不好意思单挑一个比武。
  跟过来的船老大便怪叫了一声,“看来都怪我呀!当时我就应该当做没看到转身就走了的,由着卢家的小姐少爷们群殴世子爷。”
  虽然卢家当初被惊吓的事情过去了,但是宁婉对船老大依旧没有什么好印象。对于自己的孩子,错了的她并没有包庇,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还能怎么样?毕竟靖海王世子要比家里最大的槐花儿还要大上两三岁呢,说起来几个孩子比武也是他挑的头,错也大着呢。因此立即就向他冷笑道:“我们家教孩子,一向不许主动上手的,但若是被人欺负了,也没有忍的道理,柏儿还小,一时没分清他们是在比武,便是错了也有我们做爹娘的担着责任!”明明白白地示意,几个孩子之所以能打起来,还不是因为姓白的那日先惹了自家,即使小小的孩子也生了惕然之心?
  船老大被一个女人不着痕迹地骂了几句,着实窝火,若是回言又觉得与女人吵架丢脸,将脸也涨得通红,被铁石一拍肩膀拉走了,“我们商量商量路上的事情吧!”
  宁婉见靖海王世子还留在家中,便道:“还请世子也跟着过去张罗军中大事吧,伤口千万不能沾水,我明日会过去帮世子换药的。”
  靖海王世子只得走了,却又转头拱手道:“白四叔是粗人,卢夫人不要与他计较。”
  宁婉就笑,“我已经出了气,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待靖海王世子走了,便将女儿拉在怀里细看一回,又瞧了松儿,好在都没有受伤,便说他们,“我原是最放心你们两个的,怎么就与靖海王世子比起武来?他毕竟是世子爷,又是靖海王的独苗,一时失手,可怎么好?便是你们俩个,真要是伤了哪里,爹娘能不心疼?特别是槐花儿,你是女孩家,力气终是有限,习武原是为了自卫,可不是逞强的!”
  槐花儿便垂头道:“娘,我知道错了,下次他再怎么激我,我也不理他了。”
  松儿也说:“原不是姐姐答应的,是我气不过就应了,姐姐是为了帮我。”
  宁婉就笑了,“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今日的事也就罢了,将来不能再犯!”
  一时间打发孩子们歇下,又拿了消肿散於的药膏让柏儿脱了衣裳帮他上药。自己虽然没大用力,但当时见铁石的几巴掌却是不轻,只怕他身上於了青。结果细细一看,其实没怎么样,而柏儿亦道不甚疼,便噗地一笑,“你爹不愧在锦衣卫任了几年的官,连打板子的诀窍都学会了,外人看着雷声不小,其实雨点没多大!”便收了药膏打发儿子睡下。
  槐花儿和松儿、柏儿固然都被家里人教导了,再见了靖海王世子就十分恭敬客气,绝口不提先前的事情。而靖海王世子许是别人提醒了,许是自己想通了,也不再对上次一被抓的事情满心不甘。宁婉又有意不让他们多见面,两下里皆平安无事。
  至于卢铁石带着兵士们到了苍州,修缮城墙、设立墩台、训练兵士、又自渔民中招募身体强壮者闲时练兵,战时便可一道抗倭。
  一晃便是两年,苍州海防已经建成,倭人一上岸便有墩台报警,狼烟一起,船只遥相响应,入港口以自保;至于岸上更是训练有素,沿海渔民一处汇集,守军依墩台狼烟消息赶往倭人上岸之处拒敌;更有惠州及苍州海船,自海面形成合围,倭人进来容易想出去就难了!
  如此御倭良策一成,靖海王便在附近州县全部铺开,一时倭人不敢前往闽地,海上方一平静,往来的商船就多了起来,宁婉方知道海上贸易的利可比她先前见过的都要高,而且是高上十倍百倍。靖海王自然获利最厚,便是卢家,本无心赚这个钱,但身在其中,也顺风顺水地积下了不少海外宝货。
  正逢宁志诚来看三姐一家,宁婉几年没见娘家人,如今见当年还是少年的弟弟长得比自己都高了,又有了秀才的出身,拉了手又是笑又是哭的,倒是铁石说:“小舅子走了几个月的路,先让他洗个澡歇一歇吧,你们姐俩儿有的是时间说话!”宁婉才收了泪,替他打点衣衫,又自桌上顺手拿了一块鱼佩,“这是海商昨儿个送来的,说是缅玉,如今价竟比和田白玉了,你换了衣裳便系在腰间吧。”
  石头本要推让的,瞧着姐夫向他笑着点头,便明白姐姐见了自己高兴得不知如何了,恨不得将什么好的都给自己呢,便接了下来,“这颜色果然是好看,一会儿我便佩在身上。”他毕竟年轻,且家境殷实,一路上倒没有吃苦,因此很快便精神十足地重新回来,果然佩了缅玉鱼佩,神采更盛。
  两边的信从没断过,但是见了面又不一样,宁婉就急忙问:“爹娘如今在三家村住得可好?大姑大姑父大姐大姐夫可好?你媳妇和侄子可好?”
  石头就笑着答:“我们家把三家村宁家三房的宅院都买了下来,重新翻修过,爹娘住得很是适意。他们虽然出了钱将三家村到马驿镇的路修了,可平日很少出村子,每日只到山脚下转转,身子骨儿倒十分硬朗。这一次我过来,带的山货都是他们亲手采的。德聚丰的生意还是柳掌柜打点,但我也跟着看看帐了,这几年收益一直在涨。”
  “大姑大姑父和大姐大姐夫他们都过得好呢,酒楼生意红火,又在安平卫开了分店;喜姐儿两口子日子也过起来了;小囡、大郎、二郎他们都成了亲,有了孩子。”石头说起自己,“媳妇儿是爹娘相看的,性子和软,会过日子,我出门的时候已经又有了身孕,娘说这一胎像是女孩儿,又嘀咕着养女像家姑,愿意她像你呢!”
  “我来的路上先到了江南,舅舅家日子也不难了,还让我给姐姐姐夫带了许多自己家晒的笋干!”
  宁婉听着弟弟一样样地说着,会心地笑了,又道:“我和你姐夫在这里也好着呢,论起实惠还远胜京城时呢,在玉佩不算什么,等你走时,我再好好替你挑些宝贝拿回去,让大家瞧个新鲜。”
  正说着话,槐花儿就笑道:“娘,小舅舅来了,我去吩咐摆酒设宴。”
  宁婉就摆手道:“你小舅舅不是外人,不用弄那套虚的。且他过了年就自辽东出来,在外面好几个月,并没有好生吃过东西,如今我给他下一碗面,先养养胃肠,待歇上一两日我们再吃酒。”
  石头就点头道:“还是姐姐知道我的心思,我现在就想吃一碗家里做的热汤面。”
  铁石也说:“出门饺子回家面,我出了门回来也最喜欢吃你姐姐下的面。”
  宁婉如今早将大半家事都交给了槐花儿,今日却亲自下了厨房,正见有人用铜盆送了几只大鲍鱼进来,就道:“这鲍鱼送的正是时候,就拿它做汤底。”
  槐花儿也笑,“这几只鲍鱼都有一斤多重,果真是难得的,小舅舅真有口福。”
  送鱼的人就陪笑道:“靖海王世子听说舅老爷过来了,就赶着让我们送来的。”
  槐花儿便笑着谢了,又放了赏,待人走了却向娘撇嘴道:“这是显示他消息灵通,还是手脚快?”
  宁婉知她对靖海王世子一直有心结,便是自己也从没完全放下对靖海王府的提防,此时就笑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也要佩服靖海王世子的本事,你小舅舅才进了府,他那边就能送了新鲜鲍鱼来,一般人还真做不到呢。”
  槐花也认同,又说:“他既然送了鲍鱼过来,过两天我们府里摆宴,总少不了要请他过来吃酒。”
  “这也是人之常情,有来有往才是正道。”宁婉说着,与槐花儿先将鲍鱼洗净去了鱼肠,连壳一同放在碗里隔水炖汤,另一边和面擀面煮面,将面捞出后加入鲍鱼汤,再放了鲍鱼丝、香菇丝、青菜丝,色鲜而味美。
  家里人多,男孩子多,吃起东西一点也不愁,一会儿功夫就将十几碗面都吃光了,铁石、石头与松儿、柏儿一样,放下碗捧着肚子抹着嘴说:“媳妇儿(姐姐、娘)做的面真是好吃极了!”
  宁婉忍不住就笑了,“这面是槐花儿做的呢,我不过打个下手。”
  槐花儿赶紧说:“我还不是跟着娘学的手艺!”
  铁石和宁婉就说:“石头今天早些歇着,明天让槐花儿和松儿带你到处转转,闽地与辽东、江南大不相同,颇有不少可看之处。”
  石头也笑道:“既然来了,自然要好好领略一番闽地的风光。”
  
  第352章 名门
  
  卢家几日后设了宴席接风,请的客人多是随着卢家到闽地的辽东旧部。大家都是辽东人,用石头带来的家乡特产做几道辽东菜肴,正可一解思乡之情。
  当然,靖海王世子在宁家来客当日就送了鲍鱼过来,因此这一次请客倒也不好落下他,又请了他的白四叔坐陪。至于菜品,当然也加了几道海味,只怕他们吃不惯辽东菜。
  论起年纪,靖海王世子只比石头略小,但初一见面礼仪倒是做足了的,以小辈身份称呼行礼,石头哪里敢当,赶紧还礼不迭,偏世子还送了不菲的礼品,宁婉也只得示意弟弟接下。
  一时说起话来,靖海王世子与辽东诸将便都问起辽东情形,石头便一一说了,“这些年一向安宁平静,地面也繁荣,唯有去年朝廷将先前姐夫带着大家收复的多伦以北几百里地让给了夷人,将那边几个堡城的军户百姓都迁了回来,官民皆有非议,特别是陈千户和羊夫人等,提起来咬牙切齿。”
  岂止陈勇和羊夫人恨,当时铁石、宁婉、辽东诸将听了也都气忿不已,那些土地得来不易,重新建了堡城设了军户开了民屯更是艰难,如今说一句与夷人和善相处便白白送了出去,谁能服气!
  因在闽地,倒不必顾及太多,大家就纷纷道:“那几百里土地,当日夺回来是用多少人的命换来的?如今让了倒是简单夷人一兵一箭都没费!”
  “眼下无事还好,将来这里便是夷人南下的跳板,到时候不知又有多生灵涂炭!”
  更有人恨道:“皇上也不知怎么就被小青木迷惑了,先将我们贬出京城,现在连国土都能送出,竟不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靖海王世子就道:“君主昏庸,朝中迟早会有大祸,大家只看着吧!”
  虽然大家对皇帝都有怨念,但并没有真心盼着朝廷有祸事。而且大家毕竟还是朝廷的臣子,也不好跟着靖海王世子骂皇上,因此只白将军接话道:“若不是本朝从无和亲之例,恐怕傻皇上还会把女儿嫁给小青木呢,到时候亲家、女婿一起摆丈人一道,我们看热闹多有趣!”一幅盼着出事的样子。
  其实平日大家一起打倭人,都还融洽,白将军管着水军,与铁石配合不错,两下里几次将倭人合围全歼,但到了这样的时候,想法却又不同了。
  宁家父母都是老实人,石头又打小读书,哪里见过这样无法无天的人?也不敢接话,赶紧转了话题说:“我初一到来见了姐夫姐姐,衣着打扮都与闽地人一样了,竟有些不敢认了呢。”
  宁婉与槐花儿与几位女眷另摆了一张桌子,却也在场,就笑着说:“你还没见我们去赶海时呢,都穿着短衣长裤,光脚穿草鞋。”
  松儿和柏儿就说:“我们还都学会了游水呢!”又都道:“小舅舅,你也跟我们学游水吧,这天气只有在水里才凉快!”
  靖海王世子便也相邀,“改日小舅舅空了,乘我们的海船到大海里瞧瞧。”
  柏儿一听,便也道:“我也要去!”毕竟是孩子,早已经忘记了当年他把靖海王世子咬伤了的事,如今卢家人中他与靖海王世子最亲近。
  靖海王世子就笑道:“当然可以了,也请大小姐和大公子也一道去吧。”
  松儿跟着父亲什么样的大海船没乘过?因此倒还是淡淡的,槐花儿毕竟是女孩,只做过些寻常的船只,因此听了十分高兴,就向母亲道:“让我陪着小舅舅去海上看看吧。”
  宁婉原也不是拘泥的人,也就点了头,“说是陪你小舅舅,其实还不是你自己想玩。不过,既然有这样的机会,你就去吧。”转眼见白将军皱起了眉,方才想起闽地的习俗,除非客船,其余皆不许女子上去的,心里倒是好笑,也不理他,暗想槐花儿也不小了,上船倒要让她多带几个侍女方才得体。
  且不说石头、槐花儿几个由着靖海侯世子陪着坐了海船玩了一回,又是看海,又是海钓,还捞了几颗海珠,玩得不亦乐乎,回来后竟整日在一处嬉戏。其实石头虽然辈份高,但说起来也没多大,今年还不到二十呢,先前在宁家,因他是独子,又是老来子,总要撑起家业,照料年迈的父母,时常装出大人的样子,到了长他十来岁的姐姐跟前就重新变成了孩子,自在开心。
  没几日靖海王又派人送了贴子,请卢家全家及宁家舅子到鹿岛做作客。
  宁婉接了帖子便有些愕然,向铁石说:“石头就是个小孩子,也非官身,靖海王这般郑重地下帖子请客,会是什么意思呢?”
  铁石听出媳妇儿有担心之意,便摇头道:“靖海王倒不至于有什么恶意。自我到了闽地,受了靖海王的赏识,自是诚心相报,如今闽地海防较过去要好上许多,便是靖海王世子在苍州跟着我,我亦将他与松儿一样看待,带兵诸事皆倾囊相授,如今他待我比先前还要倚重。”
  宁婉想想也觉得自己多心了,如今靖海王正是借助铁石之时,表面皆为抗击倭人,但其实他亦借铁石之力将过去那些无法无天的海盗们重新整治,竖立十足的权威,想来不至于翻脸,便笑道:“我也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一提去鹿岛,就要多想。”
  铁石却说:“你这般想也不算错,靖海王与我们虽然都是中原人,但他毕竟是前朝皇族,对朝廷总有心结,如今大家一致抗倭还好,万一朝中有变,大家立场不同,恐怕立即就要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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