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三叔》第114/203页


  令人疑惑的,便是裴邢的行为,他杀了皇帝后,竟是丢下一堆烂摊子直接离开了皇宫,至今没有上朝的意思,刚开始大臣们,还能存得住气,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朝中不自觉就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三皇子登基,一派则是支持裴邢,甚至有人忍不住跑到镇北侯府找镇北侯打探消息。
  镇北侯自然不清楚裴邢什么打算,实际上,直到裴邢杀掉皇上的事,传到他耳中,他才知道,裴邢究竟干了一件多骇人听闻的事。
  此刻,裴邢并不在镇北侯府。
  他直接来了钟璃的新府邸,新府邸内,床褥皆在,他让秦兴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最近几个月,他不曾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觉,身体透支十分严重,加上失血过多,一睡便是三日。
  见他昏睡不醒,秦兴多少有些担心,有那么一刻,甚至以为他再次中了毒,他还悄悄让赵大夫为他把了把脉,得知他只是太疲倦,方松口气。
  裴邢醒来时,已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室内一片亮堂,阳光下,细小的微尘正轻轻飘扬着。
  裴邢睁开眼睛时,有片刻的失神,他再次梦到了钟璃,梦到她决然地将匕首塞到了他手中。
  梦到她一字一句道:“回去后,继续当你的暖床工具吗?还是去给大皇子当侍妾?我受够了这种日子。”
  “三叔,您可以将我带回去,但只能是我的尸体。”
  “是,我宁可去死。”
  “我知道,我一直都清楚自己的身份。三叔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不识好歹,不肯当金丝雀。”
  裴邢睁开眼睛时,还能回忆起,她当时的无奈以及说宁可去死时的悲哀,他心口一阵窒息,似是有人在他胸口处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
  最初碰她,他确实是一时兴起,但不知不觉,他早将她视为了自己的女人,一个他想护着的人,他没提娶她的话,也并非将她视作玩物,早在一次次阻拦李?橙患?他时,他便明白,她只能是他的。
  他本以为最多让她等一年而已,她口中的一年之约到期时,他便能正大光明地提亲,谁料,他却率先弄丢了她。
  裴邢掀开被子下了床,这么一动,不由扯到了手臂上的伤,手臂上的疼痛竟没能压住胸口处传来的闷痛。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秦兴。”
  秦兴听到声音,连忙恭恭敬敬走了进来,“主子,您醒了?张妈妈一直让人给您热着粥,我这就让人给您端来。”
  裴邢这次过来,在钟璃这儿足足睡了三日,期间秦兴将赵大夫喊来两次,动静一大,自然没能瞒住张妈妈,秦兴也没解释什么。
  张妈妈年龄虽大,心却跟明镜似的,之前就一直觉得自家姑娘哪里怪怪的,秋叶又总半夜烧水,她早就有了怀疑,只是主子不说,她便也没问,这会儿在这儿瞧见了裴邢,她也没太惊讶。
  裴邢杀掉皇上的事,她也有所耳闻,这些都不是她一个老太婆能问的,她也不清楚,裴邢过来是何意,没摸清他心思之前,张妈妈也不敢得罪他,这才主动让丫鬟给他熬了粥。
  裴邢摇头,“不必,你去将安三喊来。”
  他刚醒,根本没什么胃口。
  秦兴也不敢多劝,毕竟,劝了他也不听,只得退了下去。
  外面已经闹翻了天,几日下来,大家都在打听裴邢的事,甚至有人问到了安三这儿,安三自然也是一问三不知,得知他谋逆时,安三竟然也没多震惊,就好似,不论他做出什么,他都能接受,毕竟他是裴邢,是无所不能又肆无忌惮的裴邢。
  这段时间,安三一直被老太太拘在府中,得知裴邢要见他时,老太太才准许他出府。
  安国公府与镇北侯府是世交,不仅安老太太与镇北侯府的老太太交情甚笃,安三也是裴邢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这就意味着,不管裴邢谋逆的事,安国公府有没有参与,在外人眼中,他们都是一体的。
  他们也不可能跑去支持三皇子,不管怎样,他们都注定要站在裴邢这一边,老太太自然不会阻止孙子去见裴邢。
  在安三出府前,她甚至还好生叮嘱了他一番,让他谨言慎行,不要再像之前那般放肆。
  安三敷衍地点了下头,瞧见秦兴时,他斜睨他一眼,不无讽刺道:“你家主子瞒得可够深的,好歹成事了,若是战死,是不是得等到给他烧纸时,我才能与他说上一句话?”
  秦兴清楚,他是将主子视为了真正的好友,才这般说,倒也不恼,笑道:“此事事关重大,主子也是不想连累你,安世子勿恼。”
  安三信他才有鬼,嗤道:“什么不想连累,分明是瞧不上我的能耐。”
  不过这事,他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顶多帮他烧根香,求菩萨保佑他,安三倒也没再多说什么,直到被秦兴带到钟璃的住处,他才有些震惊。
  门匾上明明白白雕刻着“钟府”两字,安三甚至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秦兴一路将他带到了钟璃的院子。
  裴邢自然不可能让他进钟璃的闺房,见他来了,便出了寝室,在堂屋接见的他。
  安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男人一身雪白色里衣,外面仅松松垮垮披着一件外袍,一头乌发也随意束着,这样衣冠不整的模样,像极了才刚刚起床。
  安三早就猜出他身边有个姑娘,他无论如何都没往钟璃身上联想过,想到他前段时间的消沉,以及钟璃带着承儿离京的事,安三眸底闪过一丝诧异,“媳妇真跑了?不对,连未婚妻都不是,你厉害啊,什么关系都没有,都登堂入室了。”
  裴邢:……
  秦兴眼皮一跳,连忙给安三使了个眼色,可惜安三压根就没瞧见,他含笑看着裴邢,眸中满是戏谑。
  怕他挨揍,秦兴连忙拎起一壶水,给安三倒了一杯,“安世子先喝茶。”
  安三哪有心思喝茶,他吊儿郎当坐在了椅子上,拿扇子敲了敲手,脸上满是幸灾乐祸,“之前就跟你说,旁的我不行,哄女人可比你在行多了,先说说她是不是被你气跑的?”
  裴邢只觉得他有些欠揍,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没将杯子里的水,泼在他脸上,“今日寻你来,不是找你说废话。”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冽,神色也透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疏离。
  安三心中痒得厉害,见他神色又冷又淡,也没敢继续调侃,笑道:“说吧,找我能有什么正事。”
  安三笑嘻嘻的,阳光下,他那张俊逸的五官,似是会发光一般,透着一丝世家公子独有的气度。
  他这才顺手接住秦兴递来的花茶,轻啜了一口。
  裴邢道:“我想请你祖母去钟府提亲,说吧,你祖母如今最缺什么?如何才能请动她老人家。”
  提亲两字,令安三忍不住呛了一下,他收起了脸上的戏谑,眉头都不自觉拧了起来。
  钟璃是镇北侯的继女,还险些嫁给萧盛,这事压根就瞒不住,就算她与萧盛没成,她的辈分,也实打实比裴邢低了一辈,裴邢若真娶她为妻,名声只会更糟糕。
  他若真有意登基,理应娶个勋贵出身的贵女,这个节骨眼上,娶钟璃可不是明智之举。
  不止安三震惊,隐在暗处的暗卫们也很是震惊,主子中毒的事,他们自然清楚,他们本以为,主子之所以会继续搜寻她的下落,为的是秋后算账。
  谁料,竟是要求娶?
  此刻,唯一不觉得震惊的,便是秦兴,他早就瞧出了裴邢的心意,也清楚,他对钟璃是势在必得。
  安三稳了稳心神,才道:“真非她不可?”
  裴邢也端起了秦兴倒的茶,他足足睡了三日,这三日不吃不喝,唇多少有些干,一杯水下肚,他才看向安三,“少说废话。”
  清楚他压根就不在乎名声,安三也没再多劝什么,他又重新靠回了椅背上,笑道:“哪还需要送礼,你登门后,只要说明来意,老太太就能为你跑这一趟。”
  秦兴清楚,主子是希望老太太心甘情愿的去提亲,这样也吉利不是,他笑着帮主子说了两句,“安世子既然来了,就说一下吧,属下也好让人去准备,投其所好,总比选个她不喜欢的强不是?”
  安三也没再藏着掖着,“她一直想要一副双面绣,你若能寻到,她一准儿高兴。”
  裴邢问清楚后,就站了起来,让秦兴送客。
  安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赖着没走,谁料裴邢却径直回了钟璃的寝室,他可没裴邢的厚脸皮,自然不好入女子的闺房,只得郁闷地离开了。
  秦兴寻了三日,才花重金,买到一副双面绣,裴邢是在第四日,去的安国公府,这几日朝中的官员都有些傻眼,裴邢迟迟不登基也就罢了,三皇子竟也称病不见客。
  偌大一个国家,一片混乱,当真是国不成国,那些个不肯处理政事的老臣,只得捏着鼻子,入了皇宫,接下来几日,都是几位阁老一同决定的政事。
  他们心中难免有些怨言,偏偏打听不到裴邢的消息,得知裴邢去了安国公府时,众位老臣才不由精神一振,以为,他总算是想起了国事。
  大臣们左等右等,依旧没等来他上朝的意思,反倒得知,安国公府的老太太去了钟府。
  方氏如今正在被禁足,得知安老太太登门时,是钟舅舅亲自接待的她。安老太太并未拐弯抹角,直接点名了来意。
  钟隐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此次过来,是为裴邢提亲。这事,他自然不好替钟璃做主。
  安老太太却软硬皆施,甚至隐晦地提到了赐婚的圣旨,随后又话锋一转,说起了婚约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若是答应下来,自然是百利无一害,若不肯应,万一到时,裴邢不再求娶,登基后,只将她接入皇宫,无名无分的,又哪里比得上明媒正娶?届时,对钟璃的名声也没什么好处。
  安老太太出门前,自然是做了万全准备,清楚裴邢对钟璃是势在必得,她便将这个意思隐晦地告诉了钟隐,将其中的利害关系,也梳理了一下。
  最后,见钟隐依然犹豫不决,安老太太不得不下了重料,“他如今只差登基最后一步,今日让我过来说合,盼的就是一个好字,难道钟大人是想抗旨不遵吗?您拖着不点头,可不是为了璃丫头好,说不准会害了她。”
  钟隐老实了一辈子,又哪里是安老太太的对手,最后心中只余惶恐,都不知道怎么点了头。
  安老太太离开钟府后,裴邢求娶钟璃的消息,才彻底传开,这下更是满朝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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