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想和离(双重生)》第22/159页


  俞静宜自小生在酿酒世家,耳濡目染,在这方面的能力十分出色。
  供给风雅楼的清酒就是她一手勾调的,清澈如泉,芬芳淡雅,甘甜细腻,即便是初次饮酒的人也很好入口。
  此外,于酒肆来说,每一种酒的稳定性十分重要,若是百坛酒开出百种味道会影响信誉,勾调的时候便要十分精细,即便不能一模一样,也不会相差太多。
  傍晚,卫衡来到酒窖的时候,就见俞静宜置身于大大小小的酒瓮之间,捏着一支竹制的酒提子品酒香。
  双眸水润,面若桃花,透着一股酒至微醺之感,活像一个从酒瓮里生出的小酒仙。
  他没有惊扰她,站在门口,屏气敛声,贪婪地注视着她,直至俞静宜无意间抬起头,发现了他的存在。
  周围的空间有一瞬间的凝滞。
  卫衡先一步打破沉寂,嗓音温润:“药柜打好了,顺便把仓库和院子也收拾了一下,我想请你过去看看,若是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再差人调整。”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站得笔直,清雅绝尘,神情郑重,似一位听候差遣的侍者。
  经过几日的相处,俞静宜已经接纳了他这副赘婿的做派,点头应下。
  张时不在,青荟这会儿正充当伙计在店里面忙碌,便由卫衡推着轮椅来到客院。
  只见原本用来装点院落的花盆都被清理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竹架,架子上摆放着用来晾晒药材的竹筛。
  俞静宜满眼欣喜:“过几日我打算采些桃花,酿桃花酒,正需要这些。”
  得佳人欢心,卫衡弯唇,却口吻平淡,似在述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见采药的人家都有,就先让人备上了。”
  沿路向前,若说前头的是小小的意外之喜,改建的药房便是大大的惊喜。
  推开门,入目三面都是打磨光滑,排列整齐的药柜,像药铺一般,中间有一张长长的几案,案台上摆满了泡制药材的工具,一应俱全。
  只要拿到药材,就可以着手调制药酒了。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似有似无的药香,俞静宜拉开药柜的抽屉,发现里面竟然装满了药材。
  卫衡适时道:“我对药材生意不太熟悉,还要花些时间去了解,我担心会担阁你的安排,就从药铺里临时采买了一些。”
  药材行当水很深,药材的品质参差不齐,他是外行,需得更谨慎一些,药铺的药材价格略高,但都是经过店家精心筛选之后的,比较稳妥。
  “谢谢你。”俞静宜仰头看他,由衷地表达谢意。
  “你我是夫妻,不必言谢。”卫衡露出一抹浅笑,似春风拂面般的温柔。
  这抹温柔,透过血肉之躯,直抵心间。
  俞静宜的喜悦之情却是淡了几分。


第18章 . 睡地板 月色朦胧。 卫衡来到厨房,……
  月色朦胧。
  卫衡来到厨房,神情恹恹地从水缸里舀了半碗清水,端着碗没走出几步,又退了回来,拿起水瓢将碗里的水添至八分。
  回到卧房的时候,已是精神抖擞,面色如常。
  俞静宜接过水碗摆在身侧,才安心的睡下。
  卫衡千好万好,已是有妇之夫,她绝不会做出一个坑里栽倒两次的事,须与他划清界限。
  一刻钟后,待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卫衡悄然睁开双眼。
  黑暗中,他半欠着身子伸出一只手将白色的瓷碗往俞静宜的方向推了推,复又躺回原位,阖上眼皮,唇角弯了弯。
  ……
  俞静宜梦到了前世,住在京郊别院的时候。
  安麽麽走了,走前劝她返乡,门第之差岂是轻易能跨越的。
  彼时,她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卫衡,何去何从总要见过他之后才好做决定。
  她便让青荟托住别院的护院,自己伺机逃了出去,沿途向人打听侯府所在。
  这一问才知,在京城里,一个砖头扔出去都能砸到皇亲国戚、达官显贵,光侯爷就有好多位,什么南安侯,镇北侯,武宣侯,淮阳侯……
  好在卫姓侯爷只有一位――镇北侯,这与卫家人所说刚好吻合,不怕找错门。
  她来到镇北侯府对门房说,自己想要见世子,门房询问她是否递过拜贴,是否与世子有约,在她一一否认后,一脸鄙夷地将她拒之门外。
  她梗着一口气,道明了自己的身份,那门房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小跑着前去禀报,她候在门外,隐约听见他说外室找上门什么的。
  她心有不安,不过转念一想,她是妻主,正头娘子,不是什么外室,安麽麽也肯定了她的能力,底气足得很,等下解释清楚就行了。
  不多时,门房去而复返,请她进门。
  “啊,不能进去。”睡梦中的俞静宜突然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会见到卫衡的妻子。那女子的面相颇具英气,却一副病容,弱不胜衣,将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底有惊,有怒,有痛,有悲……百转千回,最终化作一抹尘埃落地的释然,双眼一闭,昏死过去。
  那一刻,真的说不清谁比谁更难过,但她站着,对方倒了。
  下人乱作一团,惊呼着冲上去抬人,有意无意地撞了她几下。
  随后赶来的一位老妇人指着她的鼻尖咒骂,声称只要自己活着一日,绝不会让一位寡廉鲜耻的女子住进侯府,直接下令,让人把她打出门去。
  没有人给她解释的机会,她说的话也没人听,从始至终没能见到卫衡。
  “不要进去!”俞静宜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手臂一挥,手背触碰到一件凉物,掀飞出去。
  意识回笼,她坐起身,凭着感觉摸到了倒扣的水碗以及一片潮湿,正在向卫衡的方向蔓延:“……”
  人家卫衡好歹是坑自己,她这一失手把卫衡坑了。
  她对自己的睡相太自信了。
  “卫衡。”睡得正沉的时候,突然被唤醒容易受惊,加之她理亏,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卫衡没有醒来。
  她伸手推了推他紧实的肩头,又唤道:“卫衡。”
  “唔……”半梦半醒之间,卫衡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吟,伸出一只温热宽厚的大手覆上肩头湿润冰冷的小手,嗓音沙哑:“娘子……”
  大手有意裹住小手,缱绻缠绵,似要帮她捂暖,无形之中透着亲昵,夫妻之间才有的亲昵。
  肢体的触碰使得俞静宜忆起梦中的情形,她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儿,猛地抽回“爪子”。
  卫衡手空了,心也空落落的,他坐起身,明知故问:“娘子,怎么了?”
  三息之后,俞静宜才回应了他:“你打翻了水碗,被褥湿了,小心着凉。”
  因为卫衡她才会做噩梦,才会掀了水碗,栽在他头上,心里一点都不虚。
  一手策划了此事的卫衡:“……”
  偏生他还没办法拆穿,谁让他才“刚刚醒来”。
  他起身点亮烛火,视野变得清晰。
  八分满的水一滴不漏地在褥子上铺开,像极了小儿尿床,看着就很尴尬。
  卫衡心道,不管这个锅由谁来背,过了今晚,“银河”就会消失。
  然后两人睡着睡着睡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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