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指挥使的白月光》第109/123页


  “不想绣了。”容珠看了眼,将喜盛手里的绣棚夺过来,直接扔进了炭盆里。
  炭盆里的火被绣棚压了下,有熄灭之势,不过片刻,那火便烧破了绣棚上的丝帕,重燃了起来。
  喜盛停在空中的手一顿:“你婚事的事情,我已经同母后说过了,你喜欢那个,告知我便是,最好捉拿四哥,娴妃受审之前。”
  喜盛原本就是要将这个好消息带给容珠的,只是担心容珠心里有恙,方才想着闲扯几句,不过见容珠这般不想说话,喜盛说完这句,便想离开。
  “公主,青芍在外头...”
  恰好四喜闯进了内室,看着刚刚起身的喜盛,语气微微一顿,也不知该不该说后面的话。
  青芍是掖庭的人,那回她在御花园惩治了两个娴妃身边的心腹,江皇后就把娴妃宫中的人换了。
  不过嬢嬢并非那种喜欢耍心机的人,所以青芍也算老实,如今娴妃被禁足,青芍此时前来,怕是有所求。
  “你说便是。”容珠看了眼四喜,并不忌讳喜盛在一边。
  四喜也知道容珠与喜盛的关系好了一些,点了点头就把青芍说的话回给了容珠。
  末了,便等着容珠发话。
  听青芍的意思,是娴妃希望容珠去父皇面前求求情,可如今这个时候,叫容珠过去,分明是火上浇油。
  喜盛清楚这一点,可看罗汉床上坐着愣神的容珠,喜盛抿了抿唇,这事她并不好插手,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拔腿便要走。
  “陈喜盛...”容珠看着喜盛身形一动,连忙叫住了她,声音却有些虚弱。
  容珠清楚自己的立场,可对着自己的母妃,她终究还是心软的不知道如何选择。
  从她记事起,娴妃便对自己管教严格,女工刺绣抓得紧,可容珠并不喜欢这些,从娴妃被禁足以后,这些她便再没动过了。
  以前不管娴妃如何,但到底有个母妃的名头,容珠也总会觉着娴妃是为她好。
  在容珠知道了娴妃所做下的事情,方才觉出从头到尾自己不过是一个娴妃立足在禁庭里的筹码。
  可即使如此,娴妃命人来寻她求情,容珠的心还是动摇了。
  “...”
  喜盛脚步停在不远处,看着容珠头一次在她面前露出那般手上的神情,黛眉微不可查的蹙了蹙:“你的母妃机关算尽,甚至不惜陷害我的母后,容珠,我不便在你的面前说娴妃不好,可平心而论,娴妃她是聪明人,帝王之怒,蓄势待发,只是欠着一个契机罢了,若是你此时上前,不就是成了那个靶子?”
  “不过娴妃到底是你的母妃,舐犊情深,你若是想救她,我也没有办法阻拦你,同样,我也不会为了你求情,因为我的母后,为此险些死于难产。”
  “我知道的,可是我不明白...”容珠听罢,眼帘微垂,一双长睫随着情绪轻颤两下,声音也染上了哭腔。
  “她是我的母妃...”
  “诗音。”喜盛听着容珠隐隐发颤的声音,侧目看了眼诗音,命诗音与四喜出去,缓缓走到了容珠面前。
  容珠立在罗汉床边,看到喜盛的衣角,方才抬眸打量着喜盛那张无暇的脸,浅浅的抽泣了下。
  “从我记事起,便记得她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我也是有父皇的,父皇是一国之君,她不爱父皇吗?”
  殿中没了旁人,容珠也终于撑不住,看着火盆里已经化成灰烬的绣棚,失魂落魄的坐回了罗汉床上。
  喜盛或许无法体会容珠的心情,可她记得容珠那双明眸里有光,彼时光芒熄灭,剩下的只是凄清。
  容珠一向争强好胜,娴妃的事对她打击颇深,喜盛也说不出自己是何种心情,可她清楚这一切容都与容珠无关。
  “她不爱父皇,为何还要剩下我呢?”
  容珠看着面前的喜盛,想着不叫自己眼泪掉下,可有些事是控制不住的,所以她转过头去,看着窗外有飘然落下的小雪,低声抽泣了下。
  喜盛顿了下,看着容珠倔强扭过去的头,从袖中掏出一张帕子,附身为容珠逝去了眼泪,随后塞到了容珠的手中:“容珠,还能活着的,总要活的更好不是?”
  说罢,喜盛便站直了身子,望着窗外纷纷落雪,叹了口气。
  容珠这般,到底不如从前与她作对的那会儿了,可该走下去的路,总是要走的。
  嬢嬢并非铁石心肠之人,日后她去了柔然,容珠也不会在宫中受了欺负,她现在,惟愿容珠能找个靠得住的夫婿。
  想着这些,诗音也撑了伞迎上来。
  才刚刚腊月,便日夜不停地下雪,喜盛平日最怕冷,诗音也没多想,牵着喜盛便要回朝日宫。
  从容珠居处回朝日宫是要途径御花园的,此时红鲤池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层,喜盛与诗音深一脚浅一脚的踏着雪。
  冬日雪迎着天光,即使没有烛火,倒也能让人看清楚周围的景象。
  雪中偶有风,垂着诗音的手中的伞,喜盛也怕诗音丢了伞,忙不迭的搭上了诗音的手,正瞧见鲤鱼池边立着一个人影。
  雪地一片白,那人影似乎拔地而起,一身素白,若不是手中提着个药箱,倒真叫人觉得是雪地里的精灵。
  喜盛认出了那人是聂隐,与诗音相视一眼,有些疑惑聂隐为何不在凤仪宫照顾小皇子,而会深夜来此。
  “六公主。”聂隐好似专门在等她似的,看到了人,便提着药箱上前,挽唇看着喜盛。
  喜盛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聂隐提着的药箱上:“这样冷的天,聂大夫怎么不在凤仪宫,阿弟还好吗?”
  “叫奶娘服了药喂下,本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小殿下,难免要娇贵些。”聂隐是闻名于世的神医,对付这些小病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好奇的是别人的疑难杂症。
  就比如说喜盛这双久治不愈的腿。
  “那便好,只是如今朝中混乱,本宫不好向父皇开口,不过聂大夫放心,等这事过去,聂大夫的赏金,并不会少。”喜盛听着刚生下的小阿弟无事,笑着点了点头。
  “我不要赏金。”聂隐瞧着喜盛的神色,忽的蹙了蹙眉,那双眼眸里竟隐隐透出几分急色。
  喜盛确实以为聂隐是来讨赏的,不过瞧见聂隐眼里的急色,喜盛顿了顿:“人治病行医,却也是要吃饭的,聂大夫不要赏金,是有所求了?”
  “...”
  人家大夫,也没有追着人要给人看病的,聂隐被喜盛问的手足无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夜深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本宫就先回去了,聂大夫也回去吧。”喜盛在旁立着,腿隐隐有些痛,见聂隐久久不做声,她也乏了,正要走,聂隐便匆匆追上,握住了她的手腕。
  喜盛一愣,倏的抬眸看向聂隐那张微红的脸。
  天色已碗,寒气浓重,她穿那么厚都觉得冷了,更不用说聂隐。
  这么冷的天,聂隐不寻个暖和地方呆着,偏算准了她会来似的,在这鲤鱼池边等着。
  喜盛就算是再愚钝也能想通,彼时看着聂隐握在她夹绒小袄的袖口上,厉声道:“聂大夫这是要作甚,这可是宫里,本宫唤一声,无数的安佑卫便可将你现场缉拿。”
  “不..不是的。”聂隐见着喜盛的模样,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忙不迭松开了握着喜盛的手,垂目看向她的裙摆:“我只是不明白,公主请我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聂大夫,本宫请你,便是叫你护着嬢嬢与她腹中的孩子,如今嬢嬢已经生了,聂大夫的使命也完成了,只需等着领赏便是。”喜盛并没看懂聂隐的意思,瞧着他眼里的失落,喜盛觉得有些别扭,说完这话,便与诗音急匆匆的走了。
  “公主,聂大夫瞧着有心事呢。”诗音也知道喜盛这是怕冷,回了朝日宫便为喜盛解了大氅,搬了一张小凳叫她坐到了火盆便。
  “是有心事,不过不是正事。”喜盛瞧了眼诗音,浅浅点了点头。
  “公主,聂大夫不会是想留在咱们太医院吧?”刚才的情景诗音也见到了,看着喜盛深思,自己也不由得猜想起来。
  “想什么呢,聂大夫原本就是云游四海的名师,怎么会想着在太医院呢?”喜盛被诗音打断,看着诗音那双诚挚的眼睛,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
  “公主笑什么,奴就觉得留在太医院挺好的,每月都有俸禄拿,还能见到这么美丽的公主。”诗音被她嘲笑,有些不乐意,开始细数在宫中的好处。
  “好了,快去备水。”喜盛坐在火盆旁,弯眸看着诗音说了一通,方才开口。
  “哦...”诗音一愣,意识到自己还有事没做,怕一会被喜盛教训,连忙就跑出了内殿。
  喜盛瞧着诗音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刚欲伸手在那火盆上烤,身旁便忽然钻出一只大手,将她的手反握住了。
  喜盛怔楞了下,侧眸看着不知何时蹲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粉唇微微张了张,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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