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选择嫁给王二麻子》第166/181页


  “怎么突然要去?”
  郑大江将被子往妻子肩头提一下,摩砂着掌下细腻的肌肤,想了想道:“翘翘,这一回,不如你和我一起走吧。州府热闹,买一间二进的宅子,到时候你和孩子就在那处。”
  庆翘翘也不迷糊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当时来花溪镇,你不是也挺开心的嘛。”
  她猜测,“是指挥使大人要给你升官?”
  郑大江摇头,涉及到军户所的密令,他自然不会详细说。
  但是瞧着军文急召,不像是有好事。
  月前有一伙倭贼登上了横沙岛,守护岛的八个兵卒都被枭首,只剩无头尸首抛在礁石上。
  若不是供送补给的人发觉不对劲,请令上岛,只怕至今还不知道。
  他是行伍出身,习惯分析对手的意图,可这一年的倭人军报看倭人轨迹,总有种捉摸不透的意思。
  倭人上岸只求财,甚少在荒野村落停留,逢大城小镇烧杀抢掠,在官兵和行伍赶到之前,快速离去,从不恋战。
  这些人效忠的是本土的天皇。
  纵是抓住了,要么服毒自尽,要么就是挥刀捅肚子,所以到现在还抓住一个活口,探明倭人的意图。
  正因如此,朝廷烦不胜扰,才在临海最近的镇县修筑城墙防御。
  军户所从最初的两百人到如今的五百人,日日严防训练,还时不时上城墙演练,便是在为以后做准备。
  妻子还在问询究竟发生了什么,郑大江收回思绪,笑笑:“我也是在想指挥使大人喊我们去州城的目的。要是升官了,又要连累你和孩子们奔波了。”
  庆翘翘往他怀里靠靠,“这是屁话。你是当家的男人,自然你在哪里,我和孩子们就在哪里。奔波什么,我整天在这后院里消闲着,有什么奔波的。”
  或许是明天丈夫就要远去,她猛地有了说话的兴致。
  “你一个人在外,身边只有一个亲卫不行,我觉得还是再提上一个人来,以后出门也好照应着不是。”
  “给你做的熊皮靴子,这一回带上吧,万一指挥使大人留你在府城呆得久,总不好一双皂靴出去办事。哦,还得再备上几套厚一点的衣裳,万一天寒,落了雪呢。”
  “还有,你老是教闺女舞刀弄棒的,我觉得有个护身的手段是好,但不能失了分寸,你瞧瞧小川脑袋上的乌青包...”
  ――“她又打弟弟了?”
  “能不打嘛?当爹的教得好,回来那棍子都敢往我身上使唤...”
  ――“明儿,我教训她。”
  第二天天未亮...
  庆翘翘看昨夜还说着教训闺女的丈夫一脸温柔地在两个孩子脸上亲亲,不由露出笑容。
  冬日料峭,她身上没穿外衣,随意裹了一件披风,
  郑大江摸摸她侧脸,叮嘱了几句,翻身上马,扬鞭之前,又回头看一眼。
  妻子站在门前,唇边浅笑,眼神中温柔脉脉,看他回头了,投来疑惑的视线――“怎么了,是忘了什么东西?”
  街边的亲兵一直在走动,不敢直接来催,但是确实到了出发的时辰。
  郑大江收回再下马的心思,心说:回来再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话,只冷风中的一幕,促得铁汉柔肠。
  “回来再说。外边冷,回去吧。”
  庆翘翘点点头,看他扬鞭策马,下意识往前追了几步,直到那一行人影拐上主干道没了踪影,才悻悻地收回视线。
  这男人,从以前就是这硬心肠的样子。
  只要上马,从不舍得回头看一眼。
  倒是今儿难得了。
  连带着她也有些牵肠挂肚了。
  她摇摇头,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跟小夫妻似的。
  一抬头,被大门口的小身影给吓一跳。
  “哎哟,小祖宗,怎么连个衣裳都不披就跑出来了。着凉了,有你呲牙咧嘴吃苦药的时候。”
  大跳钻进她娘温暖的怀抱,脑袋透过她娘的肩头往外看。
  “娘,是我爹走了嘛?”
  “嗯,他要去府城一趟,打坏人挣钱给咱们娘三花,怎么样,开心吗?”
  “开心。”她还没睡醒,被娘抱起来的时候,眼皮子已经耷拉下来,含糊道:“那我看上的宝剑也能买吗?”
  “买,都给你买。”
  妇人宠溺地回应道。
  远处不知是哪一家养着的鸡发出这昏黑与透亮之际的第一声鸣叫。
  踏着这响,郑大跳搂着娘睡得昏沉,梦里有英武高大的爹,有眉目生动的娘,有不服气噘嘴的弟弟,还有她最喜欢的宝剑。
  要是这梦永远都不会醒就好了。
  踏着鸡鸣叫早,郑大江领着军户所两名百户并四五亲兵,一路马蹄如雷从新将落成的西边城门离去。
  临出城门之际,瞟一眼路边已经支起的热水摊子,心中暗叹:城中能有妻姐这样的高义人,真是有幸。
  路边热水摊子旁
  一人盯着远处的马匹队伍,眉峰始终蹙着,袖子里的手指一直哆嗦着,像是被这寒秋浸凉,也或许是因为少了一碗热水。
  热水摊子老翁将开张后的第一碗接好,小心翼翼地端到桌前。
  “王管家,打立起这摊子,您每天都早早来。怎么,怕小老儿做鬼,白拿了你主家的钱?”
  被问话的人低眉看着碗里热气蒸腾的水,不回应他这话。
  老翁当是自己说得过于直白了,笑呵呵道:“王管家放心,你家主家是多善心的人,我老汉知道。
  我那老婆子在你家工坊上值,儿媳妇一样,家里的儿郎帮着您家挑河鲜。我如今又受雇给徭役工烧水,这日子福分都是您家给的。
  要是我从中偷奸耍滑,那就连人都不是了,您说呢?”
  他没听着回音儿,侧过头往那处看一眼。
  这王管家也是怪,话不说一句,怎么一直拿袖子擦脸呢?
  是哭了?
  很快他没心思再管了,徭役们领着锄头铁锹箩筐,正往这处来呢。
  今儿是他来这处支应的最后一天了。
  热水就干馍,汉子一把力。
  最后一天将城门洞修缮好,这花溪镇的城墙落好,城里的百姓就能安稳度过一个好冬了。
  他盘算着:年底了,将自家那老泥院墙修补修补。
  一家四口都辛苦,人人换上一身新衣裳,续上新棉,再买上半扇猪,这才叫日子呢。
  想着,他不由哼出一咿呀的小调子
  “打冬后,我是秋儿爷的灶,冬儿爷的火,心里暖着小窝窝。小窝窝,大孙孙,来春抱福生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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