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选择嫁给王二麻子》第179/181页


  虎头委屈地瘪瘪嘴。
  太阳下去,二娘娘就不让小桃子出门了,那他们今日就不能见面了。
  桑心。好想哭。
  眼窝刚红了,又想起上一次哭的时候,爹说只有小妹妹才会哭,深吸一口气憋了回去。
  他是大哥哥,不是小妹妹!
  庆母看得可乐,问一旁的立夏,“你们夫人今日好点没?”
  大闺女自生了三福后,身子便有些羸弱。
  前几天贪看镇上的傩戏,染了风寒。
  立夏:“大好了。胃口也好,按着您说的方子做了山楂糕,今儿中晌吃饭,还多喝一碗虫草菌汤。”
  庆母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往东苑进去。
  大乱后的第一年,她领着三宝和大跳就住在大闺女院子的北屋。
  第二年便搬了出去。
  并不是有什么龃龉,大闺女添了三福小子,就得多请一个照生婆子,之后虎头和长生妞长大了,地方也是不够住的。
  且她有自己的心思,想要过个人的日子,最后寻了后边的一处空落,起了一间一进的房舍。
  隔三差五来这边,也不臊静,还活得自在。
  其实今儿是没成算来的,不过女婿去家里走了一趟,说是昨日家里来一个乞丐,还领着一个疯婆子,言称是家中旧仆。
  外门子报到里边,大闺女见了以后,整夜没睡着好,天亮前盘着珠子,哭过。
  所以想让她这个当娘的,来宽慰一下。
  王丰。
  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有听过了。
  一提起这人来,庆母脑海中浮现的是一个瘦小的身影,几分无措和不安在脸上,却大着胆子问大闺女要是攒够赎身钱,需要多久。
  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呢。
  三宝在书院读书,教会她一个词,叫做白云苍狗。
  说的是,人世难定,世事变幻无常。
  十年前那个青葱懵懂,一心想有个自由身的少年,已然枯朽。
  那时候她感叹大闺女气势足,能够震慑住下人。
  可就是这下人,给小家、一镇、一州引来祸患。
  庆母心里唏嘘着,一边进门。
  女婿想让她来宽慰大闺女,可她自己都无法释怀。每回看着大跳眉眼间的几分熟悉,心都疼一回。
  又说些什么?
  想来想去,便只能问一句。
  “你怎么安顿那两人的?”
  庆脆脆没抬头:“男的,让他去庙里的千人塔跟前磕足认罪头,自尽。冬娣娘一直在等冬娣回家,给了体面的银子,送了良身契文,安置在县里。”
  她已然不屑称呼那个名字。
  当初给他一个丰字,想让他后半生丰足的好意头。能给也能收回来。
  她派得力的人去盯着,不怕他侥幸活着。
  庆母沉默一阵,“冬娣......”
  “是受我牵连,当年盘算那边赵家老姑婆婆一个死不瞑目,让于大壮入了眼。后来被抓走,历难事,疯了。于大壮的娘将她卖到了暗门窑子里。”
  虽然最后被王丰弄出来,人彻底痴傻了。
  谁叫丰收,就跟谁走。
  庆母唾骂一句丧良心。
  于大壮个叛敌人,当初回到村子,于家爹娘替他遮掩,收留了十几个东瀛人。
  最后落着什么好了,不还是让东瀛人给屠了满门?
  “不是倭寇。”
  庆母一顿,“什么?”
  “杀了于家满门的不是倭寇。”
  庆母迟疑着:“难道是...”
  庆脆脆肯定了她的猜测。
  据那人所说,他把刀比在于大壮脖子上,倭人当时急着撤退,懒得施救,于大壮称冬娣没死,话没说完,就被捅穿后心死了。
  那人不相信,认定了冬娣已经死,趁着混乱翻过石头墙,直奔于家,最后是于婆子承认人没死,但是被卖了。
  问清冬娣下落后,于家上下,连带着典妻肚子里的孩子都没放过。
  灭了于家满门。
  庆母怔忪不已,最后只道一个‘活该’。
  好似,往事中所有的人都应了该有的结局。
  屋中安静下来。
  只有庆脆脆裁剪布料,剪子哗嚓的响声。
  寂静中,门边传来一阵悉嗦的小动静。
  庆母便知是谁来了。
  故意清清嗓子,“脆脆呀,咱们虎头又做错什么了?怎么好叫孩子罚站那么久?这就是你这个做娘的不是了,你要是养不好虎头,我就把孩子接到....”
  “养得好!养得好!”
  胖小子一掀竹帘,从外边奔到他娘跟前,“娘,我好养,好养!你别把我送到外祖母家去....”
  外祖母家有一个天天摇头读书的小舅舅,吵得他小脑袋疼。
  还有一个时时督促他扎马步的姐姐,累得他腿疼。
  庆脆脆被他逗得笑出声。
  手绢擦去他额上的细汗,“不去也行。你得告诉娘,为什么要用小角弓扯石子打孔家的姐姐?”
  小桃子不让他说。
  要是说了,以后她就不愿意见他了。
  娘非让他说。
  要是不说,以后就只能跟着外祖母了。
  好难呀,为什么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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