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太尉的白月光》第2/63页


  “姑娘醒了!”一名眼尖的丫鬟见沈玉檀睁开眼,欢喜地去拉兰芝。
  “姑娘觉得好些了吗?身子可还发冷?头疼吗?”兰芝围在床前问了一连串的问题,焦急地看着沈玉檀。
  她勉强撑着身子起来,兰芝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沈玉檀头痛欲裂。
  她明明记得,玉华用发簪刺入她的脖颈,她流了好多血,最终死在玉华公主手上。
  之后她不知置身何处,看着皇权颠覆,赵云轩死在谢太尉手上,再一睁眼,却是眼前这番情景。
  沈玉檀茫然打量着兰芝,她梳的是双平髻,弯眉杏眼,说话间头上一对翠色的珠花晃动,平添几分灵动。
  沈玉檀只觉得眼前的人陌生又熟悉,她死后,兰芝应当也不会落得好下场,可眼前的人活蹦乱跳的,穿衣打扮跟少女时一般无二。
  不光是兰芝,屋里站着的丫鬟婆子,全是在荆州贴身伺候的人。沈玉檀低下头,入目是淡紫色的床帐。
  这些尽是出阁前闺房的摆设,想到这,沈玉檀浑身止不住颤抖。
  兰芝吓坏了,以为她身子又发冷,急忙添了一床被子,声里带着哭腔:“老夫人生前最疼姑娘,但人死不能复生,姑娘单为老夫人,也不能如此作践自己的身子。”
  听了兰芝的话,沈玉檀后背直冒冷汗,她贝齿紧扣,缓了许久才摸清一件事,她重活了一回。
  抵着冰凉的床架,沈玉檀清醒了些,试着张了张口,声音嘶哑难听。
  一碗水递到手里,她一口灌下去,费力吐出几个字:“大舅母呢?”
  “大夫人看完姑娘刚回房。”兰芝回头吩咐道:“桃儿,去把大夫人请来,就说姑娘醒了。”
  那边丫鬟应声退下,兰芝往沈玉檀嘴里塞了个药丸,喉咙的刺痛感渐渐消散,沈玉檀深吸了口气道:“我睡了多久?”
  “姑娘自打老夫人出殡后便昏倒了,大夫说姑娘体弱畏寒,又悲恸过度,让奴婢们熬药调养着,今日已是第三日了。”兰芝苦心劝道:“老夫人过世,大爷又遭贬谪,姑娘可万万不能再出事了。”
  沈玉檀是盛京沈府家的女儿,因双亲早逝,幼年时被接到荆州舅父家。舅父方映堂任荆州刺史,几年来,方家连带着水涨船高。
  沈玉檀虽是外孙女,但方家人良善,且小姑娘从小生得粉雕玉琢,待快要及笄,更如柳条抽枝般出落的亭亭玉立。方府上下谁人不知,沈玉檀向来是方老夫人的心头肉,老夫人比疼亲孙女还要疼她。
  老夫人本想着等在过两年,在荆州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将沈玉檀嫁过去,人离得近,自己也能时常照看着。哪知天不遂人愿,年初时方映堂因办事不利,皇上一道圣旨下来,直接从刺史贬为了一个小小的县官。老夫人入冬前本就染了病,乍闻消息,急火攻心,吐血昏倒后再也没能起来。
  前世沈玉檀守在灵堂哭了三天,出殡的时候昏倒在路上,一连喂了几天药才醒过来。
  诸般回忆涌进脑海,沈玉檀用力摁了摁额角道:“我好多了。”
  “姑娘没事就好,奴婢熬了姑娘最爱喝的鲜笋鸭汤,姑娘先尝尝合不合胃口。”兰芝说着,汤匙送到嘴边,沈玉檀就着喝了几口,心不在焉想着别的事。
  她回到了外祖母逝世这年,若她记得不错,再过几日,盛京沈家会派人来接她回去,美其名曰沈老夫人思念孙女,并再三向舅父承诺在盛京为她择一好夫婿,舅父这才不舍送她离开。
  谁料二房两面三刀,表面对她百般疼爱,背地里竟打得是让她替嫁的如意算盘。而她代替二房嫡女嫁给赵云轩后,才是噩梦的开始。
  沈玉檀微微蹙眉,按住兰芝的手道:“我问你,圣旨下来多少时日了?”
  兰芝怔了怔,掰着手指算了一会:“已经半月有余了。姑娘操心这些做什么,当务之急,还是先养好身子要紧。”兰芝想了想,又劝慰道:“以大爷的本事,官复原职是早晚的事。”
  沈玉檀摇摇头,几个月后,舅舅不光不能官复原职,还会被扣上逆党的罪名,阖府男丁斩首,女子发配为奴。
  但舅舅一向忠义清廉,又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上一世事发后她已嫁给赵云轩,多番走动却于事无补。而今重来一回,她绝不会放任事态发展下去。
  “拿件外衣来,我去找舅舅商量事情。”沈玉檀说着就要下床。
  兰芝拦住她:“姑娘才好些,可不能去外面吹风了,有什么话等大夫人来了再说,也不急这一时。”
  沈玉檀仍执意要出去,一屋的丫鬟婆子轮番劝阻,众人苦口婆心说的正欢时,桃儿从外面回来了。
  她面色不虞,提声打断众人:“沈家来人了,说要接姑娘回去。”


第2章
  屋内霎时一片死寂。
  许久后,兰芝问:“沈家,哪个沈家?”
  桃儿叹了口气道:“能有哪个沈家,自然是盛京那个沈家。”
  此话一出,沈玉檀后背汗毛倒竖。
  不对,上辈子沈家派人来,也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了。若不是婚期将至,沈家二房没了法子,也不会使下作手段让她替嫁过去。
  可沈玉檀记得清楚,眼下离婚约还有一段日子,二房不至于这么急不可待。
  难道说,重活一世,不光是她,别的事也发生了变化?
  “舅母呢?”沈玉檀问。
  桃儿道:“大夫人在前堂待客,这会脱不开身,说晚点再来看姑娘。”
  “不必了。”沈玉檀掀开被子起来,“我这就去前堂。”
  兰芝拗不过主子,只得匆匆挑好衣裳,替沈玉檀梳妆打扮一番,临出门又往她身上加了件披风。
  前堂离沈玉檀的院子不远,路上积雪也化得差不多了,主仆二人很快来到前堂。
  一进院子,沈玉檀遥遥望见几台红漆木箱子,成排摆在庭院中央,很是气派。
  兰芝惊诧的“呀”了声,转头看沈玉檀,见自家姑娘没分给那几台箱子一个眼神,目不斜视进了屋子。
  屋内,刘氏中间面朝南坐着,左手边两张椅子上依次坐着两个婆子,此时正喋喋不休地说着话。
  刘氏端起茶杯,杯盖拨了几下茶叶,抿了一口打断二人:“两位说的这些,我做不了主,还是等大爷回来再做打算吧。”
  两个婆子面面相觑,顿了顿,孙妈妈开口道:“我们想先听听夫人的意思。”
  她话音刚落,有丫鬟朝里面喊了句“二姑娘来了”。
  接着,沈玉檀撩开帘子进来。因尚在孝中,她穿着身素白襦裙,木簪绾发,通身没戴一件首饰。即便如此,也掩不住少女矜贵的气度,她一双潋滟凤眸含笑,款步轻移间,已是惊心动魄的美丽。
  不光是两个婆子,就连刘氏都怔松了片刻,仿佛眼前之人极为陌生一般。
  回过神来,刘氏半是欣喜半是担忧,责怪道:“怎么刚醒就跑过来了,外面有风,你这才刚好,再吹病了可怎么办。”
  刘氏边说边脱了身上的披风,走过来给她披上,再系好带子。
  沈玉檀盯着刘氏的动作,悄悄湿了眼角。又不愿让她瞧见,趁人不注意低头抹了一把。
  两个婆子站起来,惊讶道:“这便是二姑娘?”
  “不错。”刘氏拉过沈玉檀来,指给她看:“这是沈家你二叔母身边的人。”
  孙妈妈顺着刘氏的话说:“二夫人和老夫人很是挂念姑娘,特意差遣我们来荆州看望您。”
  沈玉檀疑惑地“哦”了声,似是不解地问:“二叔母既然挂念檀儿,为何没见她人来?”
  两个婆子愣住,一时不知作何解释。
  “不必在意,我说的玩笑话。”沈玉檀轻笑,招呼道:“远来即是客,两位妈妈快坐吧。”
  孙妈妈张了张口,旁边王妈妈朝她使眼色,话到口中又咽了回去。
  沈玉檀搬了个板凳,亲昵地挨着刘氏坐下,随她们攀谈起来。
  两个婆子刚被揭了短,也不好再提接沈玉檀回盛京的事,倒是你一句我一句开始奉承她和刘氏。
  说了会儿,又谈起盛京的繁华,两人一唱一和说得天花乱坠,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刘氏,也听得津津有味,隐隐生出几分向往之心来。
  沈玉檀指尖轻点扶手,嘴角带笑静静看着二人。上一世她能顺利嫁给赵云轩,眼前这两个人也没少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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