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穿农家种好田》第83/637页


一股温热的液体流进嘴里,田达木清醒过来。抹了一把嘴巴一看,一手血――原来鼻子破了。他忙用衣袖擦,却怎么也擦不净。
“给你块儿纸,堵住。”旁边一个人说着递给他一张皱巴巴的黑纸,大概是放在衣兜里准备擦屁股用的。
田达木不再计较,哆嗦着手撕了两小块儿,堵住了还在流血的两个鼻孔,然后挣扎着爬起来,在赌徒们的嬉笑声中,离开了那间曾经给过他刺激、迷惘,现在又给了他屈辱的赌场。
外面风有些凉,田达木打了一个寒战,头脑清醒了很多。疼痛也随即袭了上来,全身上下,就好像被裹在针毡里一样,每走一步,扎的钻心地疼。
田达木在心里大骂赌友们下手也太狠!且不说牌不是自己偷的,就算是,看在长期在一起打牌的份上,也不能下如此狠手呀。
怪不得人们说牌桌上感情越来越薄,酒桌上感情越来越深,看来这是真的。
可上酒桌也得有钱呀?!只带张嘴吃别人,不回请,吃上几次就不好意思去了不是。
钱!钱!钱!田达木此时最缺的就是钱!
玩儿钱需要钱,可他一点儿进项也没有。每天出工挣工分,要分红得等秋后结起账来以后。而且还都是父母亲掌管。他要要,一回两回还可以,第三回要的时候,就得编出充足的理由。为此不知惹出母亲多少白眼。
要不到手的时候,就去偷――偷母亲的钱。可每次得手后,都惹的母亲大骂一顿,大哭一场。自己又于心不忍,暗暗发誓,再也不偷了。可别住了的时候,又禁不住手痒。
越是这样,田达木越想赢钱,想一夜暴富,自己一下拥有很多很多的钱。然后用这钱去赌,去赢常年累月下去,他的钱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可事与愿违,他每次都是输得多,赢得少。
人们都说三哥家的小侄女青青有神气儿,全村就她一个人能钓上大鱼来。还有三哥家的日子,撵出去的时候,母亲不就给了人家二百来斤玉米粒儿吗?可你看人家现在的日子:面条锅里挑,烙饼随便吃,还断不了蒸暄腾腾的大白馒头。一掀锅,连老院儿里都闻得香香滴,馋的田达木直流口水。
三哥家过得这么好,还好的这么快。绝不是凭着在人面前说话就脸红的三哥,也不是凭着只知道低着头子干活的老实巴交的三嫂,人们都清楚,凭的是他家大女儿田青青钓鱼钓来的。
田青青钓鱼改变了三哥家的生活,那她卖鱼的钱是不是也有三分神气儿呢?何不借她几块来,在牌桌上大干一场,自己也过过有钱的日子!!!

  ☆、第一百零四章 看望

还别说,今晚就有很大变化,一开始有输有赢,很正常。打着打着,牌就顺起来了,那好牌就像有腿似的,自个儿就来了,站到了它该站的位置。你说,这不是神气儿是什么?!
自己面前的钱眼看着往上堆、往上堆!正在堆的起劲儿的时候,不知哪个挨千刀的,把两张牌偷偷放进自己的衣兜里了,众目睽睽之下,人们都注视着你,不往外拿是不行的。
结果招来这一顿毒打。而那一堆钱也不知去向!
他真后悔为什么不把钱装进衣兜里后,再往外掏那两张牌就好了。好赖自己不白挨打!
田达木一边跌跌撞撞地往家走,一边想着今晚的事情。当快走到家的时候,忽然脚下一绊,摔了个大马趴。而绊倒他的那根木棍,原来是别在路边一棵小树上的。他身上本来就疼痛难忍,哪里还有应变的能力?这一跤摔的实实在在,脚腕也被木棍别的钻心地疼。
他手拄着地艰难地爬了起来,哪知被绊的脚却怎么也不能着地,一着地就钻心地疼,疼的出了一身冷汗!
借着月光往四周看了看,原来自己已经走过了三哥的篱笆墙,正在自己家北房西北角的位置。
“三哥,爸爸,快来扶我。”
田达木也顾不了许多了,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地招呼起来。
睡梦中的田达林被叫声惊醒,坐起来仔细听了听,听出是自己四弟的声音。
“我去看看。”田达林对同样被惊醒的妻子郝兰欣说。
“别再是赌输了被人追赶!咱俩一块儿去,好有个帮手。”郝兰欣说着,也穿衣下了床。
正在为小儿子大半夜不会来着急的田金河老夫妇俩,也听到了叫声。心里立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田金河赶紧点亮一盏马灯,老两口相扶着走出院门。
四个人在田达木面前相遇时。不由都惊呆了:只见田达木鼻子上堵着两个大血球,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已经没了原来的模样。
“我儿。这是怎么啦?”田卢氏首先哭起来。
“别哭了,你想把人们都哭出来呀?”田金河冲了老伴儿一句。低下头问小儿子:“怎么回事?”
田达木摇摇头,没回答老爷子的问话,却对一脸惊讶的田达林说:“三哥,我的脚腕子可能断了,你快背我回家。”
四个人见他说话还清楚,这才略微放了些心。田达林和郝兰欣,把坐在地上的田达木架起来。郝兰欣帮着扶到田达林的背上,和两个老人一块儿向老院儿走去。
当田达林帮着田达木解开身上的衣服时,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田达木的身上和脸上一样,也是青一块紫一块。浑身上下没一块儿好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田金河又厉声问道。三更半夜被打成这样,小儿子一定没干好事。
“爸,不怨我。是他们陷害我。”
在父亲田金河威严的目光下,田达木只好如实说出来了事情真相。
“赌,赌。赌吧!连命都快搭上了。”田卢氏这回也不向着小儿子说了,气呼呼地嘟囔道。
“人们都说青青是小神童,我想用她卖鱼的钱沾沾她的神气儿,把输了的捞回来,再赢他几百。没承想咳!”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田达林说。又问田达木:“四弟。你感觉怎么样?要不,咱这就去乡卫生院,让医生检查检查。”又对父亲田金河说:“爸,你说呢?全身伤成这样,别再出点什么闪失?!”
田金河觉得三儿子说的在理,点了点头,问田达木说:“你觉得怎样?”
田达木哼哼唧唧地说:“疼,全身疼,脚腕子更疼。”
“那咱赶紧去乡卫生院。”田金河说,“老三,你用自行车驮着他,我去推你二哥家的自行车,和你一块儿去。”
田达林想:黑灯瞎火的,也不知他伤得怎样,走不好,再摔他一下子。便对田金河说:“爸,要不咱给队上要辆车?他能不能坐还不知道,看不清道儿,我别再摔他一下子。”
田金河闻听皱起了眉头:这深更半夜地去敲队长家的门,再到牲口棚里要牛要车,还不得轰动半条街!小儿子本来就有个好赌博的恶名,这样一闹,更坐实了人们的传闻。
可不去要车,小儿子浑身青肿,也不知伤没伤到内脏?用自行车驮着他,万一出点儿什么闪失,后悔可就来不及啦!
“那好吧,先顾他的命要紧,我去队长家要车。”田金河说着,就要往外走。
“别去了别去了。”田达木赶紧阻止:“我只是被木棍子别了脚腕子,疼的难受。还是等天明了再去吧!”
一听说重点在脚腕子上,大家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你要是能坐自行车,咱这就去乡卫生院。别耽搁了治疗。”田达林说。
“不,不不去了。我现在坐不了自行车,再敲队长的门要车,明天一队上的人们都知道了。今晚就别去了。”
“哼,到了这个时候,你也知道丢人了!”田卢氏又呛包了一句。
第二天一大早,田达林就赶到老院儿里,商量怎样给田达木去看。
田达木身上的青肿是被脚踢的、被拳头打的。休息了一晚上,有的已经消了下去。疼痛点儿仍然在脚腕子上,但坐自行车没问题。
于是,田达林用自行车驮着他,田金河跟着,父子三人,去了乡卫生院。
乡卫生院里诊断不出来,又驮着他到了县医院拍了张片,原来是脚腕儿处的一根小骨被摔裂了,抻了筋。身上的青肿乃皮肉之伤,并无大碍。给开了点儿镇痛药和外敷药,让回家休息,慢慢愈合。
父子三人回来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
郝兰欣下工后,一边奶着田苗苗,一边向丈夫询问小叔子田达木的情况。给田苗苗喂完奶,便说:“我这就过去看看吧,吃了饭就是下午了。”
当地有个风俗:下午不看病人。田达木虽然是摔伤,但“哼哼叽叽”地在炕上躺着,也得归属这一类不是!
“拿点儿什么去呢?”郝兰欣又发起了愁。
家里生活水平提高了,每天的面食不重样。但都是田青青现买现吃,也无非是油盐酱醋调料什么的,这些都拿不出手去。
有十个鸡蛋最好了。但他们家没有养着鸡,村代销点光收不卖。大晌午的,家家都在做饭、吃饭,去谁家淘换?
“拿两升白面去吧,这个实惠,他们也愿意要。”田青青建议道。
郝兰欣想想,也只有这个了。便用升子盛了两升,倒在一个面盆里,端着就要走。
“妈妈,我也去。”田青青又说。
搬家以来,田青青还没有去过一墙之隔的老院儿。在街上见了奶奶田卢氏,总是热脸碰上冷屁股:田青青老远“奶奶”“奶奶”地喊,田卢氏却耐哼不哈的,脸上冷得刮下霜来。田青青直怀疑老五奶奶说她后悔把他们一家撵出去是不是在条和两家的关系!
但这次情况特殊。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四叔田达木也吃了苦头。必须让他认识到赌博的危害性。让他从此洗手不赌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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