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穿农家种好田》第9/637页


  老院儿是一个大四合院。大门朝东。大门里是一条通道,南面三间南房和一个小跨院儿;北面是二门。二门内是一个标准的农家院落:三间北房挎着两个耳屋,东西各两间厢房。
  田廷耀给儿子们分家的时候,把三间南房和两间东厢房分给了三儿子田庆棣。田庆棣给儿子们分家时,因为大、二儿子已经过继出去,就把南房分给了三儿子田金河,把东厢房分给了四儿子田金江。后来田金河和田金江都有了自己的宅院,南房和东厢房就一直闲着,各家在里面存放一些杂物。
  田金河四个儿子,老大田达树,老二田达森结婚的时候,都给他们盖了婚房(当时人们叫“任务房”)。老二的媳妇王红梅嫌给自己盖的房子质量差,非要老院儿里的三间南房,作为补偿。
  田金河为给两个儿子盖房娶媳妇,已经借了一屁股账。三儿子也十四、五了,再过两年就到了定婚的时候。田金河打算用老院儿那三间南房上的门窗梁檩,给三儿子盖婚房。
  老二家这么一闹,促使老爷子提前下了手,他把四个儿子(老三十五,老四四岁)叫到一起(老四被田卢氏抱着),宣布分家。
  按照风俗,小儿子都是跟着老人住,老人老了以后受家产。何况老四现在还小,离不开老人,老宅子(田金河住的宅院)理所当然地留给了他。这个大家都没有异议。
  老宅以外,还有老大田达树、老二田达森住着的婚房和一处空宅(南房临街,不成宅院,不能算数)。两处婚房各算一处,空宅和三间南房算一处。兄弟三人抓阄,谁抓着哪处算哪处。不论谁抓着空宅了,盖房时,由另外两家和老人(替老四)各拿四分之一的建房用工钱。
  田金河一说完,大儿媳何玉稳和二儿媳王红梅都表示反对。说都住进去了,搬过来搬过去的,多麻烦。还是各自住着各自的吧。
  其实她们都怕抓着空宅。房子不能按轱辘,把三间南房的门窗梁檩盖成北房,比盖新房一点儿也不省工。
  此话正合田金河的意,他这样做,为的就是赌老二家的嘴。
  “你们不嫌自己的房子不好了?”田金河问。
  “凑合着过吧。”王红梅弱弱地说。
  这样一来,空宅和三间南房就分给了老三田达林。
  田金河怕以后出是非,写了分家单,并摆阁司(酒席)请人做证。
  田金海好吃懒做,一家极品,日子过得谁都不如。眼看儿子们一天天长大,还挤在三间破土坯屋里。
  也是穷极不说理,田金海打起了老院儿那三间南房的主意。爷儿五个,一起上房拆起了南房上的门窗和房梁檩条。田金河去质问,被大侄子田达川一锨土扔在脑袋上,砸的眼冒金星。
  田达树、田达森各自有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早躲到一边儿去了。田达林还未成年,性格又懦弱,不敢与其争执;四儿子年幼,田金河只好求助大队委员会。
  在队部里,田金海振振有词地对三弟田金河说:“你我都是父亲的亲生儿子,这房子是父亲的财产,也有我的一份。我凭什么不能拆?”
  “你已经过继给了二大爷,受了他的遗产。这家里的财产没有你的份儿了。”田金河据理而争。
  “谁说的?你拿条文来。”田金海也不相让。
  这一下田金河可傻眼了。过继儿子不受亲生父母的家产,只是民间的约定俗成,哪里有什么条文?
  队部里的人调解了几次,无果,便以“清官难断家务事”为由,不了了之了。
  这样一来,田达林就只分了一处空宅。
  后来日子紧巴,尤其三年困难时期过后,田金河再也没有力气平地拔起三间北屋。到了田达林结婚的时候,老宅里的两间西厢房便做了他们的婚房。
  住在一个宅院里,郝兰欣又是新来乍到,便和老人一个锅里抡马勺。他们两口子和田金河出工挣工分,田卢氏在家看孩子做饭,经济大权独揽。田达林老实,郝兰欣懦弱,听之任之,倒也相安无事。
  发生了原主田晴晴事件以后,田达林觉得再不搬出去不行了。可自己手里没钱,万般无奈的他,便偷偷地去卖血,攒钱盖房。
  当房子盖起来搬出去以后,他的身体也垮了。一次给大哥田达树家担水时,一头栽倒在路上,再也没醒过来。
  那年田苗苗七岁
  田晴晴想着想着睡着了。后来父母再说什么,她也就不知道了。
 

第十三章 裤子风波
更新时间2014-3-15 8:20:35 字数:2322

  第二天早上,太阳照在炕上的时候,田晴晴才醒来。见母亲眼睛红肿红肿的,父亲表情沉闷,知道商量无果,房子成了这个家里的最大难题。
  在田晴晴的坚持下,郝兰欣给田苗苗穿上了小裤子。
  摆脱土布袋束缚的田苗苗,高兴地在炕上到处乱爬。还能自己扶着墙壁站起来、能能(单独独立)、在窗台上来回沿沿(扶着窗台来回走动)。
  田晴晴把她抱下来,让她拽着自己的一个手指头学走路。走的虽然尥尥跤跤,却能随了田青青的牵引一直往前走。就是不敢自己迈步。
  吃过早饭以后,田达林一个人去生产队里劳动(出工)。郝兰欣则向生产队长请了假,理由是大女儿身子虚弱,在家照顾她几天。田晴晴头上缠着绷带,面色蜡黄,尽管她口口声声说“没事,不疼”,郝兰欣还是不放心。
  郝兰欣不出工,田幼秋和田幼春谁也不去外面了,和田晴晴一块儿逗田苗苗玩儿。
  不料,当田卢氏看到田苗苗穿上小裤子时,却大发雷霆:
  “小三儿家,你不出工就为了给孩子穿裤子呀?!”田卢氏站在西厢房门口,怒视着郝兰欣吼道:“哪家的孩子不穿到两周(岁)多,就你的孩子金贵?!这么一点儿点儿,吃多了撑的没事干了是不是?!”
  “妈,晴晴要抱妹妹,我想哄孩子喜欢,给她穿两天,稀罕稀罕。”郝兰欣战战兢兢地说。
  “小孩子精着呢,你今天给她穿了,明天不给穿到时候就闹,嚎得人什么也干不下去。你扔下孩子去地里了,什么样儿我也得管,这不是给我找罪哩嘛!你们还嫌我累不死怎么滴?!”
  “妈,你别急,我这就给她脱下来。”郝兰欣说着,就要从田晴晴手里接孩子。
  田晴晴见母亲把“不是”全揽在自己身上,又要给田苗苗脱裤子,心里老大不高兴。一把把田苗苗挡在身后,对田卢氏说:“奶奶,是我要妈妈给妹妹穿裤子的。妹妹都会能能(独立站着)了,也会沿沿(扶着桌子走路)了,抱抱就会跑了。我看着她,绝不耽误大人干活。”
  “能不耽误吗?鸡谁喂?庭院谁扫?灶火谁烧?你摔着脑袋涨价了,想不干活了是不是?”田卢氏冲着田晴晴恶狠狠地说。
  田晴晴闻听一怔:看来这具小身体在家里不少干活。又急忙说:“不碍事。我看着妹妹干活,耽误不了。”
  田幼秋也在一旁帮腔说:“我也在家看着小妹妹,扫庭院,喂鸡。”
  田幼春见哥哥说了话,也不甘落后,又不敢大声,喃喃说道:“我领着妹妹玩儿。”
  “你们三个小兔羔子,合着伙儿地对付我!这事说下大天来也不行,小三儿家,赶紧给孩子脱下来。”吼完又冲着郝兰欣一脸鄙夷地道:“也不看看自个儿吃几斤几两饭,就想从小抱起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锅是铁打的?!!!”
  郝兰欣满脸羞愧之色,见大女儿把小女儿挡在身后,一副绝不相让的派头,一方不愿为难,一方得罪不起,怔怔地站在炕沿边上,一言不发。
  田晴晴见田卢氏如此霸道,郝兰欣如此懦弱,小拳头攥的“嘎巴”“嘎巴”响。心里话:为了一个小裤子,值得这么大吼大叫的吗?我不就是想让小苗苗早些学会走路,多长些见识,变聪明一些吗?我把玩儿的时间用在看孩子身上,按说应该得到鼓励,这可倒好,多卖力气反倒挨骂!!!
  田晴晴心里有千句万句批驳田卢氏的理由,但是她不敢说出口,因为说出的话,还要符合这具小身板的语言能力。心想:反正哭是孩子最大的杀手,便抱着田苗苗,“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说:“就不让妹妹穿土,我看着她,不耽误干活,就是不让妹妹穿土布袋”
  田苗苗受姐姐的影响,也“哇哇”大哭。
  姐妹两哭作一团。
  田卢氏见说不转,气的咬牙切齿地说:“你个小犟妮子,要耽误了做活,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听不见田卢氏的脚步声后,田晴晴忙止住哭声,又把田苗苗哄不哭了。见郝兰欣还站在那里发呆,忙冲母亲一笑,说:“妈妈,不怕,有我呢!”
  田幼秋受到感染,在在炕上翻了个跟头,高呼道:“噢,噢,!胜利了,小妹妹可以穿裤子了。”
  田晴晴心里却酸酸的:第一次与奶奶正面接触,没想到却为了一条小裤子?!!!
  功夫不大,大伯母家的田翠翠领着弟弟田幼兵和田幼虎、二伯母家的田茜茜领着弟弟田有利来了——她们都是受父母之命,来老院里和奶奶一起看孩子——大人们都去出工,光孩子在家里大人担心!
  田翠翠和田茜茜一来就奔了西厢房。土坑上立时爬满了小豆丁,你抢我夺,这个喊那个叫,乱糟糟就像一个蛤蟆湾儿。
  从每个孩子的自然神态可以推测:西厢房是他们经常活动的场所。
  郝兰欣倒是不急不恼,哄哄这个,逗逗那个,还把人们送给田青青的糖果拿出来,分给孩子们吃。然后自己出屋忙自己的事情去。
  其实,郝兰欣在家歇工一点儿也不轻省,一天三顿饭、喂鸡喂猪、洗衣裳、看孩子、打扫院子、担水,都是她的事。
  孩子们在屋里玩儿烦了,就到庭院里来。小的玩儿沙土(在西厢房的窗台底下有一大堆沙土,是预备给田苗苗穿的。),大的要么跳绳,要么踢房子(一种游戏)。
  田苗苗不会跑,趴在沙土上玩儿的不亦乐乎。田晴晴一边和堂姐们玩儿,一边看着她,相安无事。
  田卢氏高兴的时候,就坐到庭院里守一会儿,打起来劝劝架,谁哭了哄哄谁。不高兴的时候,就出去戳大街、串门子,图心静。
  由此田晴晴心里想,一个人看大三房儿媳十三个孩子(包括田苗苗),这个奶奶当得也确实不容易。虽然霸道一些,反账了点儿,为这个家也做出了很大贡献。在心里便原谅了她对母亲的苛刻、对田苗苗穿裤子的指责。见了她“奶奶”“奶奶”地叫,倒也唤出田卢氏一点儿笑脸儿来。
 

当前:第9/637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