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俏七零》第2/258页



白云老街上面卖了三十年包子的老张师傅,看着杵在自家包子铺前面半天不动弹的一个小姑娘,纠结了。

按说老张师傅在县城卖了大半辈子的包子,不是他吹牛皮,从解放前地主家的小姐,到解放后县长家的千金,看到出色的女娃多了去了了,可是还是觉得眼前这个女娃不一般。这个女子个头中等,白白净净的,鹅蛋脸,大眼睛,头发长的很却没有辫起来。看着发梢还有点没梳直(杨小贝要是听见他的想法,肯定要跳起来,这可是她花了三百大洋做的内扣烫)。穿着一件黑色长到膝盖的大袄,也没个腰身,蓬蓬松松的看着不像棉袍子,领子上还镶了一圈狐狸毛。脚下穿的是一双棉鞋不像棉鞋,雨鞋不像雨鞋的黄色靴子,从鞋口可以看到里面也是白色的毛毛。

这女娃也不是空着手,背上一个花花绿绿的大布包,身边还有个银色的箱子,对了,这箱子好像还打了四个脚……老张师傅搓搓手,凭他的眼力,这看着就是有钱人家的女娃娃,怎么就老盯着我老张头的包子不走了呢?

杨小贝已经怔了半天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呢?无缘无故,不就是火车票抢晚了点,到家迟了点,再碰到一场大雾嘛,到底要闹哪样啊!平时看得多了,穿越的梗也是门清,问题是她一没许愿,二没出事故,好好的也不至于吧!可是现实又实实在在的提醒她,想自欺欺人都不成。

妈蛋!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还是先搞清楚这是在哪吧。咦?对面那个阿伯,为嘛这么面色古怪的看着我?

老张师傅正想着要不要招呼一下。就发现那女娃从盯着包子改成盯着他瞧,赶忙咳嗽了一下:“咳,来俩包子?”

说起包子,肚子先强烈抗议起来。也对,本来就是准备过来吃早饭的。不管怎么说,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应对状况。这么想着。杨小贝试探地问道:“稀饭有吗?”

鄂北这边,粥不叫粥,叫稀饭,在包子店肯定是最佳拍档,必备标配。店家前一天晚上就早把米浸好。早上三、四点钟开始小火慢熬,直到米粒都看不见了,和水彻底融合在一起,稀饭才算熬好了。哪家店稀饭好不好。食客们只用一下字评价,就是“融”不“融”。杨小贝这么一问,老张师傅赶紧吆喝:“来咧!二两稀饭加包子,这边请!”没办法,他都被这小姑娘盯得浑身不得劲了。

这是沿街的一个小门面,但收拾的很整齐,八仙桌,板条凳,上面放了个泡菜坛子,里面是罗卜,白菜。还有两碟子咸菜,这些都是用来配稀饭的小菜,免费吃,不要钱。张师傅热情的端上来一晚热腾腾的白粥,一盘包子,里面就俩大肉包,但是那个头比杨小贝的手掌都要大了。不过没关系,老家都这样,上来给你俩,吃不饱端着盘子再去捡一个,吃不完再端回去退了。

老板热情周到,杨小贝却有点忐忑。先不说怎么打听现在是哪年哪月,什么地方。出于直觉,她钱包里红色的毛爷爷肯定不好使,拿出来还不晓得要惹出什么事非来。这样的话,难不成要吃霸王餐?

哎,先甭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心一横,还是先填饱肚子吧!杨小贝拿起一下大包子,一口咬下去,唔~凑是这个味!肥瘦各半的肉馅,红色的辣油,又鲜又爽,是一直是她的最爱。再喝上一口融融的稀饭,感觉瞬间就满血复活了。

这样地道的味道,杨小贝都好几年没吃到了,每年回家都是来去匆匆,县城里面也只剩下几家老店才做这个,每次都错过了。好吧,从这里可以确定,她的感觉没错,这里就是白云县城的老街。那么问题来了,现在是什么年代?

刚刚忙着吃,没认真观察,这会子肚子里有货了,总算可以慢慢研究。早点铺最显眼的是一张毛爷爷的挂像,但是从外面热闹的商业街上看,肯定不会是特殊时期了。有了!靠里面门口的木头柱子上面,订着一本万年历!

杨小贝唰的一下冲过去,她太想揭开迷底了,不管是到了什么年代,最起码自己要弄明白,才能再想其它。这本万年历还是新的,是小时候每家每户都有的扯历。巴掌大的一小本被订在墙上,纸张薄薄的,上面印着新历,农历,宜忌事宜,每日属性等。每天早上扯掉一张,小时候最爱干的就是这个,自己够不着,每次都要让老爸抱起来扯。以前的人们就指着这个看日期,节气,后来各式精美的挂历,还有电视,手机等等,用这个扯历的人家已经很少了。

今天扯历上面已经扯过了,日期:1月27日,农历:除夕。咦咦咦,没错啊!杨小贝有点慌,集中精神再寻找到上面印刷的很小的年份-哦买嘎的,1979年!

好吧!杨小贝失魂落魄的回到桌子上。2017年的大年三十是1月27号,1979年也是1月27号。这就是她走着走着走过来的原因?这不科学!

杨小贝欲哭无泪。穿越大神这也太没有逻辑性了吧!明明自己1981年才出生呢,现在可好,爸妈还没结婚,她倒先出现了!先不说2017年那边还不知道爸妈早上联系不到她有多着急,就说当下吧,她总不能去找到老爸,说我是你几十年后的女儿吧?这年月还是毛头小伙子的老爸非吓死了不可!

可是吧,现在有钱不敢花,有身份证也不敢亮出来。除了去找老爸,杨小贝还真的想不出来该去哪-去找老妈就更别提了,人家还黄花大闺女呢,她也不好意思开口啊!嗯,想来想去,还是找老爸比较靠谱,先琢磨好一个说词,再想办法到老屋去!

4 年轻的老爸

老张师傅并不是很忙,关键是他对这个奇奇怪怪的小女娃实在是感到好奇。本来还吃的好好的,突然就冲过去研究自家的万年历,结果就跟中了邪似的,那张小脸蛋一会白,一会红,一会儿神游天外,一会儿愁眉苦脸。他又有点担心了--挺好的一女娃,在自己包子铺吃出了毛病,那可咋办?这几年虽然不像几年那么动荡,可是人心里面还是不踏实呢!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杨小贝思绪千回百转,最后愁眉苦脸不为别的,就为了这包子钱!

眼前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跟老板说她没钱?现在这个年代大家伙都不容易,虽然刚才听见了,两个包子也就一毛五分,加上稀饭刚刚好两毛钱。在2017年,这一个标准套餐已经要5块了,包子一块五,稀饭2元。可惜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别看老师傅现在笑眯眯的,要是听说她没钱,保不准立马翻脸了。要知道鄂北人脾气可是好不到哪里去,一言不合,当街给她难堪就傻眼了!

再说这也不是脸皮厚不厚的问题,人家老伯辛辛苦苦起早摸黑的,她怎么好意思白吃?杨小贝琢磨着,背包里东西倒是多的很,可是都是包装精美,上面还印刷着日期什么的。那手上戴的手表和手串先抵押一下?就2毛钱,拿这个“大件”会不会显得没有诚意?

手表对她有特殊的意义,还是算了。手上戴的一串手链上面有3粒转运珠,她嫌金店里的串珠不好看,特地买的粉色碧玺石自己串的。她肤色白皙,搭配的特别好看。虽然价值不是很高,但是是自己的心爱之物,所以一直都带着。

“老板!”杨小贝还是厚着脸皮叫了结账。老张师傅赶紧过来,结果就看见小姑娘扭扭捏捏,难为情地小声说道:“我・・・・我钱包丢了,没有钱・・・・”哎呦喂,那小脸都跟块红布似的了。张师傅一拍手:“嗨,我说你这女娃,有难处要赶紧说啊!你磨蹭这么半天可把我急坏了!这大过年的,你是来走亲戚的?不就两个包子,大爷请你吃,管饱!”。

杨小贝还没有说出要用物品抵押,老张师傅就连珠带炮的发话了。可不是,马上都要过年了,大家伙都记着赶回去吃团年饭。这小姑娘一个人孤零零的,钱夹子也掉了・・・・多可怜!老张师傅都不知道脑补到哪儿去了,他想着怪不得女娃儿盯着我的包子不放,还不知道饿了多久呢!一看就是打老远的地方过来的,没看见穿着打扮都不一般嘛?人一小姑娘脸皮薄,有困难也不好意思讲,可怜见的!

“伯伯,我是打浦海过来的,想去徐店乡寻亲,结果钱夹子和介绍信都被偷了……”杨小贝当机立断,编了个说词,其它的就走一步算一步吧,她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了。“徐店?离县城还有三十里呢!这会子也没车了,你要走着过去还不得下半天去?”老张师傅犯愁了,看小姑娘身边那么大个箱子,山路又不好走,搞不好能走到天黑。

啊?杨小贝还没考虑到这茬。后世村村通了水泥路,从县城到家只要半个小时,没想到现在路不好走,更加没有出租车……难不成得抗着行李箱走回去?她头痛的看看自己的24寸拉杆箱。回家的时候塞的满满当当,少说也要好几十斤了。谁能想到它的万向轮有派不上用场的时候呢?

俩人大眼瞪着小眼。面面相觑。杨小贝想着寄存也不放心,要是被人家打开来看到这些跨时代的东西就完蛋了。老张师傅想着都年三十了,县城里面根本就找不到车子帮忙送人,反正这女娃的钱物丢了,不如去派出所报个案,顺便让公安帮忙送一下人?他可没有想到杨小贝的来历如此奇葩,要是去了派出所,这谎都撒不全了。好么!从浦海来的,怎么来的?坐车还是乘船?介绍信丢了,没事,可以打电话去浦海核实一下,这乐子就更大了!

包子早就吃饱了,张师傅的包子也卖得差不多了。今儿准备的本来就不多,早上卖完收工,要等到正月十五后才会开市。杨小贝谢绝了张师傅热情的想要送到派出所去提议,理由是人家公安也要过年,就不麻烦人家了。她拎着行李慢腾腾的朝西街口走,说不定运气好,能碰到赶集回家的板车什么的。这里不像之前她在外打工的地域,人与人之前都是很有人情味的,帮忙搭个手一般

都不会拒绝。

还没走到街口,就听见前面一阵喧哗,一大帮人,中间还裹着一副担架,火急火燎的往这边赶。县人民医院就在前面不远,杨小贝赶忙往边上让让,那帮子人呼啦一下就过去了・・・・唉?中间有几个怎么那么眼熟啊?略略一想,我了个去,那个跟在后面跑的气喘吁吁的青年,不就是年轻版的老爸吗!她没有多想,赶紧拎起箱子也跟在后面追。于是街上的人就看见一帮老乡在前面跑,一个小姑娘在后面追。不知道的还以为抢了她的东西呢!

杨小贝一边追一边回想,刚才那些人除了老爸,还有大伯、二伯、大姑、姑父,还有好像是邻居韩家的几个伯伯。这么多人一早上急急的过来,到底是谁生病了?情况一定很不好,要不然大家不会跑的都穿单衣了。

华夏的人们都是爱凑热闹爱八卦,已经有消息灵通人士在说了:“听说是一个妇人难产,大出血快不行了,家里人送过来的。”没听说家里哪个亲戚在79年难产的啊?倒是二伯家的小儿子平哥是79年生的,至于什么时候出生,有没有危险,她还真不知道。不管了,还是先赶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忙再说吧。

老街一共也不长,医院转眼就到了。杨小贝赶紧往急诊室那边跑,果然乱哄哄的一帮子人都挤在那边。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气的直叫唤:“都出去!都出去!家属进来!你们这么多人,叫医生怎么看病?”可大家都像没听见一样,七嘴八舌的给大夫讲病人的情况。二伯蹲在地上的二伯母旁边,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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