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校园的休闲日常》第2/284页


  “打表一百左右。”说着,司机走下车,一美还在犹豫呢,便把一美的行李抬进了后备箱里,“嘭―”地关上,爽快地说,“上车吧!”
  “哦。”
  一美迷迷瞪瞪跟着上了车。
  路上堵成了一锅粥,不见车子移动,只闻“嘀嘀嘀嘀”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司机烦躁地敲了一下方向盘,问她:“美女,几点车?”
  “十点半,能赶上吗?”
  “十点半啊?十点半你怎么不坐地铁呢?”
  一美:“…”顿了会儿,“地铁一站一站的,不是更慢吗。”
  “再慢一个小时也到了!”
  一美:“…”
  司机又问:“你去哪儿?”
  “林城。”
  隔壁省一座三线城市,司机这才放心了:“林城啊,去那儿车俩小时一趟,这趟赶不上,改签就行。十一放假回家是吧?”
  “嗯。”
  正说着,一美手机响了起来,屏幕显示“婶婶”二字,一美滑动接听,听婶婶说:“一美啊,上车了吗?”
  “还没,堵路上了。”
  “我说嘛,十点半太早,你准赶不上。没事儿,赶不上就赶下一趟。不穿的夏天/衣服都带了没有?”
  “嗯,带了。”
  “行,这次回来,把冬装再拿回去。你姐昨天到了,你叔接的她,待会儿你到了,我去接你。”
  “嗯。”
  …
  自从十三岁那年,爸爸妈妈因车祸双双去世,一美便寄养在了叔婶家里。多少年了,叔叔婶婶一直养着她,供她上学,对她视如己出。
  当年,叔叔家里也不算阔绰,收养了一美,一家四口挤在单位分配的80平米破旧小楼里。
  后来叔叔平步青云,当上国企大领导,婶婶也升了小主任,又买了三个商铺租出去,家里条件才一天天优越起来。如今,换了四室两厅的大户型,家里一台奔驰、一台福特,在三线城市,也算上流人士。
  叔婶生了有一个堂姐,名书庭。
  比一美大两岁。
  堂姐肤白貌美、性格开朗,从小便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且男女老少通吃,无论七大姑八大姨,还是同性、异性同学,无一不喜欢她。双商高、颜值佳、又有福气,这一生过得,那叫一个顺风顺水!小学到高中,顺顺利利一路重点地升上去,高考随手一划拉,便考了个985。毕业后,进了上海一家外企工作,又经朋友介绍,认识了如今的姐夫。
  姐夫算一个小富二代。
  父母在江浙一带做生意,家底厚实。
  姐夫自己又争气,美国名校MBA毕业,正在上海做生意,如今已小有成就,靠一己之力在上海买了房。
  姐夫对姐姐一见钟情,向姐姐求婚。
  姐姐答应了,如今,姐姐已怀胎四个多月。
  姐姐怀孕后,公婆出钱,在上海又买了一栋小别墅,写了姐姐姐夫共同名义。姐姐说,既是婆家出钱,大可写在婆婆名下,或姐夫自己名下,只是公婆认准了这儿媳,如今又有了孙儿,为了交付信任,果断写了共同名义。
  怀孕后,姐姐听了姐夫劝告,辞了职,昨天开始回娘家养胎来了。姐夫自然舍不得姐姐,但为了老婆孩子能得到更好的照顾,还是劝了姐姐回来,他答应一有时间便飞过来看。
  …
  正想着,前方的路,总算一点点疏通开来。
  司机徐徐发动了车子。
  一美看已经十点了,准赶不上,便在APP上改了签。原本是为了赶车才打的车,结果一百三的打车费花出去了,车还是没赶上…
  不过一美心情挺好。
  没赶上就没赶上,能悠哉一点,也是生活的馈赠。
  于是,到售票厅取了票,进了站,到康/师/傅/私/房面馆吃了一碗牛肉面。吃完,又玩了一会儿手机,听广播说:“从春城开往禹州方向的,D1111号列车开始检票进站了…”这才起身,拉起行李箱,走去检票。
  到了林城,下车,出站。
  出站口外,接人的、拉客的,一片人海茫茫。
  婶婶挤在了第一排,从喷涌而出的人群中,一眼认出了高大壮的一美,微微跳着冲一美挥挥手:“一美!”
  “婶婶!”
  婶婶中年发福愈发厉害了。
  原本是中等偏瘦的身材,这两年却丰腴不少,加上脸型本来就圆,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和善。
  婶婶开了车来。
  刚拿驾照没几年,车开得不快,却开得稳稳当当。
  车站附近,道路十分拥堵,开出了一定距离,视野才渐渐开阔起来,等红灯的空档,婶婶问:“一美啊,都大四了,以后怎么打算的?”
  “找工作吧。”
  “本科生不好找工作,你又是三本,你叔的意思啊,还是希望你考研。单位评职称什么的,学历重要着呢!”
  “哦…”
  “实在不行…”婶婶想了想,爽快道,“回家来!家里给安排!你回来,能有一个人陪我,我可是求之不得,但你叔又说了,不让我诱惑你回来呢。说□□逸,会腐蚀了你的斗志,平白拖了你后腿。他希望你翅膀长硬了,飞出去,希望你考个研。今年不赶趟了,就先报个名,感受一下,争取明年二战考上。”
  一美神情复杂。
  自上了大学,她便一路挂科,又是补考、又是重修,专科毕业证都是修修补补才拿到的…
  考研…
  她没那个勇气。
  有时她也在想,自己怎么这个德行?
  寄人篱下八年有余,却一点不知道争气,每天就知道吃吃喝喝刷综艺,简直是家里的蛀虫!
  虽然她蛀掉的那点儿米,在这个家巨大的米缸里,似乎也不算什么…
  女人干得好、嫁得好哪一个更重要,她从不苦恼,因为干得好与嫁得好,都跟她沾不上边…
  这个问题,想来,姐姐也从不苦恼。
  因为姐姐干得好,嫁得更好。
  婶婶顿了顿,又说:“这两天,你姐辞职,你又大四了,你叔天天思考你们姐妹俩人生呢。他也是一天一个主意,昨天又说了,女孩子,安逸一点儿也挺好,只是担心你们没福气一辈子安逸。人生道阻且长,现在安逸了,懈怠了,怕以后万一出个什么万一的状况,你们自己承担不了。我和你叔,早晚有一天要走在你们前头的,不能护你们一辈子…”
  一美低头,弄指甲。
  其实这些年,她一直在躲避现实、拒绝成长。
  但如今,她已经二十一岁了,不再是孩子,她必须背上那一篓筐沉甸甸的责任,艰难地负重前行,至此一生都不可以再放下…
  想想,真的好难…
  她竟有些眩晕?
  婶婶的话,像来自遥远的太虚幻境,渐渐失去了实感,眼前物品,也开始忽明忽暗、忽小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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