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73做神婆》第6/139页


  今年新嫁到陈海平家的小媳妇爱华比较单纯,直接说:“大富哥这是咋了?好端端的一个人,现在成了这样,真可怜。”
  “有啥可怜的,要我说大富这就是罪有应得,造孽太多了。”陈大富的弟媳妇桂英不屑的说。
  看来桂英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啊,大家赶紧追着她问,“桂英,快说说,咋回事啊?”
  “你看我嫂子年年大肚子,就是不见孩子,那孩子在哪儿,你们知道吗?”桂英卖了个关子。
  爱华迟疑的说:“送人了?还是丢路边了?”这年月家家户户吃不饱,不少生了女孩儿养不起的,一般都会把孩子送人。再狠心点的,就趁半夜扔到路边,遇到好心的就捡了去。至于要是遇不到,至少也不用亲眼看着孩子死。
  “他要是丢路边就好了,还算有点良心。但是我嫂子生的时候,谁听说庄里有送孩子的事了?说不好直接生下来就弄死了!还有我那二侄女,两岁多了,死得也不清不楚的。”桂英说着一脸不落忍的表情。
  “我嫂子这不是又生了个女孩,说不好大哥又想……就惹怒了先前的那些……”桂英说着脊背一阵寒意,含糊了过去。
  那骨头的伤勉强可以说人为,但是那脖子上的伤口,怎么看都不像人咬出来的。
  老铁头的婆娘吴大娘对陈大富很是不屑:“有那能耐生,就好好养着。老娘我生了七个,不也一个都没扔,也没见饿死哪个。”
  “那是,还是大娘/嫂子明理,要不他就遭报应了。”
  “人在做,天在看……”
  “要说仁义,还得说铁头大哥……”
  正觉得背后生风的乡亲纷纷转移话题,夸起了老铁头两口子。政/府现在打击装神弄鬼的行为,大家私下说两句也就过去了,也不敢多说,怕被哪个心眼小的往上面告一状。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陈大富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南陈庄的人对外不说什么婴灵报复的猜测,但是挡不住广大群众发散思维,出来了各个不同的版本。
  有说他撩骚遇到女鬼被惩治了,还有说在山上遇了狼,甚至还有猜测他是不是盗墓遇到粽子了,才被咬了一口。
  外面的风言风语丝毫影响不到二妞的好心情,她现在没事就待在家里守着小妹妹,连陈瑜都见不到她几次。
  二妞的情绪稳定了,灵魂也恢复了正常的样貌,陈瑜就算见不到她,也不怎么担心。这会儿地里的苞谷掰完了,陈瑜就跟着一群孩子在砍倒的苞谷杆上捡漏。
  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干的活儿了,几个小姐妹一起,一人一趟子,谁要是捡到个大的,能炫耀好几天。
  虽然现在她不小了,但是“大病初愈”的她也只被允许做点小孩子做的活。不过能出来放放风,陈瑜已经很开心了。
  陈瑜挎着竹篮子在地里翻检着“漏网之鱼”,后面却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回头一看,原来是杨振华。
  “小瑜,你终于出门了,见你一次还真不容易。”杨振华像往常一样跟陈瑜打招呼,语气温柔,笑容和煦。
  陈瑜却不像往常一样一脸仰慕,而是冷着脸不耐烦的说:你过来做什么有什么事吗?我还要捡棒子……”
  仰慕?她这会儿恨不得弄死他!但是那毕竟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而且选了这么个男人,是她自己眼瞎。陈瑜暂时不打算报复杨振华,却没法给他好脸。
  “是不是生病的时候杨大哥没去看你,你生气了?你听我说,前几天生产的秋收,我天天累得爬不起来。后来听说你老不好,我专门去供销社给你买了罐头,可惜你爹不收……”杨振华只当陈瑜在使性子,耐心哄着她。
  不能像以前一样含蓄了,小瑜都十五了,这个年纪差不多就有人说媒了,杨振华忍不住加大了攻势,想要速战速决,免得煮了半熟的鸭子飞了。
  陈瑜却不想跟他纠缠,郑重的跟他说:“杨振华,我说的是认真的。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但是我没有这个想法。我爹娘没有儿子,将来我准备招个上门女婿给我爹娘养老,可不打算嫁人。”
  “小瑜,愿意倒插门的有几个正经男人?你就算嫁了人,咱们不也住在一个庄里?我向M主席保证,以后会像对亲爹娘一样孝敬你爹娘的。”杨振华举起手向着太阳发誓,企图打消陈瑜不靠谱的想法。
  陈瑜内心冷笑两声,意味不明的问:“这风向说不定就变了,到时候国家要是允许知青返城,你还会心甘情愿留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吗?”
  杨振华听到陈瑜的话第一反应就是急切的抓着她问:“知青能返城了?你听谁说的,确定吗……”等看到陈瑜一脸嘲讽时,他顿时哑然。
  “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陈瑜咯咯一笑,抚摸了一下胸前的麻花辫,漫不经心的说:“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我,不,喜欢,你!就算你磕头下跪求着我要倒插门,我还不情愿哩。”
  “你!你怎么这样刻薄……”杨振华痛心的看了一眼陈瑜,失望的转身离开。真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一个淳朴善良的小姑娘,怎么变成这么个咄咄逼人的样子。
  陈瑜满不在乎的弯下腰,继续捡棒子。失望吧,厌恶吧,从此离我越远越好。这辈子真的不想再跟杨家有什么瓜葛。
  吃了晚饭,王金兰看着女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试探地问:“小瑜,毛蛋说今天看到那个姓杨的知青找你说话,是干啥哩?”
  “没啥事,就是看我病好了,随口问问。”陈瑜既然不想跟杨振华扯上关系,就避重就轻的答道。
  看着一身土布衣裳,依然水灵得跟朵花一样的陈瑜,王金兰感慨道,闺女大了,也该出门子了。
  看到闺女对杨知青没有一点反应,王金兰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就放下心来了。要知道杨振华现在虽然跟他们一样都在土里刨食,但是终究是个城里人。门不当户不对的,这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第8章
  地里的庄稼都收完了,就连秸秆、红薯藤都被生产队按人头分到了各家各户,地里干干净净,就等着犁地播种了。
  犁地之前还有一个重要的工作要做,就是刨茬子。茬子就是庄稼收割后留在地里的根,像是豆、麦、谷、麻这样根比较细的还好,不影响下季种庄稼,茬子挖出来也没什么用。
  但是秫秫(高粱)、苞谷的茬子就大多了,留在地里影响犁地种庄稼,刨出来晒干了就是烧火的好原料。所以在乡下,每年秋收之后刨茬子就是一件顶顶重要的工作。
  陈卫国和王金兰都拿了铁锨去地里刨茬子,陈瑜就跟在后面捡,把茬子上的泥土磕一磕,收拢一堆。
  陈卫国家分到的这块地跟知青挨着,杨振华一转头就能看到陈瑜。不过他心里有气,故意不往陈瑜那边看。
  吴烨压低了声音调笑杨振华:“怎么了,闹别扭了?小姑娘家,说点好话,买朵花儿戴,送点好吃的,哄哄不就行了,你还来劲了?”
  “好好干你的活去,小心苞谷茬子扎了脚!”杨振华气哼哼的,懒得搭理人。
  一个留着齐耳短发,十六七岁的姑娘提着一个八成新的军用水壶走了过来,羞涩的说:“杨大哥,累了吧?坐下来喝点水歇歇。”
  这是陈老栓家的二闺女秀荷,这两年家里也给她说了好几次媒,她就是不吐口。都说她眼光高,可不是么,偏偏看上了知青里面皮最好看的杨振华。
  为此她还把留了好多年的长头发剪了,留了个知青大院里那两个女知青一样的短头发。
  要是搁平时,杨振华肯定不搭理秀荷,看了一眼埋头干活的陈瑜,他也较上劲了了,冲着秀荷微微一笑:“谢谢了,我正渴了呢。”
  秀荷第一次看到杨振华这么温柔的样子,顿时被迷得晕头转向,傻笑着给杨振华倒水。她温柔的看着杨振华喝水的样子,抽空还不忘给陈瑜一个示威的眼神。别当她是瞎子,这个小狐狸精没事就喜欢盯着她家振华看。
  天地良心,上辈子这个时候,陈瑜对杨振华还和其他知青一样,都是单纯的仰慕。就算是围观知青,也没有专盯着他一个人看。她是在杨振华表白之后,才对他渐生情愫的。
  但是恋爱中的女人,尤其是单恋的女人,那雷达不是一般的灵敏。秀荷潜意识的感觉到了杨振华对陈瑜的特殊,但是她不舍得怪杨振华,就只能迁怒陈瑜了。
  不过陈瑜这会儿正忙着,哪有那功夫接收她的白眼。秀荷瞪了她半天都没有反应,然后继续换上痴迷的目光,盯着杨振华喝水。
  这有如实质的目光盯着杨振华差点被呛了,喝了几口就拿起铁锨继续干活。
  “再歇一会儿吧,都干了一上午了。”秀荷看着他晒得红通通的脸,心疼的说。
  被人用这种目光盯着,杨振华觉得还不如干活自在,他咳了一声,正色说:“秀荷同志,M主席教导我们要抓革命,促生产,一天当成二十年,共产主义在眼前,不能贪图享受偷懒耍奸。”
  这M主席的话,秀荷也不能不听,不然就要被说是反革命,闹不好还要连累全家被批斗,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回去干活了。
  虽然已经秋末了,但是将近中午的时候阳光还是很毒辣。陈瑜还特意戴了草帽,就怕被晒伤,这会儿只觉得帽子里的头发都是湿的。
  其他社员已经开始偷懒了,有一下没一下的挖着苞谷茬子,好像下一秒就睡着一样。也就在各队的队长过来巡查时做做样子,人一走,又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队长也不瞎,自然也看得出社员的小把戏,训了几次话还是老样子。终于熬到下工的时间,只听四队的队长陈保国喊道:“都回家吃饭吧,下午一点半再来上工。”
  中午回去的时候,陈佩已经做好了饭。今天家里三个人出工,陈佩留在了家里。不过她也没闲着,家里还养着一头猪,七只鸡,要去地里割草,还要做饭洗衣服,也不比上工好多少。
  王金兰看着陈瑜通红的脸,心疼的说:“下午小瑜别去了吧,这病刚好,别再累出个好歹了。”
  “娘,我不累。就是跟着后面磕打一下茬子,能累到哪儿去?要是干半天就回家歇着了,别人还不得说我资产阶级做派,不积极搞生产?到了晚上算工分,别人都六分,就我三分,多丢人。”陈瑜啃了一口窝头,不在意的说。
  身体上的这点劳累对她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上辈子跟杨振华回了城之后,虽然不用下地了,但是她平常要做的活儿一点也不少。这一回来,真让她跟大爷一样看着爹娘劳碌,她也看不下去。
  村口的钟声响了几下,社员就三三两两扛着铁锨出来了。男人在家里基本没有别的事,女人还要伺候老人孩子,喂猪喂鸡,往往就慢了半拍。四队的队长陈保国厚道,妇女晚个十分八分的都不计较,但是挡不住有那借机偷懒的。
  “胖红,你怎么不明天再来?看看这会儿几点了?”陈保国看看悄摸的溜到集体队伍的胖红,气得吹胡子瞪眼,要不是他眼尖,就让她蒙混过去了。
  胖红讪讪的站起来,陪着笑说:“队长你就松松手吧,我家里那一摊子,刚收拾清楚。这做女人的难处,你们男人不懂……”
  “我不懂?咱们庄里谁不知道,你家平时都是两个小子做饭,喂猪,你这是又睡过头了吧?团结,给她记上,今天的工分扣一分。”陈保国毫不留情的吩咐队里的记分员宋团结,给胖红记上一笔。
  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社员一家几口人吃的穿的用的,靠的就是这点工分。因此一听要扣工分,胖红就急了:“别啊,团结你先别记着。队长啊,我们家一家五口,两个半大小子,就靠这点工分吃饭了,你扣了让我们咋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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