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难驯》第2/87页


  车上的男人五官大气不失精致,轮廓棱角分明,眉毛浓密,鼻梁高挺,眼窝很深,嵌着一双锐利的眼睛,嘴里叼着一根烟,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下巴上带着细碎的胡渣,手指悠闲的搭在方向盘上目光正看着颜卿和段泓走进去的仓库。
  “所有人注意隐蔽,听我指令行事。”
  男人声音沉稳带着特有的磁性。
  *
  段泓从门边合上闸,四五人高的仓库瞬间亮起刺眼的灯光。
  灯光有些晃眼,颜卿不自觉的眯着眼,半分钟后才适应了光线,看向空荡荡的仓库。
  只一眼,她就愣住。
  迫不及待的走向中央停着的那辆让人难以忽略的机车,脸上泛着浅浅的红晕,就像青涩中的少女见到喜欢的男生那样,心里揣了一头小鹿拼了命的乱跳。
  她目光贪婪的看着梦寐以求的机车,流畅带着肌理的线条,优质细腻的烤漆,闪着光的精密零件,独具特色的炫酷腔调,让人一眼就沉醉与它的魅力。
  这是一辆足以睥睨群雄的车,在业内一车难求。
  不仅如此,它还有着令职业车手和机车爱好者为之疯狂的颜值。
  只是越是这种令人着迷的车越难以驾驭,动力十足,难以把控,简单来说就是脾气爆,性子野。
  每个职业赛车手都有自己的专属坐骑,也都梦想着能购拥有这样的机车,颜卿也不例外,她对机车的痴迷程度简直要赶超猫对老鼠,狼对羊的渴求。
  “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颜卿跨上去,手掌搭在车把上,一只手接过段泓扔过来的钥匙。
  段泓靠在旁边的木质箱子上,双腿搭在一起,听到她的话后得意的扬了扬眉,“走的水路,还算快,正好在你颜大小姐生日前运回来了!”
  “谢啦!”颜卿扬了扬手,正打算启动车子。
  段泓拦住她,拿出一个箱子,“好车配好战服。”
  颜卿爱不释手的又摸了一把车身,接过他手中的箱子,在由木质货箱搭起的小空间中利落的换上厚重的机车服。
  烈红色的机车服衬的她英姿飒爽,浑身透着一股女性的另一种美。
  段泓习惯性的吹了声口哨,发动自己的机车,“走吧!去会会那帮孙子。”
  颜卿带上配套的头盔,同色调的烈红色战服与烈红色机车,像是等待已久的战马,焦躁不安的只等一声令下冲锋陷阵,发动机轰鸣声响起,“走。”
  段泓骑着自己的骚绿在前面带路。
  颜卿在后面焦躁的想要挣脱速度的束缚。
  黑夜的笼下来,高速上,行驶的汽车很少,颜卿像一匹脱了僵的野马冲进黑暗中,衣角猎猎作响,她伏在车上,人车像是合作多年的老友无比契合,这就是人们所说的车感。
  颜卿在赛车上是公认的天才,不过被禁赛十年,明珠蒙了尘,不然,在这十年间怎么也在业内占得一席之地。
  一辆黑色越野无声无息缀在两辆疾驰的赛车后面,无论一红一绿怎么花样百出的炫技、加速,他都能悠哉悠哉的远远跟着。
  言辞身穿一件黑色休闲半袖,嘴里依然叼着一根烟,他没有点着,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总觉得嘴里叼根烟才觉得浑身的筋骨都舒服。
  他手指搭在方向盘上,看着远处的两道影子,泛着黄的路灯和路过的车上惨白的远光灯不时打在两人身上,像极了两个慌不择路的亡命之徒。
  而他就是今晚的猎人。
  看着两人越来越快的车速,言辞踩紧油门跟了上去。
  “言队,我们要不要拦截?”随意扔在旁边座位上的对讲机响起来。
  言辞眉头深深拧起来,把嘴里的烟扔到一边,一把捞过座位上的对讲机,“拦个屁!他妈擦亮你们的眼睛看看,我们被人当枪使了!”
  不开口时,他就是一个低调沉稳的男人,一开口扑面而来的暴脾气,这还算好的,有时候骂起人来一个脏字不带重的。
  言辞这个人平时看起来对谁都态度温和,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浅浅淡淡的笑,看人下碟。
  对这帮手下骂起来却是嘴下一点不留情。
  言辞握着方向盘,嘴上骂着,速度一点没落下,紧紧咬着前面的机车。
  对讲机那头瞬间噤若寒蝉,半晌后,终于有人哆哆嗦嗦地小声问,“那……我……我们……收队?”
  言辞深深吸了口气,舔了舔后槽牙,声音沉下来,“都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原地!”
  言辞对手底下这帮人完全是抱着老父亲般的恨铁不成钢的态度。
  妈的!
  都什么猪脑子!
  一个伶俐的都没有。
  正要关上对讲机以防被这些人气死,这时候队里曾经被他亲口夸赞最伶俐的小汪同志小声的吐槽了一声,“言队这个脾气能找到女朋友才怪!”
  “听说言队有个初恋女友,后来无疾而终,据传是言队被甩。”
  “哦~原来是情伤,难怪老局长操碎了心,整日忙着给言队介绍相亲对象,人家去都不去。”
  “你懂什么!初恋就是心头的白月光,朱砂痣,谁都动不得!”
  “这失了恋的男人啊,尤其是被甩的都会对前女友念念不忘更不要说那是言队的初恋!”
  “快说具体点……”
  言辞听着里面的对话,额头的青筋乱跳,嘴角的笑越发邪气,眼中像是蕴着浓雾般,目光却越发锐利。
  “让开,给我个位置。”
  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又有几声压低的笑声传过来。
  几人凑在车里正无聊,以为言辞已经关了对讲机,提到言辞的风流史不自觉的搓了搓手,换了位置,正打算暗戳戳八卦一下,对讲机那头悠悠传来一道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汪洋,肖肃,李然。”言辞慢悠悠点着几个人的名字,从他嘴里吐出的话被舌尖一压,总有一种玩味的意味。
  被点到名字的几人头皮一麻。
  言队这时候不应该气的把对讲机关了?!
  如果他们早知道言队没关对讲机,谁敢不要命的在暴躁中的老虎头上拔毛!
  他们觉得就算是现在让他们空手夺白刃也要比被言队连名带姓的叫出来要好。
  “这个月的奖金……”话没说完便消了音。
  几人的心猛然提起来。
  言辞看着前面拐弯处几乎侧贴着地面高速甩尾的人,迷雾般的眸子中露出惊艳。
  脚上的油门踩的更紧,追上去。
  半晌后才不疾不徐的开口,“减半。”
  “……”
  回应他的是寂静无声,对讲机那头是三位张欲哭无泪又不敢言的脸。
  言辞关上对讲机,想到他们刚才讨论的前女友,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烦躁,扯了扯衣领。
  黑眸不禁浓重几分,他在咖啡厅满怀期待的等了一上午,等来的却是不告而别。  
  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屁话,就当我死了吧。
  他舔了舔后槽牙,眸中的戾气在平静的深潭中微微掀起了一丝波澜。
  就算是死了,帮她超度的也得是他!
  快要抵达目的地的颜卿突然打了个喷嚏,感觉背后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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