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瓯无缺》第69/137页


  “骗我做什么?鹤庆好像很怕的样子,又不敢看你。我提昨天晚上,她连脸色都白了。”
  唐瑾极自然的说道:“我昨晚不过是和她说要尊重正房,再没旁的了。”
  尉迟晓狐疑的看着他。
  唐瑾蹭在她身边,双臂搂着娇妻美眷,“今晚可不撵我了吧?”
  “横竖旁人眼里我就是妒妇了,”尉迟晓笑说,“你爱上哪就上哪吧。”
  “旁人爱说什么只管说去。”唐瑾将她搂在怀里一时都不肯放松,“从高凉之后,我一刻都不敢放开你。”他不再是刚才嬉笑的样子,布了愁云的瞳孔让太阳看起来都失去了光彩。
  “我没事的。”尉迟晓轻声说。
  唐瑾抵在她耳侧,“别再吓我了。”
  “嗯。”
  “端木怡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不要操心。”
  “嗯。”
  “最近我可能要往前线,离开云燕之前,我会把事情都安排好。”
  “嗯。”尉迟晓应了一声,随即想到先前他一直在京中赋闲,这个时候突然要走,应该是前方出要紧的事了。她随口问道:“是荣州公那一路的事?”
  “是,呼延遵顼杀了荣州公之后,与我军针锋相对,范、潘两位将军颇感吃力。”
  “嗯,我晓得。可定下什么时候走了?”
  “还没有,不过估计快了。”唐瑾道,“你一个人在家不能劳累,要按时吃药,我请陛下派了一位善内科的李太医来府上,你要好好听太医的话。等战势稳定了,我就回来,用不了多久。”
  “嗯。”尉迟晓眼帘垂下,她知道为何自己的夫君会说很快就能回来。他到前线领兵不过是为了给兑国造成压力,使兑国认为巽国大军势如破竹,为了不使巽国独自吞并离国,兑国就不得不主动请求与巽两厢联合。然而,她只要明白就够了,其他的事情都不是她可以过问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朕惟王化肇于闺门,……钦哉”:改自康熙孝诚仁皇后册文及册谥文。

☆、里通消息

  唐瑾离开云燕已有四、五日了,这还是两人成亲后第一次分开。尉迟晓在觉得身边空落下来的同时,生活还算安稳。她不知道唐瑾对端木怡做了什么,这位侧妃从嫁进府以来一直不声不响,甚至不踏出秋光院一步,自然,对正妻的早晚请安也是没用的事。唐碧请尉迟晓入宫说话时提起此事,也觉得奇怪,这和端木怡素来嚣张的作风未免差太多了。
  尉迟晓心中别有一番打算,唐碧回门那日就清楚的告诉她,巽君要将端木怡嫁入泉亭王府之前曾和唐瑾明白的说过“到了你府里,死了也只能算暴毙”的话。尉迟晓自然不能将刚嫁入府中的鹤庆郡主就这样“处理”掉,但是,她也没有忘记这位从她离开金陵就与她为难的怡妃所做下的“好事”。虽说君子有容人之量,但要容下一个随时惦记着要害自己的人未免太过不智。
  不过,尉迟晓并不急在这一时。
  尉迟晓坐在窗口静思了片刻,捧起手中的书。三清在一旁添茶,说道:“王妃要看书,让奴婢读给王妃听吧。王爷走前就吩咐了,王妃总是看书容易伤神。”
  “你认得字?”尉迟晓问。
  “奴婢和妙音都认得字,是王爷请女先生教的。王爷知道王妃爱看书,怕奴婢等不认字,扫了王妃的兴。”
  尉迟晓不觉露出了微笑,“那你就坐那,读给我听吧。”
  三清恭敬的从女主人手里接过书,翻开夹了书签的地方开始念道:“……行之是令,而甘雨至三旬。季春行冬令,则寒气时发,……行夏令,则民多疾疫,时雨不降,山陵不收;行秋令,则天多沈阴,淫雨早降,兵革并起…… ”
  “云燕最近的天气倒和金陵有些像。”尉迟晓说。
  三清应道:“是,这都已经十月了,天还暖和得很。”
  尉迟晓道:“这么好的天气,做个地瓜团子吧,做好了拿出去吃着赏枫。再多做一份给怡妃送去。”
  “是。王妃待怡妃真好,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怡妃备一份。”三清说。
  尉迟晓道:“她刚嫁进来,总是不习惯的,多想着一些也是应该。”
  不多时厨房已经把地瓜团子做好了,三清端着进来,“王妃要不要先吃一个尝尝?”
  地瓜团子被切成两半,上面插了签子,是正适合入口的大小。尉迟晓捻了一个尝了,“味道不错。”
  如是道:“小姐就是好心,还让三清给怡妃送去。小姐又不是不知道,每次您送去的东西,她都纹丝不动。”
  “她不动是她的事,我送是我的事。”尉迟晓说,“好了,不说这个了,之前我让你问的事情,问出来没有?”
  如是道:“奴婢问了,不过没人敢说。这几天奴婢和派去伺候怡妃的稻香走得近,奴婢向她打听,她也直摇头,还告诉奴婢千万别再问了。”如是说,“小姐何必操心呢?横竖怡妃在秋光院也不出来,小姐养好身子要紧。”
  尉迟晓握着手里的书想了片刻,“我知道了,把吃的摆出去,我们去赏枫吧。”
  ——————
  芳歇苑四季花开,今年节气又暖,到了深秋时候,园子里不仅能看到火红的枫叶,还有些未落的桂花,散着丝丝香甜。
  尉迟晓倚在枫树下的软榻上,一片红叶随风飘落在她身边。尉迟晓听三清给她念了一刻书,转而对如是道:“你让人抬张桌子过来,再拿笔墨。”
  如是应声去了,不过一刻就有两个仆役抬了一张桌子放到软榻前。如是自己捧了纸张,她身后又跟了一个端砚台的小丫鬟。
  尉迟晓坐起身,如是在她身边放下纸,站在桌旁研磨。尉迟晓抽出一张花笺,提笔写道:
  “文公玙霖台鉴:……”
  ——————
  “……诸不具陈,谨申微意。
  谨此奉闻,勿烦惠答。伏惟珍摄,不胜祷企。
  尉迟晓手肃”
  柘城的将军府中,文珑将信折起,仔细收在装信的木匣里。
  言节一身戎装踏进屋里,他手中还提着长铗,“听说辰君来信了。”
  “嗯。”文珑把信取出来给言节看,“信中说泉亭王府刚刚纳了鹤庆郡主为妾,子瑜往离、巽两军前线去了。”
  言节看过一遍,说道:“这信言辞之间颇有小女儿怨妒之意。”
  “你不觉得这才是妙处?”文珑淡雅微笑。
  “正是,如此便是被人看去也只当怨妒,不会有互通消息之嫌。”言节又拿着信看了看,“泉亭王在巽人眼中便如神话一般。”
  “而人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神。”文珑说。
  两人心领神会,不缀多言。
  言节将花笺还给他,文珑照旧收好放进木匣。言节注意到友人的木匣里还有许多仔细收藏的信件,“都是辰君写给你的?”
  “辰君的只有这一封。”
  言节了然,挑了挑眉,“看起来你艳福不浅。”
  文珑从容答道:“公事需要。”
  言节随意拿起文珑摊在桌上的信件,白色的信纸只写了开头的几句,他念出来:“‘依水亲览’,这也属于公事需要?”
  文珑抽走他手里的信纸,从木匣里拿了另一封给他。言节打开信封,见信笺的落款上写着“飞絮敬禀”,信中是说了些进来凝脂轩的经营状况,并回应了文珑上一封信中的问候。
  言节把信放回木匣,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回金陵?”
  “我是行到柘城‘重病不起’,自然是回不去的。”文珑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如常,看不出一丝病态。
  言节装模作样的在他脸上找了半天“重病不起”的迹象,最后说道:“以陛下的意思还是要打吧。”
  “打是早晚的事,不过要看是怎么打。”文珑说道,“飞云呢?”
  “他长久不在国中,这阵在营里练兵呢。”
  文珑道:“上次靠飞云在离国安插的探子设计端木垓的效果不错,这番要对子瑜恐怕不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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