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楼》第28/173页


“黑熊”陶其中冷冷的道,

“操,抛头颅为的是全忠,洒热血求的是义字,一身臭皮囊便血流五步倒在金家楼地头上,也得挺直脊梁,不畏不屈!”

“灰狼”石仙人冷哼一声,道:“他妈的,便真要拼命,石大爷少说也要弄他十个八个垫底!”

潘得寿重重的沉声道:“我要听听你们攻击的办法,尽说狠话有个屁用,没得倒浪费时辰!”

“花蟒”姚刚橘皮面猛的一抖,道:“眼下我们凭借的是一条心与满腔热血,如何对敌下手,便凭二当家一声吩咐了!”

潘得寿望望十丈的山坡下面的灰衣大汉们,冷然一瞧,缓缓的道:“你们看看那批没有人味的王八蛋,既不攻来,又不退走,活像他妈的一群阴兵!”

就在这时候,远处移动不已的灰衣大汉中突然闪出一人,潘得寿一眼便看出正是“骷髅帮”副帮主“哭主”戈超生,只见姓戈的走到斜坡下面十几丈远处,双手下垂,仰起那张愁云惨雾也似的团团面,张口连声痛哭起来……他哭声如泣却不见泪,哀号凄惨而中气十足——原来他是以哭声聚集真力运功,双手推枯骨微微颤抖不已……山坡上面,潘得寿“咯嘣”一咬牙,沉声对四近卫,道:“坐围愁城,不是办法,扼守山头,又能支撑多久?妈的,倒不如把力量扭结,一鼓作气的先冲杀一阵——”“黄鹰”苏杰立刻齐声道:“二当家怎么说,我们就怎么的!”

“花蟒”姚刚一愣之后,又道:“他奶奶的,要学常山赵子龙,敌人阵中不要命,二当家,姚刚打前阵!”

潘得寿忙沉声,叱道:“姚刚,你别他娘的像个火铳子,火尚未点,你便要响了?须知我们这里就是五个人,任谁死伤便等于敌人死伤十个,既伤不得更不能死,真要免不了一死,便死在敌人尸体上面——”姚刚愣愣的望着潘得寿,道:“二当家,怕死非好汉,好汉便不怕死,眼前这点阵仗远吓不了我姚刚!”

潘得寿重重的道:“金家楼本就没有孬种,问题是我们之间若有一人倒下,其余四人便立刻倍增压力了!”

“灰狼”石仙人低沉的道:“二当家,眼前是冲锋陷阵,谁也保不住自己不挨刀!”

冷冷的望着坡下面,潘得寿道:“你们给我听仔细了,我们一旦发动,由我在前面率领,右面姚刚,左面苏杰,三人形成扇形杀过去,石仙人与陶其中二人以断后与支援为主要手段,我们彼此间隔绝不能超过三丈远,听我的暗示,大家便立刻合力再冲上山坡来,绝不可恋战!”

苏杰的脸上充满了忿怒,道:“二当家,如果有机会痛歼敌人,难道也要放弃机会?”

潘得寿黑而清癯的面孔上一片阴森冷漠,他沉缓的道:“苏杰,我记得自从你跟着我办事以后,我便不止一次的告诫过你,任何杀伐,目的便是求胜,而杀戮的本身内涵便充满了残酷的血腥与原始的怖烈,面对强敌,我们必须求胜,而求胜的先决条件,便是坚固自己的实力——”苏杰忙点点头,道:“二当家的意思我懂,实力就是致胜的本钱,盲目的拼杀是为蛮干!”他有些汗颜的又道:“二当家的教训,属下谨记不忘!”

戟指着坡下,潘得寿道:“你们看清楚,‘哭王’戈超生身边跟的十二灰衣大汉,模样长的十分威猛,我担心的就是他们——”他一顿而又沉重的道:“情况十分明显,实力上我们就比不上人家,再说就敌情而言,这批家伙似乎有意把我们挡在这里,虽然我们选定这处山坡上,但在冲上来的时候,敌人好像并不担心什么,甚至有意放水……”“灰狼”石仙人咧着毛嘴,道:“可能就是二当家说的,敌人有意要我们上坡顶!”

潘得寿环视着四周,道:“敌人忽略了一件大事.一件不该忽略的事,那便是我们的一腔热血与不怕死的决心,妈的,可好,对我们而言,又何尝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局面?当我思考着眼前的形势之后,首先我要你们不可自乱阵脚,予敌可乘之机,为了“金家楼”的精神,为了那股子不畏不屈之气——“他已高举着手中那支斗大的刀轮,紧握着,雷一般的大吼:“跟我杀!”

潘得寿展开身法,猛虎下山般的往坡下灰衣人群中冲杀,在他的右面是姚刚,左面苏杰,紧随在后面的便是石仙人与陶其中二人——从山坡下望上去,五条人影,跃身腾起,瞬息之间已冲入迎击而来的一批灰衣人群中,兵刃撞击与吼叫怒喊声,猝然夹杂着声声凄号,斜坡上已经形同了修罗场!

人影的闪晃在跳动不已,红光交互飞闪,就在一片哀号的哭泣里,那支支鬼气森森的骷髅爪,映照出仿佛来自幽冥的僵尸,树影的掩映下,这批灰衣人便显得栗怖,就如同他们原本就是一群厉鬼!

长身而逃,起而倏闪,潘得寿只双脚落地的刹那间,已举手劈翻了四名灰衣大汉,上身猝偏,让过三支骷髅爪,右足弹缩,又一名灰衣近身大汉怪吼着打横猝出——身右面“花蟒”姚刚虚扑而上,双刃斧动旋如电,刃芒洒出一片极光里,“嘣”的一声,已劈碎一个灰衣大汉人头,左手牛角短刀便在他龇牙咧嘴中从另一灰衣人肚皮里拔出来,那股子热呼呼又黏叽叽的鲜血,便血箭一般的紧跟着牛角刀的拔出而标出一丈外!

啊!翱尥酢备瓿柿焓缀和饷嫜谏惫础?
潘得寿沉声道:“跟我游击,避实蹈虚!’潘得寿说的实当然指的是戈超生与他的十二武士,至于虚,那便是其余的灰衣大汉们了——此刻,潘得寿可真认的准分得清,他见戈超生哭嚎着一路追过来,他便绕着大圈子一路冲杀,五个人绝不与戈超生十三人照上面——当然,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潘得寿绝不在一个地方稍微逗留,更不留恋战果而扩大战果——于是,从远处看,潘得寿五人宛如五头猛虎入羊群,左咬右啃的一路便放倒十几个灰衣大汉,等到戈超生与十二武士即将围上来的时候,潘得寿一声大吼:“走!”

五条猛虎也似的怒汉便在这一声“走”,立刻劲急的跃上那道斜坡顶上面——“黄鹰”苏杰与“花蟒”姚刚二人便分守在坡正面,双刃斧滴着鲜血,二人已仰面哈哈狂笑起来……松林中突然哭声大震——山坡下面戈超生双肩耸动,哀号凄惨,面上无泪,反倒是满面红光,看的姚刚大骂,道:“操他姥姥,这算什么武功?”

一边,苏杰嘿嘿笑,道:“蛮夷邪道特别多,老子见怪不怪,照上面一样宰活人,操!”

“火印星君”潘得寿上得坡顶,猛回头便伸手摸了一把面上溅的敌人鲜血,清癯的脸上泛红,沉声对山坡下面哀叫的戈超生,道:“戈超生,你这次率人侵入辽北,目的何在?”

树林中哭声立止,一片鸦雀无声,戈超生的双臂分开,面向坡上,哑着声音,道:“潘二当家的,你真的想知道吗?”

潘得寿大刺刺的走前一步,道:“不错,希望你实活实说!”

“哭王”戈超生以袖抹厂一下脸盘,对于附近地上的死伤连多看一眼也没有,缓缓的道:“我大漠骷髅帮走入辽北地界,没有什么目的,只是顺天应人,消灭金家楼,如此而已!”

潘得寿仰天—声哈哈,道:“就凭你们?狗屁!”

“哭王”戈超生道:“两百里内,我们已开始围困金家楼,只待把金家楼几个头头摆平,一统辽北已是指日可待了,哈……”他笑的比哭还难看,如果只看他的面,真以为戈超牛在发疯——潘得寿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老皮,你们顺的是什么天?又应的是何人?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那副德性,也敢到辽北来撒野!”

不料戈超生一声大哭,状似拭泪的道:“金家楼黑道一霸,明吃暗抢三十年,辽北没人敢反抗,你们应该明白,所谓三十年风水轮流转,金申二家已到了偃旗息鼓的时候,金步云一战而已,金少强又被姓展的杀手砍死,只有个金寡妇尚自苦撑局面,便金寡妇如今……”他未说下去,反倒是仰天一声尖嚎——潘得寿五人还要他说下去,这时戈超生突然不说,立刻追问道:“戈超生,你们把我们楼主怎么样了?”

戈超生尖而哑的号了三声,道:“快了,快死了!”

潘得寿心情一松,因为,至少楼主这时候尚还活在人世间,那么,就有希望找出楼主下落了!

他一念及此,便又沉声道:“戈超生,你说大漠骷髅帮入辽北是顺天应人,请问你们应的是什么人?”

戈超生嘿嘿一声怪叫,道:“应的是受过你们欺凌的武林豪杰,吃过你们亏的江湖好汉,姓潘的,你们应该知道当今道上有多少哥们希望看到金家楼的巨厦倾倒,更有多少人望眼欲穿的等着抽你们的筋剥你们的皮!”

潘得寿双目凌厉的嘿嘿冷笑,道:“戈超生,如果潘大爷猜得不差,你说的这些人物大概就是前次伙同金家楼那批叛逆,他们在死伤累累,一些好处也未夺得之下逃之夭夭的那批混帐王八蛋了!”

戈超生双肩一横,吼道:“上次金家楼之事与这次不同,但却是打倒金家楼的延续,消灭你们这些凶顽的重演,在你们而言,似是尘埃落定,金家楼又将趋于兴旺,但我们却以为胜负未分,成败言之尚早,姓潘的,你应该体会出我的话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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