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楼》第42/173页



徐小霞已把香油倒入锅子里,低头吹着火炉,半响,火燃起来,她才笑道:“展大哥,有时候―件事情的完美与否,端看这个人的理念,我不妨实对展大哥直说,我根本没有同任何人结过婚,要是有,便只有活在徐小霞心中的那个人――那个我自认永远也高攀不上的人,不过――”展若尘手捧着饭碗,怔怔的望着徐小霞,他心中开始激动,开始惊动,难道活在她心中的丈夫会是自己?不,这怎么可能?

徐小霞已低低的又道:“不过……我虽在有形上得不到他,但心中却有权利拥有他,而这个人――”她突然展身而起,走至矮舱前面,伸手便撩起舵门,又幽幽的道:“展大哥你看,我保留着这位活在我心中丈夫的衣衫,你可曾认识?”

展若尘望过去,立刻便发现那似乎就是他曾经穿过的衣衫,正齐整的平摆在矮舱里,衣衫与裤子,还有……还有他惯常扎的飘带――于是,展若尘惊愣了……缓缓的站起身来,展若尘举步走向徐小霞,他绝对会体认出徐小霞对自己产生的爱慕,一种永难实践的爱也是一种摧毁人心的魔鬼,白天望眼欲穿但却又天天盼望,夜来魂牵梦断泪洒枕边,啊!徐小霞便是过着这种虚幻的日子,把自己封闭在一座小小的象牙塔里,其情虽痴,却值得同情!

伸手拉住徐小霞一手,展若尘道:“徐姑娘,不值得啊!”

眨眨泪眼,徐小霞道:“怎么不值得?我甘之如饴,日子过的更加充实……”展若尘期期艾艾的道:“我……我只是个……十分平庸的人……”徐小霞立刻道:“以平庸之身,做伟大事业,更是了不起!”

展若尘不由得搂住徐小霞,道:“徐姑娘,凭你‘兰指穿心’的名号,加上姑娘的容貌,世上有多少男子望之若渴,你又何苦把自己折磨在这条小船上?”

徐小霞淡然的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为心仪的人苦守,这本是十分正常的事,何况我曾对展大哥说过,我会找机会对展大哥的启蒙与关怀有所报答,虽然,也许展大哥并不屑于我的回报,却并不能阻止我的行动,是吗?”

展若尘―声叹,道:“我已是个结过婚的人了!”

徐小霞瓠犀微露,俏眉上扬,口气平淡的道:“展大哥与施嘉嘉结婚那天,徐小震曾潜往金家楼暗中探看,如果我说自己并不忌妒,那便是欺人之谈,只是……我清楚自己的身份,更无法与施姑娘一比长短,她兰质惠心,仪态高贵,花容月貌,丽质天生,展大哥能娶到这么娴淑姑娘,我该为展大哥高兴,也因此……”她顿了一下,把洗杀的鲜鱼又拿起来,边往热锅里放,又道:“我心仪的人,当我无法与其白首的时候,至少该为他祝福,所以……展大哥,我便把自己封固在这片小天地里,在我的心目中,把展大哥化无形为有形,过着另一种超然的愉快日子,直到……直到我发现大批骷髅帮众潜往辽北,就知道金家楼要出事了!”

“屠手”展若尘心中那份激动,从他张口说不出话的模样,便看的出来――(OCR:我猜他心里一定笑翻了天!:)锅子里的鱼在透黄,像金色似的――展若尘的脸在泛黄,却是黄中透白――淡淡的仰面一笑,俏皮的看了展若尘―眼,徐小霞翻动着锅里的鱼,又道:“展大哥,你会笑我痴,是吧?”

展若尘期期艾艾的道:“小霞!小霞!人的意志是不容别人左右的,你有你的人生观,也许你以为如此做法便能令你的生命充实,可是……”徐小霞露齿一笑,伸手一搁,道:“不要可是,事实上我真的愉快,也觉着充实,现在你已经知道了,还有什么可是呢?”

黯然一叹,展若尘道:“小霞,你应该有自己的幸福.我只不过是―个江湖杀手,凡夫俗子而已!”

十分满意的笑了,徐小霞道:“展大哥,这是你第二次称我‘小霞’,我好高兴,也很满足!”

三条鱼很快的盛入盘子里,展若尘接过―条吃着,道:“我为你的痴情而感动,小霞,我们今生无缘,也好图个来生,这么办吗,我认你做干妹子,如何?”

不料徐小霞轻轻摇着头,道:“不,展大哥,夫妻之情怎可用兄妹之义来比较?那是不切实际的,也是我所不愿!”

展若尘再叹口气,道:“小霞,总不能永远这样下去吧?”

徐小霞频往展若尘碗中夹菜,宛似小妻子侍候自己的丈夫般是那么的温驯与体贴――斜目瞟下展若尘一眼,徐小霞道:“这样不是很好吗?展大哥,别为我担心,我已经满足了,满足你不为我的所为而恼怒,更满足你能在这小船上同我共餐,有人说,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什么是好花,端看个人的喜爱,好景又是什么?吃喝玩乐吗?唉!什么样的好景也会因时间的流走而消失,我以为只有把握住现在,哪怕是短短的―刹间,这个生命也便充满了光和热,更充满了美丽!”

展若尘惊异的道:“小霞,你竟然体会人生如此之透彻,就像江湖一流杀手般,只要生命发出火花,不愿自己默默一生,你真的令我感动了!”

徐小霞一笑,道:“莽莽江湖六七年,见得多子,便能把事情看得透彻与了解,展……大哥……”她双目流露出乞求的眼神,又道:“我能……叫你……若尘吗?”

坦然一笑,展若尘道:“若尘是我的名字,人的名字本来就是由人叫的,你叫,当然可以了!”

双手攀住展若尘一臂,徐小霞仰起渴望已久的脸,十分大方而柔情的道:“若……尘!”

展若尘伸手抹去徐小霞面上滴落的热泪,他也想到自己与施嘉嘉是如何的甜蜜,那种绸缪在如意轩的口子里,充满着柔情与蜜意,施嘉嘉的温柔,是任何人也难以替代,不料……轻轻的摸着徐小霞的秀发,展若尘道:“小霞,我从内心感谢你对我的关爱,只是……只是这样怎也不是办法……吧!”

徐小霞仰起脸,一声娇笑,道:“若尘,别为我难过,该为我高兴啊!”她把头抵在展若尘的胸前,又低低的道:“这是一顿我―生永难忘怀的餐聚,若尘,谢谢!”

展若尘有些激动,伸手托起徐小霞俏脸,道:“小霞,应该是我言谢,承你看得起,我……我……”徐小霞缓缓的闭上眼睛,樱桃似的俏嘴微翘,无声,便声音在二人心中回响,在二人心中激荡……于是,轻柔柔,也是自然的,展若尘在徐小霞的香唇上吻了一下――也只是一下,仅仅的一下!

徐小霞的双目中奔出一股子热泪,她低泣的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双手扶着徐小霞,展若尘低声问:“小霞,刚才曾听你说,大漠骷髅帮的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

徐小霞缓缓坐在展若尘―边,道:“总也有半年多了吧!”

展若尘惊异的望向远方,道:“已经那么久了,怎么我们的人全然不知道?”

徐小霞也是一怔,道:“辽北地属金家楼,半年多来,你们竟然会没有发现骷髅帮的人马?”她―顿又道:“大漠骷髅帮本来是个极端神秘的组合,骷髅帮主人称‘吸髓赤魔’,更是个令人难以捉摸的人物,帮众近两千,遍布大漠,我还以为金家楼早已经发觉了!”

展若尘重重的沉声道:“十天前楼主失踪,我把人马分往各路追踪,才渐渐发觉是大漠骷髅帮所为!”

徐小霞惊异的道:“金楼主武功盖世,怎会被骷髅帮给掳走?这太难以令人相信了!”

展若尘冷漠的道:“这有什么不可能?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骷髅帮潜入辽北半年之久,直到最近才下手,显见他们已做了相当周密的安排与策划!”他目注徐小霞又道:“小霞,你可曾看到什么令人惑疑的人物车辆往北去?”

徐小霞思忖一下道:“没有,此河名叫大凉河,又是通往辽北的要道,但我在此已三月,未见可疑人物,若尘,你以为他们会把金楼主掳往大漠?”

展若尘紧绷着脸,道:“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他们会把义母掳到何地!”

徐小霞侧头仰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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