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第251/265页


  昭平心里一惊。
  她虽然听了许多朔绛登基后的冷血手段,但因着这次见面后他看上去仍旧外貌儒雅,举止有礼,便仍将他当作记忆里那个温和尔雅的少年郎。
  谁知他此刻气场全开,渊?s岳峙般的威压从天而降,冷峻的眉目间杀气十足,凛冽而森然。
  让昭平想起自己的父皇要杀人时候的气魄。
  原来这就是帝王之怒吗?
  昭平惴惴,她连笑意都挤压不出来,只低低应了声“是”
  官家被激怒,在座的达官显贵便也明白官家是着实护着金娘子。
  心里待这位还没正式大婚的皇后又多了几份忌惮。
  这一场宴席很快便结束了,昭平得到了允许探访祖宗陵墓的机会。
  她暂居在一处驿馆。
  夜里她心事重重倚在梳妆镜前,任由婢女卸着钗环。
  婢女是她心腹,小心赔笑道:\"娘子放宽心绪,总归官家能允您自由走动。\"
  也就这一个优待了。
  昭平神色越发低落。
  婢女去倒水。
  窗棂无声被推开。
  等昭平察觉,已经有一道剑光落在了她的脖颈。
  昭平下意识一哆嗦。
  “昭平。”
  是姜意。昭平回过神来,她勉强维持着镇静:“朔绛的走狗来了?”
  姜意不为所动,他压低了声音警告昭平:“我是来警告荀夫人的。如今帝姬能安然无恙并不是因为斗嘴皮子厉害,而是因着官家仁慈。”
  昭平一笑:“那我就等将军动手。”
  一副毫无所谓的姿态。
  姜意冷笑:“你以为我不敢吗?要不是官家看着我第一个砍下你的头颅。”
  他的刀剑慢慢划过昭平脖颈,像是在寻找最好下手的位置。
  昭平脑里迅速盘算着关于姜意的传言。
  官家手里诸多将领,其中游飞尘最匪,凌正德最稳,姜意却最毒,
  任何人一旦落在他手里只能乞求自己能够速死少受些折磨。
  昭平宾住呼吸。
  她忽然绽放出一个笑容:“所以,金枝就是太子之女么?就是我的外甥女不是吗?”
  姜意不说话。
  门开了“帝姬,水来了。”
  寒光一闪,昭平的贴身心腹已经倒到了地上,
  她苦苦□□起来,半拉子胳膊已经不见。
  姜意慢条斯理擦剑。
  昭平恼羞成怒:“你不怕我向官家告状么?”
  “帝姬以为,我为何出现在这里?”
  姜意将最后一丝鲜血擦尽,而后将帕子毫不留情扔到了地上,“自然是领了官家的旨意。”
  “毒蛇,果然是毒蛇!”
  昭平又怕又气,脸上一片铁青。
  姜意凑近昭平耳边,冷冷道:“帝姬给了我一点启发,下回将帝姬扔进蛇坑如何?”
  万千条毒蛇缠绕的蛇坑,嘶嘶吐着血红的印信。
  昭平打了个寒战。
  姜意便道:“官家可以仁慈饶你性命,但你若是以金娘子做筏子掀风作浪,只怕明日便只能在蛇坑里了。”
  云遮住了月亮,等月亮再从云里钻出来时姜意已经悄无声息消失了。
  昭平跌坐在地上,大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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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可被怕着了?”散席后朔绛并未让金枝就此回去。
  他留金枝回福宁宫休憩片刻。
  又亲手端来一碗银耳桂圆汤:“桂圆压惊,多喝点补补气血再回去。”
  金枝舀起勺子喝了几口便心烦意乱起来,又将勺子放了回去。
  朔绛敏锐捕捉到了她的不安,他安抚她:“莫怕,这事总会想法子平复。”
  金枝脸上多了一丝担心:“可是真的假不了,我真的是福王之女,若真被昭平宣扬出去……”
  哀帝临去世前曾下诏将福王定为继位,但福王不知所踪,她这个福王之女自然会成为最大的靶子。
  “我自小当然好奇我爹是谁,原先还当他是个做官的读书人,以他为楷模为夫郎呢,可是自打听我娘说过之后我便索然无味:难道我还需要这么一个爹么?”
  朔绛安抚她:“要紧的是你如何想。”
  金枝很是坚定:“我生来他没有见过我一面,我出生既不跟他的姓,没花过他一个铜子,不与他有任何关葛,自然是不怕的。”
  朔绛笑:“你想好了便是。”
  虽然朔绛勒令宫娥们不许多话,可还是有人将酒席的是那事情传了出去。
  京中风言风语都说金枝是那福王女儿,原来唤做金枝便是金枝玉叶的意思,是天家之女。
  原先官员们只当金枝是民间女子是以无人反对,还有人称赞官家贤能,娶妻并不为着门第联姻。
  可是如今是福王女儿的流言出来,自然人人哗然。
  很快便有官员出来上谏,请求彻查这位金娘子的底细。
  还有人说金娘子既然是福王之女,那便要抓捕起来,以免有心人大做文章。
  这一派以戴青犹为坚定。
  就连金枝自己出门都在民间听到了不少关于自己的流言。
  茶楼间说什么的都有“都说那位金娘子是哀帝之后,难道这江山最后要落到哀帝头上?”
  “就是,跟着官家打江山的那些人何其冤屈?转了个弯人家是一家人?”
  “听说官家当众斥责了戴青。”
  “啊戴青,那可是当年的侯府嫡系,一直忠心耿耿跟着官家的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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