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第50/265页


  朔绛哦了一声。
  原来是因为被人嘲笑寒酸所以怏怏不乐吗?
  金枝的确没什么像样的首饰。
  朔绛盘算起来。
  金枝数完银钱又去肉铺盘账,路上游飞尘在等她:“我去查了下你家那个来路不明的人。”
  金枝警惕抬起头。
  游飞尘有些讪讪:“黑市上有人似乎在找一个跟他长相身高差不多的人,出价一千两!要不……”
  金枝白了他一眼:“你别打他的主意,否则我饶不了你。”
  游飞尘悻悻然摸摸鼻子:“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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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枝将所有的银钱聚拢在一起数钱:
  救朔绛那袋子金叶子价值五百两白银。
  最近做卤肉生意攒下了一百两银子。
  侯府赏赐并贵人们打赏共一百两。
  朔绛那些衣服还有珊瑚珠抱到当铺典当得到了三百两。
  再加上
  她这些年做生意积攒了一百两。
  现在住的院子并肉铺一起卖掉五百两。
  拢共1600两。
  五千两根本就是官员的刁难之语。
  可金枝必须凑够。
  不然娘不知会受到什么折磨。
  她咬咬牙,问游飞尘借钱:“你能借我钱吗?”
  游飞尘毫不犹豫就掏出三百两并一些碎银子:“我全部就这些,若还不够,我再接趟镖。”
  屋外的朔绛听见,暗暗皱眉:她喜欢什么,他自会给她买,何必要跟别人张口?
  他出了家门,往太平坊最大的书画铺子里去。
  小二看他气度不凡,凑过来恭维:“客人可要买些什么?”
  朔绛不动声色,环视一圈:“怎么没有颜岳的画?”
  颜岳是当世大家,小二闻言大喜:“公子识货,这等高人之作都珍藏在雅室。”
  他与朔绛进了二楼雅室,端上香茗,这才拿出画作。
  朔绛笑:“不过如此。”
  小二狐疑,这小子是不是狂妄自大?
  正怀疑就听少年朗声问:“可有松清斋的画?”
  松清斋是朔绛的书房名字,取自王维诗句“松下清斋折露葵”,他的画便用了这个堂号落款。
  还真是位高人!
  小二先前的不满荡然无存。
  他请来了店里的掌柜,珍而重之拿出卷轴:“公子,我家店里就这么一副镇店之作,还请公子鉴赏。”
  朔绛一看。原来是自己早年间画给某位师长的春江垂钓图。
  他咳嗽一声:“展笔我来画两笔。”
  喜好字画的本身也是文人雅士,掌柜不觉惊讶,将笔墨纸砚备好。
  朔绛泼墨之间便画了一模一样一副。
  掌柜的一瞧便愕然:“这,这与适才那幅画完全一样……”
  他仔细端详:“快,快去请店里老师父来!”
  小二请进来位老师父,他仔细端详后感慨:“这画作与侯府世子的画迹相仿,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甚至……甚至老朽眼拙,怎的瞧着比世子画的还好。”老师父迟迟疑疑。
  朔绛心里好笑,他如今心境开阔,自然画技也进步了许多:原来飘逸灵动,如今多了份肃穆沉稳。
  只不过今日来是为着办正事:“掌柜,我来做松清斋的画,你来售卖,收吗?”
  “这……”掌柜的犹豫。
  朔绛见状问小二:“请给我拿个萝卜。”
  小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仍拿来了个萝卜。
  朔绛随手拿起桌上的刻刀,两下便刻完了一个名章,
  而后印上红色印泥在适才画上一拓――
  “松清斋”三字跃然纸上。
  与原画半分不差。
  掌柜和老师父齐齐瞪大了眼睛,随后上前细看。
  朔绛傲然不语。
  他的名章便是自己刻的,除了作画制香,他还会刻得小篆名章。
  这本是文人雅士的癖好,自然信手拈来。
  掌柜的终于拍板了:“好!您做多少我收多少!一副一百两。”
  松清斋的画有价无市,每张流传市场的都是天价。
  朔绛拿走纸和笔:“过两天我来交画。”
  说罢迈出了房门。
  他身后伙计看着两幅一模一样的画,怎么也挑不出那副才是赝品。他嘀咕:“难道他是世子本人?”
  却被掌柜的拍了一脑壳:“你发什么癫,世子那等高贵之人岂会置身市井?”
  “可若是为着好玩呢……”伙计不服气,小声嘀咕。
  “谁会给自己的画做赝品?”老师父失笑,“文人墨客最讲究风骨。”
  “看那少年运笔气魄与心中沟壑都已是当世数一数二。”掌柜的眼毒些,“这般风雅的大家最是清高孤傲高风峻节,又岂会卖画?”
  朔绛从楼梯上走下,二楼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从前他的确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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