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古卷2:长生之源》第4/54页


  “铁幕和JS是对抗了数十年的死敌,JS的警告对你们几个有效,但是对铁幕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们几个人中作为铁幕正式成员的我才是阻止神创计划的主力,他们只需要阻止我一个人就够了,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应该不至于会迁怒你们身边的人。”敖雨泽皱眉说道。
  “JS的确不敢直接和铁幕开战,因为这两大组织中任何一方都有直接掀桌子的能力。就像两个大国之间的核威慑看似恐怖,实际上却反倒是一种平衡,让彼此都不敢真正发疯,只能背地里搞些小动作。”旺达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个时候的我并没有去细想旺达释比所说的这两个组织都有“掀桌子的力量”到底意味着什么,直到在之后发生的另外一起和JS有关的神秘事件中,我才真正意识到这股力量的可怕之处,那是真正的潘多拉魔盒,比任何目前为止人类制造的所有武器还要可怕的一种力量。
  “旺达释比作为铁幕的顾问,真要说起来,JS应该不会对你身边的人下手。就如你所说,JS是不敢冒直接开战的风险,除非他们有了打破平衡的力量。”敖雨泽冷静地说,同时也透露出一条信息,那就是旺达释比竟然是铁幕的顾问,这也让我多少有些意外之余,也感受到铁幕的强大之处。
  “如果JS觉得这样的冒险带来的收益,会比全面开战还要大,那他们为什么不做?”秦峰在一旁冷冷地说。
  “你似乎知道些什么,不如直接说出来。”旺达释比盯着秦峰,眼神中带着疑惑。
  “我只是有一个猜想,具体的,我需要看看明睿德的情况再说。”
  旺达释比沉吟了片刻说:“这应该仅仅是一个警告,JS应该是希望余叔挑起的事件到此为止。如果我们继续调查创神计划的话,也许就不仅仅是警告了。”
  敖雨泽冷笑一声,很是不屑地说:“我觉得也应该是这样,不管是铁幕还是JS,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全面开战的,在没有把握将对方连根拔起之前,这样危险的挑衅只会让高层的大人物们震怒而已。不过,铁幕和JS的对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就是,在JS的高层身边,也未尝没有我们的人,对身边的人下手这样的警告,铁幕也会。”
  我看着敖雨泽,知道她不会这样轻易罢手,可是,如果姐姐的事真的是一次由JS组织的人挑起的警告,还真的击中了我的软肋,我不可能为了所谓追寻事情的真相,而用姐姐的命来冒险。
  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敖雨泽转过头来,轻声说道:“杜小康,你相信我么?”
  我呆了一下。
  “不完全相信也没有关系,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姐姐身边已经有铁幕的人在保护,上次她旧毒复发的事太突然,我们没法预防,可现在不一样了,你的重要性已经让铁幕的高层下了死命令,不仅仅是你姐姐,你身边在乎的人,都会受到很好的保护。”
  说完了这些,敖雨泽又转过头对着秦峰说:“你也一样,廖含沙和她的家人,都会有铁幕的人保护起来,她复发的伤势也有最好的医疗专家前往诊治。老实说,现在最麻烦的就是小叶子的失踪以及明睿德突发的怪病了。”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知道敖雨泽没有在这个问题上骗我的必要,而最关键的是,经过这几次冒险,我和她之间已经建立起了信任,哪怕我们知道对方心底都还藏着一些秘密。
  “先去看看明睿德的吧,虽然你们几个小家伙也不一定有办法,可说不定能提供点新的思路和想法,而且,我没有猜错的话,明睿德的病情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这可能关系到二十年前的一桩旧事。”旺达释比有些沉闷地说,自从小叶子失踪之后,他的情绪明显没有了先前在五神地宫中的从容。

第二章 尸降

  这是一间被改造过的特护病房,原本应该是明睿德的卧室,不过明家人毕竟有钱,只是大半天的时间,卧室就被紧急改造了下。
  一个面容和明智轩有六七分相似的五十来岁的老人躺在病床上,自然就是明智轩的大伯明睿德了。
  他的身上穿着用于限制狂暴症患者行动的医用束缚衣,看样子那古怪病症发作的时候,有可能让他陷入狂暴之中。
  明智轩的说法证实了我的猜想,明睿德前几天服用了JS组织最新提供的药物后不久,身上开始出现腐烂尸体特有的尸臭味,更是如同得了狂犬病一样失去理智,双眼通红地开始疯狂地攻击周围的家人和佣人。
  幸好明家是大户人家,明睿德身边的保镖是退伍的特种军人,身手极好,在大伯咬伤了一名中年佣人后,就及时打晕了他,才没有造成更多的伤害。
  但是仅仅是一两个小时后,那名佣人也发病,这一次不仅咬伤了正在检查伤口的医生,连一名护士也没能幸免。
  这一来引起了明家重视,被咬伤的人都被强制穿上医用束缚衣暂时控制起来,这件事很快转给了敖雨泽所在的铁幕组织。
  这期间,明家的人被严令不许泄露这件事分毫。直到今天,似乎铁幕最初的调查陷入僵局,于是铁幕决定让敖雨泽接手,这才解除了明家的封口令,明智轩才得以通知我们,而敖雨泽也在来的路上得到了铁幕下达的任务提示。
  真要说起来,这是我加入铁幕的外围后,正式进行的第一个任务,估计这将涉及到我是否能继续留在这个组织当中,就算不在看在我们和明智轩朋友一场,这个任务也必须要好好完成才行,我还指望着在铁幕的庇护下,能够帮我解决一些可能来自于JS或真相派的明枪暗箭。
  “虽然可以确定明叔是服用了JS组织的药物才变成这样,可是剩下的药物谭欣然已经化验过了,没有任何问题。”明睿德陷入昏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但是一旁的仪器上显示的心率曲线,却比运动员在激烈运动时还要夸张的来回跳动。明智轩指着仪器上的曲线皱眉说道。
  “药物只是一个引子,真正引发他变成这个样子的,应该是某种邪术。”旺达释比在一旁淡然说道。
  “邪术?什么样的邪术会造成这个状态?”我好奇地问。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降头术?”
  降头术是流传于东南亚地区的一种巫术,和湘西地区的蛊术并称为当世两大邪术。相传,降头术的起源,即是中国四川、云南一带苗疆的蛊术,这些蛊术流传到东南亚地区后,结合当地的巫术最后才演变成为所谓的“降头”。
  所谓降头术,从步骤上看就在于“降”与“头”。“降”指施法的所用法术或药蛊手段;“头”指被施法的个体,并包含了对被施法个体的联系(如被施法者的生辰八字,五行命理,姓名,所在地点,常用物品,身体部分关联物如毛发指甲等)。
  降头术本质即是运用特制的蠹虫或蛊药做引子,使人无意间服下,对人体产生特殊药性或毒性从而达到害人或者控制一人的目的;或者运用灵界的力量如鬼魂,通过对个体被施法者的八字姓名及相关物品而构建信息,进而“模拟个体”,最后达到制服或者杀害被施法者的目的。
  现在人们觉得降头术神秘、诡异,一般都是源自香港或者泰国的影视作品的表现,在港台地区,部分演艺圈的艺人甚至对此深信不疑,曾被扒出不少让人脊背发凉的传言。
  实际上,降头起源于四川及云南一带的巫蛊之术,对于一些偏远地区的人来说,却反而不是那么可怕。
  我从小生长的山村,无疑从地理上来讲也算是偏远山村了,而且在那时,村子周围的巫蛊气氛依然有一些残留,对此也算是略知一二。
  我将降头术的起源和特性稍微解释了一下,明智轩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明睿德,问道:“旺达释比的意思是说,我大伯中的很可能是降头术,而不是简单的药物引起的?”
  旺达释比点头说道:“这个可能性相当大,不过这种降头,并非是流行于东南亚的降头,而是四川本地在数千年前就存在的一种上古巫术,被称为‘尸降’。”
  要知道四川地区自古就多巫蛊,比如大名鼎鼎的金蚕蛊,就是源自四川地区对蚕神的崇拜。而蜀地善于养蚕更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就连“蜀”字本身,从字形上讲从虫,《说文》中就曾说,“蜀,葵中虫也”。在《诗·东山》中也曾说“蜎蜎者蜀”,而“蜎蜎”本义是指蛾蝶类的幼虫,也就是蚕。因此蜀地本来就是蚕的发源地,也是金蚕蛊这种最神秘凶悍的蛊毒最原始的出处。
  至于巫术,在古时,整个四川、云贵和湘西都极为兴盛,后来佛道二教兴起,巫术的重要性才被渐渐压了下去。可就连道教本身,也发源于四川的鹤鸣山,兴起于青城山,是继承了部分巫术发展而来,所以说四川一带从古至今,对于巫蛊之术都有着天然的发展土壤。
  因此旺达作为释比的传人,而释比本身就是四川巫蛊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由他口中说出眼前的明睿德是中了上古巫术中的“尸降”,那么真相怕是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尸降,听这名字就和尸体有关,怪不得人还活着,却会有尸臭味……对了,杜小康,明智轩,你们有没有觉得,这种尸臭味我们在哪里闻到过?我不是说的五神地宫,是其他地方。”敖雨泽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和明智轩对望了一眼,几乎是同时想起来了——我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曾在金沙遗址附近地铁站下的祭祀坑中,见到一个似乎受到感染的工人。
  “张铁柱!”我们异口同声地说。
  那是我们第一次合作去冒险的时候,在修建的地铁站工棚中见到的工人,他曾先于我们进入当时挖出盗洞的祭祀坑,甚至在那里面,还有两个疑似中亚人种的盗墓者。虽然后来我们也知道这两个人的真实目的,是在当地设置一尊神像,然后人为地引发出鬼影事件。
  我们曾一度怀疑这两个人是JS组织的人,不过却没有证据,而且后来离奇的经历越来越多,既然当时鬼影事件已经初步解决,我们就没有太过在意,现在看来,那件事在当时不过是暂时结束。
  不过想想也是,当时我们毁掉神像后,曾伤了秦峰女友廖含沙的戈基人也随之消失,可是那之后张铁柱也突兀地失踪了,按理说他是跑不远的,这件事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并且,和明睿德的情形类似的是,张铁柱当时身上也带着尸臭味,并且极具攻击性,似乎和他吃过的一枚假的长生药有关,那么这种假的长生药和明睿德吃的药物是否是同一种呢?
  当我们说出这个推测的时候,旺达释比却摇摇头说:“或许里面的成分有一定相同的地方,但应该不是同一种,你们看这里……”
  旺达释比边说边将明睿德稍稍翻身,然后解开他后背的衣服,我们在他的后背靠近脖子的位置,看到了一块巴掌大的淤青,只是这淤青并不连贯,而是分为好几块,正好形成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张由淤青构成的脸,我从心底升起一股子寒气,仿佛这张脸随时都有可能睁开眼睛。不过同时也注意到,在这张脸谱的周围,被人为地画了几个血色的符号,这些符号弯弯曲曲,依稀有些眼熟。
  我看了敖雨泽一眼,她对我点点。看来我没有猜错,应该是那种神秘的文字,巴蜀图语!
  这些日子的经历,让我们对这种神秘的图形语言了解越来越多,知道它被用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各种祭祀以及法器或武器上,似乎在数千年前的古蜀时代,就已经知道巴蜀图语是一种能够带来神秘力量的特殊文字,最适合作为符文。
  而眼前明睿德背上这些符文,显然是旺达释比画上去的,就算他拿这所谓的尸降没有办法,也仅是指不能根除。以旺达释比的能力,还是能够将之暂时镇压住不至于立马发作。就像当年他也曾用各种药膏和符文,封印住我身上的金沙血脉一样。
  “说起来,你们应该听说过僵尸吧?”旺达释比突然问道。
  “僵尸?”我楞了一下:“这不是电影里才有的东西吗?嗯,就是八九十年代香港林正英演的那种……”
  敖雨泽看了我一眼,淡淡说道:“1995年。”
  1995年?我想了两秒钟,猛然想起一件事来,难道……她说的是1995年曾在整个四川地区都闹得沸沸扬扬的成都僵尸事件?
  “1995年?我那个时候才六岁多吧,这事我还真记得一点,有一段村里几个在成都打工的邻居突然回来了,说是成都在闹僵尸,在府南河边见人就咬,军队都出动,他们打工的都吓得回了村子。我记得那段时间我如果贪玩,我妈就吓唬我说‘康娃子,你再不乖乖睡觉小心僵尸捉了你吃掉’……不过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你不会告诉我这事是真的吧?”我神色古怪地问。
  “真要说起来,我也似乎有点印象,那段时间家里生意刚起步不久,我父亲吓得直接将我带到外地了,我记得后来还传言说僵尸还会坐火车到处跑,挺搞笑的。”明智轩也摸着脑袋说道,看来知道这件事的人还真不少。
  “关于发生在1995年的成都僵尸事件,当年闹得实在太大,是能够止四川地区小儿夜哭的恐怖事件。这起事件有很多种不同的说法,有的说僵尸是在府南河挖出来的,有说是在龙泉十陵古墓中挖出来的,有的说是武侯祠挖出来的,还有说是青城山九老洞中挖出来的……也不知道到底哪种说法才是真的。”我有些不解,这件事已经过去二十年了,怎么旺达释比会突然提起这件陈年旧事。
  我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明睿德,联想着旺达口中名为“尸降”的邪术,以及张铁柱和明睿德身上那股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尸臭,我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难道旺达释比的意思,是眼前的明睿德是中了类似僵尸的尸毒,因此才有尸斑和尸臭的现象发生?
  不等我将这个猜测说出来,敖雨泽在一旁说:“这件事我在铁幕的资料库中曾看到过记载,不过官方对外公布的调查结果是龙泉的一户居民,吃了被疯犬咬死的死猪肉,一家人也患上疑似变种的狂犬病,怕光怕水,全身皮肤发红,见人就咬。后来这家人在亲戚带领下乘车来成都治病,不料路过府南河合江亭段时,突然发病,失去理智后开始咬人,形似僵尸,被咬伤的人有的发病死了,有的继续咬人,事情传开后闹得沸沸扬扬,当地人称这种病叫‘疯猪病’,最后出动了军警才处理下来,加上反复宣传,事情才渐渐平息。”
  “不是疯猪病,僵尸是真的。”一直默不作声的秦峰,突然说道。
  “秦峰,你也知道这件事?”我问道。
  秦峰点点头,说道:“差不多吧,那年我应该是七岁,尽管我十岁前的记忆都十分模糊,不过这件事,我却记得一点,当时我应该就在成都……和那个人一起。”
  我的心一紧,秦峰说的“那个人”,难道就是成都僵尸事件之后三年,小叶子的父亲叶暮然遇到的神秘人?毕竟如叶教授所说,当年的叶暮然是遇到一个带着十岁左右小男孩的神秘男子,从时间上推算,叶暮然遇上那神秘男子是98年,那么95年的时候秦峰的确是7岁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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