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警官》第788/983页


  “真是,难怪人家都说良庄人团结,良庄人早前不都是柳下人嘛。”
  正聊着,外面传来吵闹声。
  韩博刚抬起头,又听到摔东西的声音。
  听不懂东广话,只能听出一个女人情绪激动,破口大骂,边骂边哭。男的似乎想走,却被女的拉着走不了,二人在楼道里发生激烈争执。
  作为一个警察不能不管不问,韩博刚站起身,李晓蕾一把拉住他胳膊:“别去,夫妻俩吵架呢,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劝不了这个架,解决不了她家的问题。”
  “邻居?”
  “嗯,昨天吵得比这厉害,娘家人全来了,把楼道堵水泄不通,等他们消停了我才出去扔垃圾的。”
  “为什么吵?”
  李晓蕾蹑手蹑脚跑到门边透过猫眼观察了一下,回到餐桌边轻叹道:“男的不是东西,在外面有人。对门陈阿姨说女的早看出不对劲,叫上娘家人一起跟踪,果然抓奸在床,逮了个正着。”
  “后来呢?”
  “男的想离婚,女的不答应,净身出户都不答应。留得住人也留不住心,都成这样了还不如早点离了好。”
  怎么遇到这邻居,这层楼以后别想安生了。
  韩博暗叹口气,迅速吃完早饭,趁隔壁没刚才那么激烈,提上包跟妻子道别,乘电梯下楼,跟往常一样步行去局里上班。
  刚走出小区,命案中队警花常彩燕打来电话,汇报两起命案的侦破进展。
  “韩局,香港方面刚通过港澳联络科通报了一个情况,昨晚8点左右,新界南总区的CID在一家夜总会帮我们找到了林国生的儿子林家俊,没提吕璐的事,只是吓唬了一下,说收到线报怀疑他涉嫌走私。林家俊吓坏了,承认24日来过深正,但没干违法犯罪的事。林国生老牛吃嫩草,林家俊一样好色,明明有老婆,还跑深正来找小姐,跟几个狐朋狗友一起来的,在富田区一家洗浴中心鬼混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回去了,没作案时间。”
  上梁不正下梁歪!
  韩博彻底服了,想了想还是追问道:“这些情况有没有查实?”
  “我们这边正在查,但香港方面已经证实了,新界南总区重案组的钱Sir很帮忙,派CID找过林家俊的几个狐朋狗友,证实24日当天他们一过关就直奔洗浴中心,在洗浴中心鬼混一夜,谁也没离开。”
  “林家俊知不知道他有一个后妈?”
  “应该不知道。”
  香港同行只能帮到这一步,林家俊到底知不知道他老子在内地的风流韵事很难查实,但至少可确定他没作案时间。
  韩博放缓脚步,又边走边问道:“黄家慧的室友找到没有?”
  “找到了,室友也是女孩,今年24岁,姓杨,叫杨桂萍,吴澄出事当晚她在宿舍,证实25日晚9点25左右黄家慧回去了,二人在客厅聊过天,在一起吃过水果,但她不一会儿就出去了,男朋友接她去看电影,看完电影住男友家。”
  “这么说黄家慧依然有作案时间?”
  “是的,她完全可以在杨桂萍出门之后再去找吴澄,而且她租住的是一个老小区,没几个摄像头,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全封闭,小区居民为方便出入,把铁艺栅栏撬了好几个洞,全在监控盲区。”
  黄家慧很可疑,但不开口又能拿她怎么样。
  韩博沉思了片刻,接着问:“吴澄的亲属呢?”
  “姜兰痛不欲生,昨晚您走后她哭着哭着就晕倒了,吓我们一跳,赶紧送医院。醒来之后她拔掉输液器,执意带着孩子回小旅馆,欠那么多外债,舍不得花钱,不敢住院,更不敢住条件好点的宾馆。”
  丈夫死了,孤儿寡母怎么活?
  韩博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凝重地说:“吴澄的死到底是意外、自杀或他杀没搞清楚,甚至可能永远是个迷,自然谈不上民事赔偿。丈夫死了,没给她留下钱,反倒留下一屁股债,孤儿寡母,这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
  “是啊,最可怜的就是她。”常彩燕深以为然。
  “特事特办,把三幅画交还给她,给她提个醒,那几幅画可能值点钱,别再送人,更不能一气之下毁掉。你不是认识陈雨琳么,可以把陈雨琳介绍给她,陈雨琳是行家,说不定能帮她卖出个高价。”


第836章 不放心!
  就在韩博同情姜兰的遭遇,想帮她度过这个难怪之时,刑侦局三楼最左边的一间办公室里,许庆国副局长正在向重案大队副大队长丁新强了解案情。
  “……黄家慧有男朋友,在美国留学。与其合租的室友也证实,她私生活检点,只要不出差晚上都回去。种种迹象表明,吴澄和她应该只是师生关系、老乡关系、朋友关系,吴澄妻子说的那些毫无根据。”
  一起命案变成两起,如果破不了麻烦就大了!
  许庆国实在不放心,决定来个“拾遗补缺”,找丁新强了解了解案情,看侦查工作有没有遗漏。
  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赫然发现这案子确实棘手。
  他习惯性地把相关人员名字记到笔记本上,看着一个个名字分析道:“不管吴澄认不认识吕璐,他都没理由杀吕璐,毕竟二人之前没任何交集,没有利益关系,就算认识也是萍水相逢。”
  “我们也是这么分析,关键他和吕璐都是新桥小区3号楼12-02室的房客,居然先后离奇死亡,且死亡时间只相差一两天。”丁新强掏出烟,给领导敬上一支。
  “有没有杀人灭口的可能,”许庆国点上烟问:“二人在同一套房子里住过,完全可能在无意中先后看到过别人的违法犯罪行为,或者凶手以为自己的罪行被二人看到了,所以痛下杀手?”
  “可能性不大。”
  “别这么武断,如果吴澄是他杀,且吴澄与吕璐并没有关系,那么只有这一种可能。”
  刚才只是简单汇报案情,领导不知道专案组做过多少工作。
  丁新强猛吸了一口烟,解释道:“许局,在知道吴澄死亡前韩局就考虑过凶手是小区居民的可能性,要求安宝分局对小区居民摸底排队,就差抽血与现场收集到的检材做DNA比对,结果一无所获,只要有可能与死者有关联的人都一一排除了。”
  “12-01没问题,12-03没问题,12-02对面那栋楼的人也没问题?”
  “基本可以确定没有。”
  “这就怪了,难道真有变态杀手,真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许局,如果真是您推测的那样,凶手应该先杀吴澄,然后再杀吕璐,而且没必要把吴澄的死制造成意外溺亡或自杀的假象。更重要的是,吴澄已经回过一趟东山老家,这次是去而复返,甚至没再回新桥小区,人海茫茫,凶手是怎么找到吴澄的?”
  “有道理,是我太主观。”
  许庆国点点头,又喃喃地说:“既然能排除被灭口的可能,那吕璐的死与吴澄的死真可能只是一个巧合,你们正在侦破的不是两起命案,只是一起。”
  丁新强对老领导太了解,知道他不是想抢功,只是希望能够尽快破案。
  作为专案组的主要侦办人之一,他这个重案副大队长何尝不想破案,倍感无奈地说:“其实韩局也觉得吴澄很可能死于意外,但这未免太巧合了,所以始终无法说服自己。”
  许庆国敲敲桌子,轻叹道:“他真够倒霉的,一来就遇到这么棘手的案件。换作我,我一样骑虎难下。作为专案组长,对那些疑点不能视而不见,不能因为没确凿证据就不把吴澄的死当作命案侦查。”
  这正是韩博所面对的难处!
  遇到一起棘手的命案已经很倒霉了,更倒霉的是遇到两起,尽管第二起不一定是命案。作为指挥侦破案件的第一责任人,如果不立案侦查吴澄的死,万一将来证实吴澄死于他杀,且与吕璐之死有关联,虽然算不上渎职,但也是一个大笑话。
  丁新强很想帮忙,关键不知道怎么才能打开突破口,只能坐在办公桌前抽闷烟。
  许庆国同样给不出什么好建议,沉思了片刻问:“接下来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吕璐案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假设吕璐的死与吴澄的死存在关联,韩局认为想搞清真相只有从吴澄这儿打开突破口,至少涉及到吴澄的线索没全断。”
  “哪方面的线索?”
  “首先是画,吴澄一死,他的那些画就成了最后之作,价值水涨船高。也就是说谁能通过他的画收益,那么谁就具有作案嫌疑。”
  “水涨船高?”许庆国将信将疑。
  “韩局昨天下午和常彩燕拜访过几位行家,其中一位就是开画廊的,画廊老板娘说吴澄在国内油画界本来就小有名气,他的作品以前之所以卖不上高价,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他来深正发展前可以算一个很纯粹的画家,没搞过画展,没有作品进入过艺术品市场,没包装,没炒作。”
  “二是跟投资收藏的大环境有一定关系,东西方文化差异决定了在国内市场中国画比油画好卖。他现在死了,这可以说是最好的炒作,在投资收藏艺术品的人看来,他的作品极具收藏乃至投资价值。”
  真要是为牟取暴利而杀害一个画家,那这个凶手也太可怕了!
  许庆国难以置信,下意识问:“水涨船高,能涨多高?”
  “韩局和常彩燕昨天下午拜访的那位画廊女老板说,如果吴澄的作品存量不大,流入艺术品市场的画作不多,那么把隆华分局送去鉴定的两幅画和遗留在吕璐遇害现场的那幅《日落》放她那儿寄售,应该能卖出50万一幅的高价。要是舍得花钱炒作,愿意冒一点风险,先预热一下,再拿去拍卖,一幅拍出三五百万都有可能。”
  “这么多,太夸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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