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警官》第900/983页


  想到牺牲十几年的徒弟,再想到韩局那个牺牲在境外的老部下,冯锦辉心情格外凝重,在干休所传达室门路徘徊就是不愿意进去,不敢再去看烈士亲属那悲痛欲绝的样子。
  韩博在楼上一直呆到快凌晨1点才出来,冯锦辉就这么在门口等了几个小时。
  韩博拍拍他胳膊,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室,系上安全带扶着方向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打着引擎调头,边看着后视镜边问:“冯大,我们市局这几年有没有民警牺牲?”
  “有,过去五年牺牲四个,积劳成疾倒下的不算。”
  “有没有刑警?”
  “两个刑警,另外两个一个是交警一个是社区民警。”
  “回头安排个时间,陪我去探望探望烈士亲属。”
  毫无疑问,他是有感而发。
  冯锦辉重重点点头,想想又问道:“慰问过去的五年的?”
  “这种事怎么能区别对待,只要是因公牺牲的刑警,不管牺牲时壮不壮烈都要慰问其亲属,这也是我们唯一能做的。对了,积劳成疾倒在工作岗位上的也要慰问。想想我这个刑侦副局长真不称职,要不是杨勇出事,根本想不到这些。”
  “你是局领导,要管的事太多。”
  “再忙该管的还是要管,提起命案就是人命关天,被害人的命是命,我们民警的命一样是命,不能让英雄流血牺牲再让英雄亲属流泪。”
  认识这么久,从未见他如此难过过。
  冯锦辉立马岔开话题:“韩局,隆华分局有消息了,他们从陈庆余家勘查出多处疑似被害人的血迹,已取样送检,检验结果天亮前应该能出来。”
  “案发当晚陈庆余有没有异常?”
  “有,当晚一起喝酒的几个人证实,案发前他去澳门赌博,欠下十几万高利贷,放贷的人找了一帮混混追讨,他迫于无奈管一起喝酒的牌友借钱,期间被一个牌友取笑,发生口角,差点大打出手……”
  人不能总沉浸在痛苦里,韩博摁下车窗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抖擞起精神:“陈庆余激情杀人的可能性较大,有计划有预谋作案的可能性较小。换言之,他不太可能事先准备凶器,凶器也不太可能是从家带到女儿家的。”
  冯锦辉真没想到这一茬,顿时眼前一亮:“凶器应该是陈红家的,陈红跟她侄女关系最好,应该再找她侄女问问。”
  “虎毒还不食子呢,要不是赌博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赌博真是害死人。”
  “一个赌一个毒,社会危害性太大了。”
  作为局领导不能总多愁善感,韩博想想又问道:“冯大,去年的另外三起命案有没有头绪?”
  “一个水漂,一个尸体被扔在草丛里且高度腐败的无名尸,一个被捅死在涵洞下面的乞丐,身份全没搞清楚,一点头绪没有。”
  “水漂的那具尸体有没有可能是香港那边漂过来的?”
  “有这个可能,最开始也是边防发现的,港澳联络科当时通报过,香港那边说没相似的失踪人口登记。”
  “当时没有,不等于现在没有,再让港澳联络科问问。”
  “行,明天一早就让小高去办。”
  “对了,抽调人员的事要抓紧,办的全是大案,‘积案办’这点人手可不够。周局已经同意了,等人员配齐再给你们四台车。”


第961章 雷霆行动(一)
  当上市局副局长之后,韩博最大的感触是会议多了,各种活动多了。
  省厅召开的关于刑侦、经侦、技侦方面的会议必须要参加,市里关于综治维稳之类的会议只要点到名也要参加,然后是内部的各种会议,诸如全市刑侦工作会议、部署专项行动等等。
  考虑到他这个“破案局长”很忙,许多会议关局和周局还特意安排另外几位副局长去,就这样还“三天一大会、两天一小会”。
  表彰、接待等活动同样不少,今天一上班又遇上一个活动。
  市公安局以“忠诚保平安基层建功勋”为主题,隆重举行机关民警下基层挂职锻炼欢送仪式,关局亲自参加并讲话。市局党委全体成员,市局各单位主要负责人和100多名下基层所队挂职的机关民警参加仪式。
  既是锻炼干部,也是“警力下沉”的重要举措。
  动员部署、上报人选、统筹分配搞了很长时间,甚至对“下派”的机关民警进行了5天的封闭式培训。
  这些年“机关化”越来越严重,机关民警这么多,基层所队警力却那么紧张,警力下沉非常有必要,这样的活动韩博很愿意参加,甚至觉得下派100个太少了。
  欢送走即将要过“白加黑”、“5+2”生活的机关民警,跟关局、周局寒暄了一番,韩博回到办公室换上便服,背上电脑包独自步行去地铁站,打算先乘地铁再换乘公交前往办案地点设在安保区的一个专案组。
  刚走进地铁站刷完卡,江亚男打来电话,不等他开口便机关枪似的说:“一个人过是不是很逍遥?嫂子打电话了,让我提醒你有时间回家开窗通通风。”
  差点忘了这一茬,韩博笑道:“今晚没什么事,今晚回去。”
  “今晚别回去,晚上来我家吃饭。”
  “什么事?”
  “学文和佳琪来了,当然要聚聚,星伟下午也回来。”
  “学文和佳琪来了,我怎么不知道?”韩博倍感意外,下意识停住脚步。
  江亚男回头看看田学文一家三口,拉开车门没好气地说:“你是大局长,你多忙啊,哪会在意我们这些没出息的老同学。对了,还有没出息的老部下。”
  田学文不只是考研时的老同学,在北京进修那四年经常聚,后来甚至把他从北京拐到南港。跟李佳琪的关系同样不一般,她既然是同事战友也是弟妹,被外派去南非那些年,去年刚卖掉的滨江小区那个家就是他们两口子帮着照应的。
  不夸张地讲,他们真跟亲人差不多。
  韩博很是歉疚,急切地问:“不开玩笑了,他们在哪儿,什么时候到的,打算在深正玩几天?”
  “在我身边,准备去中英街,”江亚男挺着大肚子挪上驾驶座,回头跟田学文、李佳琪和小家伙田壮壮做了鬼脸,趴在座椅上说:“昨晚到的,晓蕾送他们去机场的,学文过来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佳琪请了一星期假,也不是请假,是补休,带壮壮过来玩几天。”
  “昨晚来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还好意思说,昨晚给你打多少次,一次没打通,失踪失联!你如果不是警察,不是公安局副局长,我们早打110报警了。”
  想起来了,昨晚安抚杨勇的亲属,手机关机,谁也打不进来。
  韩博正准备解释,江亚男突然道:“学文想跟你说话,你们聊,我开车。”
  “韩哥,忙不忙,没打扰你工作吧?”师兄调到深正这么久,还是头一次来找他,田学文真有那么点兴奋。
  “没有,我在地铁站,能听清楚吗?”
  “还行,不过确实挺嘈杂的。”
  “地铁站就这样,有信号已经很不错了,”韩博不想上车打电话影响他人,干脆走到一边等下一趟车,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调侃道:“参加学术研讨会,学文,是不是制药公司组织的,请你们来开个学术会,帮你发几篇论文,请你免费旅游,完了好让你帮他们多开药。”
  田学文被搞得很尴尬,因为来参加的这个学术研讨会确实是药商组织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看样子被我猜中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反正他们有的是钱,而且确实能利用这个机会跟同行进行学术交流。但作为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不能忘记希波克拉底誓词,不该开的药不要给人家开,不该拿的不能拿。”
  也只有他才会说这些话!
  田学文回头看看妻子,笑道:“韩哥,我们市一院是无红包医院,其它科室不知道,反正我们科室没人拿药品回扣,也没有创收任务。”
  他在肿瘤外科,而市一院的肿瘤外科是全南港肿瘤治疗方面条件和技术最好的科室,据说许多病号都住在走廊里,走廊临时加的床位都很紧张,许多病人不得不在医院附近租房或住旅社。
  “生意”好的要死,根本不愁没病人。
  更重要的是,师弟整个一“书呆子”,不太会撒谎,韩博相信他说的是真话,不无自嘲地说:“别介意,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怎么会介意,换作一般人才不会说这些呢,”想到师兄的为人,田学文不禁问道:“韩哥,你都已经市公安局副局长了,怎么还挤地铁,单位没配车吗?”
  “有车,你在深正待几天就知道了,开车真没坐地铁快。尤其关内三区,从早堵到晚,我真被堵怕了,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路上。”
  “听亚男说香港不怎么堵。”
  “香港是不怎么堵,香港跟深正是差不多大,但香港才多少人多少车,深正人口是香港的两倍可能还不止,如果把常在深正的外地车辆算上,机动车是香港的三至四倍,再加上到处在搞市政工程,不堵才怪。”
  “你出去检查工作就这么坐地铁挤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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