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瑶夫人》第36/190页


说完我打了个呵欠,掩着嘴道:“虽然很困,但总得等六叔改了这曲词,我再去睡不迟。”

话音刚落,狐狸已浅声吟道:“骤雨泼柳,乌云蔽日,惊破春莺梦。伤心独唱,恐是孤残身。劝莺儿、却凄惶,待风止雨歇,绿柳蒙翠,独向长虹,一笑览乾坤。”

我瞠目结舌地望着狐狸,狐狸却微微一笑,欠身道:“大嫂困了,少寨主肯定也困得不行。为了让大侄儿不难受,我只有拼了命做出这曲词,大嫂可还满意?”

我无语,站起来,面无表情道:“六叔对侄儿倒真是体贴。”

狐狸一笑,轻轻踢上阿金和阿聪。两个少年揉着眼睛站起,阿聪打了个呵欠,背起竹躺椅,絮絮叨叨道:“以后大嫂若要来听六当家吹笛子,可别叫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久久电子书>听到笛子声,总以为是鬼哭狼嚎,吓得我做了一场大大的噩梦。”

我哈地一声笑了出来,狐狸用竹笛敲上他的头,骂道:“改天我把你丢猪圈去睡,你会以为那猪哼的声音是仙乐!”

阿聪这话倒听懂了,嘟囔道:“六当家,你想骂人猪头直接骂便是,拐弯抹角的做什么?”

阿金作跳跃状:“原来你是猪头啊,我可得离你远一点,免得人家说物以类聚。”

阿聪背着竹躺椅就追了上去,阿金大笑着闪开,两个少年一路追打着奔向山寨。

这样清澈纯净的笑声,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过了。

不经意间转头,见狐狸也在望着少年们远去的方向微微地笑。他此刻的笑容,浑没有了狐狸般的狡猾,如今夜的月色一般单纯。

虽然有点困,但这样的夜晚倒也不错。我又转头,对着远处的山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但回到小木屋后,我着实后悔了一把。

一来后悔忘了仔细看看,狐狸的嘴到底有没有吹笛子吹到发麻发肿;二来,茶能提神确实不假,只是我没想到,这茶叶的提神效果会如此之好。

邓婆婆养的鸡已经开始对着阳光打鸣,我还在床上辗转反侧。

可就在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狐狸居然来敲门:“大嫂。”

我欲不理,可敲门声更响了。

待我怒气冲冲地拉开房门,六位寨主一字排开站在外面。狐狸将脸掩在折扇之后,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大嫂早。因为屈大叔说,您得早睡早起、适当动一动,少寨主才会长得健康聪明。所以从今天起,我和几位寨主,会轮流来陪大侄儿做晨起锻炼,兼给大嫂请安。”

日子就这样悄悄地过去。

六位“叔叔”每天早上轮流来请安并陪我散步,上午我则和邓婆婆在菜园子里适当地忙碌一下,下午睡上一小觉,看看狐狸为我找来的书,再给肚子里的孩子做做小衣裳,晚上则伴着清风明月,欣赏一番狐狸的笛音。

因为肚子开始微微隆起,狐狸送来几件宽松的衣裳,式样却很漂亮。我穿上后,既能遮掩一下“挺得太早”的肚子,更显出几分慵懒与飘逸来。真是不得不佩服此狐狸的眼光,听说新建的议事厅中那幅豹子头的画像也是他亲笔所绘,啧啧,真不知还有什么是他不精通的。

狐狸更是命人接过了为野狼们洗衣煮饭的事情,邓婆婆便专心照顾我一个人。老七还时不时打来野味,请邓婆婆煮了为我补身子。

这样的日子,再舒服惬意不过。

只是,哨兵们和阿金阿聪这帮孩子,再也不敢吃我做的饭菜,令我英雄无用武之地,很是惆怅了一把。

这日实在手痒,见轮到老七来请安兼陪散步,我对着朝霞伸了个懒腰,叹道:“六月了啊。”

不知是不是朝霞的原因,老七秀气的脸红得十分灿烂:“今天六月初六了。”

我面露微讶,兼有几分惆怅:“原来已经是六月初六了。唉,在我老家,今天可是吃水芹煮无鳞公子的日子。俗话说得好啊,小暑黄蟮赛人参。黄蟮在小暑前后吃,配上香香的水芹,再美味不过。”说完,我对着朝霞,微眯着眼,露出无限向往的神情。

老七明显地咽了一把口水,悄悄地看了我一眼,飞快将目光移开,脸却更红了。

我再漫不经心道:“不知在哪本书上见过,说黄蟮特别适宜身体虚弱、气血不足、营养不良之人食用,也不知是真是假,得找个时间问问六叔才行。”

未到巳时,我还在菜园子里和邓婆婆一起捉虫,老七拉着狐狸还有阿金阿聪一干少年来了。

“大嫂,我们去捉黄蟮,您去不去?”

真是一点就通的聪明孩子。

和风细细,我们一行人在上百名野狼的护送下,拎着竹篓和木桶,浩浩荡荡向山腰处的几亩水田进发。

我长得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捉黄蟮,着实有些兴奋。

在江府时,因为要做一个符合名门闺秀气质的儿媳妇,我大多时间都被禁锢在那小楼之中。江文略初始还经常带着我出去游山玩水,可江太公夫人十分看不惯这种行为,狠狠训了数回,加上外面形势越来越乱,他便很少再带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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