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4:蛊人》第100/165页


“好可怜啊,他的屁股上还让人扎进去了一根拂尘呢。”可儿回想起当年《鼍蛊十巫图》下的那场恶战,至今仍心有余悸。
“拂尘?他是与何人打斗?”党大师吃惊的问。
“是一位老道士,”可儿心无芥蒂,回忆着说道,“好像是青城山常道观的葛道长,对啦,就是他。”
有良在一旁听了直摇头,心道这位可儿姑娘实在是太单纯了,江湖之中怎能什么都实话实说呢?在深圳潮江春酒楼,自己就没有对党大师吐露真情。
“请问姑娘如何称呼?”党大师一拱手,诚恳的问道。
“我叫可儿。”可儿看着这个大男人竟然穿着一件女人的猩红亵衣,不由得莞尔。
“党大师,无灯教授究竟在哪儿?”有良实在是不耐烦了,便粗暴的打断了他与可儿之间的对话。
党大师告诉他:“昨天早上,无灯教授抱着一个婴儿已经离开了京城......”
据京城火车站工作的两位香功女弟子反馈上来的消息称,昨天清晨,有一穿灰袍的秃头老者怀抱着婴儿登上了前往湖北武汉的直达列车,其人样貌与描述的那位无灯教授相似。
“婴儿?”有良闻言面现疑惑,孩子今早才交给了客家嬷嬷,因而绝对不会是小活师,难道这位无灯教授是恋童癖,到处搜罗婴儿?
“嗯,据说这孩子很小,像是出生后没多久,”党大师补充说道,“本次列车上的乘车员中也有一位香功弟子,她自会在途中加以监视,另外武汉方面的弟子也已准备好接应,一有消息会即时反馈,了去大师请放心,无灯教授跑不掉的。”
有良心中不禁骇然,香功门下的组织竟然会如此严密,效率也是这么的高,俨然已是江湖上一股势力庞大的门派。
“喏,这是司马大佬命人送给你的手提电话,俗称‘大哥大’,里面话费充足,尽可随意的使用。”党大师从随身携带的拎包中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递给了有良。
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款美国摩托罗拉3200手提电话机,黑色的外壳,一根小手指大小的天线,标明重量只有520克,才一斤多点。
党大师教给有良如何使用“大哥大”,口中解释说:“这个绿键是接听和发送用的,挂断电话就按红键,操作其实是很简单的。”
有良心道这东西倒是不错,走到哪里都能打电话,还不用电话线,可是方便多了。
“法能禅师已经带着两位香港的建筑师启程前往陕西潼关了,不知了去大师何时动身?”党大师问道。
“既然是这样,俺同二丫也早点赶过去好了。”有良说。
“你们要去哪儿?”阿呵惊讶道。
“有良哥筹到了一笔款子,准备重修潼关佛崖寺。”二丫低声告诉她。
阿呵闻言沉思片刻,附到邢书记耳边悄声说:“你和可儿也一同去吧,主公希望能够将二丫夫妇收归麾下,凡事多与彭姑商量。”
邢书记点点头,问可儿道:“咱们也去潼关游览一趟如何?”
“好呀。”可儿高兴的拍起手来。
“潼关自古素有‘畿内首险,百二重关’之称,清代大诗人、书画家张船山《潼关》云,‘时平容易度雄关,拍马河潼自往还。一曲熏黄瓜蔓水,数峰苍翠华阴山。登陴版牌丁男壮,呼酒烹羊守吏闲。最是绿杨斜掩处,红衫青笠画图间。’党某在京事务已处理完毕,正好与了去大师一路同行。不但可以游山玩水,还能随时通报无灯大师的消息,可谓一举两得。”党大师呵呵笑道。
这样一说,有良便不好加以拒绝了。
听说有良和二丫要出门远行,憨叔憨婶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请众人一同吃午饭,为其饯行。
席间,媚娘始终警惕的监视着党大师,以防这只麝香大灵猫背后有什么阴谋。
傍晚时分,有良一行人登上了京城开往西安的火车,直奔潼关而去。
潼关史称“潼谷关”,扼晋豫陕之要冲,誉为“三秦镇钥”、“四镇咽喉”,自汉末设县至今已有两千多年历史了,为古来兵家必争之地。
松果山是秦岭山脉在潼关境内的最高山峰,佛头崖山势峻峭,直若刀劈,其间林木挺拔,郁郁葱葱,山径蜿蜒曲折如云梯般,俗称“十八盘”。
细雨蒙蒙,有良一行人缓缓攀上佛头崖,四下里望去,但见重峦叠嶂,云雾缭绕,田陌村舍,炊烟袅袅,极目远眺,黄渭滔滔,好一番景致。
雨丝淋在崖壁上,元代张养浩的那首《山坡羊。潼关怀古》仍是历历在目:“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相公,‘亡,百姓苦’还容易懂,可是‘兴’为何百姓也苦呢?”可儿不解的望着摩崖石刻。
党大师在一旁解释说:“元曲作家张养浩曾任元朝的监察御史,因评时政得罪权贵被罢官,为避祸而隐姓埋名。后关中大旱,朝廷重召其赴陕西赈灾,遂散尽家财尽心尽力救济灾民,终因操劳过度而殉职。这首《山坡羊。潼关怀古》便是其赈灾途中所作,抒发了作者对民间疾苦的无奈与感叹。”
“这是由封建王朝的阶级属性所决定的,朝廷无论兴盛与衰败,统治阶级都还是照样的搜刮盘剥百姓,以至于民不聊生。兴,权贵集团得利,亡,则更加变本加厉,所以受苦的总是那些最底层的广大劳动人民群众。”邢书记则是从马克思的阶级斗争理论学说加以阐述。
前面就是佛崖寺,有僧人见到雨中有香客上山,赶紧招呼他们入寺。
有位胖大和尚乜着眼睛望过来,不经意间认出了有良,于是幸灾乐祸的叫嚷起来:“咦,这不是咱们这儿烧火的释了去么?下山几年怎么弄得如此狼狈,又瞎眼又缺胳膊的?哈哈哈......”
有良一眼便认出此人就是一贯对自己苛刻和恶语相向的伙房胖和尚,当年未渡老僧照顾自己双手残疾给了间单独的耳房,他始终一直心怀妒忌和怨恨。
数年前下山时,自己还是身无分文,而如今却是腰缠万贯。有良想到这里,不自觉的腰板挺起:“没错,就是俺回来了,现在的住持是哪一个?”
胖和尚脸色一板,不屑道:“哼,你这臭小子的口气好大啊,未渡法师早已圆寂,你就甭想着再回到寺里了。”
有良毕竟已在江湖上日久,对其嘲讽根本无视,遂问旁边的僧人:“师兄,劳烦请通报一声,释了去有事求见住持。”
“别理他,”胖和尚蛮横的撸起袖子双手插腰,恶言相向道,“要想见住持,得先过了贫僧这一关。”
“俺不想同你打架。”有良淡淡说道。


第96章 围猎
“嘘”的轻微一声响,党大师吹出一丝细细的气流,隔空钻进了胖和尚的鼻孔中。
胖和尚面目表情略一呆滞,随即双眼斜乜,一手掐腰,一手作兰花指,粗壮的水桶腰笨拙的扭动起来,旁若无人,仿佛很陶醉般。
众僧俱看得目瞪口呆。
“噗噗”胖和尚一面扭动臀部,一边放屁,惹得僧人们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有良转头目光一瞥,党大师微微一笑:“略施援手,小意思。”
有位执事僧人带着有良等人入寺直接来到大殿前,然后入内禀告。
蒲团上打坐的一位白须老僧站起身来,立于殿门口淡淡一笑:“老衲佛崖寺住持法心,请问施主有何贵干?”
有良上前单掌合十,说道:“弟子释了去,原是未渡师父弟子,今筹得一笔善款想要重修佛崖寺,再塑金身。”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知筹得多少善款?”法心老和尚笑眯眯的问道,一般的香客最多投个千八百块钱,离修缮寺庙所需的资金还差得远呢。
“总共有......”有良正准备和盘托出。
“两亿。”党大师抢先说道,随即私下使了个眼色。
“什么!老衲没听错吧......”法心抠了抠耳朵,取出一大块黄褐色的耳屎丢在了地上,然后疑惑的目光望着有良。
“没错,是两亿元人民币,足够重新建一座大型寺庙了。”党大师仍旧抢话说。
法心此刻完全呆愣住了,许久才缓过神儿来,面色一板,口气严肃的说道:“了去,你既是本寺弟子,便不应口出诳语,此乃犯了大戒。”
“住持,了去并无虚言,请将寺中银行帐号告知,以便转账。”有良明白党大师的意思,有两个亿的资金看来是绰绰有余,于是自己也就不再继续坚持。
“以党某之见,应该在潼关建设银行开设一个重修佛崖寺的基建户头,专款专用,这样也符合国家有关的财务管理制度。”党大师侃侃道来,看似颇有经验。
法心住持仍旧是半信半疑,要知道两亿元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在九十年代初期,整个潼关县政府的财政收入怕是都没有这么多呢。
“重修寺庙可是件大事,你们暂且品茗歇息,老衲即刻打电话向县宗教局和佛教协会汇报。”法心住持亲自带着众人来到会客室落座,并吩咐僧人泡茶,自己则匆匆忙忙跑回到禅房里打电话。
会客室内,党大师压低了声音说:“了去大师,党某看了,这佛崖寺占地面积有限,最多也只能达到中等寺庙的规模,两亿元资金足矣,切不可全部捐出。你等着瞧吧,要不了多久,潼关本地的政府相关部门就会狮子大开口,这块从天而降的大肥肉谁见了不眼馋呢?”
“党大师,请你讲话要注意影响,不能信口开河的往政府脸上抹黑,”邢书记严肃的批评道,“我们的政府是在党领导下的人民政府,其宗旨是全心全意的为人民服务。你说的那种情况只可能出现在中国封建王朝和西方的资本主义社会里。”
“相公讲得好,好深奥啊。”可儿在一旁赞道。
“喵呜......”媚娘恶狠狠的瞪着党大师。
党大师哈哈一笑:“邢书记,你早就落伍啦。潼关是个穷地方,比不上沿海发达地区,两亿元资金凭空而来,岂能不雁过拔毛?人类的本性就是贪婪的,政府官员从中瓜分些油水,利益均沾这是免不了的。”
“胡说,县政府也是在县委领导下,每个官员都要受到党组织纪律的约束,况且党内也设有专门的纪检部门,绝不会允许这种腐败的情况发生。”邢书记据理力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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