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4:蛊人》第107/165页


有良一听直摇头,无灯教授本来就是想要摆脱魇的控制,这等于是“换汤不换药”嘛,再说二丫也不晓得如何来种魇的标识,她更不愿意去想要控制什么人。
“这法子可行,”无灯教授这时坦然说道,“二丫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与其说常年受制于阴险狠毒的主人,倒不如为你们夫妇效力的好。”
“教授,你真的愿意这么做?”有良疑惑的望着他。
“心甘情愿。”无灯教授毅然决然的答道。
“嗯,好吧,那该如何来操做呢?”有良问老白。
“但凡魇晕标识都是有灵性的,能够感应到主人的召唤,而主人也能定位魇晕所处的空间位置。必要时可令魇晕封闭宿主经络或是爆裂与之同归于尽,就像是在身上安装了一枚遥控炸弹,魇都是这样来控制属下的,使之不敢背叛。”老白解释着。
“没错,就是这样。”无灯教授点了点头。
“记得当初黄老魇是将魇芒凝结为一束照射在老夫的手太阴肺经孔最穴上,那儿便随即出现了一个圆形的七彩魇晕标识,”老白指着自己的前臂内侧说道,“孔,空隙也,最,多也。地部经水渗透漏入脾土时如过筛子一般,故名‘孔最’,而魇晕标识就是植根于该孔隙之中得以滋养。”
“我的标识也是种在孔最穴上。”无灯教授附和着。
“那就试试看吧。”有良随即召唤二丫来到身边,将为无灯教授置换魇晕标识的事情说给她听。
“我......”二丫摇摇头表示不愿意。
“如今无灯已经背叛了主人,他随时都有可能催动标识致我于死地,所以请二丫姑娘务必帮这个忙,拜托了。”无灯教授的语气苍凉悲壮,闻之令人动容。
“唉......那我该怎么做呢?”二丫看在其救回孩子一命的份上,长叹一声,答应了。
“二丫,种标识时需要全神贯注,集中体内魇芒为一束,照射在他原先的魇晕标识上面,然后慢慢的将其替换掉。”老白耐心解释着。
二丫将孩子递到有良怀里,然后调息运气。须臾,但见其周身已然渐渐的散发出一层五彩的光晕,越来越耀眼夺目,就如同孔雀开屏一般。
魇芒渐渐的收拢凝聚为一道色彩斑斓的光束,投射在了无灯教授手臂那块圆形的“白癜风”上......


第103章 五色标识
无灯教授紧张的盯着手臂上的“白癜风”,眼瞅着白森森的魇晕渐渐的变色了,最后呈现出了幼魇的标识:青、赤、黄、白、黑五色,与五行相对应。
二丫慢慢的收回魇芒,松了口气,这还是第一次给人种标识,心里蛮紧张的。
“多谢主人成全。”无灯教授对着二丫深深的鞠了一躬,态度谦卑。
“别,别这样......”二丫赶紧躲闪,她只想同丈夫孩子好好过日子,才不要当什么“主人”。
“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君为臣纲’,如今主人和无灯正是君与臣的关系,岂能僭越?”无灯教授庄重的说道。
有良知道书呆子读书多了大都迂腐,因此也不在意,询问道:“教授如今已与京城大魇断绝了关系,再也无法遥感你的行踪,准备意欲何往?”
“先去僰王山,然后带着徒弟平原远走塞外蛮荒,当然,二丫主人若是有何差遣,无灯定当效命。”无灯教授答道。
“我才没事儿呢。”二丫抱着孩子不在意的说着。
无灯教授深情的望着婴儿,口中喃喃说着:“庸儿,再见了。”
“他叫庸儿?”有良诧异道。
无灯教授面色略显尴尬:“这是给他临时取的名字,中庸之道的‘庸’。”
“哦。”有良心想“庸”是平庸,窝窝囊囊的意思,俺的儿子才不要呢。
“那么,无灯告辞了。”无灯教授最后留恋的看了眼孩子。
有良突然说道:“教授,有个地方人烟罕至,而且生活也还算方便,隐姓埋名修行是再好不过了。”
“什么地方?”
“湘西沅陵武陵山脉的深处,有一个隐秘的小村庄,名为‘赶脚村’,俺的一个朋友罗柱子家就住在那儿,你可以去找他。此外,罗家父子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你还可以出手相帮。”有良说,其实他心里还始终惦记着柱子和已经尸变成为绵尸的吴凤娇两人后来的情况,也不知道成家没有。再就是官府有没有去找过他们的麻烦,自己毕竟把沅陵县公安局屠局长的外甥罗洪毛给杀了。
“如此,老夫带着平原就去湘西好了。”无灯教授详细的问明了赶脚村的地址,然后向有良夫妇告辞,转身悄然而去。
“教授这人其实并不坏。”有良望着其远去的背影自语道。
他的目光瞥向了长江岸边,那位孤独的老人依旧默默的矗立在江风之中,看上去十分的悲凉。
有良独自走上前去,轻声说道:“黄教授,您还没走啊。”
“星河回转岁月流,宇内寓形八十秋。
忆昔童蒙犹似昨,悲欢历历思悠悠。
双亲养我多劳劬,勤苦工农亦足讴。
愧恨平生效世少,拼将心力为群谋。
少时气岸凌斗牛,万卷披来空自负。
曾未学为如此文,兴酣摇笔龙蛇走。
文山气节董狐管,念想元元未封口。
总是挚情忧国泪,非关傲世妄归咎。
狂生有道出资封,苦学图成盼晚风。
斯道斯文堪扫地,斯才斯技要纳忠。
阅历江河如指掌,青灯埋首忆艰工。
辄从扬子谋江利,忍对黄河哭禹功。
有策犯鳞何足忌?垂危献璞平生志。
此身哪值五羖皮,倘济苍生秦豫冀。
欲趋彤庭奉拾遗,濒临耄耋仍虚迟。
犹龙老去倦勤未,马角乌头肯创思......”黄万里眼噙着泪水,轻声吟道。
有良虽然听不懂黄教授诗中含义,但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他内心无以排解的忧愤与痛苦。
“黄教授,唐贞观年间,蜀王李愔与孙思邈、李淳风等人在都江堰曾经商议过‘水龙斩’,难道就是想要拦腰截断长江么?”有良若有所思的说道。
“哦,果真有此事?”黄万里闻言略显吃惊。
“嗯,”有良点点头,“这是褚遂良《水龙斩破局图》中表露出来的意思。”
“此图现在何处?”
“在俺手里。”
“可以让我看看么?”黄万里问道。
“现在不太方便,等回京后,俺亲自送到您家里去。”有良说,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好随意进出《敦煌夜魇图》。
“那好吧,你到清华园随便问人打听黄万里教授的家,都知道的。”
“嗯,那俺走了。”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黄万里望着有良的背影喊道。
“俺叫有良。”随江风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数日后,无灯教授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僰王山。
飞雾洞中默默隐修了数十年,也没有最近这半月里来对自己的触动大,简直可以说是惊心动魄。他第一次对幼小的婴儿产生了感情,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甚至开始怀疑孔子在《论语》中所言“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的说法。尽管庸儿不停的屙屎屙尿,但闻着却一点也不臭,反而有种亲切的感觉。多少年来,自己身上始终压着“魇晕标识”这块沉重的大石头也终于被掀掉了,虽然代之以李二丫的幼魇记号,但他确信有良夫妇俩心地善良,是绝不会做什么丧天害理的事儿。
“平原,老夫回来了。”刚一踏进下落水石洞,他就迫不及待的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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