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4:蛊人》第114/165页


翁大师萎顿余地,万念俱灰,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宇宙功”门派就这么瞬间坍塌了。
“骗子,骗子......”人群中开始是零星的,后来全场都一齐喊叫了起来。人们亲眼目睹了方才那一幕,由开始时的震惊、茫然、委屈和到后来的愤怒,思想觉悟在短短的一刹那得到了升华。他们纷纷取下头顶上的铝锅和铝盆,不停的用手在敲打着,仿佛在擂动战鼓一般。
手底下的人来搀扶他,翁大师一推他:“快,快去查清方才这伙人的下落。”
那人匆匆跑下台,追出体育场大门,远远的望见有良等人正在上一辆出租车。
于是,他赶紧搭上另一辆的士,悄悄的尾随在了后面。
体育场内,上当受骗的人们愤怒的将铝锅铝盆掷到了台上,用京腔大肆的辱骂着:“你丫的,装的人五人六儿的,原来就一大骗子,真想给你一板砖,就知道什么是肝颤了......”
尽管翁大师犯了众怒,但却无一人敢于上前,都被其身上的艾滋病给唬住了。
翁大师灰头土脸的从后门溜走了,悄悄的拦了辆的士,直接驶向了西直门外大街,在京城动物园门口下了车。
此刻园门早已关闭,他溜到铁栅栏下见左右无人,双手扶地后腿儿一蹬,便“嗖”的窜了过去。然后默默的穿过林荫小道,径直来到了大猩猩馆的室外运动场围栏外。
月色清凉,四周静静的,夜空中偶尔传来其他动物的几下叫声,但随即又归于了沉寂。
“嗷嗷嗷......”翁大师发出轻微的低鸣,一直传送进了馆内。
不久后,一只体型巨大的银背雄性大猩猩从地廊中走出,跳过山石水池来到了栅栏前。
“翁大师,这么晚来找我有何事?”银背大猩猩的嗓音低沉而浑厚,胸腔内发出共鸣,仿佛具有穿透力。


第109章 夺舍
翁大师“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委屈的说道:“老祖宗,我今晚被一残疾人吸去了大半的功力,呜呜......”
“哼,老夫早就警告过你,应该静心潜修而不要入世,可就偏偏不听。尘世间,万物之中只有人是最阴险狡诈的,去到他们中间虽然能够享受到名利与美食,甚至还有女人,但到头来绝不会有好下场的。”银背大猩猩责备道。
“是,我已经知错了,但这口恶气出不去的话早晚会憋闷死,根本静不下心来修行。”翁大师难过的说着。
“你想让老夫怎样?”
“教训那家伙一顿,最好能杀了他。”
“唉,你沾染上了太多的人类恶习,究竟还是放不下恩怨情仇。好吧,事情的经过说来听听。”银背大猩猩叹了口气。
翁大师将今晚所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最后说道:“我已经派人跟踪了那几个人,他们跑不掉的。”
“你进来吧。”银背大猩猩点点头。
翁大师双手扶地,后腿一蹬纵身跃过了围栏。
银背大猩猩身高足有两米,牠举起两只蒲扇般大的手掌捧住翁大师的脑袋,巨大的双唇揿在了他头顶囟门上,将自己的神识注入了进去。
银背大猩猩八百磅重的身子慢慢萎顿在了地上,就如同死去似的一动不动了。
“翁大师”一个“旱地拔葱”腾空而起,飞跃过了围栏,消失在了黑暗中。
在西直门外大街上,他拦了一辆的士,直奔永定门方向而去。
轻轻的摇下后座车窗玻璃,夜风徐徐,清凉而惬意。望着车水马龙的大街,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路旁衣着鲜丽的红男绿女,空气中还不时的飘来阵阵美食的香味儿,难怪翁大师沉醉其间而不能自拔呢。
先农坛体育场已经曲终人散,地上仍残留着几只被踩扁的破铝盆,除此而外空无一人。
“大师,您回来了。”那个跟踪而去的年轻人从墙角下跑出来。
“嗯。”“翁大师”嘴里含糊的应了声。
“他们住在什刹海附近的一栋四合院里......”那人递过来一纸片,上面写有详细的地址。
“好,你回去吧。”打发走了那人以后,“翁大师”换乘了一辆出租车,叫司机前往纸片上的地点。
大约亥时初,他便已经站在了憨叔家四合院前,瞧着大门紧闭,于是纵身飞过青砖围墙,轻轻的落在了院子里。
厨房内传来一阵嬉笑声,窗内隐约见到有人影晃动,于是便径直走了过去,用力推开了屋门。
“翁大师......”房内的人愕然的望着这位不速之客。
有良一行回到家后,众人对今晚的事儿仍旧余兴不减,有良机智的拆穿了翁大师的宇宙功,令其无地自容,想想就解气,谁让他对着大伙儿放屁来着。
憨叔憨婶弄了桌夜宵慰劳大家,此刻众人正饮酒聊天,其乐融融。
“翁大师”的目光落在了有良身上,这人瞎眼断臂,正是那个残疾人。
“翁大师,深夜来访,有何公干?”有良淡淡说道。
党大师冷笑道:“莫非是来寻仇的?”
“喵呜......”媚娘发出恐唬的低鸣。
“翁大师”对着有良拱拱手,口中平静的问道:“兄台如何称呼,是你吸走了翁大师的功力么?”
此话一出,大伙儿倒一下子愣了。
“翁大师何出此言?你......有健忘症?”有良大惑不解。
“何必装神弄鬼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党大师不耐烦的瞪着他。
“老夫胡不归,只不过是暂借翁大师的躯体一用。”
“你不是翁大师?”可儿惊讶的望着他。
“可儿,要以辩证的方法看待此人,他表面上是翁大师,这是假象,要透过现象看到其本质,所以可能又不是翁大师。”邢书记柔声说。
“那他到底是不是翁大师?”可儿给绕糊涂了。
“即是又不是,原来是现在不是,将来还可能是,这就是唯物辩证法的精髓所在。”邢书记解释道。
“还是相公明理。”可儿完全不知其所云。
“胡不归?”党大师思索道,“你莫不是‘夺舍’”
“翁大师”微微一笑:“没错,佛教称之为‘夺舍’,密宗又谓‘迁识’,道家则叫‘换形’,其实道理都是一样的。”
“党大师,何为‘夺舍’?”有良不解的问道。
“嗯,纪晓岚在《阅微草堂笔记》中说道,‘释家能夺舍,道家能换形。夺舍者托孕妇而转生;换形者血气已衰,大丹未就,则借一壮盛之躯,与之互易也。’意思是说,修道者往往不甘心这辈子学到的东西就这么散失,因此换个肉体继续修行。”党大师解释说道。
胡不归闻言赞许的点点头:“没错,‘夺舍’重的是换肉体,‘迁识’重的是意识的延续,‘换形’重的则是死后借助新的肉体继续修行。古人曰,‘生者寄也,死者归也。’生,不过是寄居在某个身体里面而已。死,亦不过是离开身体继续漂荡,重新物色新的寄居体罢了。佛教认为,尸体只不过是一具臭皮囊,暂时的栖身之所,早晚是要坏掉的。因此‘夺舍’的这个‘舍’,就是我们现在的这具皮囊。可是尘世间,试问又有几人能够真正的舍弃呢?”
有良闻言深感此人极不一般,于是起身离座恭敬的说道:“胡先生,方才怠慢了,请坐。”
胡不归也不谦让,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目光望着桌子上剩下的菜肴,伸手抓了一块五花肉片扔进嘴里,慢慢的咀嚼着,口中感慨的说:“很久啦,又吃到了人类的食物,果然色香味儿俱全,难怪翁大师乐不思蜀呢。”
“在下有良,胡先生若不嫌弃,咱们一块饮酒如何?”有良问道。
胡不归点点头:“恭敬不如从命,老夫就破例一次无妨。”
党大师抓过五粮液酒瓶,为胡不归斟满了酒,添上一副碗筷。
“吱溜”一口,胡不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啧啧嘴赞道:“甘、甜、洌、醇、辣、爽,果然比自来水强多了。”
众人面面相觑,此人言语怪异,不知是何来路。
“胡先生,俺有一事不明,还望释惑。”有良说。
“请讲。”
“若是夺人家的‘舍’,被夺之人自然不愿意,那又如何夺得呢?”有良感到不理解。
胡不归微微一笑:“那就要看谁的‘凝神术’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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