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4:蛊人》第133/165页


警车拉响了警笛,闪烁着警灯,押着这帮江湖人士浩浩荡荡的驶向了沅陵县公安局。
到达县局后,有良等人都被暂时羁押在后院的临时看守所里,由于天色已晚,准备明日再行审讯。
阎队长回到了家中,老爹还没睡,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茶。
“老爹,今天抓了一个黄龙府的人,都关在县局后院了。”阎队长不在意的说道。
“黄龙府?”阎老爷子一听来了精神,茶杯一放忙问道,“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说是那个屯子的?”
阎队长笑了笑:“我没详细问。”
“哦。”阎老爷子显得很失望。
“爹,我先睡了。”阎队长打了个哈欠,回自己屋里去了,不久便传出了鼾声。
大约十点钟左右,阎老爷子趴在房门口听了听,确认儿子已经睡熟了,于是蹑手蹑脚的出门而去。
夜晚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几乎没有行人,他沿着一条小巷子抄近道直奔县公安局。一路上健步如飞,已然不见了往日那佝偻衰老的样子。
不多时,便已经来到了县局的后墙外,他先是听了听周围的动静,随即四肢伏地,横着身子纵身而起,斜刺里飞跃过了高高的院墙。
“汪汪......”看守所院内两条凶恶的大狼狗狂吠着扑了上来。
阎老爷子身子伏在地上,张开嘴巴恐唬般的“嘶嘶”了两声,那两条大狼狗随即瑟瑟发抖的蜷缩在了墙角边,再也不敢出声了。
月色迷离,前院的看守待在值班室里看电视,依稀听得到是中央台的晚间新闻。
临时看守所并不大,只有两三间屋子,都镶有铁栅栏门。有良等人就坐在水泥地上说着话,他们若是想跑倒很容易,但会留下一连串的隐患。
“嘘......有人来了。”党大师突然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道。
走廊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个穿着老百姓普通便装的清瘦老者出现在了面前。
“请问,哪位是黄龙府来的?”阎老爷子悄声问。
“本书记就是。”邢书记挺身而出。
“你是哪个屯子的?”阎老爷子听到熟悉的乡音,激动的浑身颤抖。
邢书记诧异的望着他,反问道:“你又是哪个屯子的?”
“妖卧铺。”阎老爷子答道。
“哦,原来是靠山公社妖卧铺大队的啊,本书记下乡视察时去过那里。”
“您是......”
“我是县委邢书记。”
“啊,失敬了,请问您可知道妖卧铺有个阎家豆腐坊?他家的卤水豆腐在靠山屯最有名气了。”阎老爷子急切的目光望着他。
“阎家豆腐坊?”邢书记回忆了下,然后说,“1965年前后,咱农安县搞’四清‘运动的时候,什么豆腐坊、油坊啥的都给清掉了,割资本主义的尾巴嘛。”
阎老爷子迫不及待的接着追问道:“那你可知道阎家瘸腿老爹屋里人的情况吗?”
“老爷子,你问这干嘛?你是他家的什么亲戚吗?”邢书记疑惑道。
“这个么,”阎老爷子支支吾吾的说,“我是瘸腿阎老爹的儿子......”
“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湘西去黄龙府也就是三四天的事儿,自个回去瞧瞧不就得了?”邢书记批评说道。
“可我是回不去了。”阎老爷子难过的低下了头。
“这是为啥?”邢书记不解的问。
“因为......我已经......”阎老爷子支支吾吾的语焉不详。
邢书记默默的盯着他,然后会意的微微一笑,轻轻晃动了两下脖子,发出清脆诡异的“咯咯”声响,口中柔声说道:“你已经死了,本书记知道。”
阎老爷子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瞅着邢书记,随即自己也肩膀耸动,脖颈处发出了同样的“咯咯”声。
“同志......”邢书记隔着铁栅栏,激动的紧紧握住阎老爷子的双手。
阎老爷子更是热泪盈眶,身子不由自主的战栗着,口中喃喃说道:“多少年了,终于找到’组织‘了。”
“李地火......”邢书记说出了上一代蠕头蛮的名讳。
“是的......”阎老爷子眼含热泪一个劲儿的点头。
“你孤身一人在湘西,定然是吃了不少苦。”邢书记慈祥的望着他。
阎老爷子闻言顿时委屈的“呜呜”哭了。
“邢书记,”须臾,阎老爷子抹去鼻涕和眼泪,坚决的说道,“您等着,我这就设法救你出去。”
“别麻烦了,本书记......”邢书记摆摆手。
“不要紧,我儿子是刑警队阎队长。”阎老爷子坚持道。
“就是今晚领头的那个队长?”
“是我收养的,”阎老爷子苦笑道,“部队南下的时候,我在战火过后的废墟中捡到个不满周岁的婴儿,所以就独自将其抚养成人。”
“那他知道你并不是其亲生父亲吗?”邢书记问。
“从没告诉过他。”阎老爷子怅然不已。
众人都在一旁默默的听着,谁都没有说话。
“咣当”一声,看守所小院的铁门打开了,此刻电视里的晚间新闻已经播放结束,警卫照例前来巡视一番。
看守所只有一个进出通道,阎老爷子出不去了。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但见其双手伏地,身子弓起一弹,半空里转身四肢牢牢的扒在走廊天花板上,灵巧的就像一只壁虎。
“睡觉了,睡觉了。”警卫走进来瞧见栅栏内大伙儿都坐在地上,于是拿警棍敲敲铁栅门说道。
见没有什么异常情况,警卫打了个哈欠,也没留意到天花板,步履蹒跚的走出去了。
“嗖”的一下,阎老爷子轻轻的落在了地上,随即压低声音对邢书记说了声:“我明天一早就让儿子来放你出去,他很听话的。”说罢,悄悄的离去了。
回到家中,阎老爷子坐在那儿默默的喝着茶,一点困意都没有,最后还是按捺不住,推门走进了儿子的房间。
“啪”的一声,他揿亮了电灯。
熟睡中的阎队长蓦地惊醒,一个翻身坐起来,急忙问道:“爹,局里有事儿了?”
阎老爷子摇摇头,苦涩的目光直直的望着儿子,30来岁的人了,胡子茬拉的也该娶妻成家了。
“爹,三更半夜的,您这是怎么了?”阎队长茫然的望着父亲。
“黄龙府。”阎老爷子说。
“黄龙府怎么了?”阎队长更加疑惑不解。
“黄龙府的那个邢书记,明早你把他放了。”
“你说放人,为什么?慢......”阎队长冷不丁倒吸一口冷气,急切道,“’邢书记‘?没错,农安县委邢书记,我说怎么看着有点面熟呢,公安部的通缉令......”
阎老爷子眼噙泪水缓缓说道:“他是爹的亲戚。”
阎队长从床上一跃跳下来:“爹,不行啊,此人是公安部通缉的要犯,前年不但明火执杖的打劫了国家文物局,而且还跑到咱们沅陵来盗猎野生保护动物,更可恶的是在马底驿将县委刘书记和屠局长等人迷倒,偷了辆囚车潜逃,至今仍逍遥法外。”
阎老爷子闻言愣了下,但随即仍坚持道:“他是爹唯一的亲人,无论如何,你都要放人。”
“爹,要是一般的小事儿也就算了,可他犯的是通天大案啊,我要是徇私枉法,不但身败名裂,而且还得蹲监狱。”
阎老爷子沉吟片刻,一句话没说便默默转身出去了。他何尝不知此事的利害,儿子身为一名警官,若是放走了公安部挂了号的要犯,他这辈子就算彻底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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