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4:蛊人》第18/165页


“归丛丛就是这条蛔虫。”徐华声站起身来。
周围的警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都忍俊不已,这位京城来的警官八成是脑袋有问题,竟然人虫不分。
罗副局长疑惑的目光望着他,仿佛没听清似的,诧异的问道:“你,你说什么?”
徐华声也不搭话,从身后的背囊里取出一个装鞋的纸盒,掀开盒盖,里面赫然躺着一条尺多长的褐红色大蚂蚁......
众人见之无不愕然。
法医探过脑袋,惊讶道:“这又是一只变异的生物,奇怪,难道是曾经遭到了核辐射?”
“这条蛔虫是雌性的么?”徐华声问。
“没错。”法医点点头。
“罗局长,归丛丛身份证上的住址,东城区景山前街4号其实是故宫博物院,所以该证件应系伪造。这只巨蚁生前是一名省委离休干部,人称‘费老’,据此推断,这位名叫归丛丛的女子确系这条雌性蛔虫无疑,要格外小心其生前遗物之中有无虫卵,以防寄生感染。”
“此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我们还是回派出所研究案情吧。”罗副局长转身直奔派出所而去,入门后径直冲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拼命的搓洗着双手,现在回想起绣花胸罩和那件蕾丝边的粉红三角裤很有可能沾有虫卵,简直恶心得要呕吐。
“局长,已经向部里核实过,那个徐华声确实是刑侦局的人,张局长说此人是局里最优秀的侦查员,要我们听从他的安排。”那警员推开卫生间的门,悄声汇报道。
罗副局长洗干净双手回到了会议室,县局刑警队的警员们都已危襟正座,手中拿着保密手册准备记录。
“徐华声同志,这起自焚案件发正在资中县管辖范围内,我们有责任配合好您的工作,有什么需要县局做的,请尽管吩咐就是。”罗副局长诚恳的说道。
徐华声微微一笑,打起了官腔:“地方上只要做好保密工作即可,此案部里经营达数年之久,其中隐情实在不方便透露,希望县局的同志们给予谅解。”
警员们面面相觑,心里感觉这位部里的警官脑袋似乎还是有问题,既然不需要县局配合,大家也倒落得个清闲。
“那具焦尸和蛔虫以及遗留的物品赶紧拉去火化,也不要立案了,我俩今晚就在镇上的客栈休息一宿,明日清早离开,现在就告辞了。”徐华声说完与平原离席而去,扔下一帮恼火的警员。
罗副局长皱着眉头,无奈的说道:“大家都听见了,此事不得外传,接下来做好善后工作,我明早将会向局党委汇报。喏,你们几个戴上手套去把客栈房间里的那些脏东西装袋赶紧烧掉。”
“是。”几名警员匆匆跑去客栈,将三个房间里遗留的衣物等统统装进塑料垃圾袋,拎出去到街心篝火处就地焚毁。
徐华声和平原找了家客栈住下,并将摩托车停放妥当。
“华声,你究竟想要干嘛?方才正好县局刑警队的人都在,只要通知他们立刻封锁周边交通要道,进行布控拦截那辆白色丰田吉普车,邢书记他们根本跑不了多远的。”进屋后,平原满肚子的话憋到现在,于是一股脑儿的迸发了出来。
“平原,”徐华声郑重的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邢书记一行究竟是要去哪儿?”
“当然是回何哲人的老家,川南珙县。”平原回答。
“珙县距阆中千里迢迢,既然有长途客车可达,为什么一开始还要步行呢?”
“是啊,车票也不贵。”平原也感到不可思议。
“事情在多扶镇起了变化,因为遭到了费老这只大蚂蚁的袭击,所以他们才放弃了步行而搭车南下,若没有这次意外,他们恐怕还是会继续徒步返乡。现在问题是,步行的意义何在?”徐华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以你父亲那晚在蟠龙山上所见,古墓里原先的主人哪儿去了?即便皮肉烂光也应该存有骨殖吧。”
平原点点头:“以前阆中地区出土过一些唐宋时期的墓葬,棺内骨殖基本上都还保存完好。”
“这就对了,那座古墓里的骨殖是被邢书记一伙儿人盗走了,碰巧还杀死了一个化身为人形,名叫魏六禅的变异生物。”
“巨型蟾蜍。”
“没错,你想过没有,事情怎会有这般的巧合?难道你没怀疑过那只蟾蜍或许就是看守那座古墓的吗?”徐华声问他。
“是哦,事情的确是太凑巧了,”平原点点头,但随即又疑惑不解的说,“但是那张机票证明魏六禅是当天清晨从京城飞来的呀,他又是如何得知前一天夜里有人盗墓呢?”
“灵异案件中有许多难以解释清楚的东西。”徐华声淡淡道。
平原此刻仍旧是想不通:“邢书记本身就是一名盗墓惯犯,这次将墓中随葬品一扫而光倒可以理解,可从没听说过有盗墓贼会青睐骨殖这类东西的。”
“这就说明了那具骨殖对邢书记等人是何等的重要。”徐华声沉思道。
“重要?”平原嘴里叨咕着,突然说道,“川南珙县的‘僰人悬棺’乃是巴蜀一绝,何哲人若是带着古墓内的骨骸来这儿,莫不是......”
“装入悬棺里去?”徐华声微笑着,这位老同学的脑筋似乎开了点窍。
“所以何哲人才要步行千里送尸骨还乡,也许这就是古僰人的一种风俗,如此说来,他可能是僰族人的后裔,那具骨殖便是其祖先。”平原分析道。
“嗯,完全有可能,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回来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一大早就直奔珙县。”徐华声说着与平原出客栈来到街上,走进了一家酒馆。
两人要了一壶当地的土烧,点了几个毛菜,坐在角落里边吃边聊。
“你对珙县的‘僰人悬棺’了解多少?”徐华声端起酒杯问道。
“这你算是问对人了,我毕业后分配在珙县东邻的兴文县法院,两年后才找到合适的关系调回到了阆中,对那一带的风土人情是再熟悉不过了,”平原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珙县、兴文、筠连等县境内都分布有‘僰人悬棺’,分为木桩式、洞穴式和岩墩式三种。大都是在距离地面数十米高的悬崖绝壁上凿孔楔入木桩,然后放置棺木在上面,或于崖壁上开凿横穴或竖穴,以及利用天然洞穴等盛放棺木,看着实在是触目惊心。棺材头大尾小,多为整木,以子母扣和榫头固定,一般都采用仰身直肢葬,用麻布裹尸,风俗奇异而神秘。‘僰人悬棺’究竟是如何搬运到高高的绝壁上去的,虽然至今已逾千年,却还是令人不解。”
“如果何哲人祖先的骨殖回乡也采用这种悬棺葬法,还真不太容易呢。”徐华声若有所思。
“可不是嘛,除非是装入已有的悬棺中,否则极为困难。”平原说。
徐华声默默的喝着酒,仿佛陷入了沉思中,许久都没说话。
“你在想什么?”平原问。
“我在想,这何哲人已经死了,那么邢书记还会带着僰人祖先遗骨归乡吗?”徐华声不无忧虑的说道。


第十八章 僰王山
川南兴文一带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溶蚀峡谷,刺楠苦竹,峰回路转,清幽至极。
城南40里的僰王山,古称纶缚大囤,又名南寿山。干地凸几,四壁绝崖凌空,主峰黑帽顶高耸入云,据说历代都有隐者避世居于此。
日暮时分,山道上走来两个人,男的体格魁梧,身后背一竹篓,里面盛着一只陶坛和两包卤菜,那女人则纤细清秀,小鸟依人,怀抱着一头黑色的猪崽儿。
夕阳斜照,茂林修竹,溪水潺潺,紫霭浮动。
“此地好美啊,难怪老何要将祖先骨殖移葬于此呢。”可儿赞叹不已。
“可惜他已死,又没说这坛子葬于何处,我们只有往僰王山的最高处去了,现在天色已晚,恐怕我们今夜要露宿山中。”邢书记抬头望向了云雾缭绕的山巅说道。
“好呀,”可儿拍起手来,兴奋不已,“自那一年巫山神女峰下来后,妾身与相公还从未在野外露宿过呢。”
“哼哼。”费叔在可儿怀中舒服的打着盹儿,心里琢磨着,这老何一死,骨殖坛葬下以后,邢书记和可儿肯定要返回蓝月亮谷了。否则,今天蟾蜍,明日疯蚁,后天蛔虫,整日里被那些尸虫们追杀谁受得了啊。
这个邢书记嘴皮子蛮厉害,可是驾驶技术却是糟糕之极,半路途中有好几次都差点撞到树上去。
可儿手臂有点酸麻,于是将小巫放在了地上,任由其在前面跑。
费叔活动一下筋骨,然后沿着山路朝上奔去。
落日余晖,遥见高耸入云端的黑帽顶紫气霭霭,难怪山下百姓说有高人隐士居于此,这里的确是个好去处。
小巫欢快的奔跑着,渐渐的把他俩落在了后面。
山间一片茂密的苦竹林,林中坐落着一块巨大的青石,石上一耆年老道士正眯着眼睛盘腿打坐。
听到动静,他蓦地睁开了眼睛,双眸精光四射,口中嘿嘿两声:“呵呵,该着贫道有口福了,山上竟然跑来了头小野猪。”说罢,身子骤然腾空而起,如同一只巨大的怪鸟凌空扑下,手指如鹰爪,瞬间抓住了小黑猪的后脖颈,将其提在了手里。
费叔吓了一跳,急视之,见此人年逾花甲,头戴九梁巾,身穿灰布道袍,身材消瘦面如菜色,一只硕大的鹰钩鼻子,露出数根斑白色参差不齐的鼻毛,原来是个正一派的老道士。
费叔挣扎了两下,那老道的手力劲道奇大,根本丝毫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邢书记和可儿赶到了。
“你这老道,干嘛抓我的小猪?”可儿高声喝斥。
老道士眼皮一翻,嘴里冷笑两声:“你这女娃子乱说,这分明是头野猪,怎么就成你的了?”
“牠叫小巫,是饲养的宠物猪,快还给我。”可儿分辩道。
“若是你养的,那喊牠会答应么?如果不答应,贫道今晚就有肉下酒了。”老道士喜滋滋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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