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敌人》第13/41页
♂ 花时间陪陪你自己:
我的一位小学同窗,他有一副滚烫的热心肠,从早跑到黑,从一家跑到另一家,梦想着自己赚大钱,又为别人救苦救难。一点浮夸和虚荣之外,这多半是因为他那热情洋溢的天性。像所有把自己的时间全部交给别人的人一样,他的这种放不下的心肠中,暴露了一个致命的弱点。他把自己的所有权利交了出去,又把别人所有的义务揽了过来。结果是,既没有把自己照顾好,也没有真正帮上别人的忙。许多年过去,有的同学从清华大学毕业,先从雇主那里得到稳定的住房,然后跳了槽,去南方经营房地产。有的同学一步一个脚印,先是爬到了区政协与自己年龄相当的官阶,而后辞了职,跑到广州去经营大酒店。有的同学从国家足球队退役,饮誉安生之后,又奋斗着开了一家广告公司。而他,却还是马不停蹄地向四面八方奔走,一事无成。有时,我真想呵斥他:"停一停吧兄弟,回到你自己的屋子里,安静一段时间,静静地想想自己到底在哪里!"
如果我们已在胡乱的奔忙中迷失,赶快把自己找回来,花时间陪陪自己。
一个人,常常需要一种面对自己的宁静,自省并且休息,否则在繁多的交际中,自己必然消失,成为别人的手足、传声筒、甚至是牺牲品,成为没有根据地的流寇大军。一个人独自面对中秋满月时,会感受到另外一种与众人共婵娟时截然不同的体验。人生是一个整体,有亲朋,也应该有自己,有自己的独立而安静的心灵。
♂ 别做时间的守财奴:
我们对那些挥霍时间的人感到惋惜,但同时又看不起另外一些人。他们为了能在世界上多存在几天,很早便开始节制,把自己包裹起来,放弃一切被怀疑是影响健康的乐趣。但是,生活的第一意义,并不是活得长久,而是活得欢乐而有意义。还有一些人,他们不肯与周遭的人们多说一句话,多看一眼春天的新绿,多给别人一点帮助和温情,对于大多数美好的事物,他们缺乏兴趣。这也是一种可怜虫,他们惜时如金。当我们向他们发出邀请,希望他们停一下,回忆一下大家共同走过的岁月,或者欢庆某一个伟大的日子,他们会显出不解的神情,像一个担心自己被打劫的守财奴一样,冷漠地避开。
时光对于人生有着众多的意义--睡眠,娱乐,学习,工作,生育,梦想--当我们不能在这些要义之间找到一种适于自己的平衡和组合关系时,实际的问题就会出现。沉于睡眠,会造就白痴。迷于玩乐不能自拔,将一事无成。只知读书,可能会成为理论家,但可能沦为书虫子。对工作的狂热,可能成为事业的领袖,也可能变成冷酷的工作狂,早晚会离婚。不停地生育,是畜类和原始农夫的习惯。天天梦呓的人,如果成不了艺术家,就只能是个眼高手低的人。实际上,在人生的大部分时光中,除了少数时候需要我们挺身而出,进行斗争,其余大部分只是用来从容地生活。它不是挥"时"如土的人可以真正作到的,也不是守"时"奴可以理解的。从容生活,不是时间的虚掷,它需要以健康的态度去珍惜光阴,珍惜每一次睡眠,每一场游戏,每一个问题,每一项工程,每一只胚胎的孕育,以及每一阵美丽的好梦。
♂ 守时是一种文明:
一个恋爱失败过好几次的女孩问我,她新认识了一位男朋友,赴约时她该不该晚到三十分钟,拿他一下。"如果他是个俗男人,也熟悉你这套世故把戏,你这样作肯定会十分有效。"她说,那个人是个硕士,很有现代气息。"那你会永远失去他。"不过,这个女孩子似乎听不懂我的话,终于还是晚到了半个小时,以显示自己尊贵。遗憾的是,当她姗姗来迟时,她的这种尊贵也没有了观众。
在现实生活中,常有人靠不守时来表达诸如"我不想马上给复印机厂回款"、"我的身价不低,所以我想知道那个男人能不能容忍我的小脾气"、"我本来不想参加你的婚礼,所以也没给你带份子钱"。我们习惯了曲意表达,就像骡马市场中那些贩子一样,要在长长的袖筒里推扳着对方的手指,暗中讨价还价。但无论如何,这种方法并没有因为隐晦而缓解紧张关系,反而浪费了很多脑筋和时间。实际上,生活原本有着更为澄明的方式,我们完全可以采取更为直接的方式去表达。比如,尊重别人的面子(如守时),尔后,艺术地宣布我们的看法(如"我恐怕不喜欢热闹,因而无法使你的晚会增添一个人")。这样,我们大家就都会生活在明白之中,清楚地知道谈判失败、爱情破裂、为什么无法吸引那个不愿赴约的人的真实原因。
而守时,是对他人的时间和人格的尊重。商业谈判不守时,是一种恶劣的居高临下的姿态。恋爱不守时,显得市民气十足。社交活动不守时,必然引起人们的担心和恶感。如果我们想建立起现代化的精神文明,那这些是功利化的世故手段,应该首先被破除掉。除此之外,我们应该知道,许多内心懒惰的人完全是因为在前一个约会中无原则的拖沓,因而破坏了下一个约会的准时开始。这不倒不是处于什么恶意,只是他的个人习惯颇成问题。此外,当我们在一个地点等候赴约者时,可以不必太苛严,因为我们的交通能力常常不允许我们言出必果,或许我们应该宽容那个因为堵车而迟迟未来的人。此刻,他也一样心急如焚。
♂ 把时光记录下来:
许多二十岁的人都曾抱怨说:"生活一点意思也没有。"而且强调说,已经没意思到了连烦恼都没有的地步。我想,多数的人是因为没有从一开始就培养起对生活的兴趣,如果失去激烈的刺激,他们便会感到生活是如此的百无聊赖。而还有一小部分人,他们有较高的智商,因此在永恒无尽的时间里,感到人生苦短,不知为什么要来人世一趟。
人生短促与永恒时间的矛盾,自古以来就被明白人看到。为了使早晚一死的人生能与未来的时间永远有所联系,人们想出了许多办法,去增添人生的"意思",并想让这种"意思"脱离肉体,永恒地存在下去。关于"来世"的传说,就是对"入世"生活的鼓励,鼓励人们积善行德,以便获得来世的美好生活。而隋唐士大夫,以"建功立业",一改两晋时代寻求"长生不老"的风俗,以求得事业永存于身后。莎士比亚说:"我的爱,在我的诗里,将万古长青。"这也表达了另外一种延续生命的方式,人们著书立说,传之后人,让自己的精神永生不死。而那些一代代平凡的人们,则在子孙的身上,看到了生命得以长存的证明。
今天,我们的生活原则变得越来越极时行乐,我们愿把百分之百的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生活上而不愿去想死后的事情。这没有什么不好,不过,我们"极时行"的那个"乐",多少应该有那么一点长久性。假如我们把这些乐趣记录下来,若干年后,当我们翻看这些记录着青春心跳的纸片时,便会因为回忆起从前那种苦中带甜的味道,发现生活有那么"一点意思"。如果我们不间断地写日记,我们还会回忆起日常生活中那些微妙有趣的小故事--春天第一只燕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残冬时最后一次寒潮如何冻死了坚忍地熬过一冬的热带鱼,第一次长薪是在哪个月份,提出存款去桂林度假是怎么玩的,旅途上怎样发生了爱情纠葛,失恋后又是怎样度过的,怎样又渐渐忘记了"永不再爱"的誓言。只有在将来翻看这些日记时,我们才会明白,一切事情都不像当时想得那样糟,那样淡而无味。
此外,我们可以尽量多拍一些照片,记录下脸上没有皱纹时身后飘过的白云,脚下的青草,以及我们当时的男朋友。因为,二十三岁以后的照片,再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欢跃和轻松。我们还可以偷偷录下好朋友之间的热烈谈话,八年后再放给大家听,王粲赋中"风流云散,一别如雨"之句的通感,会一下子抓住每个人的心。
时间是青春最难对付的一个老家伙。李白说:"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牛顿说:"所有的运动,可能都是加速的或减速的,但绝对时间的流逝却不会有所改变。"是的,时间已自信到一无反顾的地步,在它四平八稳的步伐中,许多人生化为泥土。但愿我们都能珍爱未成泥土之前的每一个日子,也永远不要在某一天里,像莎士比亚笔下的理查王二世那样悲伤地感叹:"我曾消耗过时间,现在,时间却在把我消耗。"
《青春的敌人》第二部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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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日期:2004年6月7日
伟大的尝试性
笛卡尔指出:“如果你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真理寻求者,那么在你的一生中,至少应该有一个时期,要对一切事物都尽量怀疑。”
没错,怀疑意识是探索和尝试性的开端,是观察力的母亲,是真理的老祖母。马克思博士曾把他著名的人生格言“怀疑一切”讲给女儿,写进篇章。可以说,怀疑精神正是伟人之所以成为伟人的根本原因,它是生活中那些稍有头脑的人们的共同特征。诚如罗素在《宗教对文明有过贡献吗?》里指出的――
具有科学的公正态度,是十分重要的品质。一个人如果幻想有某些事物他有责任非相信不可,他便很难具有这种品质。
怀疑意识的孕育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尝试,它蕴藏着真正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的可能性。不过,由于怀疑精神包涵着摧毁力,因此在青年时代,如果我们是在对自己毫不怀疑的前提下,去怀疑其它的一切,我们青春的敌人就会在我们摧毁环境的同时,摧毁我们自己。如果我们留下一块禁地不容怀疑,尔后再去狠狠地怀疑别的存在,严重的问题就会由此产生。六十年代文化大革命的罪过,不在于“怀疑一切”,而恰恰在于没有怀疑“一切”。它是在绝对肯定一个人的前提下,去绝对怀疑其他的一切人,这使马克思的伟大格言,失去了平衡,走向了反面。如果一个人长期纵容自己的一切,却对周围的一切喋喋不休地谩骂,那么他就破坏了健康的怀疑观,也破坏了自己的心态和观察力,破坏人们的欢乐情绪。
此外,对于一个具体的事物来说,怀疑情绪应该是一个短期状态。我们应该尽可能快地用审慎的头脑得出结论。发现它错了,马上进入批判状态,以寻求答案,去建设或重建。发现它是正确的,那么就支持它。如果我们反其道而行之,长期生活在对什么都不信任的精神状态下,那我们迟早有一天会被送进医院。我们的立足点应该是经过怀疑而不断得到充实的确定性,而且踏着一个个确定性向前走,去观察新的事物。
敢怀疑未必是真的会观察,也不能保证观察得正确。但不敢怀疑,则肯定不会观察,并且肯定得不到真理。观察,离不开怀疑的态度和客观的眼睛。在采访盲人文学家海伦・凯勒时,记者问她:“人生最可悲的是什么?是不是没有眼睛?”海伦・凯勒回答说:“不,不是,最可悲的是――有眼睛而看不见。”一个善于提问题而又有眼有珠的人,会懂得如何留意和发现,对于世界、事业、个人行为,他都有着恰当的态度。许多人举止不当,如,露骨地表现自己,或在下级面前趾高气扬,都与他们从未冷静地进行观察或观察结论错误有关,他们之所以那样作,是认为别人会羡慕自己,根本不知道那是在招人骂。
理论上讲,二十岁到二十三岁应该是缄口观察、在学业上和工作上默默钻研的年代。但实际上,几乎没有人这样作。我们有了最初的一点点浅得不能再浅的社会阅历,便自信可以与父辈的生活方式彻底决裂。凭借已知的几条定理和几个不甚准确的事实,我们就想确立起自己对于宇宙的猜测,并几次想宣布说,自己已有了可以与名家抗衡的理论体系。于是,我们大张着嘴,无休止地争论,认为什么都不合理,都值得怀疑,并能举出几条数据去证明自己。
那时,我们尽情地希望赶快证实自己的看法正确,因此,盲动不仅仅局限于学习和观察的领域,而是整个青春都处在盲动之中。不过,盲动却是探索的前兆。这种探索,尽管在没有发育成熟的观察力和知识结构的指引下,常常显得出格,但它对我们的一生来说,仍然是一种伟大的尝试。我们怀疑吸烟禁忌的说教,抓起一支烟,放在嘴里,尝试性地点着了火。比起那些一辈子没敢触动烟盒的人,我们多了一份洒脱。在得到了这份坦然之后,我们或者觉得这没什么了不起的,然后扔掉了后半支烟,或者干脆上了瘾。我们尝试着证明自己的海量,一连喝下三瓶啤酒,并学着在酒杯前刁难别人,以展示自己像个爷们儿。女孩子在场,我们会愈演愈烈。
那个时期,我们与父母走得更远,初步开始了自己对自己负责的生活。男孩子们否定、挖苦、摇撼着束缚自己手脚的枷锁,肆无忌惮地开始了成年人的人生。所有少年时不许作的,现在都要一一尝试。多数人二十二岁以前,已经有了性尝试。在这个关键性的突破中,爱情因素只在男孩子心中占据着一点点地位,我们多半只是为了尝试,认为自己该有最终得到那部分神秘经验的权利了。就像罗素在《婚姻革命》中指出的:“青年人中的性关系,采取了一种极其愚蠢的方式。他们采取这种方式,并不是出于爱情,而是出于勇敢。”
可是,假如我们始终在这些非实质性的自我证明中沉溺不前,我们将溺死在烟瘾、酗酒、泛性乐趣之中,永远跨越不了成熟的门槛,最多不过是抓到几张成年人的标签。当一支瘦得可怜的手,拿起粗大的雪茄,当我们在酒桌上没有学会风雅随意的原则,而是像野蛮人那样醉心把人灌倒,当我们把伟大的情感扔到床下而单单体验床上的迷醉,我们还是没能最终长大。这时,我们需要审视怀疑自己,需要使自己的胳膊粗壮一些,去健身房,需要找到交际之中相悦的轻松方式,把民族习俗中的陋习扔掉。当我们寻找可心的姑娘,如果我们真的熟透了,就会赞同卢梭的话:“女人最使我们留恋的,并不一定在于感观的享受,主要在于生活在她们身边的某种情趣。”
在这个时期,女孩子显得心事忡忡,小心翼翼。对于人生、爱情、性、社会的认识,女孩子一般不是源自尝试。女性的生活意识多半自发于内心深处,这是因为在许多原则问题上,她们是先验的,不需要什么经历,只要偷偷看几本相关的书,听几句过来人的话,再多作几个浪漫的梦,就可以在一般意义的生存智性上,超过同龄的男孩子。这时,除去一部分天性泼辣者之外,大多数女孩子都是通过学习温存待人、谨慎控制自己的言谈举止、改善服饰和化妆,以此来展示自己不再是个小姑娘了。另外,结伴赴约、去公共场所、舞会,是她们普遍期望的尝试,幻想突然而至的爱情,则是每一个少女的美梦。
女孩子更多的不是怀疑什么,而是无边无际的期待。她们怀着一丝惊疑和难于割舍的好奇心,迎接来临的事物――第一张邀请赴约的长信、第一朵传递相思的礼品花、第一个吻、甚至其他,她们被动地尝试着那些主动到达她们身边的事物。女孩子渐渐从社会中失去中心地位并且时常显得忧伤,一般来说正是因为“女人不及男人”的文化熏陶在其童年埋下恶果,在这个时期开始迅速发酵了。特别是当她们在恋爱中找到了一个可以作她们丈夫的人时,她们便毫无惋惜地终结了一生的尝试,成为一个专司丈夫的女人。如果不能在开始人生的前夜,铲除这些恶果,女性就有可能一代一代成为社会的附流,最多只能在家庭中以管教丈夫和子女的乖张暴戾,来宣泄自己的不平。
我们说,十年青春中最大的敌人,恐怕要算是屈服于工作的不理想状态。在二十岁的前三年里,尽管我们无所顾忌地反抗一切说教,怀疑一切,甚至破坏一切,但是敢于向自己工作条件挑战的人却少得可怜。除了抱怨头头不行之外,很少有人想到去尝试一下被提拔的乐趣。或许我们走进社会时地位太低,无论我们提出怎样的蓝图和合理化提案,我们都无从使长者和官僚们看上一眼,甚至无法交给他们。但是,这不是我们自暴自弃的理由。我们可以在足球场上为争夺一个射门机会摔倒二十次,为博得一个男孩子的好感而无数次地默默改变自己以取悦于他,为什么我们不能以同样的劲头,失败一千次,调整自己一千次,去争取一项更适合于自己的任务和职位呢?
日本人在职时都有一个信念:“忠于公司,渴望提拔。”当然,中国人的性格中存有太多的阻碍英雄出头的症结,那种“木桶理论”(构成木桶的那些竖板中最糟糕最短的一块,决定着木桶盛水的高度)不仅使家庭质量将就于夫妻间水准较低的一个,而且使整个民族都习惯于把出色的人拉回到和自己一样平凡的程度,以此来告慰于自己的嫉妒和敌意。我们已习惯了指责杰出的人脱离群众,而对群众脱离英雄,被远远地落下,却并不担忧。我们要求杰出者屈就,拍一些水平低到每一个群众都能看懂的电影,但从没有强迫群众使其欣赏水准提高,以求得看得懂杰出者最高水平的杰作。这种严重的社会弊病,一方面不太允许杰出产生,另一方面不允许杰出者向要职进军,不允许“渴望提拔”,以致于常常将这种升迁尝试,推向卑鄙和阴谋的一端。
可是,在我们不顾一切地追求一个众矢之的的女孩子时,在挽起她的手臂时,我们是否在意过世俗的眼光、情敌的嫉妒、不择手段的挑动以及许许多多不测的凶险?如果没有,让我们持有同样的勇气,为在事业上争夺一个属于自己的最佳位置,一刻不停地劳动吧。
在回忆自己的青年时代时,严歌苓说:“从童年,少年,直到如今,所作的一切努力都是在躲避作一个平凡的人。”是的,我们不断地扬弃自己的过去,向高处攀登。我们尝试着第一次迈进我们崇拜的某位名人的家门,去了解作一个不平凡的人需要哪些东西。我们尝试着向权威提出礼貌的质疑,表达自己的观点。面对一个事件,我们构想一个相应的方案,尝试它的成功的可能性。我们尝试着骑车从哈密,途以大沙漠,直到北京,去看大河、牧场、去看首都,并在艰苦的奔走中,发现自己的无限能量。一切新鲜而未知的领地,我们都去大胆地尝试,健康地怀疑,寻找真理,塑造健康的成年人的眼睛、语言能力、身躯、心灵。这样,当我们有朝一日回首往事,想起这一段黄金岁月,我们就不会因为有这样或那样的事情没去尝试而后悔。
关于是否可以尝试着从二十岁开始,就作一名职业革命家,去改造社会,是我最不愿意谈及的事情。我所知道的只是,上溯十九世纪,凡是在这个年纪就对变革社会的理想着迷的人,特别是那些急于有所行动的人,不是毁坏了国家的实力,就是厄运缠身,英年早逝。实际上,历史是三十岁以上的人创造的。
《青春的敌人》第二部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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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日期:2004年6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