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逆光的伤口》第12/52页


  嘉乐去买食物,我和胡蕊坐在圆凳子上聊天。
  “刚才和你坐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是谁?”胡蕊问。
  “同班同学,一般关系。”我若无其事地望着墙上悬挂着的小红帽。
  “我觉得她挺喜欢你的!”
  “你可别胡说,传出去的话就等于无中生有了,让我不好做人啊!”我抑制住内心的兴奋说。
  “你放心好啦,我也只是对你说说的!”
  “对了,你是凭什么说她喜欢我的?”我表面上装做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很想知道的。情报一般都是在无意中挖掘出来的。
  “女人的感觉,你信吗?”胡蕊很神秘的说。
  “是第六感吗?这么厉害,你帮我预测下这期体彩的号码,我去下注。”
  “我真要真能猜中的话,我就把这小白脸给甩了!”胡蕊指着远处的嘉乐,狡黠地一笑。
  “狠呀,你这可是在‘卸磨杀驴’啊!”
  “不和你开玩笑了。告诉你,这阵子追求白慧慧的男生与日俱增。”胡蕊用严肃的口吻对我说。
  “是吗?”我努力笑了笑,不知怎的,心里却有些难过。虽然我从来没有对白慧慧表白过什么,也没有承诺过什么,有时候她在我心里几乎是陌生的,但听到这后,我的心为什么还是会隐隐作痛呢?梁一后来用一句谚语错误的解释了我的内心,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不过,她一个都没有答应。慧慧这女孩好象真的对你有意思,我想她或许是在等待你吧,可你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好歹给个信啊!”胡蕊无奈的摇摇脑袋,说,“也不知道你们男生是怎么想的,比女生还婆婆妈妈。”“谈什么呢?你可别打胡小姐的主意,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嘉乐把汉堡薯条等东西摆在了桌子上。
  “那咱俩去学学人家普希金吧!”我说。
  “为什么?”胡蕊插了一句。
  “为了抢老婆而决斗啊!”嘉乐笑了笑。
  “我可不想承担什么风险,其实刚才是在跟弟妹在谈你们之间的事儿。”
  “我们之间有什么事儿?”
  “私生活呀!”
  “你胡说什么呢?不理你了。”胡蕊的小脸蛋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并焕发出幸福的红晕。随后她从包里飞快的拿出几张卫生纸,扭着小屁股钻进了厕所。
  “你们俩是不是乱搞超友谊的男女关系了?”我看着胡蕊的后面问。
  “你别瞎放屁了,人家可是单纯的好女孩,我怎么能做那些事儿呢!”
  “别装的跟纯情少年一样,恶心!”
  “我说的是真的,我对这方面是有原则的。”嘉乐的表情严肃得象座雕像。
  “有条件就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我感觉我现在就像是伊甸园里的那条蛇,有意图引诱亚当和夏娃就范的嫌疑。
  “别把所有人都想的那么堕落,我可不想这么快就失身,我是个传统保守的男人!” 嘉乐咬了一大口(又鸟)腿,说,“痛快,真他妈的爽!”
  我吸了一口可乐,漫不经心地观察着进进出出的红男绿女,他们的身影在明亮的玻璃窗里折射出一幅幅班驳的画面。我忽然想,如果将这些画面一幅一幅剪接起来,那或许就是这个城市真实生活的写照。而胡蕊和嘉乐的故事也就是这里面极其普通的一幅,虽然平凡,但是幸福。
  当胡蕊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她大叫一声:“我的(又鸟)腿呢?是谁动了我的(又鸟)腿?”
  “不好意思,已经到鄙人的肚子里了,我现在就去还给你。”说罢,嘉乐摸摸肚子,迅速钻进了厕所。身后传来胡蕊愤怒的唠叨声。
  “你知道吗?我真羡慕你们两个!”我对胡蕊说。
  胡蕊微微一笑,说:“其实你也可以,只是在你心里的羁绊太多了,那是你自己在无形中强加给自己的枷锁。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你都会考虑的很复杂。你现在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缺乏信心和胆量。”“你咋这么了解我?”
  “不是我了解的,是某个关心你的人猜测并研究过出来的。”胡蕊又是神秘的一笑。
  “是嘉乐吗?”我故意问。
  “笨啊!是白慧慧!”
  其实我早已猜测出白慧慧,但是我没有直接表露出来。我平静了一会儿,问:“那如果是其他个原因呢?
  例如某个人对你来说,感觉总是忽远忽近,让你捉摸不定的,那又是为什么呢?“
  胡蕊抿了一口可乐,说:“那证明你和她之间有一道暂时无法逾越的沟壑,那需要时间去跨越。”
  “那如何你评价一段感情的好与坏呢?”我显然把这个丫头当成了恋爱专家。
  “好的感情使你的世界变的广阔,如在一片无际的草原上漫步;坏的感情使你变的越来越狭隘,最后只剩下屋檐下一片可以避雨的方草地。”胡蕊款款而谈。
  我琢磨了一会儿,心想,这些纸上谈兵的言论好像在哪篇杂志上见过,这丫头的记忆力真好。不过,我还是假装如梦初醒的样子,恭维了一声,厉害。胡蕊的脸上顿时显露出沾沾自喜的得意。
  一会儿,嘉乐出来了。他摆出一副很绅士的派头,问,都吃饱了?考虑到嘉乐的现有的经济现状,我只能无奈的点点头,其实心里却一直在嘀咕着,我离吃饱还远着呢,连塞个牙缝都不够。众所周知,这“麦当劳”是国际上是举世公认的垃圾食品,它在欧美发达国家的地位就等同于我们中国人吃方便面和烤红薯一样,但在中国市场上却表现出居高不下的高贵姿态。前段时间,我还听一个在德国留学的同学对我炫耀说,德意志那边真好啊,早上花费一块钱就可以享受“麦当劳”的自助汉堡餐,简而言之就是,一块钱管吃饱。我听后羡慕不已,当时就想坐飞机去德国吃一次一块钱的汉堡。
  走出“麦当劳”的时候,外面已是华灯初上,星光闪耀。这个城市的夜景竟是如此美丽,令人迷恋。
  嘉乐对我说,外面风大,胡蕊想回宿舍了。我说,那你送送她吧,我要去新华书店买本复习资料。于是,他就搂着胡蕊的小蛮腰渐渐消失在蔼蔼的夜幕中。
  我裹了裹衣服,叼了根烟,开始在街道上溜达。那时侯,新华书店已经早早关门了,只剩下露宿在门前台阶上的几个大小乞丐,他们在冷风中瑟瑟发抖,这又是该城市中被遗忘的一个角落。一个小乞丐捧着小脸蛋,坐在台阶上,兴致盎然的数着星星,不时从嘴里冒出一连串的数字来。电信大楼上旋转闪烁的霓虹灯光从他的面前缓缓掠过,刹那间的光芒映染了他的瞳孔。天啊,那是一双多么单纯而明亮的眼睛啊!
  我又沿着新华书店向前走,几个矮小鬼魅的发廊蓦地进入眼帘。这些发廊的门大多都是半遮半掩的。门前的衣架上悬挂着大大小小、颜色不一的女人内衣裤,像旗帜一般在虚空的夜光里翩翩起舞,摇曳生姿。恍然间,我仿佛看见那些叫做杨花、红翠、春月、桃花的姑娘们穿着开叉的旗袍在灯火阑珊处对我莞尔一笑,而我却像一场戏中的龙套一样跑开了。
  我一路小跑的赶回宿舍,考试之前的压力将我的神经像拉皮筋一样绷紧了。推门一看,隔壁的高阳正神色怪异的坐在尹明明的床沿,掰他的大脚丫子。尹明明躺在床上看书,他的头颅竟然以正坐标的方位和这个臭脚丫子保持了惊人的一致。我怀疑这小子或者是嗅觉出现了什么毛病,再或者就是学习太刻苦,不拘小节,达到了超然于事外的新境界。
  梁一戴着“iRiver”MP3,他一边学习一边不忘倾听王菲的靡靡之音,这小子是王菲的忠实歌迷,曾经还嚷嚷着去北京看一场王菲的个人演唱会,可惜一直没有落实,只好借助于电脑上的盗版了。
  张志超正在床上咀嚼他的干脆方便面,嘴里还不时发出阵阵龌龊的“吧唧”声,听起来比大便屙不出来还难受。不过从小子怡然自得的神情上看,他对考试仿佛已经是胸有成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喂,去哪儿了?”高阳突然问。
  “和同学出去吃饭了。”我一边脱鞋,一边搭腔。
  “是柳亚男吗?”他徒然抬高了声音。
  “是又怎么样?”我一听就知道这小子八成是怀疑我和柳亚男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不正当了。说不准他现在已经把我假想成了泡妞道路上的绊脚石,心里恨不得将这块臭石头一脚踢开。而他今天来找我的目的大概也是为了投石问路,探听虚实。孙子兵法上记载,知己知彼,百战不怠。这小子操之过急,犯了兵家“打草惊蛇”的大忌。
  “你……你是不是挺喜欢她?”高阳支支吾吾地又问。
  “是啊,很喜欢,还真有点儿想娶回家当老婆的念头。”说这话的时候,我不怀好意的瞥了高阳一眼。此刻,这小子的脸色有些苍白,像是被水泡肿了的屁股一样,白的稀里糊涂,估计拿大头针也扎不出一丝血色来。
  “哦,那我只有祝福你们了。”高阳的口气近乎悲壮了。
  “你是不是也喜欢她?”我反问道。
  “不,不,我才不会喜欢她,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这道理我还是懂的。”高阳一口否认,并且举了个例证为自己掩饰。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谁是兔子,谁又是窝边草?”我憋了一肚子的火,站起身来。
  “你怎么骂人了,你要给我道歉。”高阳也被激怒了,他的脸色近乎扭曲,面部狰狞。
  这时,宿舍里仿佛一瞬间宁静了许多。梁一摘下MP3耳塞,把头探了过来。张志超也放弃了咀嚼方便面的快感。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将目光都集中在了我们这一片,像是在等待一场电影中的迭起的(禁止)。我隐约还可以听见耳塞里传出的王菲慵懒而天籁般的嗓音。
  我和高阳面对面,彼此用眼神冷漠地瞪着对方。我们的眼睛里都好象有一支张开了的强弩,一触即发。最后,高阳如强弩之末败下阵来,他把头偏向一边说:“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紧张什么呢?”
  “你什么意图,你自己心里还不知道吗?”我在心里舒了一口气,但嘴上的余威还是丝毫不减。
  “我有什么意图,你说呀!”
  “我跟谁吃饭关你鸟事?她又不是你老婆,即使是你老婆,你又能怎么样?”
  “随便你怎么说,我对这样的女人一丁点儿兴趣也没有,你就是和她上床也不关我事儿。”高阳“哼哼”
  地冷笑了一声,随后低下头来,继续掰他的脚丫子。
  “你是‘吃不了葡萄说葡萄酸’吧?”我挖苦道。
  “都别闲扯淡了,为一个女人,值吗?快考试了,都不怕死吗?” 梁一突然插了一句,算是打了个圆场。
  “是啊,你们这样一吵,我们怎样学习啊?”张志超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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